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
“你说你要退团是什么意思?”易辞把演唱会门票收好, 转头问江许。
江许:“我和华宙娱乐的合约要到期了,到期不续,自然要退出shadow。”
易辞思索着问道:“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江许早有打算, 如实相告, “以后不签公司了,自己开工作室单干。”
易辞感到意外, 不过也能看出来是江许的作风, 笑了笑, 又问道:“那你想什么时候宣布退团的消息?”
江许微怔, 没想到他会问的这么细致,认真思考后说道:“等演唱会一结束我就发微博官宣。”
易辞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径自拿起手机绕过他回到卧室。
江许看见他朝卧室走的路上都在发消息, 看样子应该是在忙工作上的事。
所以他刚才问得那么细致真的只是随口一提?
盯着紧闭的房门,江许隐隐约约还能听见易辞打电话的声音, 只不过房间隔音太好,即使他站在门外也听不清具体的谈话内容。
江许暗自叹了口气, 劝告自己还是不要再胡思乱想、自作多情了。
正当江许情绪有些低落的时候, 他的手机一反常态在桌子上不断震响, 和他现在快要停止跳动的心脏截然不同。
江许走过去把手机拿起来,发现是徐云乐给他发来的99+的消息。
数不尽的消息海洋里都在哭诉一件事——“哥,你真要退团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江许扯了扯嘴角, 打字回他。
江许:合约到期不续, 我不可能在留在shadow了。
消息发过去后, 江许盯着徐云乐发给他的满屏的大哭表情,想了想, 又发了条消息安慰他。
江许:你实力挺好的,没我在, 你照样可以,我看好你。
徐云乐秒回,只不过冰冷的文字完全表达不了他充沛的情感,这次发来的是语音消息。
江许想也不想,直接点开,然后瞬间被手机里传出来的哀嚎惊到,连忙把音量调到最小。
徐云乐哭得那叫一个凄惨,感觉快把华宙大楼哭塌了。
“呜呜呜我去,你不能走啊,你走了谁挑大梁啊,哥,你知不知道公司现在想让我当主唱,我没这个实力啊!我不想挨骂啊!”
徐云乐哭得有多悲痛,江许笑得就有多欢快。
笑了一会儿,江许觉得有点不太道德,瞬间收起笑容,平复好心情后,江许冲着手机说道:“相信自己,你可以。”
他消息还没来得及发出去,徐云乐二话不说给他打来电话。
紧接着徐云乐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他哭诉自己的悲惨事迹,把自己形容得比窦娥还冤。
哭到最后,他发现电话那头一直没有声音,吸了吸鼻子,问道:“喂,哥,你在听吗?”
他话音刚落,电话立马被挂断了。
江许来不及理徐云乐,看见易辞拉着一个行李箱,好像要出门,着急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易辞脚步一顿,解释,“我代言的品牌临时通知我飞国外拍杂志。”
想了想,他又笑着添道:“时间不长,肯定能赶上你的演唱会,放心吧。”
即使听见易辞亲口承诺,他还是有点担心,皱了皱眉头跟上去,一路默默把他送到楼下。
直到易辞的保姆车彻底走远,江许这才慢慢把目光收回来,心里感觉空落落的,有一种刚开始谈恋爱就异地恋的错觉-
三日后,演唱会当天上午。
江许带着思思坐电梯下楼,正琢磨着应该怎样委婉地询问易辞杂志拍完了没有,晚上能不能赶得上他的演唱会。
电梯到达一楼,门开后,江许一直在思考措辞,心不在焉地垂眸盯着地板砖往前走。
刚走到门口,他牵着思思的那只手忽然空了。
江许这才回神,看见思思着急忙慌地往前狂奔,一边跑一边还在喊爹爹。
爹爹?爹爹?!
易辞回来了?
江许瞬间抬起头往前看去,正好看见易辞站在保姆车边上,简单的白衬衫硬是让他穿出了一种高贵又清冷的气质。
江许愣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易辞好像是在等他。
易辞见他不动,眉眼含笑朝他走过去,“看见我很意外吗?”
江许眨了眨眼,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说话都有点结巴,“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易辞淡笑,“既然答应你会回来看你的演唱会,肯定要早点赶回来。”
闻言,江许唇角微微上扬,前几天积累的落寞情绪顷刻间被冲散。
他盯着易辞白暂细长的手看了一会儿后,抿了抿唇,小声地问道:“可以牵一下吗?”
易辞愣了一下,忽然觉得他俩很像早恋的高中生,莫名其妙的纯情。
江许以为他没听明白,清了清嗓把声音稍微提高,“……可以牵手吗?”
易辞往前看了看,还剩不到十步路就要上车了,现在牵手估计不到几秒钟就要撒开了。
“马上就要上车了,而且你为什么忽然想起来要干这个?”
上次江许主动提出要牵手还是因为思思想看,这次思思可没提起来过。
“就是……几天不见,”江许紧张得声音都在微微颤抖,眼眸中含有一种不可忽视的浓郁情愫,“我……我很想你。”
此情此景江许已经在心里演练过无数遍,只不过前几次他不敢开口用思思当借口,但这次他不想再用思思当幌子。
猛然听见江许吐出这样一句话,易辞心脏狂跳,连表面的平静都差点装不下去。
江许看他没反应,眼皮垂下来,连带着声音都变低,“不想牵吗?”
作为sugar的易辞默默为他付出这么多,总不可能真的只是一个单纯的事业粉吧?
不是说对他是欣赏的喜欢吗?
既然喜欢,难道不想牵手?
想到这,江许脑中有一丝灵光闪过,眉头微蹙,易辞该不会是喜欢柏拉图吧?
“想,”易辞微微抬手,但是头埋着,仔细看甚至能看见他的脸颊在慢慢变红,“我和你一样。”
一样的很想你。
江许诧异抬眸,刚想牵住易辞的手,结果正好看见几步外的保姆车上探出一个圆溜溜的小脑袋。
思思好奇地瞧着他俩。
江许刚碰上易辞的手指,被思思这么一盯,像触电一样瞬间把手收回来。
易辞背对着思思,不太明白他怎么突然后悔了。
江许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思思在看。”
易辞回眸,恰巧发现正在探头探脑偷窥的思思,失笑道:“你上次和我牵手不就是为了给思思看的吗?怎么这次思思反而不能看了。”
江许一怔。
可能是因为心境不同了吧?他总感觉在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
江许伸手犹豫片刻后终于握住易辞的手,然后把手指分开悄悄和他十指相扣,“能看,牵着吧。”
手心被温暖的大手包裹着,易辞有点不太适应,整个人不自觉地开始升温,低下头闷闷应了一声。
实话讲,变主动的江许也让他有点招架不住。
上车后,本来说要松手的江许忽然改了注意,愣是扣着易辞的手紧紧握了一路,握到手心出汗都没松开过。
易辞很少和人有肢体接触,牵手这种亲密举动除了和江许的前一次,从前更是从未有过。
这一路上,他都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耳根烧得染上一层薄红。
为了假装淡定,他一直望向车外,试图用看沿途风景降温,但是手中的触感不容忽视,让他根本看不见去任何东西。
等车前行一段路程,临近演唱会举办地点,易辞忽然想起来他还没把自己捂起来。
易辞用另一只手戳了戳江许的胳膊,告诉他自己要开始换装束。
江许这才把易辞的手放开。
易辞弯起胳膊晃动了一下手腕,感觉自己的手都快被江许握麻了。
易辞从车上的大包里翻出来帽子和口罩,连带着还从包里掉出来一顶披肩假发。
江许目光被假发吸引,“这是?”
易辞捡假发的手一顿,放回去也不是,不放回去也不是,犹豫道:“用来伪装的道具。”
江许的视线一直在他和假发之间游移,好像在模拟易辞长发的样子。
易辞沉思许久,想起来江许给他留的是内场靠前的位置,比较容易被发现,琢磨着要不要再戴顶假发伪装一下。
易辞把假发攥在手心犹豫许久,最后把头扭到另一边,背对江许戴好,然后又把发尾扎起来。
直到下车的时候,江许才看见易辞现在的模样。
柔顺笔直的黑色长发衬托得他更加白暂,清冷淡漠的面容经过长发的修饰竟然还多了一点点柔美。
和平常的易辞一样,但又很不一样。
江许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就是心颤了一下,有点看呆了。
易辞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摸了摸压在帽子里的假发,问他,“很……很奇怪吗?”
除了拍古装戏他好像确实没有长发造型。
江许终于回过神来,眼睛不断描摹他的五官轮廓,“不奇怪……挺漂亮的。”
没见过的、漂亮的、好看的、他的另一半-
晚上,演唱会开始前半个小时。
易辞从后台绕到江许给他留的位置,到地方后他忽然撞见了带着父母的徐云乐。
徐云乐把父母安置在易辞身边后,总觉得这个长发美人似曾相识,但又说不上来是谁。
走回后台的时候,徐云乐一步三回头,绞尽脑汁还是没能找到符合的人选。
回到后台后,徐云乐跑去找江许,神秘兮兮地告诉他,“我在家属区看见一个长发美人,长得比我见过的男omega明星还漂亮,也不知道是谁带来的。”
说到这,他语气里竟然还有几分遗憾。
江许思考着徐云乐描述的打扮,立马猜出来他说的人应该是乔装打扮过的易辞。
徐云乐感慨,“刚才忘记要他的联系方式了,不然——”
“他不会给你的。”江许硬生生开口,打断他的话,语气很是冷漠。
徐云乐错愕,不太理解江许为什么突然怼他,“为什么不会给我,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
江许侧目,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轻飘飘吐出一句话,“因为他已经有对象了。”
徐云乐愣住,“啊?谁啊?”-
“你是哪个成员带来的人啊?怎么从来没听我们家云乐提起过。”徐母打量着易辞,好奇地问道。
易辞看着周围的长辈,后知后觉,这里貌似是专门留给组合成员亲人的地方。
易辞淡淡道:“江许。”
“原来是江许啊,我总听我们家云乐提起他。”徐母眼眸一亮,点点头。
易辞不太会和长辈沟通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徐母用余光打量着易辞,思索着这个人和江许的身份,委婉地问道:“那你是小江的……家属吗?”
听见这个称呼,易辞笑了,想了想回道:“可以是。”
徐母笑得慈祥,目光里是藏不住的赞赏和认可。
易辞觉得她好像误会了。
误把他当成了江许的结婚对象。
不过他倒是很乐意让她一直这样误会下去。
第72章 二合一
演唱会后台, 江许正在做造型,宋圆在一边清点服装,发现少了一套, 而且是江许的单人舞台没有服装。
宋圆给江许说明了一下情况, 江许思考片刻,怀疑是华宙故意安排的。
宋圆不信, 发消息问造型师, 得到的答复是演出间隔时间太短, 考虑到江许可能来不及更换服装, 所以才没给他准备单人舞台的造型。
看完消息后,宋圆火冒三丈,把华宙娱乐从下到下骂了个遍。
江许手敲着桌面, 思考解决办法。
宋圆骂够了,垂头丧气地问道:“哥, 现在怎么办啊?距离演唱会开始就剩半个小时了,就算是现在去找品牌方借衣服也来不及了。”
江许想了想, 冷静道:“穿私服, 我记得家里还有几套合作品牌送来的还没发布的新衣服。”
“穿私服是不是太没面了, ”宋圆不甘心,吐槽道,“赵嘉单人舞台的服装可是国内知名设计师为他特别定制的, 这落差也太大了。”
江许瞥他一眼, 淡淡吐出一句话, “是人穿衣,不是衣穿人, 衣服是靠人撑起来的。”
虽然还是略有不甘,但宋圆觉得江许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就江许这衣架子的身材,就算穿个白t都能帮品牌买断货。
达成共识后,宋圆拿着车钥匙火急火燎地往外冲。
门一开,他迎面撞上了李雯。
宋圆急刹车,这才没撞到李雯身上,“雯姐,您怎么来了?”
