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和双手握拳,他不能动手,不然就没资格再站在这里。
猼訑抽出腰间的匕首,来到战邪身边问道“就算你说跟你没关系,但你应该也是看到了?言惜跟我们家两个幼崽去了哪里?”
战邪还想负隅顽抗,看向自己的同伴。
雨薇其它三个兽夫,想了想,还是上前一步问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夜丞哼笑一声“这雄性兽人在之前,张口闭口就要打雌性,他跟我们早有恩怨,言惜跟我的两个幼崽消失,绝对跟他有关系,战骁,去找族长来,还有他父亲,这事没完。”
骁转身跳出了小屋平台。
夜丞转身看向山脚下的湖水。
他心里很慌,从未有过的心慌。
有种他即将要永远失去言惜的不安。
突然,脖颈一疼。
夜丞惊恐的转身,看向猼訑脖颈的地方。
猼訑摸着脖颈的地方,也同样惊恐的看着他。
夜丞转头看向雍和。
雍和心里也是慌的一逼,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嘶吼一声。
双手颤抖着摸上自己的脖颈,言惜兽纹的地方,他声音都是颤抖的说道“没了,没了。”
他猩红的血眸盯着夜丞脖颈上,他脖颈上,言惜的兽纹也在慢慢消失。
身为兽世大陆的兽人都知道,兽纹的消失,就代表着对方没了生命气息。
而他们身上言惜的兽纹齐齐消失,那就代表着言惜......死了。
夜丞上前几步,拎小鸡一般的拎起战邪,危险的眯眼说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言惜去了哪里?”
战邪这时候也知道害怕了。
他不是害怕自己杀了一个雌性,而是害怕夜丞那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看他。
他不怀疑,要是他的回答让夜丞不满意,下一刻自己就会被夜丞所杀。
今天这个样子,他根本没办法为自己洗脱嫌疑,不如干脆胡编乱造。
他哆哆嗦嗦的说道“言惜,言惜被山洪冲走了,她想救水渠边的一个飞禽幼崽,但距离太远,我刚好过来看到,劝她不要靠近水,她愣是不听劝,还很防备我,随后她脚一滑,掉下沟渠,你们家那个雄性幼崽第一时间冲进水里用兽身圈住了她,我也差点滑进水里,是你们家雌性幼崽用冰封住了我的脚,才让我停在了岸边,她随后也化成兽身,追着言惜跟你们家的雄性幼崽去了。”
“你为什么刚刚不说?”夜丞明显还不相信他的话。
本是好心救人,你们一个个都怀疑我害怕。”战邪自圆其说。
夜丞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最好祈祷你说的真话,虽然言惜的兽纹消失了,但我两个孩子是红色天赋的兽人,他们肯定活的下来,只要把他们找回来,跟我说明情况,到时跟你说的要是有一点出入,我撕了你。”
夜丞放完狠话,丢垃圾一样丢开战邪。
不一会儿,战骁跌跌撞撞的带来了族长跟杉喆二人。
猼訑跟两人说明了情况。
杉石也看到夜丞几个男人光洁的脖颈,那里言惜的兽纹已经不见。
那就表示着,言惜可能已经或许......真的死了。
他虽然很痛心言惜的死,但兽世大陆每天都有兽人死亡,这次不过是落到了言惜头上。
夜丞一直没说话,见湖边有身影,他上前几步,迎着回来的丘泽问道“有没有找到他们?”
丘泽精疲力竭的摇头道“我搜遍了湖底,还去大河那边看过,没看到。”
夜丞听他这么说,抬手捏起他的下巴,看他脖颈处言惜的兽纹。
他们脖颈处言惜的兽纹,全都消失了。
但跟言惜有过主仆契约的丘泽,他脖颈处言惜的兽纹颜色,虽然没那么深,但还能看到一个轮廓。
这样是不是表示言惜还没死透?
“言惜还没死,丘泽跟言惜有主仆契约,丘泽身上的主仆契约还没完全消失,她应该还活着。”
夜丞说完,后退几步,让其它人上前看丘泽脖颈处言惜的兽纹。
猼訑喜极而泣道“那我们现在就去找言惜。”
战骁道“外面那条河如今水位太高,大雨季的海水倒灌很快就要来,我们需要尽快找到言惜。”
然后把她藏起来,再也不让她跟外人接近一步,免的又消失了。
雍和站起身来,看着夜丞道“我要去找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没时间跟这些兽人撕扯,等他把人找回来,再来跟这些兽人算账。
反正他是流亡兽人,为言惜再杀几个兽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第一个冲了出去。
丘泽看着离开的雍和,来不及喊住人,叹息一声道“外面那条大河分支太多,我就是看到很多分支,没办法一个人去找,所以才回来叫人的。”
夜丞看向战骁说道“你在这里守家,我们去找言惜,有任何言惜的消息,让流浪兽人或者流浪部落帮忙传信。”
战骁欲言又止,他也想去找言惜。
可他也知道,他们的家也需要守着,要是万一言惜他们回来了呢!
总得有个人在家里等他们。
比起其他人,丘泽更急迫的去找言惜。
没有言惜的话,他这辈子就完了。
夜丞几人离开,杉石眯着眼看着杉喆带走的战邪,还有雨薇那一家子人。
直到看不见了,他才叹息一声。
回头看着好似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战骁,他颓然的坐在门槛上,看着雨幕发呆。
他上前拍拍战骁的肩膀,说道“放心吧!言惜是那么好的雌性,兽神大人会保佑她的。”
战骁想让杉石不用担心他,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惶恐的眼泪却不由自主的从他大男人的眼眶中滚落,他抓住杉石的手臂,嘴唇抖动的说道“叔,我又要成为一个兽了吗?我喜欢言惜,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的,我以为我有家人了的,我有的,现在又没了。”
杉石听到那么坚强独立的战骁,惶恐的好似他阿爸刚去世那会儿的模样,心疼的拍着战骁的肩膀说道“战骁,你要振作起来,丘泽脖颈言惜的兽纹还没消失,言惜最多现在就是受伤,她自己就是医者,她能救活自己的。”
战骁一愣,脑袋里想到言惜有那神奇的空间,有那治疗外伤的神奇井水。
或许......或许真如杉石说的那样,她只是受了很重的伤势,现在或许就躲在某个地方疗伤。
现在又是大雨季,她没办法一个人回来,或许等到大雨季过后,她就能回来了。
是的,她空间里有吃的,他也不用担心她饿着。
他只要把家守好,等她回来,等大家都回来,那他就还有家人。
杉石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突然又活过来了一般。
回去的路上,一个劲的叹息。
兽纹都不见了,那言惜死了是毋庸置疑的。
就算丘泽身上言惜的兽纹还在,那也说明不了什么。
毕竟他脖颈上的兽纹,已经淡的好像水一冲就能消失一般。
他刚刚那么跟战骁说,也只是不想一个大好青年,因为丧失了伴侣,而蹉跎一生。
活在兽世大陆的兽人,总是要有点念想,才能支撑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