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泽,我找你来,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周则景看向窗外,“你认识一个叫……古舟的的人吗?”
周则景这话一出,明泽的表情僵了一下。
果然有问题。
周则景开口解释道:“是这样的,昨夜晚上,我意外在山林中遇见一个人,那人衣衫褴褛,晕倒在草丛间,我见她可怜,便将她捡回了宫中,后来我问她什么,她都说不出话,后来过了许久,才缓缓说出自己叫古舟。”
“因为我在越山上捡到了她,所以我寻思着,她大抵是伏云观人,这不今日正好来寻你,所以明泽,这古舟,可是你观中人?”
她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就看明泽如何回答了。
周则景如此盘算着,若是明泽否认了古舟的存在,这便就是证明了,道观前后证词不一,他们在撒谎,周则景便会借着靖王的名号威胁明泽,让她说出真话。
明泽低着头,憋着半晌,终于说出一句,“她确实是我们观中人。”
周则景有些意外。
明泽双眼乱晃,憋着嘴,她嘴角向下,鼓起腮帮子,做出一个极为难看的表情。
周则景瞧着,这明泽的表情,既没有她想象中的为难,也没有什么被人戳破秘密的恼怒,更像是一种憋着一坨大的便秘感,又仿佛是那种吃了苍蝇的恶心。
“恩公,准确来说,这个人现在已经不是我们道观中人了,她离开我们道观了,我劝恩公您不要再打听她,也不要管她,直接将她放出去,自会有人来管她的。”
不让人打听,让周则景不要管她,周则景都能理解。可是……自会有人管她是什么意识?
古舟不是从未下过越山,莫非还有同伴?
周则景心生疑云,面上却丝毫不显,她故作不在乎的爽朗道:“这怎么行!我既然捡到了她,自然要管到底!”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明泽一把按住,“恩公,我求求你小声些!”
“呜呜呜——”
周则景的嘴巴猛然被明泽捂住。
“那可不——行,这小道士这么可怜——我肯定要管——呜——”
明泽不知轻重,捂得更使劲了,周则景一下子眼泪都要被她挤了出来。
果然莽夫不好装,容易被人制裁。还有,她这是第几次受公伤了?!
明泽飞快地说道:“恩公,我这么跟那你说吧,这人是被我们观除名了的,违反了我观内的清规,师父明确说了,这人不能提!”
周则景这回不“呜”了,居然还真被她问出了什么。
古舟的是因为违反清规被除名了?!这个事不但裴琼枝没有问出来,连古舟甚至都没有说,周则景回想着,古舟这是说,她是因为不堪观内打骂而出逃的,她犯了什么规矩?!为什么没有告诉她?!
见到周则景不在出声了,明泽缓缓松开了手。
周则景这厢呼吸着空气,心中疑云横生。
她凑过去,佯装好奇地问道:“她是犯了什么清规?”
明泽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恩公!”
“好好好,我知道,你不能说。”
周则景一摊手,“可是她现在毕竟在我那里啊,我肯定不能真的向你说的,随便把她赶走。”
周则景一歪头,“我是晚上捡到她的,她这是到底犯了何事,让你观深夜将她赶走?我若是再随意赶走她,她走投无路,不是将她逼上绝路吗?”
明泽沉默片刻,最后还是对着周则景道:“没事,恩公你放心,你只管将她赶走,我敢打包票,她必然是有出路的。她这个人,不能招惹上,会惹麻烦上身的。”
果然古舟在伏云观外是有认识的人的,周则景的心一紧,那么如此说来,古舟就向她撒谎了。
这是为什么?但其实就现在看来,周则景觉得明泽没有说谎,但是古舟的撒谎,并不意味着她有什么恶的企图。
她可能是出于某种原因,或许是为了能在她身边留下了,选择性的隐瞒了自己那段过去。
周则景的直觉告诉她,这段古舟隐藏的过去,或许至关重要。
周则景的目光转向明泽,她此刻正在有着担忧地注视着周则景。
她好像真的很担心,担心周则景和古舟扯上关系。
只是究竟是担心她,还是担心古舟的事情被发现,周则景就不得而知了。
周则景故作为难的沉思片刻,她装作拿不定主意的样子,“可是直接将她送走,怎么江看都不太好。”
周则景想了想,突然拊掌道:“这样吧,她毕竟是一个年幼的小姑娘,深夜一个人被你们轰走,无论什么原因,都属实不对。她一定会有没有来得及整理的行李,我现在正好在你这里,我去帮她整理一些,这样算是给她准备了她常用的东西,为她践行。”
周则景说的时候,语气飞快,像是觉得自己想出了一个极好的点子。
“这个……”古舟有些犹豫。
周则景故作惊讶,“不会是连古舟的卧房都不能进吧?”