李雯把他喊回屋内,又嘱咐他把休息室的门关上,神情冷漠道:“我来找你们商量官宣退团的时间。”
江许听明白了,李雯的意思是他发的微博要和公司打配合,不管私底下闹得有多僵,表面还得维持一团和气。
江许:“我的单人舞台结束后我会发微博官宣,到时候你们用公司的官方账号转发一下就可以了。”
李雯点了点头,沉默许久后平静开口,“行,好聚好散。”
江许总觉得李雯今天大费周章地来找他应该是为了别的事,而不是为了商量官宣时间,这种小事手机上发个消息就可以,完全不用亲自跑一趟。
果不其然,就在李雯转身走远准备开门出去的时候,她突然停住了。
低头沉思许久后,李雯叹口气,像解脱一样吐出一句话,“之前有顶奢品牌来找过公司,说要和你合作,但是陈总没答应,不过选择权在你,这次能不能拿到服装要靠你自己的努力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宋圆一头雾水,“她什么意思啊?”
下一刻,江许收到了李雯发给他的一串联系方式。
江许猜测他今晚的单人舞台原本应该是有服装的,只不过品牌方没有直接联系他本人而是联系的华宙娱乐,所以才导致品牌方被拒绝,他也因此错失一个机会。
但是既然李雯把工作人员的联系方式发给他了,那他肯定要重新把握住这个机会。
江许连忙拨通电话,向对方说明自己的身份和来意。
对面一听他是江许,火一下子就上来了,明里暗里都在吐槽他不知好歹。
在一连串的吐槽中,江许捕捉到一个关键信息。
“古董高定是什么?”江许终于开口问道。
对面突然被这句话打断思路,“当然是被你拒绝的衣服啊,那可是专门从国外空运过来的,结果你还看不上。”
江许苦恼地揉了揉眉心,好声好气向对面解释了来龙去脉,表示自己根本不知情,全都是公司做主拒绝的。
好在对面冷静过后还算通情达理,在江许的软磨硬泡下还是把衣服借了出去。
“唉,你这公司太不是东西了,要不是联系上你本人,这古董高定明天一早就要飞回去了。”
听到对面点头,江许赶紧询问古董高定的存放地址。
地址正好在演唱会附近,大概不到半小时路程,宋圆即刻出发去取衣服。
宋圆前脚刚出门,后脚徐云乐又跑到休息室找江许。
徐云乐一脸兴奋,激动道:“网上才刚有你要退团的风声,现在演唱会直播间的人数就已经突破千万了,现在依旧在以每秒钟数十万人数的速度在上涨!”
江许瞄了一眼徐云乐的手机屏幕,居然还真和他描述的一模一样。
直播间人数激增,直播画面都卡出马赛克了,直播平台濒临崩溃。
徐云乐挤眉弄眼,“这可是第一次有这么多人看我的演唱会!”
江许忽然想起来几天前徐云乐打电话哭诉的情形,挑眉感慨道:“你前几天不是还哭天抢地地让我不要退团吗?怎么今天笑得这么灿烂?”
徐云乐怔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就是没见过这么多人,有些激动,你看弹幕都满屏了。”
[据说今晚江许会宣布退团,是不是真的?]
[假的吧,shadow就江许一个人能唱,没有江许,shadow的未来一眼就能望到头,我觉得华宙娱乐肯定会挽留他。]
[江许和华宙娱乐早就闹掰了好吧,根本不可能续约。]
[内部消息,江许没续约,今天晚上真的要官宣退团,据说营销号都已经收到通稿内容了。]
[我江终于要脱离这个狗公司了!]
[不敢想shadow没有江许会变成什么鬼样子,说真的,整个团也就江许能撑场面,其他人实在是一言难尽。]
[那当然,今天估计极大一部分人都是来看江许的,我记得前几场演唱会江许的灯牌数直接倍杀其他人。]
[哎?今天现场怎么这么黑啊?粉丝的灯牌难道都被没收了吗?]
[现在居然只有零星几个灯牌在亮着。]
[是不是还没来得及开灯啊?]
[不应该吧,以前这个时候江许的金海已经点亮大半场了。]
几分钟后,演唱会终于开始,shadow成员陆续出场以后,现场依旧是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见灯牌的影子。
舞台大屏按照part不断显示成员的高清怼脸特写,但唯独到了江许,大屏幕显示的不是其他成员的脸就是切全景,根本不给江许一丝镜头。
察觉到不对的观众全在直播间刷屏大骂。
[我去,华宙还要不要脸了,几乎都不给江许镜头,没有江许谁愿意来看你这破演唱会!]
[看来江许是真的要退团了,以前好歹还装一装,现在连装都不装了,根本不给江许镜头。]
[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该花钱来看演唱会直播,直接等糖总的直拍不好吗?]
[还好有糖总,糖总这次应该也在内场吧,期待糖总的绝美直拍!]
此刻,刚给江许录完开场表演的糖总正在和圈内有名的公关团队联系。
江许宣布退团解约以后一定会有不少对家发来的黑通稿。
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提前联系好公关团队和各大媒体,让他们先把有利于江许的通稿发出来,控制一下舆论风向。
虽然他前几天已经联系了不少营销号,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重新和他们确认了一遍通稿内容。
搞定一切后,江许的单人舞台也要开始了。
所有的灯光全聚集在舞台中央处,舞台中央的升降台缓缓上升,江许身着一套简单高级的白色西装出现在众人面前。
纯白的颜色和西装利落的裁剪,再加上舞台灯光的映照,衬托得他干净又纯粹,好似有一种神性的光辉围绕在他身边。
眼尖的网友瞬间被他的服装吸引。
[天哪!江许身上这件是不是某大牌的古董高定啊?!据说超级难借的!]
[我上次看见这个牌子的古董高定还是两年前易辞得影帝的时候!]
[这个品牌可是出了名的高傲,之前国内好像就只借给过易辞。]
[果然,离开狗公司,江许的资源都变好了。]
[什么?目前为止只有江许和易辞穿过这个牌子的高定吗?难道品牌方也在磕许你易生?!]
[品牌方,有品!]
[别讨论衣服了,灯牌全亮了啊!全场都亮了!一整片连贯的金海啊!]
顷刻间,全场金色灯光亮起,满目皆是江许的专属应援色。
在圈内参加过多次大活动的易辞也被这一幕镇住,凝望着金海许久后,他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把江许和独属于他的金海框在镜头内,拍下这震撼人心的一幕。
单人舞台江许选择的是一首抒情曲,歌曲前半部分婉转悠扬,歌声空灵悦耳,后半部分曲调升高逐渐变得激昂,显得宏大华丽,配合上江许独特的音色使整首歌升华,给人一种光明与希望之感。
直到江许下台后,观众还沉浸在其中,久久不能回神。
[江许的唱功越来越好了!唱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才大主唱该有的实力!]
[很早之前就听说当年华宙娱乐一直没能找到符合shadow概念的主唱,所以才一拖再拖,直到签下江许shadow才正式敲定最终成员。]
[江许造就了今天的shadow,没有江许,shadow屁都不是。]
[我的耳朵以及我的心灵都得到了净化,已经等不及要看糖总的直拍了!]
[江许最后一个表演结束了,我要退出直播间了。]
[我去,不仅直播间人数在直线下跌,观众席怎么都陆续离场了???]
[都是来看江许的,江许表演完了不就该走了吗,我也走了。]
[纯路人,第一次见到演唱会看到一半离场这么多人的,江许这人气已经算是顶流了吧!]
[全场都走空一大半了,居然还有人在离场!]
[华宙娱乐看见这一幕估计要后悔死了吧,最有实力有人气的成员没留住,富贵不保啊!]
原本座无虚席的观众席眨眼间变得空旷无人,只剩下一片空落落的座椅。
江许一走,盛大的演唱会只剩下萧瑟寂寥-
回到后台休息室后,江许换回私服,靠在沙发里编辑官宣退团的文案。
盯着文案几秒后,他把昵称的前缀shadow删掉,然后果断把这条微博发出去。
此条微博一经发出,几秒钟内飞速冲上热搜第一,微博平台直接被巨大的人流量搞瘫痪了,很久都加载不出新内容。
[啊啊啊啊真的退团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终于等到这一天!]
[所以以后是不是可以有个人工作室了?]
[已经有人发现了工作室的账号,但是好像还没发内容,主页是空白的。]
彼时,宋圆正捧着手机,绞尽脑汁想了好半天都不知道该在工作室的账号上发什么内容,而且如果只发文字显得简陋,必须要配图,但是他手里好像没几张像样的图片。
宋圆叹口气,感慨道:“唉,要是糖总也是工作室的成员就好了,这样我就能找他借几张照片了。”
闻言,江许笑而不语,估摸着糖总应该马上就要过来找他了。
被人惦记的糖总易辞收到特别关心的提醒本来想用sugar的账号转发支持,但是界面一直在转圈圈,根本加载不出来内容。
又等了几分钟后,还是毫无反应,易辞干脆把手机关闭,先去后台找江许。
去后台的路上,他迎面碰见了正要登台演出的徐云乐。
徐云乐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朝江许的休息室走。反应过来他是谁后,徐云乐不受控制地喊出来两个字——“嫂子?!”
听到这个称呼,易辞一个踉跄差点平地摔倒,回头用难以言喻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徐云乐依旧是一副惊异的模样,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你是江许的家属啊?”
易辞愣在原地,都不知道该回什么。
思考许久后,易辞轻轻点了点头。
徐云乐还想再问,但他马上要上台,时间紧迫不允许他再停留下去,所以才不甘心地跑远了。
易辞松了口气,继续往前走。刚把头转回去没走几步,他又看见休息室门口站在一个人。
江许眉头轻挑,笑着打量着他,“我怎么不知道你是我家属?”
易辞想了想,“我也才刚知道,或许算是你的半个家属。”
“哥,你在门口和谁聊天呢?什么家属?”
宋圆闻声走出门,一下子看见面前包裹严实的长发美人,猛地怔住,表情怪异地看了许久后依旧没认出来是谁。
“……你是?”
江许睨他一眼,忽然感觉他亮的像个灯泡,淡淡开口吩咐道:“你可以走了。”
宋圆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我吗?”
江许皱眉,“不然呢?”
宋圆一头雾水,“啊???”
就在江许差点把他关在门外的时候,宋圆及时伸手抵住门,“不是啊,我好歹也是手握工作室账号的人,不能就这样把我遣送走吧?”
江许思索道:“那你发完定时微博再走吧。”
宋圆:“……”
彻彻底底的工具人。
易辞正在一旁戴口罩,听到他俩的聊天没忍住笑了。
等把身上的用来遮挡面容的东西全都拿下来后,易辞看向他们,“想好个人工作室的第一条微博发什么了吗?”
看清他的脸后,宋圆瞳孔骤然放大,结结巴巴道:“你、你是易辞老师啊?”
易辞微点头肯定。
宋圆平复好心情后,不自觉开始紧张,咽了咽口水才如实说道:“还没想好要发什么,主要是没有合适的照片。”
易辞拿起相机,一边低头翻照片,一边淡淡说道:“我有,一会儿发你。”
几分钟后,宋圆收到易辞发给他的照片,眯着眼睛观察许久后,赞许道:“这拍的很不错啊!比官摄强一百倍啊!”
又看了几眼后,他越看越觉得很眼熟,低声絮叨,“嘶……而且这个拍照风格怎么和糖总有点相似啊……”
虽然声音小,但易辞大概听明白了,思考片刻后语调平静地接话,“嗯,是挺像的,因为我就是。”
宋圆下意识想点头,头点到一半忽然停住了,瞠目结舌地望着易辞,不断回想刚才听到的话。
他说他是谁?sugar???
崇拜了这么久的糖总居然是易辞?!
宋圆不可置信,向江许投去询问的目光,“真、真的啊?”
