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西回到班里,从书包里翻出昨晚写的两张英语卷子。
英语这门课算是她几个科目中最为薄弱的一项,嘉林师资力量差,在外语上尤其明显,连老师自己的口语都带着浓重的乡音,更别提替学生打好语感基础。
初中英语较为简单,她靠自己死记硬背还能把分数稳在一百四以上,可到了高中,这门课的难度几l乎是断层式增长,岑西写起题来多少觉得有些吃力。
昨晚做的这两份卷子还算不上提高卷,准确率虽然还不错,但这只是刚刚开始,如果一开始的难度都不能保证完全正确,后续很难在这科上稳住高分。
这会儿是大课间的时间,岑西去了趟办公室回来,班里人空了一大半,大多数都趁上课时间还早,跑食堂买课间餐去了。
此时她座位周围那些平时较为熟悉的朋友全都不见人影,她抬眸往讲台方向扫了一圈,所幸几l个英语成绩比较好的同学正好都在。
她记得早上早读课时,英语老师抽空先看了他们的卷子情况,看完之后还笑着夸了句满分。
岑西不是个习惯主动交朋友的人,开学这么长时间,玩得好的也就座位周围一圈人,和那几l个倒不是很熟悉,不过印象中,大家似乎都挺好相处的,她便没多想,带上错题本和红笔就往那边的方向走去。
到了几l人桌旁,她先是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对方也自然地回以笑容。
然而在她拿出错题本轻声请教之后,其中一位个子较为瘦小的男生,脸上笑容稍稍淡了淡,不过很快又恢复成寻常的样子,只是抱歉地冲她摆摆手说:“不好意思啊,这些我们也不太会。”
他们几l个明明都是满分。
岑西下意识垂眸看了眼手中的题,又抬头看了看面前几l人,突然反应过来点什么,笑说了句没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之后的几l次课间,她分别拿着不同科目的题,再去问了一部分人,得到的都是“抱歉”“不太会”“要不问问别人”这样的回答后,应证了她隐隐约约冒头的猜想。
边上的周承诀一边刷题,一边看着她连着几l个课间进进出出忙忙碌碌,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句:“怎么了?”
“没怎么。”女孩语气平淡,摇摇头,也没多说什么,只埋头继续写自己的题。
周承诀定定睨了会儿她安静的侧脸,半晌才收回视线。
接下来的几l天,各个科目的老师都抽出几l堂课的时间,把该考的摸底考试抓紧考了。
一连几l场考试结束往前桌递答题卡的时候,周承诀都下意识瞥了眼身旁女孩的卷面。
明明几l科的试卷上都填满了答案,但答题卡上却很明显留有空白。
周承诀随意扫了眼空白处记下位置,再对上自己手中的试卷,眉心微微拧了拧。
这些题对于岑西来说应该没什么难度的。
周五傍晚最后一节下课,赵一渠跑到讲台上招呼大家先别走,说是
订的校服到了,安排了几l个男生一块去搬回教室分发,让大家稍安勿躁,耐心等待一会儿再放学。
班里大多数人本来也习惯放学后继续刷半小时题再回家,这会儿个个埋头奋笔疾书,没有半点怨言。
没一会儿,赵一渠领着毛林浩和体委几l个苦力从教室前门进来,几l箱校服往地上一放,前排的女生们见状忙起身上前帮忙拆箱分袋。
赵一渠回到座位上找出当初预定尺寸时登记的清单,对着上面的数据挨个点人名上来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拿到校服的同学写完手中几l道题,也没再多待,收拾好东西便陆陆续续离开教室放学回家。
岑西刷完两页化学练习册,却迟迟没有被点到名,而一旁已经拿到校服的周承诀,也面无表情地坐在位置上继续写手中的试卷,半点没有要走的意思。
片刻后,几l箱校服终于分发完毕。
教室里已经没剩多少人了,赵一渠稍微整理了一下一地的纸箱和包装袋,随后下了讲台,朝岑西的方向小跑过来。
“抱歉啊,你的校服暂时还没到。”赵一渠解释说,“上周你只交了一套的钱,我报的时候就先只给你报了一套,但是我有帮你和生活老师那边说,这周你应该还会再交另一套的钱,结果可能是生活老师那边下订单的时候嫌两套分开订容易出差错,就没报那单独的一套,所以你的两套估计得等到下周五才能拿了。”
这也就意味着,她或许得再穿一周的常服。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岑西大抵也是倒霉惯了,脸上表情倒是没多大变化,加上本身也确实是她晚交钱在先,因此很快接受了这个结果,冲他点点头,语气也十分平淡:“行,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周承诀握笔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了几l分,面无表情地盯着赵一渠看了会儿,又看向身旁已经继续低头写题的女孩,正打算说点什么,就见叶娜娜从教室前门走了进来。
“水杯差点忘了拿。”她边说,边朝讲台走去,伸手拿回自己的茶水杯,视线往教室里扫了一圈,“还不走啊?”
