但她见良姜凭借一己之力,在精锐军中游刃有余,一招一式,精彩绝伦,引得四周士兵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心里的妒火便燃烧得厉害。
全都是华而不实的花架子而已,若是换做自己,定将她打落马下。
良姜风头出尽,挑衅一般,冲着佟昭儿轻蔑地吐出几个字“精锐军不过如此。”
佟昭儿眸光狠厉,抬手吩咐“四大护卫,给我上!”
话音一落,她身边四条身影便腾空而起,踩着底下士兵的肩膀,施展燕子点水,人与剑几乎同时而至,直奔良姜。
这才是佟昭儿故意隐藏的实力。
良姜脚尖蹬着马蹬,轻轻一点,整个人已经起身立于马鞍之上,任凭马背颠簸,却仍旧屹立不倒,如脚下生根,长在了马鞍上一般。
与此同时,四大护卫已经凌空而至,相互配合着,同时向着良姜发动进攻。
顾溪知等人立于墙头之上,居高临下,只见一团红色身影在四大护卫雪亮的剑尖之间来回穿梭,不由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身边各商贾也停止了议论赞叹之声,心悬在嗓子眼,紧张地盯着那团燃烧的火焰。
大家虽说都买了佟昭儿赢,但是良姜适才的表现,令他们情不自禁地,将自己代入,期待着她更加突出的表现。
良姜也没有让大家失望,一声力若千钧的呵斥“破!”,瞬时间,四柄长剑同时脱手而出,缠绕在她的枪尖之上,旋转两周之后,剑尖倒转,裹夹着疾风飞了回去,却与四大护卫近在咫尺的时候,便停顿下来,欻拉落地。
良姜手下留情,而且内力掌控得不差分毫。
按照规则,四大护卫落败。
四周在片刻的死寂之后,瞬间爆发出欢声雷动。
无关立场,这是对强者的赞叹与敬重。
尤其是良家军,更是从良姜这惊天一招里,看到了良国公当年的风采,浑身热血沸腾,顿时斗志昂扬。
佟守良更是面色微变,眸光凛冽。
良姜一直都在刻意地隐瞒她的身手,金寿星一事之后,他就知道了。
但他从来不知道,她的武功竟然厉害如斯。
早知如此,应该杀人灭口,不留后患。今日被她风头出尽,自己再下手,只怕惹人怀疑。
良姜英姿飒爽地立于马背之上,冲着佟昭儿轻蔑一笑“怕了吧?”
佟昭儿顿时被激怒,一抖马缰,向着良姜冲了过来,缠斗在一起。
良姜压根就不将佟昭儿放在眼里。
但是面对着佟昭儿,她却一改适才的花样百出,招式精简起来,只不过,她却并没有急于求胜。
而是一边轻描淡写地应付佟昭儿的缠斗,一边出言不逊,故意激怒佟昭儿。
佟昭儿满心满眼都是良姜,恨不能将她立即毙于剑下,哪里还有心思顾全大局?
而另一边,良家军在赵巍的指挥之下,已经暗中凝聚成两股,一条沿着良姜开辟的杀路深入敌腹,另一条包抄,形成闭环,然后收缩包围圈,采取各个击破的方式,对精锐军左翼进行消灭。
良家军虽说已经被佟守良分解,很久不曾并肩作战,但是有些默契却是刻在骨子里的,很快就被唤醒。
而佟昭儿只顾与良姜缠斗,气急败坏,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周围形势已经发生了变化。
群龙无首,乃是兵家大忌。
没有将领指挥的兵,就是一盘散沙。
原本溃败的良家军很快就反败为胜,掌控了大局。
良姜便不再与佟昭儿纠缠,轻而易举地将她打落马下,枪尖直指她的咽喉。
这对于佟昭儿而言,无异就是奇耻大辱。她刚刚回到军营建立起来的自信张扬瞬间轰然倒塌。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良姜的枪尖,胸膛起伏,瞬间红了
眼睛。
按照演练规则,佟昭儿已经算是阵亡。
良姜冲着她微微一笑,缓缓吐出一句刺痛她心窝子的话。
“你又败了。”
然后收起银枪,继续加入到厮杀之中。
良家军如虎添翼。
佟昭儿急促地喘着气,觉得胸口憋闷,被良姜压得窒息。
她似乎看到周围人的嗤笑,指点,议论,辱骂。
骂她不择手段抢了良姜的夫婿,骂她不如良姜漂亮,孝顺,良善,能干。
甚至于,她最引以为傲的叱咤沙场的身手,如今也落败在良姜的枪下。
她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望着良姜意气风发的背影,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小巧的弓弩,然后瞄准了良姜。
狞笑从她唇畔绽开,她咬牙切齿,眸中喷火“去死吧!良姜!”
三道弓弩同时从箭匣里射出,朝向良姜的后背!
观战的人群里,发出一阵惊呼!
顾溪知与陆星战目力过人,也看在眼里,但是点兵台与良姜这里距离较远,两人即便出手相救,也压根来不及了。
陆星战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早知道,自己应当跟着良姜一起的!
佟守良在一旁观战,也是大惊失色,他没有想到,女儿气急败坏之下,竟然违反规则,暗箭伤人。
良姜无论是否中箭,自家女儿此举也令人唾弃。
自己刚有心栽培她,希望她能在军营里有一席之地,她怎么就自毁前程呢?
千钧一发,空中突然响起一道十分尖利的哨音。
哨音猛然拔高,直冲云霄,就好像一把十分锋利的剑刃,突然刺破了大家的耳膜,然后钻进大家的脑子里,狠狠地扎了下去。
一时间,头痛欲裂,令人不由自主地,停顿了手里的动作,捂住脑袋。
就是恍惚的这么一瞬,大家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三支弓弩已经凭空消失不见了。
良姜仍旧端坐马背之上,安然无恙。
而暗中向着良姜下手的佟昭儿,双手捂着脑袋,似乎承受了极大的痛苦,然后猛然爆发出一声更加尖利的惨叫“啊!”
大家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声音从何而来,为何会有这样大的杀伤力?
良姜先是一愣,继而脸上带了惊喜,左右四顾张望,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人。
可惜四面八方,一片乌泱泱的,除了人,还是人,几乎一样的打扮,哪里能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