江许笑了,手指向易辞,“真的,糖总就在你面前呢。”
宋圆现在既激动又紧张,甚至回想起从前在易辞面前对糖总夸过的内容,还有点想遁地逃走。
“照片有了,你赶紧编辑定时微博吧。”看他还沉浸在惊讶里,江许催他。
宋圆觉得江许好像特别盼望他赶紧离开,撇撇嘴后他还是屈服了,登陆工作室的账号开始编辑微博内容。
零点时分,江许工作室账号终于在万众期待下发出第一条微博。
内容很简单,就是两个字的文案加一张配图。
[@江许个人工作室:新生。]
附图是易辞给江许拍的那张江许和应援金海的合照。
不出所料,这次平台再一次瘫痪,所有的界面全都是一片空白。
半小时后,平台终于恢复正常,只不过就是还有一丝丝卡顿。
但这次,粉丝不仅被工作室的微博吸引,也惦记着sugar的直拍。
可惜他们等到凌晨依旧没有看见sugar的微博发出新内容。
一时间黑粉浑水摸鱼开始大肆造谣sugar爬墙脱粉。
[这么重要的日子作为江许最知名的大粉和站子sugar居然还没发微博,不会是脱粉了吧?]
[这都凌晨了还没发图,合理怀疑sugar脱粉了。]
[不可能吧,sugar为江许付出这么多,怎么可能毫无征兆地就脱粉了呢?]
[就是,肯定没脱粉,修图和剪辑视频也是要花时间的。]
看到这一大堆离谱言论的宋圆瞬间窝火,二话不说拿起手机给易辞发了一条消息。
宋圆:易辞老师,我能用工作室的账号@您吗?您介意吗?
刚到家收到这条消息的易辞愣了许久,误以为宋圆是想@他的大号。
易辞瞄了一眼正在催促思思去洗漱的江许。
该不会是想要官宣吧?
易辞回复宋圆:你想@我哪个账号?
宋圆:sugar那个账号,现在好多人都造谣你脱粉了,我想借此机会澄清一下。
易辞恍然大悟,原来是要@自己的小号。
易辞:当然可以,我不介意。
得到首肯的宋圆飞速登陆工作室账号,连夜把第一条微博重新加上一段话——“摄影@sugar”
果不其然,加上这句话后谣言不攻自破。
[sugar根本就没脱粉好吧,大家快去看工作室重新编辑的微博。]
[摄影@sugar!!!工作室居然用的是糖总的图,而且这就是今天演唱会的单人舞台照片吧!]
[所以糖总迟迟没发图是因为加入工作室了?!以后糖总就是我江的官方摄影师吗?!]
[黑粉打不打脸?糖总非但没脱粉,还加入工作室了呢!]
[刚才跳脚的黑粉怎么都不说话了,是破防了吧!]
[所以糖总这是把自己上交了吗?]
看到这条评论,江许嘴角都快压不住了。
易辞看他莫名其妙地对着手机傻乐,问他怎么了。
江许摆摆手,瞬间收起笑容,“没什么。”
易辞狐疑地瞧了他一眼,“真没什么?”
“真的什么都没有,”江许主动帮他把相机拿过来,走到书房门口指了指,“我能进吗?”
“当然,”易辞走到他面前推门而入,“况且我想藏的东西不是都让你发现了吗?”
随后,易辞把电脑打开,先把相机里的照片导出来。
江许盯着他快要爆满的硬盘,思考片刻后往前凑近几步,瞧着易辞的侧脸问道:“我能看看以前你给我拍的照片吗?”
易辞操作电脑的手一顿,缓缓解释,“照片有很多,现在肯定看不完,而且我要先把今晚的图和视频弄好,不然再过一会儿又要有人造谣我脱粉了。”
江许挣扎,“工作室账号都@你了,肯定不会再有人造谣了。”
易辞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的照片这么执着,认真地问道:“你真这么想看自己的照片?”
回应他的是江许灼灼的目光。
易辞失笑,“你等我把今天拍的图发完,你的粉丝还在嗷嗷待哺。”
江许叹口气,“好吧,原来我在某人心里还没有我的粉丝重要。”
易辞想了想,“因为他们是你的粉丝才重要。”
得到这句话,江许脸上重新扬起笑容,靠在他身后,两条胳膊分辨搭在易辞椅子的把手上,身子向前微微靠近,远看就像把易辞圈在怀里一样。
易辞感受到后背传来的温度,脊背一僵,有点不知所措,“你这样……我还怎么剪视频。”
江许面不改色,一动不动,“正常剪啊。”
易辞眨眨眼,“你见谁工作是这样……被人圈起来工作的?”
江许装模作样地沉思许久后说道:“你这不应该叫工作,应该叫——为爱发电。”
易辞实在没办法,干脆把手指向几步外的另一个空椅子,“你坐那里吧,不然我今天不修图了。”
说完他作势要把电脑关机。
江许投降,把围在他身边的胳膊拿开,慢悠悠起身,把椅子拉到易辞面前,“我坐在这安安静静看你修图。”
几分钟后,易辞发现这人还真是在看他修图,眼睛一直停留在他身上,一刻都未曾移开过。
又过了许久后,易辞被他看得越来越不自在,差点忘了该怎么操作剪辑软件。
易辞侧目,“你不是说想看自己的照片吗?怎么现在又不看了?”
而且还只盯着他一个人来回欣赏。
江许胳膊肘柱在桌面上,头靠在拳头上,唇角一弯,一本正经地纠正他的话,“我不是想看自己的照片。”
易辞眉头微蹙,没听明白。
江许轻笑着把后半句话说出来,“是想看,你给我拍的照片。”
闻言,易辞心跳忽然漏了一拍,有一种被表白了的错觉。
第73章 第 73 章
有了江许的陪伴, 易辞剪视频的时间硬生生被拖长了两倍。
凌晨两点,消失了一整个晚上的sugar终于上线,一股脑儿地把所有的照片和直拍视频全都发了出来。
江许看着易辞发出来的微博, 只有一连串儿的图片, 丝毫没有文案。
他点开sugar的主页向下翻看,发现sugar以前的每一条微博都有文艺且有内涵的文案, 一看都是精心思考过的。
而且不少内容都能看出来sugar对他浓浓的爱意。
可这次只有图片, 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江许皱了皱眉, 有点不太高兴, “为什么这次没有文案啊?”
平时剪视频修图都是易辞一个人窝在书房完成的,思路清晰头脑清醒。可这次,原本该待在屏幕里的人忽然出现在他身边, 还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让他根本静不下心。
在这种情况下能把视频剪辑完都实属不易, 文案更是毫无思路。
况且他以前发的那些文案都有点表白的意思,没掉马的时候还可以用粉丝对偶像的崇拜解释, 但现在掉马了, 总有一种对着江许隔空传情的错觉。
面对江许, 他有点不太好意思发出来。
半晌都没得到易辞的回复,江许也不着急,悄悄移动位置拦在他和门之间, 大有一种不得到回复不罢休的感觉。
易辞思考许久, 缓缓说道:“以前写的文案都是出于粉丝对偶像的喜欢。”
江许一动不动依旧拦在他身前, 挑了挑眉追问:“那现在呢?”
易辞抿唇沉思,忽然想起来今天徐父徐母给他的称呼, “现在应该算是家属之间的感情。”
江许忽然笑了,实在没料到他俩现在是这种关系, 还以为易辞会说“情侣”这两个字。
不过家属这个词好像比情侣要更亲近一点?
江许抬腿向前走进半步,拉近自己和易辞的距离,俯身垂眸意味深长地向他确认,“家属?”
“难道不是吗?”易辞努力保持平静,“不是你先把我安排到家属席的吗?”
去看演唱会的时候他还以为江许留给他的票是普通的内场票,哪成想竟然是家属席,还被徐父徐母误认成江许的结婚对象,又阴差阳错被徐云乐叫了一声“嫂子”。
被反问的江许怔了一下,思考着他的话,恍然大悟,“你是说我给你的那张票啊?”
易辞对上他的双眸,点了点头。
江许想了想,解释道:“你是思思的爹爹,我是思思的爸爸,都是思思的家属,四舍五入咱们两个也是家属。”
易辞低头努力忍住笑意。
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人每次特意安排的小心机到最后都得把思思搬出来当幌子。
平复好心情后,易辞绷住嘴角抬起头来假装恍然大悟,一边缓缓点头,一边说道:“哦,原来你只想让我们当思思的家属。”
顿了顿,他若有所思地又添道:“那等思思懂事了,不再闹着要和爸爸爹爹住在一起的时候,咱们也可以分居了。”
“啊?”江许神情一滞,反应过来后眼眸中明显升起一丝焦急。
易辞眨了眨眼,表情认真又无辜,“不对吗?”
当然不对,大错特错。
江许绞尽脑汁,想办法挽救。
感觉挖了个坑结果自己跳进去了。
易辞唇角微勾,绕过他转身要走。
就在他握上书房把手的那一刻,身后的人忽然有了动静。
“除去思思,我们也可以是家属。”
易辞错愕回眸,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向自己求婚吗?
在易辞的想法里,只有在一个户口本上的人才算是家属。
很久之后,说出这句话的江许喉结滚了一下,忽然很懊悔当时为什么要从拍钻石开始做钻戒,如果他买的是成品戒指,现在就能掏出来求婚了。
但普通的成品戒指配不上他的易辞。
此刻,既没有钻戒,又没有浪漫的场地,实在不是求婚的时机。
江许楞在原地,也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
易辞的情绪被他这句话吊起来,但又迟迟没听到下文,再看江许现在略显窘迫的样子,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笑了笑,点头说好。
随后易辞走出门外,往卧室走去。
江许站在书房门口凝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忽然开口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欣赏我的?”
闻言,易辞停住脚步,垂眸思考了一下。
江许试图猜测,犹豫出声,“是在练习生的时候吗?”
在易辞书房里,他看到的最久远的照片就是练习生的时候。
易辞淡淡一笑,摇摇头,“不是,比这还早,早到你可能已经不记得了。”
说完,易辞回到房间把门关上了。
江许盯着空旷漆黑的走廊,不断回想,冥思苦想许久后,他依旧没能从记忆的海洋里找出易辞这个人。
到底是他忘了,还是易辞变了模样?-
回到房间后,江许靠在床上毫无睡意,还在思考易辞说的很久之前到底是什么时候。
他越想越烦躁,干脆坐直身躯,拿起手机翻看sugar的微博,试图从以往的文案里寻找线索。
不过,他刚点进sugar的主页先被最新发出的一条微博吸引住视线。
[@sugar:漫漫长夜中唯有你似流星划破黑夜。]
配图依旧是江许今天的演唱会图片,照片背景漆黑,唯有江许所在的舞台中央被聚光灯投下一片明亮的莹白光线
这条微博的发出时间是一分钟前,虽然文案普通常见,但江许总觉得这是易辞给他的某种暗示。
沉思片刻后,他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毕竟正在评论区狂欢的粉丝的关注点都全是照片,丝毫没人提起过文案。
而且这个文案貌似和图片异常吻合。
江许眉头微展,应该是因为刚才他的调侃,所以这次易辞才重新加上文案。
他往下翻看粉丝的评论,夸自己淡淡扫过,夸sugar的认真观看。
[果然全网只有糖总才能拍出我江纯粹又高洁的气质。]
[糖总的摄影技术又进步了!横屏看真的很大气啊!]
[比官摄好一万倍!]
[工作室能不能考虑一下让糖总当我江的官方摄影师啊!]
官方摄影师?
江许琢磨着这几个字,还真挺想把自己未来所有的照片都交给易辞拍摄。
就是不知道易辞愿不愿意。
几分钟前易辞还在发新微博,估计现在应该还没休息。
江许点开他俩的聊天界面,思考着措辞,先把粉丝的这条评论截图发给他。
江许:粉丝都强烈要求让你当我的官方摄影师呢?
