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这段时间还习惯吗?”
一大早,徐伟给祝洪倒了杯茶后,祝洪便开口问道。
一直厮混在工地,怎么可能不习惯。
“晚上下班别急着走,快结束了,又马上过年,下面分包请吃饭。”
“好的。”
大家一起收红包呗,每次开工或结束,以及逢年过节,都是大家一起收红包的时候。
第一次收红包,徐伟记得很清楚。
在工地上混了一上午,中午回办公室的时候。
其他人陆陆续续被汤忠叫到办公室,出来的时候都喜气洋洋的。
没一会儿,出来的谢帅叫徐伟。
徐伟进入办公室,汤忠一旁打开的抽屉里放了整整齐齐的信封,另一个抽屉里放着一大沓钞票。
“待得还习惯吗?”
汤忠一遍笑着问道,一遍从钞票里抽出几张,放进信封里,伴随着一张纸条递给徐伟。
徐伟一边回着,一边拿过纸条签字。
不用点,徐伟就知道和前世一样是春节的过节费,六百块钱。
每个人金额都不一样,多与少全看项目经理自已支配。
接过信封,徐伟便准备离开。
“等会儿,这些也拿着,放假回去好好过个节。”
汤忠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徐伟,从一旁的抽屉里随手取了一点,没有清点,也没有放进信封,直接塞进徐伟手里。
如果没记错,后面徐伟需要用钱的地方挺多的。
一个月下来,虽然因为事情多,对徐伟接触的很少,但对这个年轻人汤忠也明白为什么自已最后会将其当作心腹了。
如果不是家里的事情拖累,将心思全力扑在工作上,前途不可限量。
既然重来一次,那就能帮一点是一点。
虽然没人说过,但私下里一些人将新来的三人也做了比较。
刘帅做事也认真负责,就是太老实,话不多,不善与人沟通。
贾锡太轻浮,自来熟,但有些场合分不清自已的身份,没大没小,工作也不够细致,粗心大意。
唯有徐伟,成熟稳重,不像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有什么工作交给他能让人放心,不用别人专门去盯着。现场有什么事也能及时处理,经验丰富,完全不像个新手,除了年纪轻点,其他都没问题。
所以对徐伟的主动靠近,汤忠也没拒绝,对师徒这层关系也默认了下来。
徐伟愣了一下,前世可没有这一出。
手一捏厚度,就知道不低于两千。
晚上,吃饭的时候,分包、总包以及监理都在。
徐伟很自觉的坐在靠近门的位置,这桌都是年轻人。
真正算起来,汤忠这个项目部才是专业分包,今天晚上的红包应该是由他们出,但总包单位就是总公司,汤忠他们是子集团下面的分公司,之间的关系懂得都懂。
这个时候母公司下面的子公司不能再承接工程的文件还没下来。
下面的二级劳务,也就是清包的老板自然把这个事揽了过来,跟着分公司干了这么多年的工程,这点钱依然是小意思。
汤忠路过徐伟这边的时候,特意交代了一句,晚上不要喝酒,结束后开车送他回去。
有了汤忠的交待,自然没人强硬要求徐伟喝酒。
汤忠知道徐伟后来因为这段时间太拼,导致后来身体出现了问题,年纪轻轻就要一直吃药。
更是在后年创造了连续在办公室睡了六个月的事迹,让徐伟在公司一战成名。这个时候肯定要注意一点。
结束后,徐伟开着汤忠的车将其送回家,然后又开着他的车回生活区。
汤忠明天会搭祝洪的顺风车过来,祝洪来项目的路上,拐个弯就会路过汤忠家,徐伟明天只需要将车再开往项目部就行。
回项目部后,徐伟一身酒气,脱下外套,放在床上,穿了个厚睡衣端着盆就去澡堂洗澡。
贾锡一直睡不着,听着宿舍外面的动静,便知道徐伟回来了。
最近打牌又输有赢,但基本上维持在一个平衡,输的不是太多,往往输了不少之后,后面又会慢慢的回一点本。
除了实习工资和打牌的钱,贾锡第一次收到红包和什么过节费,晚上一回来,就拉着刘帅一起对了一遍,两人过节费和红包都一样,六百的过节费加上晚上收的红包,一共一千六。
只有徐伟在另一个项目,贾锡迫切的想知道徐伟收了多少。
看了眼已经睡着的刘帅,贾锡打开房门,见房门开着,便直接走了进去。
床上徐伟的外套里,隐约露出两个信封的角,贾锡直接捏着角将信封拿出来,每个信封里都点了一下。
切,才一千一,有个项目经理作师傅又怎么样,除了弄了个单间宿舍,还不是没有我多。
汤忠的项目已经快结束了,只剩下最后一个分包,贾锡这边有两个分包,每家都是五百块。
还没毕业的实习生,有就不错了。
贾锡将红包又塞了回去,悄悄的回自已宿舍。
澡堂内,洗完澡的徐伟正准备将衣服洗一下,才发现裤子里还有现金差点被洗掉。
将现金收起来后,才将衣服给洗了。
至于外套,是发的工作服,不穿的脏不垃圾的,一般不会洗的,将钱塞在睡衣口袋,将衣服洗好,端回宿舍挂起来。
正准备上床睡觉,伸向工作服的手却顿住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信封的封口应该是朝内的,这个时候却是朝外。
想起路过某间宿舍时,没有听到熟悉的打呼声,便明白怎么回事了。
轻笑了一声,将信封重新收好,放进密码箱。
第二天一早,徐伟稍微起的晚了点,正好碰上刘帅和贾锡一起出门。
一起从食堂买了早餐,边走边出生活区。
一路上,几人都在讨论什么时候放假,准备买车票。
看着贾锡一点没有追问徐伟昨天收了多少红包的意思,还在诉苦他回家车票太贵时,徐伟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
“回家的车票留好,春节期间,外地户口的回家和返程的车票是可以报销的,仅限春节。”
这个还是前世郎晨问起来的,徐伟没有保留车票,还是郎晨用别的票抵的。
“真的吗?”刘帅一向不舍得花钱,比贾锡还先问出口。
这个傻孩子,如果不是徐伟提醒,估计还是会选择去坐绿皮火车。
刘帅问出口后,贾锡就没问,但也是一脸期待地看着徐伟。
几人之中他家最远,在遥远的大西北,每次车票很贵。
虽然一部分原因是本身就喜欢打牌,另一部分也是希望过年回家手里有点钱花花。
毕竟现在也算上班了不是,实习工资也是工资啊。
要说几人里面消息最灵通的还是徐伟,就算隔了一个项目部,像消息什么的也还是相互流通的。
常听从汤忠项目过来的人夸徐伟,对徐伟的表现一个个都很满意,想来徐伟听到什么消息也不足为奇。
“是,你们和其他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有些事情,你自已都不问,也没人会想起来或者说有义务去告诉你。
大家都很忙,打牌、交际、工作…不管忙什么,都算忙,谁会真正有空去一步步教你?
除了父母,谁会把饭喂进你嘴里?
看贾锡的样子,徐伟在生活区门口和两人分别后就暗自叹了口气,真不知道那么会说的一张嘴,平时都用来干嘛了,别尽八卦了吧?
打开车门,将车开往项目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