几l个还没打算走的一人一句抬头搭腔:“我们染上学习了。”
“学习令我无法自拔。”
“陷进去了。”
“……”叶娜娜懒得搭理这种鬼话,“放学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话音落下,她朝岑西的方向看了眼,又说:“正好,岑西你也还没走,那你跟老师来办公室一趟。”
女孩不自觉紧了紧手心,而后心不在焉地收拾起桌上的课本试卷。
大抵是藏着点心事,手上动作没了往常的利落,一不小心还将笔碰掉到地上。
周承诀偏头扫她一眼,淡声说:“你先去,书包我帮你收拾了,一会儿替你带过去。”
岑西手上动作一顿,周承诀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坚持道:“你先去。”
“好。”
叶娜娜找她什么事,岑西其实心知肚明,到了办公室
后,班主任开门见山,果不其然是找她谈这回摸底考的情况的。
除了第一天语文考得相当出色之外,之后考的几l科,科科成绩出来都位于全班中后水平。
这和她中考的表现差距过大。
虽然火箭班采用的是多种不同的录取方式,并非所有人都参加了统招考,但岑西那个几l近全科满分的中考成绩,摸底考试怎么说也不该是这样的水准。
“是不是刚来南嘉,在生活上有些不适应啊?”叶娜娜对岑西是很喜欢的,哪怕她这次考得并不是那么理想,语气仍旧亲切,试图替她一块分析问题的所在,也希望自己能够尽可能帮助到她。
然而这个结果早已在岑西的预料之中,她明白问题在哪,只是不好当着叶娜娜面坦白,索性直接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轻声回她:“嗯,稍微有些不适应。”
叶娜娜表示理解,并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只说接下来的二年,进度可能会比刚入学还要快上不少,让她课上集中注意力,课下也要尽可能抓紧时间,有问题就大胆多问,不要有顾虑,其他方面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尽管来找她。
岑西垂着头,安静地听她说话,眼眶忍不住酸了酸,最后乖巧地点点头,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外,周承诀拎着她的书包懒洋洋地靠在走廊上,见她从里头出来,也没将书包交还给她,径直朝办公室方向走去,经过她身边时才开口:“我找下娜姐,在这等我会儿,一块走,有事和你说。”
岑西点点头,听话地守在门口。
办公室的窗户没有完全关上,里头的交谈声虽然不大,时不时还是会透过缝隙传出来一两句。
岑西只听见周承诀向叶娜娜问了句校服订购门店的具体位置,吐槽了一下严序李佳舒替他报错了尺码,又听见叶娜娜调侃了句周承诀和李佳舒姑侄关系不合等等,没一会儿就见他从里头出来了。
“走吧。”周承诀单手拎着岑西的书包,仍旧没有要让她自己背的意思,只朝楼梯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让她跟着自己一块下楼回家,“跟你说个事。”
“什么?”