发完这条后,他觉着不够,又学着粉丝语气添上一条新消息。
江许:那糖总愿不愿意呢?
一连收到两条消息的易辞呆滞许久,从前他觉得粉丝给他起的称呼没什么,但从江许嘴里说出来却莫名其妙有一种独特的感觉。
有点像……调情?
易辞:我的出场费很贵的。
江许看见这条消息愣住了,他怎么忘了作为顶流的易辞可不是他能请的起的。
正当他苦恼的时候,易辞又发来一条新消息。
易辞:不过如果是你,可以先欠着。
江许盯着这条消息,觉得自己快欠账破产了。
思考许久后他回复。
江许:一时半会儿我可能还不起,可以用其他的方式偿还吗?
收到这条消息后,易辞忽然感觉手里握着的手机特别烫,烫得他心慌。
什么叫用其他方式偿还?
哪种方式?
思考间,对面又发来一条消息。
江许:怎么样?
易辞的思绪往外飘,想起来自己几个月前特意换的抗造实木大床。
明明换的时候内心波澜不惊,怎么今天躺在床上就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样,让他想赶紧逃离。
十分钟后,江许没收到回音以为易辞已经睡了。
他把手机放在床头,刚要躺下,手机忽然响了两声。
易辞:好啊。
易辞:我的床很大,要来吗?
江许“噌”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惊的一下子把手机甩了出去。
他就知道这么大一张床,肯定有别的用处。
把手机捡回来后,他看着这条消息,无端地开始燥热,喉结滚了一下,顿时口干舌燥。
身上的感觉不容忽视,他把手机摁灭连着把微信账号都退了,强迫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但这句话在脑中挥之不去,让他根本无法冷静。
最后,他去冲了个凉才艰难回归平静。
再一次躺到床上的时候,他又不受控制地想起那句话。
江许彻底没办法,打开手机开始搜索自己的大名,试图用看黑评的方式让自己冷静。
平时只要他一有风吹草动,对家总会给他发来铺天盖地的黑通稿。
他以为这次也一样。
但这次一反常态,全网都是对他的夸赞,连平时收钱黑他的营销号都在吹彩虹屁。
又连着翻了好几页以后,江许彻底陷入沉思。
什么情况?难不成这些无良媒体终于良心发现了?
这种情况太不符合常理,连路人都在发出质疑。
[江许这是手握全网八百营销号吗?怎么各大媒体都在祝贺他脱离苦海,几乎找不到吐槽。]
[我都打算开小号和黑粉激战三天三夜了,怎么一条黑评都看不见?!]
[邪门了,以前江许在华宙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这种现象]
[以前都是黑通稿,怎么这次都是夸赞,难道无良媒体改过自新了?]
[怀疑是因为江许找到了一个非常厉害的下家,不然哪来这么多营销号夸他,这些营销号平时都是拿钱办事的。]
[对对对,我也觉得,有谁知道是哪家娱乐公司把他挖走了吗?]
看着这条评论江许找到点头绪。
娱乐公司倒是没有,但是他有一个“只手遮天”的另一半。
所以这些会不会都是易辞帮他做的?-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江许旁敲侧击地问易辞是不是他在帮自己。
易辞淡淡“嗯”了一声。
江许动作一顿,把牛奶杯子搁在桌子上,支支吾吾道:“这个……还要我用什么方式偿还吗?”
听到这句话,易辞猛地被呛到,咳了许久才缓过劲儿来。
他昨天就不该发那条消息。
自己发的消息,却误在第二天因为这条消息招架不住。
易辞垂眸不太敢直视江许,脸颊有点烧得慌,“我昨天开玩笑的,你别太当真。”
江许眸光一暗,微微有点失落,喃喃道:“原来只是开玩笑啊……”
易辞想转移话题,“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江许眼眸重新恢复光亮,眉毛一挑,感慨道:“就是忽然感觉自己有了一个非常强大的资本。”
易辞失笑,“你自己就是资本。”
忽然被夸的江许有些不好意思。
易辞又问:“合作邮箱都快爆炸了吧?”
江许照实回答,“嗯,不过我还没来得及看完,其中有一些娱乐公司说要入股,但我都没同意。”
“那我呢?”易辞若有所思地瞧着他。
“啊?”江许愣住,不理解他的意思。
易辞唇角勾起一个淡笑,“难道连我的邮件也懒得回了?”
话音刚落,江许赶紧放下手里的面包,把手擦干净后飞速拿起手机点开邮箱翻找。
纷乱繁多的邮件中果然有一个是易辞工作室发来的。
江许抬头看他一眼,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动,“我这就回。”
于此同时,易辞忽然伸手把他的手腕握住。
手腕上温热柔软的触觉不容忽视。
江许手上动作一顿,不解地望向易辞,等着他说下文。
易辞似笑非笑,“有没有兴趣和我合开公司?”
江许一喜,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在一旁听着大人独自聊天,全程被爸爸爹爹忽视的思思终于不乐意了,带着点怨气说道:“为什么不带我?”
闻言,江许和易辞同时一怔。
这才发现餐桌旁边还坐着一个有独立思想的小人。
思思气鼓鼓地抱怨,“你们两个为什么一直不理我?”
江许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他总算明白思思为什么五年后才出生,这个小灯泡确实有点碍事啊。
思思叉腰,等着他回复。
江许无奈地叹口气,笑了笑,开始给炸毛的小灯泡顺毛,“好好好,带你,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开公司。”
思思终于满意了,“这还差不多。”
第74章 第 74 章
半月后, 江许起床发现易辞不在家,等了一上午也没看见他的人影,给他发的每条消息都如石沉大海, 没有回信。
潜意识告诉江许, 易辞可能出事了。
前几天他就发现易辞状态不太对,每天都忧心忡忡的。
江许越想越担心, 想要打电话问问小林清不清楚易辞的下落。
他电话才拨回去不到一秒钟, 小林立马接通。
小林急得头顶冒火, 语气听上去比他还要焦急, “哥,我正想找你呢,出事了!”
江许眉头紧锁, 赶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林:“我老板想要和兴阳传媒解约,但是吴总死活不同意, 压着他不让走,现在还僵持在吴总办公室里没出来!”
解约?好端端的怎么易辞也要解约?
江许虽然疑惑不解, 但还是先去解救易辞要紧, 他一边整理衣服下楼, 一边询问小林详情。
说到一半,他忽然听见小林低声念叨出两个字。
“威胁?”江许更加急切,把车速提快, “兴阳传媒还敢威胁他?”
小林急忙闭嘴, 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没有没有,我一时情急脑子糊涂了。”
隔着手机, 江许只靠声音都能想象出来小林心虚的表情,不过他没戳破, “我还有不到五分钟就到了,他人现在在哪。”
小林的声音忽然低下来,几乎是在用气音说话,“还在办公室里,不过刚刚又进去几个高层,情况不太乐观,我先去楼下等你,靠你了哥。”
四分钟后,江许把车停到兴阳传媒大门口,飞速下车,大步流星地要往里奔去。
可他还没进门,就看见易辞已经出来了。
易辞愣了一会儿,看清来人是江许,表情很是意外,“你怎么来了?”
江许神态急躁又担忧,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他,“你没事吧?”
易辞摆摆手,就差三百六十度转圈展示了,“没什么大事。”
确认易辞一根头发丝都没少之后,江许常舒一口气。
还好没事。
易辞侧目问小林,“你把他叫来的?”
小林瞧一眼江许,硬生生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是江哥打电话问我的,我总不能不说吧……”
小林这一开口,江许忽然想起来来的路上他说漏嘴的那句“威胁”。望着易辞,他忧心问道:“他们用什么威胁你?”
闻言易辞无声地睨了小林一眼,才不咸不淡回道:“陈年旧事。”
江许霎时哽住了,不太敢问下去,又忽然想起来易辞说过是很早之前看上他的,会不会是在这个时间段里。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很早以前知道这件事吗?”
易辞:“或许知道,不过你应该忘干净了。”
江许愣住,眉头皱起,“我们以前真的见过?”
易辞回答得异常肯定,“见过,但是你好像真的忘了。”
江许抿了抿唇,“你能给我说说吗?兴许我还能记起来。”
易辞沉思许久,忽然笑了,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过去的事。
考虑片刻后,易辞尽量把词句简化,语气平淡又平静,“我当时走投无路要跳楼,忽然冒出来一个你把我救下来了,后来我打工还债总被地痞流氓骚扰,又是你帮我把他们赶走。”
极其淡漠的阐述,就好似这些事并不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一样。
江许听得脑袋嗡嗡作响,听着玄乎又狗血,但是他脑子里好像真有这段记忆。
就是当时遇见的那个人和现在清冷又高贵的易辞完全对不上号。
模糊的记忆中那个人的模样渐渐清晰,他还记得那人每天都戴着一个巨大的口罩,口罩底下还藏着绷带和纱布,额头前的刘海久未修剪挡住双眼。
如果非要挑一个共同点,大概只有性格了,都是一样的冷淡。
可是他记得当初那个人比现在的易辞矮多了。
江许不太敢信,“原来你是他啊?”
易辞怔了一下,“你记得?”
“记得,但是记不太清了,”说到这,江许还伸手比划了一下,“当时你才一米七几吧?”
易辞觉得他好像有点嫌弃的意思,挑起半边眉毛,语气有点冷,“嫌我矮?”
江许心惊,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连连摆手解释,“绝对没有,我就是感慨一下,你变化也太大了。”
怪不得他忘了,以前他只能看见易辞的头顶,现在都能面对面了。
易辞慢悠悠往前走,江许跟在他后面,试探出声,“真不用我帮忙吗?”
易辞回眸,“你下午不是还有颁奖典礼吗?”
江许想都没想,“可以找人带领。”
闻言易辞脚步一顿,失笑道:“你这样太不尊重主办方了,好歹是主流媒体颁发的奖。”
“我这不用你帮忙,自己能搞定,你放心。”
易辞再三推拒,江许也不好再提,只等着以后再从小林那里打听消息-
傍晚,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这次最受瞩目的唯有两个奖项,其中一个是要颁给江许的最佳男歌手奖,另一个则是要颁给shadow的最佳新人奖。
这两个奖项备受瞩目的原因并不是奖项本身,而是获奖的人。
江许的最佳男歌手奖是毋庸置疑的众望所归,全网毫无争议,所有人都在为他拍手叫好。
轮到shadow上台领奖的时候,台下的掌声稀稀拉拉仿佛没有,当镜头扫过观众时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极其难看。
因为大屏幕上显示的shadow组合照是有江许的那一版,而颁奖嘉宾在说颁奖词的时候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这个奖项能落在shadow身上无非是因为组合的前成员江许力挽狂澜,以一己之力拉高全团的水平。
可如今江许退团了,shadow的官方代表作依旧显示的是有江许的那一版,颇有一种靠江许蹭奖的嫌疑。
[好离谱啊,江许都退团半个多月了,怎么shadow还在靠江许打天下,站在领奖台上不觉得心虚吗?]
[大屏幕上显示的shadow的公式照居然也是有江许的,这是工作人员出现失误,还是本来就想蹭江许热度?]