明泽低着头,正在犹豫着。
周则景已经看出来了,明泽现在基本上已经动摇了,只是因为某些原因,留中不发。
周则景看了一眼窗外,叹气道:“那既然没什么事,我们也都看过你了,现在我就只能跟着他先走了……”
“等下!”古舟将周则景拉住。
周则景莞尔。
古舟凑过来小声对周则景说:“现在天色尚早,她们都还没有醒,我们需要速去速回,轻声些,被师父发现,我可就惨了!”
周则景用力地点了点头。
明泽带着周则景一路做贼似地穿梭,时而听见某位房间里睡觉的师兄的呼噜声,还要停下来观察。明泽左顾右盼,很是极近,周则景跟在她的背后,感觉自己像是个穿梭着执行任务的特工。她甚至给自己齐了了名字,就叫《大周密探凌凌漆》
最终,她与明泽停在一处别院的角落的小房间里。
门栓也没上,周则景便这么推门而入。
门内的设施很简单,周则景环顾四周,房间布局跟明泽的房间么没什么很大的区别。
房间狭小,周则景站在门口,都可以一览无余。
房间的东南角放着一张小榻,榻旁摆着木洗,然后就一个木柜。床榻正对着,是一张桌案,案前摆着笔架。
古舟的房间里采光还不错,门窗正对着桌案,此时,一点点亮光透过窗纸洒在桌案上。
周则景摸了一下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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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没什么灰尘。
想来古舟确实是昨天晚上才离开的。
明泽蹑手蹑脚的走到周则景身旁,轻声对她说:“你要给她准备些什么,快点啊,最多半炷香,我们就要离开这儿,附近的师叔们马上要醒了!”
周则景赶忙点了点头,周则景本身只是接着这个由头,来探寻古舟的秘密的,自然不能放过每一个细节。
她先是来到古舟的床边,先是在她的枕头下面摸了摸,什么都没有摸到,又伸手摸了摸被褥,还是什么都没摸到。
周则景一时感觉,这场景有些熟悉。
不过这古舟的被褥,比之贵妃的,自然是比不上的。贵妃的床榻之上,被褥皆是绫罗绸缎,摸起来是柔软冰凉的。现在周则景摸着着被褥,几乎已经是有些干巴了。被古舟仔细的贴起来,已经僵硬的不行了。
周则景仔细地摸了摸,也什么都没有摸出来。
周则景叹了口气,她重新走到古舟的桌案前,令周则景惊讶的是,桌案上除了古舟作为一个道童需要诵的书籍之外,竟然摆着笔洗、笔架。
“她会写字吗?”周则景有些惊讶。
“啊。”明泽回过了身,点了点头,小声道:“她……是我们观内有名的才子,会写字又怎么了……据说她还会写些诗,不过我都看不懂就是了。”明泽小声说道。
她说完这句话,看到周则景深深地望着那桌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则景离开了桌案,她走到柜子前,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柜子。
木柜里跟周则景料想的一样,很干净。里面只是装着几身道袍。
既然是要来伪装帮忙收拾东西的,倒是也要装模作样的收拾一下。
既然已经被道观除名,道袍是不用带了,周则景打算随便帮她挑些鞋袜带上。
周则景寻找了一下,木柜内竟然只有道袍道袍这一类的外袍。
按理说……不应该啊,难道她也跟贵妃一样,亵衣不放在柜子中吗?
周则景环顾四周,可是这房屋内四周一览无余,难不成真都让她收拾走了?!
周则景迷茫地向后退了一步,重新审视这木柜。
“啊……”
周则景这才发现,原来这木柜上面还有一小个夹层,只是太高了,当时她没有注意到。
她的衣服应该在上面吧……周则景尝试够了一下。
起跳……
没够到。
再起跳……
又没够到。
周则景回过身,发现明泽默默为她搬来了一个凳子。
周则景:……
周则景将夹层中的衣服拿了下来,古舟留下的衣服不多,也正如周则景所料,上面房的是她的鞋袜、亵衣。
周则景找了块布,正欲将拿那些衣服包起。
忽的,一抹红色吸引了周则景的注意。
在一群白色的衣物间,似乎有什么红色不明物体,若隐若现。
周则景一簇眉,她轻瞥了明泽一眼。
明泽明显是也看到了那抹红色,表情闪过一丝惊慌。
“等下!”
周则景直接掀开那对衣服。
露出的,一个精致的、绣着鸳鸯的……红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