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犊
    秦朗钻进了林子,顺着幔坡四处寻找。

    这边林子常有羊群过来,所以地上枯叶比较少,如果有脚印的话很容易被发现。

    在林子里转悠了半个多小时,地上的脚印秦朗倒是发现不少。

    可绝大多数都是羊群留下来的,还有少数的狗爪印。

    “我就不信了。”

    还是不甘心的秦朗,歇了会脚后,继续往林子深处找去。

    猞猁既然隔三差五的过来,那么它的窝肯定距离这边不是特别远。

    三个小时过去了,秦朗累的气喘吁吁。

    “呼~”

    瘫坐在一块石头上烦躁的挠着头发,望着周边的密林,有些兴致阑珊。

    “早知道听小川的好了,还不如睡觉呢。”

    几个小时找下来,除了踩了一脚的羊屎蛋子外,连个猞猁的毛都没看见。

    休息好准备回去的秦朗,跑半天肚子也饿了。

    “哞哞~”

    刚站起身,听到有人在唤牛。

    秦朗好奇的寻着声走了过去。

    在一歪脖子树旁,看见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大爷,头戴斗笠,一脸焦急的模样。

    老大爷恰好也看见了他,向他挥手喊了一声。

    “小伙子。”

    “大爷,啥事啊?”

    秦朗看他跌跌撞撞的,连忙上前询问。

    老大爷问道:“小伙子,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小牛犊子过来?”

    “牛犊子?没有啊。”

    “你再好好想想,就是有你腰这么高,鼻子上栓了个环,还有……”

    老大爷焦急的比划,神情激动。

    “大爷,我真没看见牛犊子,你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儿啊?”

    “唉…这可咋办!”

    老大爷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力的蹲在地上,带着哭腔把事情大概的说了一遍。

    原来,今早他带着两大一小的牛出来放。

    大牛吃饱了,跑到水塘里泡汪,小牛犊子在塘边,他也就没在意。

    结果眯了一觉醒来,发现小牛犊子不见了。

    听说附近最近有东西作怪,赶紧着急忙慌的四处寻找,再后来就正好碰见秦朗了。

    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热心肠的秦朗安慰起了老大爷。

    “大爷,你先别着急,说不定它跑哪边吃草了,这样吧,我正好也没什么事儿,帮你找找,我腿脚快。”

    老大爷拉着他连连致谢。

    “小伙子,真是麻烦你了。”

    “你就别上火了,走了啊。”

    跟老大爷打了声招呼,便按照她说的方向找了过去。

    老大爷也没闲着,拄着棍继续在林子转悠,边找边喊。

    秦朗跑到了老大爷说的水塘边上,仔细一看,发现水边的苔藓有被除了牛蹄以外的东西踩踏过。

    秦朗蹲下看着脚印,用手比划了一下。

    也就巴掌一半大小,四个爪印,要是再多上一个的话有点儿像小孩的脚印。

    “这个爪印怎么看着那么熟悉呢?”

    “猞猁!”

    秦朗一下激动起来,来之前的路上陈川跟他说起过,是猞猁的脚印没跑了。

    当看见水边泥土泛着一抹红时,秦朗心里咯噔一下。

    把苔藓扒拉开,泥上的颜色被水泡的有点不太明显。

    秦朗拿起泥土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又沿着血迹走了两步,发现苔藓上滴了不少血。

    一路沿着血迹找到了水塘边的草丛里,小牛犊子就躺在地上。

    “找到了。”

    秦朗连忙走过去,到了跟前傻了眼。

    小牛犊子平躺在地上,从远处看并没有什么异常。

    走近才发现肚子已经被掏空了,内脏被拖的满地都是。

    “唉~”

    一想到可怜的老大爷,秦朗不由得叹了口气。

    不过事已至此,也没办法了。

    把牛犊子从草丛里给拖了出来。

    不得不说猞猁真是够猛的,这么大一头牛犊子竟然能被咬死,全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

    这家伙跟老虎一样,只吃活肉。

    随后,秦朗去把老大爷给叫了回来。

    看见牛犊子,老大爷神情落寞,重重叹了口气。

    本来就不挺拔的背更加佝偻了几分。

    秦朗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对于养牛人来说,一头牛就是一年的收成。

    对于老大爷来说,可能牛犊子不只是牛那么简单。

    与此同时。

    陈川见秦朗出去几个小时没回来,担心会出什么事情,便和李达寻了过来。

    恰好在塘边看见秦朗,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哥。”

    秦朗看见陈川和李达,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俩别出声。

    二人走到跟前,看见地上血迹斑斑的牛犊子时也是一惊。

    李达把秦朗拉到一旁,问道:“哥,这怎么回事儿?”

    “是这样……”

    秦朗把情况大概说了一遍。

    得知牛犊子是被猞猁给祸害了,陈川心里也就不奇怪了。

    猞猁虽然个头不大,但架不住它动作迅速且凶猛。

    别说牛犊子了,就算是成年的鹿遇见它也照样没跑。

    老大爷缓过来后,跟秦朗道了声谢,牵着老牛回去,顺便叫人来把牛犊子用车拉回去。

    目送老大爷走远,陈川扛着枪在附近转悠了一圈。

    这边距离羊舍并不远,也就不到二里路,看来猞猁常活动的区域就是这一块儿。

    傍晚时分。

    陈川,李达,秦朗三人吃完饭,便早早在羊舍附近蹲守。

    晚上八点,守了三个多小时的秦朗有点儿急了,低声道:“你们说猞猁今晚到底会不会来?”

    陈川用手抹了抹鼻子,道:“不清楚,不过今天刚吃过牛犊子,要是同一只猞猁的话,估计不会来。”

    “那咱们不白冻一晚上了。”

    “你以为钱是好挣的啊,少说两句吧,盯着点儿。”

    三人窝在羊舍里。

    秦朗天天放羊没觉得有什么,陈川和李达就不行了,被羊骚味儿熏的脑仁疼。

    随着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已经是下半夜了。

    秦朗趴在石槽上睡着了,呼噜声比羊叫声还要大。

    李达眼睛也有些酸胀,眼皮像灌了铅一样不停地向下沉。

    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钟了,估摸着今晚得放空了。

    正当准备眯一会儿时,守在栅栏旁的牧羊犬突然站了起来,警惕的望着林子方向。

    陈川也是一惊,强打起精神,把手中的枪端起来,拉开保险栓,将手指搭在扳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