[好唏嘘啊,出道快两年的shadow居然拿到了最佳新人奖,而退团的江许一下子就拿到了最佳男歌手奖,这两个奖项的含金量就不用我来比较了吧。]
[早说了没有江许,shadow什么都不是。]
[可不是吗,shadow每次发通稿都要捆绑江许,江许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摊上这样的狗公司。]
[我觉得现在的shadow才是最符合概念的一次。]
过去,江许在,shadow就是影。
如今,江许不在,shadow就是影子。
江许一辈子的影子。
搬完奖以后,按照惯例,获奖嘉宾都需要现场表演,江许一如既往地稳定发挥,引得台下尖叫连连。可等到shadow表演的时候,每一个成员都唱得一言难尽,仿佛要断气,台下一片沉默。
江许看完徐云乐的单人part就懒得继续关注shadow的舞台了,他把目光移动到左前方,瞧瞧打量着易辞的侧脸和后背。
没瞧几分钟,易辞忽然猫着腰离场了,此后再也没回来过。
直觉告诉江许,易辞突然离场肯定和白天的事情有关系,估计那件事轻易解决不了。
他心急如焚想要跟上去,奈何主办方为他单独安排了压轴表演,实在走不开。
等待的时间里江许无比煎熬,连从前他最享受的舞台都像折磨一样。
好不容易熬到舞台结束,江许迅速离场,打电话问小林易辞的去向。
结果小林一头雾水说自己也不知道。
江许更急,几乎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终于打听到易辞离场后是去了一个酒店。
这个酒店江许记得,因为当练习生的时候他曾在那里参加过兴阳传媒的年会。
锁定地址后,江许二话不说把车速提到最快,直奔目的地。
到酒店后,江许收到了小林发给他的包间位置。
他不顾服务生阻拦一下子冲进包间。
推门而入的时候,他的视野里有两个人,一个是吴总,另一个是易辞。
此刻,吴总正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把胳膊举起朝易辞做了个请的手势。
易辞举着高脚杯站在他对面好像要敬酒。
房间陡然闯进一个人,两个人齐刷刷向他投来视线,脸上都很是诧异。
见到这一幕,江许火一下子就窜上来了,把挡在身前的服务生拨开,大步流星朝易辞走去,紧握住他的手,硬生生逼迫他把高脚杯放下。
吴总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江许,一点畏惧的意思都没有。
江许冷笑一声,“多年没跟吴总聚过餐,今天应该先由我敬你一杯。”
闻言,吴总很是意外,示意服务生递给他一个新的高脚杯。
但江许并未接过,而是朝服务生问道:“有扎啤杯子吗?”
这么小的一个高脚杯可不够装的。
服务生目光呆滞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他要的东西。
江许催促,“有吗?”
服务生终于缓过劲儿来,诧异点头,然后转身出门去拿扎啤杯子。
等服务生把偌大一个扎啤杯子放到江许面前的时候,吴总也觉震惊不已,这么高档的地方居然还有这玩意。
江许打开一瓶高浓度的白酒缓缓倒入扎啤杯,倒完之后他又觉得不够,顺手又拿过来一瓶红酒把杯子填满到几乎要溢出来。
吴总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这人不是要敬酒,而是……
江许把满溢的扎啤杯举起来,计算了一下自己和吴总的距离,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一字一句道:“这杯酒,我敬你。”
吴总怀疑自己眼花了,因为他仿佛看见江许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
他下意识就想往后躲,但就在他想要行动的前一秒。
铺天盖地的酒水似一张大网一样从他斜前方袭来,速度极快让他根本来不及闪躲。
江许手举高,用尽浑身力气,把酒水瞄准吴总,一下朝他泼出去,泼得干脆利落,准头又好,几乎把吴总整个人都浇透了。
吴总秒变落汤鸡,举起手难以置信地抹了把脸,才堪堪能把眼睁开。
然后他就看见江许把扎啤杯重重放下,双手撑在桌边,上半身前倾朝他压过来,扯了扯唇角,“你选的酒,怎么样,好喝吗?”
吴总想骂,发现张不开口。
江许懒得听他回复,多待一秒他都觉得恶心,拉起易辞的手,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吴总终于缓过劲儿来,指着他的后背,声音都有些发抖,“你、你你你……”
江许停止脚步,回头睨他,“没喝够?我不介意再给你开一瓶!”
吴总被他这架势吓住了,感觉酒瓶子马上就要朝他抡过来了。
江许扬眉,语气很是冷漠,“您慢慢喝,我们就不奉陪了。”
吴总哪受过这种气,登时就想站起来追出去,但是他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甚至双腿都在发软。
空气中不知在何时蔓延出一种浓烈且极其有攻击性的信息素,alpha压倒性的信息素让他感受到强大的威压,压得他直不起身,喘不过气。
这样的江许和他印象中的大不相同,薄荷糖味的信息素在以往只会让人感到清爽和舒适,但此刻却只剩下火辣辣的痛感。
痛得他险些昏厥过去-
收拾完吴总以后,江许依旧觉得心里窝着一层火,要不是因为他和易辞是公共人物他早一拳抡过去了。
打架斗殴会蹲局子,传出去对名声不好,他自己的名声倒是无所谓,但易辞的绝对不行。
泼酒还是太便宜那个狗东西了。
领着易辞进电梯的时候,江许心里的火依旧没能消下去,甚至越烧越旺,信息素也在无意识中不断散发着。
直到易辞软着身体突然靠在他胳膊上,小口小口喘着气,整个人都开始往外泛红意,江许这才回过神来。
见到易辞这种反应,他还以为易辞喝醉了,担忧问道:“他让你喝了多少?”
易辞一点都没喝,举杯子的时候也是想泼酒离场,但没想到自己的还没泼出去,先让江许给吴总泼了个大的
看他不答,还大有一种神志不清的样子,江许把他揽过来,怕他摔倒,安抚道:“你再忍一下,我回家给你煮醒酒汤。”
易辞喘气急促,艰难吐出两个字,“没喝。”
江许愣住,还以为他在嘴硬。
刚想开口说下一句话的时候,一直低头垂眸的易辞忽然抬起头来,用一双包含情愫的双眸凝望着他,缓缓开口道:“你能不能……能不能收一收你的信息素。”
闻言,江许这才发现整个闭塞的电梯里全被他浓郁的信息素填满,让人无处躲避。
江许心慌意乱,赶紧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
顿了顿,他犹豫问道:“你……你没事吧?”
易辞整个人靠在他怀里,声音有点闷,反问:“你看我现在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江许揽着怀里脆弱的omega撒开也不是,搂紧更不妥。
他咽了咽口水,飞速把目光从易辞身上移开,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出酒店后,江许一路手忙脚乱地开车送易辞回家。
到家后,家里漆黑一片看不见路,江许怕易辞摔倒伸手要去开灯,结果刚把门关上,怀里搂着的人一下子把他按在墙上。
易辞把江许压在墙上,掀起眼皮凝望着他,眼神不太清明,意识有点混沌,理智全都被抛之脑后了。
他的视线从江许的发丝渐渐滑落,一点一点扫过江许的眉眼,最后停留在江许的唇上。
软软的,有点想亲。
清甜的花香越来越浓郁,把江许整个人都圈了起来,差点让他在花香里溺毙。江许闭了闭眼试图让自己在花香里脱身,奋力保持清醒。
他抬手想要推开易辞拦在他身侧的手臂,用尽最后一丝清醒说道:“你等一下,我去拿抑制剂。”
他才走出去半步,又重新被易辞拉住。
江许束手无策再次被易辞压着墙上,垂眸看他想干什么。
易辞的睫毛很密像蝴蝶的翅膀,此刻竟然还带着盈盈水意。他朝江许贴近一分,吐气道:“我不要抑制剂。”
江许喉结滚了一下,连呼吸都变得紧张起来。
下一刻,易辞把手搭在他的肩上,然后慢慢绕到他颈后微微用力迫使江许低头朝自己靠近。
他仰头看着心慕的面孔逐渐放大,唇角不自觉勾起一丝笑意。
就在两个人即将唇齿相触的时候,易辞忽然停了下来。
他凑近用气音朝江许说道:“我要你 ”
话音刚落,江许终于抛弃理智,伸手轻柔地扶住易辞的后脑勺,低头吻了上去。
第75章 第 75 章
一个很绵长的深吻, 两个人从玄关一直吻到易辞的卧室,直到有些呼吸困难才恋恋不舍地把唇舌分开。
江许朝易辞步步压近,一下子把他扑倒在床上, 再次贴近的时候, 他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易辞双手攀住他的肩,仰头想要再次贴上他的唇, 但江许却躲开了。
易辞神色迷茫, 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江许把头撇开, 胸膛起伏了一下, 再把头扭回来,双眸紧盯着床上压着的人,一字一句认真地问道:“你真的喜欢我吗?”
易辞一怔, 朦胧的眼底终于透出几丝清明,唇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低声笑道:“你是故意的吗?”
非要让他说出千千万万遍喜欢才满意吗?
江许目光执着,语气比上次要急, “喜欢我吗?”
易辞眉眼含笑, 忽然想逗逗他, 于是换了种说法,“如果不喜欢,那思思是怎么来的呢?”
江许身躯下沉朝他靠近, 虽然早就知道, 但再次听见易辞承认仍旧欣喜若狂, “你喜欢我?”
再次听见同一个疑问的时候,易辞都有点怀疑自己了, “不然呢,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话音刚落, 江许低头急切地朝他吻了过来,这次是一个蜻蜓点水般的轻吻。
唇上的温软一触即离,易辞好奇地瞧着他,想看看他要做什么。
江许双手撑在他身侧把上身支起来,心跳声如雷鼓作响,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吐出一句话,“……可以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都在颤抖,耳根红透了。
易辞的视线在他眉眼上描摹,“你都把我压在这里了才问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晚了?”
江许怔住,垂了一下眼,以为他不同意,不太情愿地缓缓起身。
见到江许要起身,易辞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会错意的。
他一把抓住江许垂下来的领带,手一用力把他重新拽回来,失笑道:“我有说不可以吗?”
江许眸色动容,紧接着他听见易辞缓缓说道:“我很喜欢你,所以你做什么都可以。”
一句话才刚说完,江许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易辞卧室的抗造实木大床破天荒地响了一整夜,他的主人也是。
深夜,易辞瞳孔涣散,大脑昏昏沉沉无法思考,无比后悔自己说过的话。
“什么都可以”让他完全不可以。
易辞觉得今天晚上会散架的不止有他的床,还有他的骨头架子。
等某人终于停下动作的时候,易辞觉得要结束了,但是几秒后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而且,江许还给自己找了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一边吻他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糖总为我拍了那么多照片,欠下的出场费可不是一次能还清的。”
易辞攀着江许的肩,绝望地想着,自己现在撤回那条消息还来的及吗?
再后来发生的事,他完全记不清了。
睁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易辞意识还是有些不太清醒,直到身后搂着他的人突然有了动作,江许伸手动作轻柔地摩挲着他的后颈。
易辞猛地清醒过来,身体一抖,不自觉往床边挪动。
他刚挪了一分,紧接着就被江许拽回来了。
江许笑了笑,把手放下,“我不弄了。”
易辞回想着他抚摸的地方好像是腺体的位置,思考许久后缓缓问道:“你是想标记我吗?”
可他已经没有腺体了,江许不会在为此感到遗憾吧……
江许诚实回道:“想。”
顿了顿,他又添了后面半句话,“不过我不强求。”
易辞抿唇,想起一个人,“其实……我们已经有一个标记了。”
江许不解,“啊?”
易辞小声说道:“思思啊。”
思考好一会儿江许才反应过来,他俩的孩子怎么不算是标记呢,甚至于比标记还要珍贵。
这时候,江许才明白过来未来的自己为什么会给他俩的孩子起名叫江思易。
原来是更高层面的标记啊……
想到思思,江许连忙看了一眼时间,这个点宋圆估计要把思思给他送回来了。
他慌里慌张赶紧起床洗漱,等他收拾完的时候,门铃正好响了。
江许深呼吸维持平常该有的样子,淡定开门。
门一开,宋圆扫了他一眼,神情异常古怪,甚至有点想捂住思思的眼睛。
宋圆的视线从他锁骨上的红痕不自然滑过,表情很是复杂,“你俩现在真的方便吗?要不我还是带着思思离开吧……”
江许垂眸看了一眼,然后赶紧把扣子系到最上面的一个,有点尴尬,“方、方便,谢谢你帮忙照顾思思。”
思思乖巧地站到江许这边,朝宋圆说拜拜。
宋圆五官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你真方便啊?”
