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成年人,沈擎苍的意图显而易见。
林枭早预判到和他滚完床单可能会有戒断反应,但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横他一眼,林枭半开玩笑地说:“现在是凌晨一点,还要喊你的员工喝咖啡加班?太丧心病狂了吧?这位老板。”
沈擎苍哈哈一声笑出来,似乎刚才在车上的冷言冷语都可以忽略不计。
林枭已经跟着沈擎苍走进画廊,找了张懒人沙发坐下来,一双笔直的大长腿无处安放,索性随性地抻直了交叠成X型。
沙发旁边有一墩矮胖的树桩茶几,茶几上摆着盒没盖严实的颜料,还有两把沾了颜料的刮刀。
林枭习惯性地伸手把颜料盒的盖子怼了怼盖好,他盯着树桩上一圈又一圈的年轮开始发呆,好像那玩意真能有什么神奇的催眠功效。
沈擎苍亲自去咖啡厅给林枭调了一杯无酒精的Mocktail。
橙汁打底,加了青柠汁和薄荷叶。
他自己喝的则还是一贯的威士忌加冰。
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陷在懒人沙发里还在发呆的林枭。
冰凉的玻璃杯贴上林枭的脸颊,被突如其来的冷意吓了一跳,林枭朝后一躲,脑袋又撞上一堵结实的胸墙。
他抬头,不出所料地对上那双透着笑意的黑眼睛,近在咫尺,温情脉脉爱意满溢,那么近又那么远,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大脑提醒他要保持理性拉开距离,心脏却在狂跳着煽风点火。
但凡再多对视一秒,林枭可能就会在那双眼睛里情难自已沦陷失控。
“糖浆没有了,可能会有一点酸。”
沈擎苍晃了晃手里的Mocktail,就这么低头看着林枭,没有唐突进攻。
林枭收回长腿,撑着沙发坐起来,接过沈擎苍递来的Mocktail,喝了一口想要缓解暧昧尴尬的气氛。
这口还没彻底咽下去,林枭硬朗的五官突然紧紧皱成一团,眯起眼睛扭头瞪了一眼沈擎苍。
林枭用眼神骂他脏话,嘴下还是留情了:“哪里是一点酸,瞌睡都给你酸没了。”
“抱歉,不好喝就别喝了。”
沈擎苍忍俊不禁笑意更深,他又回去咖啡厅给林枭倒了杯水过来。
水杯落到茶几上,沈擎苍发现那杯酸走瞌睡的Mocktail已经被人喝掉一半。
沈擎苍在林枭对面的懒人沙发坐下来,平视着他的眼睛,在他脸上扫了一圈。
他问他:“你最近睡的还好吗?还会失眠惊醒吗?池衍衡给你开的中药有没有按时煮了喝?”
这话问的,就像久别重逢的老相好。
林枭貌似对沈擎苍的嘘寒问暖并不领情,回答了一句:“还行。”
显得有些敷衍。
林枭及时转换了话题:“说好要送我的画呢?”
刚才进门的时候他就留意到了,挂那幅雪景画的位置已经空了出来。
沈擎苍改口道:“画送去裱框了,过两天弄好送你家去,不过你那小破房子住不了多久吧?要不要搬过来和我——”
“停,我拒绝。”
林枭坐直起身,双手交叠着抱在胸前,冷着脸打断沈擎苍。
“如果你不惜撒谎也要骗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那你可以打住了。”
沈擎苍看着林枭瞬间摆出的防御姿态,失笑道:“你真的很自相矛盾你知不知道?明明对我也有感觉,为什么总是拒绝?”
都是血气方刚自尊心极强的男人。
棋逢对手,谁先动心就已落了下风,注定要满盘皆输。
“那只是你自以为是的错觉。”
林枭给沈擎苍当头浇一盆冷水,顺带泼醒自己。
从头到尾,他就只想陪他走完剧情线,压根没打算重新走一遍那糟心的感情线。
好像只要不把心交出去,他俩就不会走到两败俱伤的结局。
“你敢说你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一次心动也没有?”
“酒会当众吻我的是谁?拿命威胁陈焱的又是谁?替我挨子弹的是谁?帮我挡酒挡药的又是谁?”
沈擎苍越说越恼火,他的节奏完全被林枭打乱,这样被他吊起情绪又放下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
他盯着林枭的眼睛,给彼此最后一个机会:“就一次,林枭,如果你诚实告诉我的话,我也会诚实地告诉你。”
林枭看着他的眼神也很真诚。
他从来没有拿这份感情开过玩笑。
他盯着沈擎苍看了很久,才开口:“酒会是我喝醉了,威胁陈焱是为了保我自己的命,中弹是我枪法菜,挡酒挡药也是迫不得已。你再怎么自恋也要有个限度,大少爷。”
林枭不抽烟不喝酒也不谈情说爱,好像个无欲无求的苦行僧,他就这样静静看着沈擎苍,仿佛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够真正撼动他的心神。
“你心里是不是……”
沈擎苍终于按耐不住,问出他能想到的最坏假设。
“有人了?”
