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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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则景醒来时,自己躺一张床榻上,那是在一个偌大的宫殿,殿内雍容华贵,红烛彻夜而燃,极尽奢华。

    此时,天光大亮,宫殿内大门敞开,刺眼的白光直直射在周则景的榻前。

    周则景看不清殿外的场景,她迷茫地下了榻,感受到脚下一阵冰凉,这才发现自己一身单衣,竟然赤着脚。

    不知道为什么,外面开始传来擂鼓声,从极远处传至周则景所在大殿内,将放在榻旁的盆内的水震起涟漪。

    殿外一片大白,周则景看不清。

    擂鼓声乍歇,一阵阵齐声欢呼传来,由远及近;周则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口猛然一抽,随即传来的流遍全身的绞痛。

    她扶着榻前的雕龙画凤,缓缓倒下。

    她下意识摸了一下脸,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泪流满面,她感受到胸口刺骨的痛,泪水止不住向下淌。

    一股透彻心扉的悲切油然而生。

    她向站起,却又一次次跌倒在地,这时,她感受到一个手臂攀上了她的肩膀。

    那熟悉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地放松,但周则景看着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她挥起手,向那么人扇去。

    巴掌并没有落下,而是被那人紧紧攥住,将她的手怜惜般得包住。

    她想要看清那人的脸,可是那人背后的白光愈发刺眼,他整个人的脸隐在黑暗中。

    她攥着周则景的手腕愈发的疼,她下意识想挣脱。

    猛然间,那个无脸男化为了一条毒蛇,向她扑来!

    周则景吓得向后一退,她只能转身跑进白光里。

    她跑啊跑,不知道光脚跑了多久,却猛然被什么绊倒,钉子扎破了她的脚掌。

    她回头望去,钉子旁边正趴着一只蓄势待发的狐狸!

    它双眼冒着精光,像是在对待捕食者准备一击必发。

    周则景向后退去,突然,一只狼冲在她的面前,对着那狐狸嘶吼。

    她向慢慢,退在狼身后,却不想,什么东西阻挡了她的退路。

    她一回头,刀光略过,一柄长刀直直向她的命门砍下!

    周则景一下子从床铺上坐了起来!

    她发现自己还是在床榻上,吓得想从床上蹦下来,却不想自己根本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下一秒,她感受到手腕被人攥住,这微妙的,与刚才的情景重合,让她惶恐得先要挣脱。

    “周则景!”

    一个急切又清脆的声音响起。

    那是裴凌燕的声音。周则景不在挣扎,感受到她的放松,裴凌燕攥着她的力量也渐渐地送了。

    周围淡淡地药味萦绕着,周则景的眼睛渐渐地聚焦,虽然还是看不清,但她依稀能辨认出来这是她太医院时候的小屋,不是在什么空旷的大殿。

    意识到这里,周则景彻底松了劲,她一头扎进那柔软的被褥中,感受着一丝暖意穿过全身。

    随即而来的,是后脑勺剧烈的疼痛。

    裴凌燕慌忙地扶着她,对她急声道;“孤要你小心点!你头后面伤了。”

    “殿下?你怎么在这?”周则景向她后脑摸去,摸到了一片被包扎好的伤口。

    周则景一问出口,裴凌燕好像触发了什么机关一样,露出了少年人独有的带着别扭和愤怒的表情,飞快道:“你两天前去和叔叔查闹鬼的事,不带上孤;不带上孤就算了,居然两天不来找孤,孤去昭华宫找你,皓月姑姑居然说你在太医院两天了!”

    裴凌燕说到这里,生气地偏了下头,有些闷闷地道,“孤气不过,去找叔叔告状,没想到这两天叔叔也谁都不见!明明是孤跟你们两个人讲的故事,最后你们一个两个却都撇下我!”

    他有些恶狠狠地道,“我想着,好,你们不带我,那我就自己查。故索性去找了当时讲故事的那个赵海的侄儿,结果你猜怎么着!孤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会掉脑袋那种!孤左思右想睡不着,随性大半夜偷摸起来,去太医院准备第二天赌你们!结果正撞见你……”

    他的目光移向周则景的创口,露出几分胆怯的表情。周则景能感受到,自己后脑勺当时一定磕出很大一个口子,难为太医院的太医在这么危机的环境下帮他止血包扎了。

    裴凌燕说得激动,却看着周则景面色惨白,其实从周则景包扎完后,他便一直守在周则景的榻前,知道她睡得不安稳,想到这里,他的怒气陡然熄了小心翼翼道:“你刚才是做噩梦了吗?”

    周则景叹了口气,有些迷茫地想起刚才的梦,苦笑道:“可能是第一次被人追杀,吓得吧。”

    裴凌燕按住周则景的肩膀,“没事儿,刺杀你的那个人已经被送进地牢了!你现在很安全!”

    周则景点了点头,“那现在靖王殿下在干什么?”

    “好像正在赶回来。”

    周则景皱眉,“那位杀手,可有审出什么?”

    裴凌燕声音突然拔高,“什么都没有!刑部都快把一切该试得都试了,那刺客也不知道是什么妖孽,她的身子极软,什么刀剑穿透她身体,她都丝毫没有痛觉,根本无法审问。”

    周则景隐约想起她晕倒前衡的话语,问道:“那衡呢?衡跟那个刺客该是认识的,你们可有问衡?”

    裴凌燕愣了愣,“喔,你是谁当时扶着你的那人。他也被叔叔打进地牢了,不过比起那个女刺客,他就配合多了。他说,那个女刺客是在苗寨内圣女的随从,只不过圣女离开时,不知道为什么留在寨里了,他也不知道那刺客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要刺杀你,让他们一切问题都去问那圣女。”

    周则景静静倾听了半晌,果然,这一切,还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们有衡,可是衡却只愿意指正那圣女,不愿意对说,所有的具体原因,都需要见到圣女后才能知道。

    她叹了口气,看了下紧紧扶着他,表情小心的裴凌燕,如一个毛茸茸的狼崽子,舔舐着她的伤口。

    没有忍住抬起手摸了摸裴凌燕,裴凌燕立即炸了毛,“不要摸我!”

    周则景心情大好,轻声问:“靖王殿下什么时间到?”

    “这不就来了嘛!”

    一个清越温润的声音想起。

    裴凌燕听到这声音,宛如找到了主人的狼崽,他兴奋得转过头去,对着裴琼枝喊到,“叔叔!”

    裴琼枝直直地走到周则景的榻前,路过裴凌燕时,也顺手撸了裴凌燕一把,将裴凌燕刚刚捋好的发型弄乱。

    裴凌燕:……

    裴琼枝坐在榻前,轻声问道:“头还疼吗?”

    虽然他素来说话的语调是平和温柔的,周则景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