江许被问的心虚,但还是一口咬定,“方便,你赶紧走吧,就不送了。”
关门后,思思快步跑进屋要找爹爹,但是他东瞧瞧西看看都没看见易辞的身影。
思思疑惑地问江许,“爹爹呢?”
江许“呃”了好半天,艰难吐出三个字,“在睡觉。”
思思眼睛陡然瞪大,“都中午了,爹爹居然还在赖床!”
然后他往易辞的房间瞧过去,果然看见那里房门紧闭。
思思想了想,“那我去叫爹爹起床吧。”
江许心中警铃大作,赶紧把热心的崽崽拽住,拦在崽崽和易辞卧室中间,试图转移话题,“中午了,你吃午饭了吗?”
刚问完,思思肚子就叫了一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有。”
江许松了口气,牵着往思思厨房走,“那你想吃什么,咱们一起做好不好?”
像是生怕崽崽溜掉去找易辞一样,江许紧紧握住思思的手,一刻都不曾松懈。
好在思思现在满脑子都是吃的,朝江许报了一串菜名。
等午饭快要做好的时候,易辞终于缓过劲儿来,从房间里慢悠悠走出来,就是脚步有些虚浮。
思思听到声音,转身跑去找易辞。
紧接着正在熟练颠勺的江许听到天真无邪的思思惊恐地说道:“爹爹,你的嘴怎么破了?!”
江许手一抖,差点把锅砸了。
易辞摸了一下唇角,面不改色地说道:“虫子咬的。”
思思更加惊恐,还有点害怕,“那真是好大一只虫子!”
正在摆盘的江许动作一顿,差点又把盘子砸了。
思思紧跟着易辞走,生怕真被家里的虫子咬到,他努力让自己不害怕,但依旧觉得吓人,提议道:“爹爹,我们下楼去买杀虫剂吧,万一虫子再咬人怎么办?”
神情认真又担忧,看样子非常相信易辞说的话。
闻言,易辞看了一眼江许僵直的脊背,差点没忍住笑,一本正经地对思思胡编,“不行,不能用杀虫剂,因为这个大虫子是益虫。”
思思不太理解,“真的吗?”
江许咳了一声,端着午饭从他俩中间经过,赶紧掀过这个话题,“饭做好了,吃饭吧。”
思思闻见香味,立马把虫子的事抛之脑后,乖乖坐到餐桌上等江许放饭。
吃饭的时候,思思眼睁睁看着爸爸给爹爹夹菜,菜多到快堆成小山了,而自己就像隐身了一样,完全没人理他。
思思转着脑袋看着他俩来回夹菜,眉毛都皱在了一起,“你们俩个为什么都不管我呢?”
江许顺手又给易辞夹了另一道菜,“你不是要做独立的小孩吗?自己吃饭。”
思思盯着面前的空盘,唉声叹气地表示不服,“可是我面前的盘子都被你们夹空了,其他的太远了,我又够不到!”
说着他还努力伸直胳膊向江许演示自己确实够不到菜。
江许愣住了,居然还真是这样,他尴尬地笑笑,把有菜的菜盘往思思面前调换,“这样能够到了吗?”
思思还是有点生气,赌气地嘟囔,“早知道你们不管我,我还不如一直住在宋叔叔家里。”
江许想都没想,果断答应,“行啊,我一会儿把你送回去。”
把小灯泡送走,正合他意。
思思噎住,艰难地把饭咽下去后,耷拉着眼皮,“你们是不是不要我了……”
说着竟然还有些哽咽,眼里泛起一层泪花。
江许惊呆了,完全不知道被忽视的思思受到了多么大的打击,把筷子放下,手忙脚乱地抽纸给思思擦还没掉下来的眼泪。
思思可怜巴巴,呜咽道:“你们是不是不要我了,所以才想把我送走。”
江许深觉苦恼,“没有啊,不会不要你的,别哭了。”
思思眨眨眼,不哭了,转而望向易辞,“那爹爹还要我吗?”
易辞哭笑不得,朝他点头,“当然要你,你是我们的儿子啊。”
得到双层肯定的思思终于从悲伤里走出来,又开始安安静静埋头吃饭。
江许看着思思,又想起来刚搬到这儿的时候,自己和易辞的房间离思思的房间特别远,突然明白易辞这是别有用意。
江许抬眸看向易辞,发现易辞也在看他,他想了想,用嘴型无声说道:“我和思思的房间是不是你特意安排的?”
易辞无辜眨眼。
江许笑了,又无声问道:“我的房间真的那么简陋吗?不考虑给我换一个?”
他是不是应该要从“毛胚房”搬出去,到对面的大床上睡觉了。
易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江许一愣,不太明白易辞到底是在给哪个问句点头。
那他是搬还是不搬?
下一刻,易辞出声给出明确的回复,语调平静道:“你卧室的天花板是不是漏水了?”
思思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头也没抬继续埋头苦吃。
江许一怔,虽然知道天花板完好无损,但他依旧“嗯”了一声。
易辞轻笑,意味深长道:“那你先搬来我卧室住吧,等修好了再搬回去。”
第76章 第 76 章
饭后, 江许先回自己的卧室收拾东西准备挪窝,他才刚把被子抱起来,就听见身后传来清清冷冷的声音。
易辞站在门口, 让他把东西放下。
江许表情微不可察地一变, 以为他又变卦不让自己搬过去了。
随后易辞垂眼盯着地板,颇不好意思地默默开口, “你需要的东西我那里都有, 你人直接过来就行。”
听他说完, 江许一下子把手撒开, 被子“扑通”一声掉落在床上。
他就知道那么大一张床肯定暗藏玄机,说不准在这个家里还有一堆还没被发现的小心机。
江许挑了挑眉,绷住嘴角把那一抹笑意藏好, 装出诧异又费解的模样开始套话,“真的什么都替我准备好了?”
易辞眼皮依旧低垂着, 声音极轻地“嗯”了一声。
江许眉头一舒,又开始假装恍然大悟, “那昨天晚上我在你床头摸到的那一盒, 也是你提前准备好的?”
易辞呼吸一乱, 从脖颈往上泛起薄红,一声不吭将头埋得更低了。
明明买的时候心如止水连计划都想清楚了,虽然最后他被江许的信息素吸引迫不得已打乱原本的计划, 但是却意外提前好几步达到最终目的。
可现在被江许问起这件事, 他却不太敢承认了, 仿佛他自己才是那只落入圈套的羔羊。
江许缓步朝他走去,易辞就悄悄往后退。
退到一半, 易辞突然撞到了一个小不点。
思思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窜出来的,特别好奇地瞧着他俩, 忽闪着大眼睛天真地问道:“爹爹你的床头有一盒什么呀?”
易辞盯着天真无邪又求知若渴的崽崽,都不知道该回什么。
下一刻,江许快步走上前来,板着脸一本正经道:“一盒饼干。”
思思眼睛更亮了,“饼干?!我也想吃!”
说着他就想往易辞卧室跑,江许被崽崽强大的行动力惊到,弯腰伸手二话不说把思思抱回来。
思思眉毛一皱,瘪了瘪嘴指责道:“你们两个怎么偷偷吃零食?!”
江许脸青一阵红一阵,面色极为复杂,冷静下来以后,他朝思思解释道:“没偷吃,你昨天不是不在家里吗,而且饼干已经……吃完了。”
他这次确实没撒谎骗小孩,床头那一盒东西确实被他俩用完了。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思思一下子熄火,失落又遗憾,重重地叹了口气,“好吧。”
说完这句话,思思往江许卧室里面瞧,忽然想起什么,绕过江许的阻拦灵巧地跑进去。
他仰着脑袋仔仔细细盯着天花板看,仰得他脖子都开始疼了,观察好半天就是没发现哪里有水渍。
江许和易辞分外不解地瞧着思思,没明白有主见的独立小孩现在又是在干什么。
思思终于收回目光,挠了挠头,满脸疑惑,“爸爸你的房间是哪里漏水啊?”
话语里竟然还有一丝关心。
江许老父亲欣慰,刚想感慨思思真是一个听话懂事的乖宝宝。
下一秒,乖宝宝灵机一动,脱口而出,“其实爸爸也可以去我屋里睡啊,我可以把床上的娃娃放到柜子里!”
江许还没扬起来的笑彻底消失,然后转变一个难看的苦笑,“谢谢思思,但不用了。”
什么乖宝宝这应该是打扰他好事的小祖宗。
思思像是早有预料一样,并不难过只是摇摇头表示遗憾,“好吧,有爹爹在你肯定不会来找我的。”
江许愣住,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就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听思思说过。
思思和小大人一样,瞧一眼易辞,又看向江许,摇头晃脑地教导,“那你们两个可不能赖床哦。”
江许作息规律,易辞看上去也是很有规划的人,不太明白思思怎么会对他俩有这么大的误解。
江许为他俩辩解,“我们从不赖床的。”
思思嘴角翘起,略带鄙夷道:“不可能,你们两个只要住在一间屋子里几乎天天赖床。”
听见“天天赖床”这几个字后,易辞无端地觉着腿软。
他还以为昨天晚上是意外,没想到是常态,果然年轻就是精力好啊……
小预言家思思还想再说,刚一张嘴就被江许捂住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竟然就这么正儿八经地被崽崽透露出来了,给他一种老脸不知道往哪搁的感觉。
江许硬生生把思思牵走,边走边岔开话题,“你还想吃饼干吗?我带你去买好不好?”
思思眼睛亮闪闪的,欢呼,“好!”
终于把小祖宗掰回正途,江许长舒一口气。
以前他还没跟易辞在一起的时候,理智的以为思思是爱情的产物。
现在看来,思思是爱情的产物不错,但是似乎少了点前缀,应该是爱情中激情的产物。
不然,未来的他也不会屡次把小灯泡思思往外送。
想到这,他低头看着小灯泡圆溜溜毛茸茸的乌黑发顶,问道:“你小时候是从哪里长大的?”
思思虽然很是费解,但仍旧如实答道:“家里啊。”
江许不太相信,继续追问:“你都从谁的家里住过?”
思思思考许久终于掰着手指头把人头数完,开始缓缓报人名,“宋圆叔叔,小林叔叔,徐云乐叔叔……”
江许懵圈地听他说完,差点没反应过来。
敢情这孩子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啊……
不过,怎么缺了他最好的好哥们关不凡呢。
江许纳闷,“为什么没有关不凡,你没在他家里住过吗?”
思思脱口而出,“因而你说关叔叔特别不靠谱,不让我去。”
“特别不靠谱?”江许表示怀疑。
虽然关不凡有时候确实吊儿郎当的,但是也不至于给他分配一个“特别不靠谱”的头衔吧?
思思点头如捣蒜,“对啊对啊,好像是关叔叔曾经弄丢过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嗯……好像也和爹爹有关系,不过我不记得了。”
江许付钱结账,拎着一大包零食往回走,满脑子都是思思的这句话。
弄丢过一个很重要东西?
直觉告诉江许这件事可能不简单,不然他不可能告诉思思关不凡极其不靠谱。
不过他来不及细想,只能将这件事暂且搁置,因为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立马去解决-
回到家后,思思一头扎进零食的海洋。
江许打开笔记本电脑,又从行李箱的最里层翻出一个u盘,在里面他找到了当年在兴阳传媒拍下来的那几段视频。
这段视频是他和兴阳传媒解约前的一个星期时偶然拍到的,视频里的主角是吴总和被他潜规则的练习生。
拍摄距离虽远但能清清楚楚地认出视频里的人,也能看清吴总的所作所为。
看着这条视频,江许神情凝重。
那天他偶然撞破吴总把无权无势的练习生抵在墙脚,还对练习生动手动脚,摆明了就是要强迫的模样。
他实在忍无可忍冲上去一下子把吴总踹开,也因此得罪了兴阳传媒的大部分高层,自此被雪藏。
不过自从发现这件事后,他本来就不想再在兴阳传媒待下去了,一想起要和这种东西共事他就犯恶心。
后来解约的时候,吴总亲眼瞧见他把这段视频删掉,却没想到江许还留了后手,将这条视频备份了无数遍,就等未来揭露吴总丑恶的嘴脸。
从前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练习生斗不过吴总,自然不敢贸然出手,但今时不同往日,江许已然站在娱乐圈的顶峰,更何况谁让吴总还得罪了易辞。
江许把这份视频上的练习生码上,唯独留下一个清楚明了的吴总,然后找到靠谱的媒体,让他们在今晚曝光这条视频。
易辞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看他眉头紧锁以为他是又遇到了棘手的难事,担忧地凑过来问他怎么了。
谁料,江许凝望着他的眼眸,紧紧地牵起他的手,试探地问道:“吴总以前没把你怎么样吧?”