刚问出口,沈擎苍就后悔了,他看到林枭的眼神猛地颤了一下。
沈擎苍的心口就像是被人撒了一把钉子,密密麻麻的疼,呼吸都跟着停了一瞬。
林枭没有回答是或不是,唇角扯出个苦涩的笑容,反问他:“为什么明知故问?”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沈擎苍今晚刚拒绝掉池衍衡,现在就沦为被拒绝的那个。
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难受得想吐。
“是你说的那个和我很像的人?”
沈擎苍收回视线,抓起茶几上的威士忌借酒浇愁,今天的酒喝起来格外涩口。
“为什么没和他在一起?”
林枭淡淡开口,说出来的话却不像是真的放下了:“是他先背信弃义,毁掉了我们的关系。”
“你恨他?”沈擎苍问。
“恨不起。”林枭回答。
“还爱他?”沈擎苍又问。
林枭如鲠在喉,答不上来。如果不爱了,那他现在又坐在这里干什么。
答案在沉默的空气中昭然若揭。
沈擎苍在心底冷笑,原来是狗血的替身文学,难怪林枭每次看他的时候那么深情,拒绝的时候却又那么干脆。
可沈擎苍从未听他喊出过别人的名字,不管是在他清醒的时候还是不清醒的时候,他喊的明明都是“沈擎苍”。
“所以这样的渣男到底哪里和我像了?凭什么连个横刀夺爱的机会都不留给我?”
沈擎苍抬起头,眼眶已经红了,不知道是因为今晚喝多了还是别的原因。
他从林枭眼里清楚地读到那份不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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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深情,心口那盒捡了半天的钉子又打翻了,扎得他从头到脚疼得发麻。
理智终于溃堤。
沈擎苍突然笑了出来:“呵,像的是我这张脸吗?多添一条疤是不是就不像了?”
说着,他抄起树桩茶几上的一把颜料刮刀,就朝自己脸上剌过去。
“沈擎苍你疯了!?你干什么!”
林枭的动作完全是条件反射,他跳起来朝沈擎苍的方向飞扑过去,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刮刀丢了出去。
他甚至都忘了思考,这种美术专用的颜料刮刀,边角都是打磨过的,并没有那么锋利。
林枭惊慌失措地捧着沈擎苍的脸,心脏不安地狂跳,手指胡乱揉擦着他脸上的血红色痕迹。
“嗯,我刚才差点就要疯了,现在被你治好了。”沈擎苍抬手紧紧圈住林枭的腰,让他无处可逃。
他看着他笑了:“你要一直用这种表情对我说谎吗?简直漏洞百出,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林枭被吓懵了,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沈擎苍脸上只有一道用力过猛剌出来的印子,和一抹被他擦乱的红色颜料。
喜欢一个人就像感冒咳嗽一样,是藏不住的,喜怒哀乐会从眼角眉梢泄漏出来。
所有紧绷的理智,只不过是用来自欺欺人的障眼法。
“沈擎苍,你为什么要拿自己威胁我……你为什么要逼我……”
林枭的大脑和心脏又开始打架,他皱着眉一脸挣扎痛苦的表情看着沈擎苍,所有悉心的伪装都已经被撕了个粉碎。
林枭被沈擎苍锁着腰,被迫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彻底断了后路,已经无路可退。
“你知不知道你今晚这身装扮,到底是谁的取向?”
沈擎苍的脸上露出一个顽劣的笑容,他炙热的手掌贴着林枭的黑衬衫,沿着他的脊椎一寸一寸朝上摸到他轮廓漂亮的蝴蝶骨。
那个骄傲自信的男人又回来了,重新掌握主导权。
沈擎苍抵着林枭的鼻尖欲吻不吻,轻轻呵着气说话:“我只给你三秒钟,如果三秒之内不出去,你就逃不掉了。”
明明画廊的门早已上了锁,明明钥匙早已被他藏到柜子里,明明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他走,他还要荒唐地让他陪他倒数。
“三。”沈擎苍的眼神落到林枭的唇上。
他想碾吻上去,将他略显苍白的唇染上独属于他的红色。
“二。”沈擎苍的眼神对上林枭的眼神。
他想看透洞穿他心中所想,让这双清心寡欲的眼睛里镌刻下独属于他的印记。
就在数到二的这瞬间。
电闸总阀“咔哒”一声跳了闸。
画廊里的灯突然全都灭了,中央空调也渐渐熄火停止运转。
空气中又静又热躁动不安。
气氛合适,天公作美。
在灯熄的那瞬间。
林枭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大脑和心脏的二律背反终于分出胜负。
他脑袋里紧紧绷着的那根弦“啪——”的一声断了。
沈擎苍最后那声倒数的“一”被吞没在一个炽热绵长的吻里。
看不清到底是谁先主动吻的谁。
茶几上的颜料盒洒了一地,在浅色的地毯上晕染成一片爱恨交错的幻彩。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