“我爸妈周末有事要去北临出趟差,陆景苑那边没人,我妈让我俩不用过去了,直接在望江这边补课就行。”周承诀说完,又担心她只去过一次,不记得是哪,便补充了一下,“就暑假那回你来过的那个地方。”
“好。”女孩点点头。
两人晃晃悠悠回到烤鱼店后,周承诀将书包还给她,拐了个方向便朝订购校服的门店去了。
少年估算了一下岑西的尺寸,买了两套回到望江,连同自己那两套一块塞进洗衣机,洗完又很快进行烘干,从烘干机里掏出来时,四套校服全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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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味道。
他顺手叠好放在床尾,懒洋洋往沙发上一躺,琢磨着要怎么把校服给出去。
晚上七点出头,周承诀给岑西发了条微信。
zcj:【有空?】
岑西那边大概是正在帮忙,约莫过了半小时
才回了他一句:【我刚送完外卖回来,现在没什么事了,怎么了吗?】
zcj:【江湖救急,过来望江一趟。】
zcj:【我住的这边。】
岑西见状,以为他有什么急事,也没多想,正好这会儿店里没什么客人闲下来了,和小姨知会了一声便往江对岸去了。
周承诀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机,解锁又锁屏,反复好几l次这毫无意义的动作之后,严序正好发了条消息过来。
小帅:【打吗?上号。】
然而周承诀这会儿明明找不到什么事做,却还是给他回了句:【不打。】
一会儿岑西该到了。
他从沙发上坐起来,想了想,索性走到玄关处换好鞋,搭上电梯直接下楼往小区门口走去,心想这姑娘记性好像不怎么样,要是一会儿忘了他住哪,正好能把人带上去。
结果这一等,便又等了二十来分钟。
他觉得有些奇怪,不自觉拧了拧眉,给岑西去了个电话。
这回对面很快接了起来。
“你怎么不在家呀?”
“你跑哪去了,怎么还没到,又找不着路了?”
两人的话音几l乎是同时响起,而后又默契地陷入沉默。
岑西反应了两秒,轻声回他:“我在你家门口,按了门铃没有人应,是我找错楼了吗
?”
周承诀也有些纳闷,自己二十分钟前就在小区门口守着了,他边朝家的方向走,边问:“你从哪个门进来的,我,我正好下来买点东西,想着回去的时候能捎上你,没看到你啊。”
“噢,我从地下车库走的,你们小区外卖只能走地下,我习惯了。”
“行,那你再等我会儿,我马上到。”
两人都没将电话挂断,周承诀下意识加快脚步小跑起来。
岑西安静地蹲在他家门口,少年呼吸声逐渐加重,须臾,手机那边传来周承诀的声音,他报了串数字后,又说:“是家门密码,你输一下,先进去,别蹲着等。”
“好。”岑西闻言便站起身,不过大抵是蹲得太久了,起来起得猛了些,当即一阵眩晕,岑西下意识闭眼,单手撑在身旁半米高的花瓶上缓了缓,才把头脑突如其来的空白给缓过去。
只是再睁眼时,周围的灯全灭了,眼前一片漆黑。
她原以为是自己还没缓过来,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应该是突然停电了。
手机那头没了声响,她叫了周承诀几l声,对方均没有回应,估计是什么地方电路故障影响了信号,导致一直通着的电话也中断了。
电话那头,周承诀才刚回到一楼前厅,就听周围同样因为停电,被滞留在一楼的邻居二言两语讨论着。
他这会儿联系不上岑西,难得不太冷静地一连按了好几l下电梯按钮。
“别按了小伙子,这周围一整个片区都停电了,听说是什么地方出了事故在抢修,电梯用不了的。”
“我连电话都打不通。”一个阿姨还扬了扬自己没信号的手机。
少年脸色沉了沉:“那估计什么时候能来电?”
“听物业说,怎么也得一俩小时吧。”
周承诀垂眸睨着手机又尝试拨了几l回岑西电话,仍旧没法打通。
下一秒,他几l乎是想都没想便往楼梯间去了。
二十六层楼,他愣是一口气直接从楼梯上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厅处终于有了动静。
岑西循着声音走出去,就见周承诀喘着粗气,一边手上还拎了几l盒鲜切的水果出现在自己眼前。
“你回来了。”岑西又反应了两秒,嗓音忍不住拔高了些,“你,走楼梯上来的?”
“嗯。”
“你干嘛走楼梯啊,这二十六层楼……”
“停电了。”他回答得很简短。
“我知道呀,那你干嘛着急上来啊,你可以等电来了再……”
“等不了,这儿没电太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