易辞脸色微变,“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江许看他面色不好,更加忧心,“因为我曾撞见过他……强迫练习生。”
“没有,”易辞面色缓和,诚恳回答,“他对alpha没有兴趣,况且我比较狠,再者以我现在的地位他根本不敢动我。”
“比较狠……是什么意思?”江许忽然想起易辞割掉的腺体,有些心疼。
易辞想了想,语调平静,轻轻松松吐出一句话,“就好比他们喜欢什么,我就毁了什么。”
江许没太懂他的意思。
易辞笑了,整理好措辞后向江许仔仔细细解释。
“我父母欠债走后,债主找上门,我听过最多的话就是夸我漂亮,我嫌恶心,所以既然他们喜欢脸,我就在他们面前用刀把脸划伤。”
“后来又来一批人,说只要肯让他们标记我从前欠的账一笔勾销,我觉得这是对我莫大的侮辱,所以在得知你走后,在我心里这个器官彻底没有用途变成累赘,又狠心把腺体割了。”
江许既心惊更心疼,眉头紧缩满脸都是担忧。
他脑中不断回想这段话,渐渐觉出一丝不对劲儿。
什么叫……在他走后?
是哪个走后,难道是在人世间走后吗???
江许难以置信,“在我走后是指哪个走后……是离开还是离世啊?”
易辞抿唇,忽然觉得很不吉利,避开那个词,答道:“后面那一个词的意思。”
江许震惊,“啊???”
他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在易辞心里死过一次了?
“为、为什么啊?”江许神情复杂。
易辞回想,仍觉记忆犹新,“你最要好的哥们告诉我的。”
“谁啊?”江许想起思思的话,心里仿佛已经有了答案。
易辞绞尽脑汁,语气不太确定,“……好像叫什么不凡。”
江许冷冷吐出一个名字,向他确认,“关不凡?”
易辞恍然大悟,“哦对,就是他,当时他哭得稀里哗啦地告诉我你走了,几乎泣不成声哭得像个泪人一样。”
顿了顿,他尴尬垂眸,“我当时看他哭得撕心裂肺,还以为你头七都没过……”
江许大脑宕机,有点处理不过来复杂的信息。
易辞抿了抿唇,继续说:“而且几天后确实有一户姓江的发丧。”
江许嘴角抽搐,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登时就想去找关不凡质问,问问他到底为什么会做出这么离谱的反应。
真是好大一个误会!
江许拿起手机给关不凡打电话,头顶往上冒火,“关不凡,你当时为什么要哭得撕心裂肺地告诉易辞我走了啊?!”
关不凡懵圈,完全没搞清楚状况,“什么玩意?什么时候的事啊?什么走不走的?”
江许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说清楚,“就是我当年回老家照顾我生病的长辈的时候!”
关不凡开始回忆,终于在古早的记忆里找出这一段,“哦,我就告诉他你走了啊,你不就是走了吗?”
江许气笑了,“我那是回家!还我走了,就算你非要说我走了,那你哭什么啊?易辞说你哭得像我头七还没过一样!”
关不凡沉默好久,才心虚地回复,“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初恋出国留学要和我分手,我失恋了当然难过啊,一说‘走了’我又想起来我初恋出国的事,难过劲儿一下子就上来了,哭得确实凄惨了点……”
江许气得一阵绝望,真是个特别不靠谱的好哥们。
等好不容易压住怒火以后,江许想起来思思提过关不凡还弄丢过一个和易辞有关系的很重要的东西。
他冷声质问:“关不凡,你想想你有什么弄丢过一个东西?”
关不凡想也不想,立马道:“没有!绝对没有!”
江许根本不信,“你再好好想想。”
关不凡很相信自己聪明的大脑,“真没有。”
江许声音更冷,“如果有呢?”
关不凡铿锵有力地说道:“我以死谢罪!”
第77章 第 77 章
深夜, 各大媒体在收到江许发来的视频以后纷纷将此条视频在所有社交平台发布,顷刻间同一条有关吴总丑闻视频在网络上疯传,引发巨大的讨论, #兴阳传媒吴总潜规则#等词条几乎霸占大半个热搜榜单。
视频发布后的几个小时内, 又有许多曾遭过吴总毒手的练习生发文放锤,热度一浪高过一浪, 就算兴阳传媒的公关部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也丝毫控制不了狂涨的关注度, 铺天盖地的谩骂向兴阳传媒袭来。
[我靠, 这吴什么玩意真不是个东西, 长得肥头大耳的,没想到心比脸还脏!]
[现在发文锤他的练习生数不胜数,其中貌似还有未成年……]
[我视频才看几秒钟就直犯恶心, 这种人怎么还没进去啊?!]
[怪不得江许当年会和兴阳解约,要是我, 我也待不下去。]
[我怀疑江许当年被雪藏的事肯定有内幕,说不准就是因为他发现了这些龌鹾的东西!]
江许坐在客厅里, 划动鼠标一条一条翻着评论, 仍旧觉着不解气。
易辞洗漱完发现江许还在客厅一动不动地坐着, 好奇地凑上前去想看看他在干什么。
江许余光瞧见易辞擦着头发走过来,特别自然地把毛巾接过来想要帮他擦。
易辞往后一避躲开了,不是因为不想, 而是不太敢, 稍显暧昧的动作都会让他不自觉浮想联翩。
他受不住, 他的床也受不住这么频繁的折腾。
江许愣了一下,讪讪地把手收回来, 把目光重新移回到电脑屏幕上,觉得好笑, “思思还没睡觉呢,我能干什么?”
小灯泡此刻正坐在他斜对面的地垫上研究前几天买的玩具套装。
易辞瞧一眼认真钻研玩具的思思,顿时松了口气,然后把浴袍又裹紧了一点将胸膛那一片白暂如玉的皮肤全都遮好后才坐到江许身边。
江许把电脑屏幕往易辞的方向转,确保他能看清楚内容。
易辞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眼睛陡然睁大,惊异地看向江许,“这些是谁曝出来的?”
江许邀功似地挑了挑眉,语调有些上扬,“我啊。”
易辞张了张口万分错愕,平复好心情后他指着那段视频问道:“这也是你拍的?你什么时候拍到的?”
江许回忆,“当年我去找他谈事的时候意外撞见的,想留个证据就拍下来了。”
易辞恍然大悟,缓缓推断,“所以你当年是因为发现了他的这些罪行,所以才被雪藏的?”
江许仔细回想,摇摇头,“也不全是,我当时拍完这一小段视频以后冲上去把他一脚从练习生身上踹开了。”
听完,易辞更加惊讶,“你还把他打伤了?”
江许笑了笑,假正经道:“打架斗殴多不好,而且我就是踹了他那一下,他就起不来了。”
易辞惊异,“他伤得很重吗?”
江许“嘶”一声,摸了摸下巴思索道:“伤得重不重我还真不清楚,我只记得自那天开始他柱了一个月的拐。”
易辞失笑,终于想起这段记忆,原来平时趾高气昂的吴总一朝狼狈拄拐上班竟然是因为被江许踹了一脚。
江许现在想起来,仍觉得那一脚踹得不够狠,略有遗憾,“才拄拐一个月实在是便宜他了。”
易辞收起笑容,想了想,又问:“那你为什么当初不曝出来吧?”
说到这,他眉毛不自觉蹙起,有点担心是不是江许也被吴总抓住了把柄。
江许叹口气,诚恳道:“我当初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练习生,胳膊肘拧不过大腿,毫无胜算,而且那时候的我也不敢彻底惹怒他。”
顿了顿,他垂下眼皮,添上后半句,“吴总在圈内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我要是彻底激怒他,估计我再也没有工作了。”
话语间有一丝落寞与无力。
易辞表示理解,语气放缓更加柔和,用漂亮的双眸瞧着他,“那现在呢?现在就不怕丢工作了?”
江许伸手搂腰把易辞揽进怀里,垂眸与他视线相接,唇角一弯,“比起丢工作,我现在更想让他身败名裂。”
虽然听着像放狠话,但语调里是他自己都没能察觉到的温柔与深情。
谁让他惹谁不好,偏偏非得来惹易辞呢。
易辞眼睫一颤,心口开始发热。仿佛听明白了,又仿佛没听明白。
望着眼前柔软的唇,他情不自禁仰头想往上贴。
江许一怔,轻笑一声,低头回应。
就在两个人即将触碰到彼此的时候,安静的客厅突然传出一声突兀的清脆声响。
“咔哒”一声,思思把玩具收起来放进收纳箱里。
这一声犹如警报一样,一下子把他们拉回现实,两个人像触电般陡然分开,不约而同把头撇到另一侧,低头垂眼盯着空地板缓解心情。
怎么忘了客厅里还有一个小灯泡呢?
还好及时分开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江许缓过劲儿后,正色朝思思望过去,恰好看见思思站起来,好像是要去睡觉。
江许暗喜,以为自己总算是熬到小灯泡去休息了,谁知道小灯泡转了个弯跑到他俩面前变得更亮了。
思思眨眨眼问易辞,“爹爹,你给我买的新玩具在哪里啊?”
新玩具?不会小灯泡还要玩吧?
都这个点了不应该要睡觉了吗?
江许疑惑地看一眼活蹦乱跳的思思,微微皱眉问易辞,“什么新玩具?”
思思朝易辞疯狂眨眼,眼睛又大又亮,“我都看见了,今天刚到的新快递!”
易辞瞧一眼思思,再看江许头顶乌云的样子,忍住笑意慢悠悠说道:“前几天刚给思思在网上买的新玩具,今天刚好送到了。”
江许微不可察地变了一下,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试图说服小灯泡,“思思,现在都十点多了,你是不是该去睡觉了,明天再玩可以吗?”
说完,他期待地望着思思,盼望思思今天可以懂事一点,早早去睡觉。
谁知道思思根本没看明白江许的暗示,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语气坚决,“我不困,我想先看一看新玩具。”
江许绝望地闭了闭眼。
早不看晚不看,怎么非要在睡前看呢?
真的很耽误办事啊……
自以为逃过一劫的易辞带着思思去看新玩具。
可刚走出去没几步,他忽然看见地上又多出一个更加高大的影子,而且那影子正好重叠在自己的影子上。
易辞回眸,不明所以,“你……你怎么也跟来了。”
江许随口说道:“无聊,所以想来看看。”
这次易辞给思思买的新玩具还有声音,刚拆开包装没一会儿,不知道误碰到哪个开关,玩具突然响了起来,在安静的夜晚很是突兀。
虽然声音不到扰民的地步,但还是有点吵闹。
江许拿起玩具翻来覆去地观察,最后一本正经地问道:“这房子隔音怎么样啊?”
易辞怔住,不懂他怎么忽然问这种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江许装出一副贴心的样子,继续思索道:“这玩具有声音,会不会打扰邻居休息,被邻居投诉啊?”
易辞没多想,不假思索, “不会,我喜静,所以特意选了隔音最好的房子。”
“哦,”江许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那就好,只要思思的这些玩具不扰民就行。”
十分钟后,小灯泡眼皮打架,哈气连天,终于决定去睡觉。
把小灯泡安顿好,江许轻手轻脚把小灯泡的房门关紧生怕他忽然醒过来。
彼时,易辞正站在客厅落地窗前,静静地朝窗外望去,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江许走到客厅的时候,看见易辞的身影,脚步陡然一顿,停在原地有点看呆了。
或许是因为易辞把浴袍裹紧了的缘故,轻柔的布料贴在他身上将他美好的身形轮廓勾勒得更加清晰明了。
江许迫使自己把目光收回来,晃了晃脑子停止胡思乱想。
艰难平稳呼吸后,他尽量保持步伐平稳朝易辞走近。
但越走近,他越能看清易辞的细腰和露在浴袍外面的一截长腿,好不容易平复好的心情一下子又乱了。
在这一刻,江许就是很想伸手从背后把易辞拥进怀里。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被他压下去了,因为他忽然想起来易辞刚才连头发都不敢让他擦,这种更加暧昧的姿势估计也会被拒绝。
江许忍住抬起双手的冲动,假装平静地走到易辞身侧,“在看什么呢?”
一开口,他嗓音竟然有点沙哑。
江许被自己的声音惊到,感觉被出卖了内心的真实想法,赶紧用咳嗽掩盖。
听见他嗓音沙哑,还咳嗽,易辞不禁转头担忧地看向他,“感冒了?”
江许下意识想点头,但忽然想到感冒会传染肯定不能和人亲近,于是又开始摇头。
江许清嗓,飞速眨了一下眼掩盖自己的心虚,“没感冒,很健康,就是有点……口渴。”
有点想亲嘴的口渴。
易辞不疑有他,转身要给他倒水。
江许伸手把他拽回来,视线不着痕迹地迅速从他唇间扫过,又恢复正经模样,想了半天冒出一句,“你刚才在看什么?”
易辞觉得他很古怪,但又说不出原因,只能照答,“华宙娱乐所在的大楼,这个点儿居然依旧灯火通明。”
江许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确实看见几乎一整栋楼都在亮着灯,确实很反常。
不像加班,倒像是华宙娱乐内部出现了棘手的大事。
而且是那种足以让艺人塌成废墟的大事。
放在从前,江许必然非常感兴趣,但他现在实在没有这个心情。
易辞觉得他一定对老东家的事有兴趣,自顾自开始替他分析华宙遇到的问题。
可他说到一半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因为这人一直用一种包含爱意的目光盯着自己,爱意之下还有某种不可言说的暗流在涌动。
易辞看着他渐渐俯身朝自己一点一点压近,顿时紧张起来,差点忘记呼吸。
残存的一丝理智让他终于把最后一句话问出口,“我觉得华宙要出大事了……你觉得呢?”
这次江许仿佛听进去了,眉毛一扬慢悠悠重复,“我觉得……”
易辞心脏狂跳,但依旧强装镇定等他回答。
下一刻,江许终于想清楚答案,只不过答非所问,垂眼低笑一声,复又掀起眼皮若有所思地凝望着他,缓缓说道:“我觉得夜深了,我们也该去休息了。”
目光极其直白,易辞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想往后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江许胳膊环到他身后把他箍在怀里,俯身低头贴上柔软的唇,等易辞彻底卸下防备,再慢慢撬开他的唇舌与之纠缠。
一吻结束后,易辞把头死死地埋在他的肩头喘气,觉得有些难堪,特别小声地开口提醒,“用……用完了。”
虽然没说是什么东西,但江许了然,也早有准备。
江许“嗯”了一声,紧接着语调平静地说道:“我又买了新的。”
语气极其平淡,仿佛只是在说顺手从市场买回来大白菜一样。
在易辞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人带到卧室里,连卧室的门都被反锁了。
易辞企图挣扎,“思思还在……”
江许不为所动,“他早睡熟了。”
易辞负隅顽抗,“会、会被吵醒的。”
江许唇角微扬,溢出来一声轻笑,“你不是说这房子隔音很好吗?而且离这么远,肯定听不见,放心。”
易辞还想挣扎,但这次他还没开口,江许就强硬地吻了上去,把他所有的话全都堵回嘴里。
之后这一整个晚上,易辞都在懊悔自己一时不慎落入圈套。
原来隔音不是为了隔玩具的声音,而是隔情难自抑时的人声。
以至于回想起来最让他印象深刻的就是那一句——“张嘴,这样会喘不过气的。”
抗造的实木大床果不其然又响了一整夜-
次日早晨,两个人破天荒地没有赖床,只不过就是凭空生出起床气。
江许看着来电显示,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宋圆总是在大早上给自己打电话,“有事吗?没事挂了。”
宋圆:“有!别挂!”
江许满身怨气,“那就说。”
宋圆全然未觉江许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声音比刚才还要激动,“赵嘉好像摊上事了,他前女友放话说要在今晚八点把他所有的黑料全都抖出来!”
江许眼睛依旧闭着,淡淡“嗯”了一声。
宋圆见他反应平平,直纳闷,“你不激动吗?”
江许完全不想多说一句话,“激动,困,挂了。”
挂短电话的前一秒,他突然想起一件关乎未来幸福生活的大事,“以后除了性命攸关的大事,不要在大清早给我打电话了,有事发消息。”
此刻宋圆终于反应过来,“哦……哦!那、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睡觉了,再见。”
几小时后,江许起床,看见宋圆真就给他发了一条新消息。
宋圆:注意身体。
江许隔着手机屏幕白了他一眼,克制住想要拉黑他的冲动,立马打字回他。
江许:不必了,我很健康。
第78章 第 78 章
江许回完消息以后措不及防地看见手机通知框里跳出来一条新消息, 不是聊天信息,而是社交平台推送给他的娱乐新闻。
新闻里报道的内容正是宋圆大清早打电话告诉他的有关赵嘉的丑闻。
江许点开扫一眼内容,“脚踏多条船?睡……睡粉???”
江许和赵嘉的关系并不好, 对他的私生活也不感兴趣, 唯一知道的只有赵嘉有一个在背后默默支持他的青梅竹马的圈外女友。
江许还依稀记得赵嘉家中能走狗屎运暴富,都是因为她女朋友爸妈的提携。
从前知道他玩得花, 但没想到居然玩得这么花, 竟然把自己的前途事业都搭进去了。
不过江许倒是一点也不心疼赵嘉, 这都是他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只可怜他女朋友的一片真情错付,白白耗费大好的青春年华。
媒体报道的内容半真半假,江许看了好半天都没搞明白来龙去脉, 于是果断打电话问知情人宋圆。
谁成想,他还没把电话拨出去, 反倒先收到了徐云乐的来电。
江许一想,徐云乐人缘极好, 几乎和工作人员打成一片, 估计他也知道内情。
果不其然, 他刚接通电话,对面就急切出声。
徐云乐声音很是激动,“哥, 赵嘉摊上事了你知道吗?!”
江许语气平淡, “知道, 看见新闻了。”
徐云乐幸灾乐祸,“终于等到他翻车了, 我今天早上去练歌的时候,我听见有人说公司已经打算让赵嘉退团了, 啊不对,应该说是退圈。”
“退圈?”江许怔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华宙不打算保他吗?照理来说,他家里不应该早就用钱把事情摆平了吗?”
徐云乐“啧”一声,神秘兮兮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赵嘉的前女友压根不要钱,而且拒绝沟通,她的电话根本打不通,看样子是铁了心要让赵嘉身败名裂了。”
江许感到意外,“你从哪得到的消息,靠谱吗?”
徐云乐语气坚定,“绝对靠谱,都是我亲耳听见的,而且昨天晚上李哥就在给我们打预防针了。”
“李哥?”江许皱眉出声打断他的话,“李哥是谁?”
在他熟悉的人里姓李的只有曾经的经纪人李雯,而且李雯是女性,大家对她的称呼都是“雯姐”,绝对不可能是徐云乐口中的“李哥”。
电话对面的徐云乐也怔住了,疑惑出声,“新派给shadow的经纪人啊,大名李恺,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李恺?不是李雯吗?”江许一头雾水,怀疑自己在做梦。
徐云乐不假思索,“雯姐早就辞职了啊,都快辞职半个月了。”
江许愕然,“辞职?!”
好端端地怎么会突然辞职呢?以李雯的能力完全可以在华宙娱乐拿着高薪干到退休,没道理辞职啊……
徐云乐随口回道:“对啊,你宣布退团后的一个星期,雯姐就辞职走人了。”
江许大脑一片混乱,有点处理不过来这些繁多复杂的信息。
徐云乐看他许久不说话,也变得惊讶,“你真不知道啊?!我们都以为雯姐辞职以后是去给你当经纪人了。”
江许更懵,这段时间他根本就没听到过李雯的讯息,李雯怎么可能来找他呢?
想想都觉得不可能。
江许:“我真不知道,自从我解约以后雯姐从没找过我。”
“啊?那好吧……”说到这,徐云乐突然把声音压低,语气有点紧张,“先不聊了,赵嘉好像来公司了,远远看上去一脸憔悴的模样,我去吃瓜了,拜拜。”
江许被他逗笑了,队员都塌房了徐云乐居然还有心情吃瓜看戏,还真是乐观。
挂断电话以后,江许一直在琢磨徐云乐告诉他的话。
李雯怎么可能放着高薪的工作不要,反倒来投奔他才刚起步的工作室呢?
江许和易辞合开的工作室才成立两个星期,连人手都没招全,甚至连工作室的地址还是一个星期前定下来的,说是草台班子也不足为过。
前几天,江许忙着筹备新专辑,易辞马上要进组,所以他们暂时把招聘的事托给宋圆和小林负责。
如果李雯真的打算加入他们的工作室,宋圆和小林不可能不告诉他啊……
会不会是因为宋圆和小林一时疏忽,没发现李雯投递来的简历呢?
思量许久后,江许已经有了新的打算,下午去录音棚的时候正好经过工作室,顺路可以去工作室亲自确认一下。
他今天去录音棚是有一件大事要办,就是想让某人帮他录个水印,但是不知道某人愿不愿意。
回卧室的时候,江许正好看见易辞穿戴整齐要起床。
易辞见他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瞧,不明所以,连起身的动作都有点不自在。
江许微倚靠在门边上终于想好措辞,低头摩挲着后脖颈,语气有点不确定,缓缓开口问道:“那个……你有没有兴趣去给我的新歌录个水印?”
说完他头微抬,眼皮掀起,悄悄用余光观察易辞的反应。
易辞双目微睁有些惊讶,唇角一弯,“好啊。”
听到他同意,江许“唰”地一下把头瞬间抬起来,双眼放光,止不住的激动,“真、真的?”
易辞点了点头,笑道:“当然,不过……”
听前半句的时候江许唇角不断上扬,可等听见后半句的转折词他的笑容一僵,连忙追问:“不过什么?”
“不过我给你录水印会被人听出来吧?到时候你该怎么解释我们的关系呢?”说到这易辞忽然停顿片刻,一步一步朝江许靠近,站定在他面前,眉头微皱似乎真的很苦恼。
“难不成还是和上次一样,告诉他们——我们只是朋友吗?”
此刻,易辞的眼眸似一汪沉静的深潭,复杂的情绪在其中浮沉,沉在深层的是上一次的失落,而浮在表层的则是这一次的期待。
期待江许说出远超出朋友的关系。
江许感觉自己将要陷进易辞的眼眸中,胸膛起伏一下后他把早就在心里滚了千万遍的想法说出来,“该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
不难听出他的话语里还有一丝丝的紧张,只不过更重的那一分是郑重。
字句清晰到说是婚礼宣誓也不足为过。
“哦……”易辞故意拉长语调,似懂非懂地慢慢点头,“那你说我们现在应该算什么关系?”
“情侣。”江许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易辞怔住了,原以为自己要和某个床下纯情的人绕许多弯子,没想到某人突飞猛进竟然也学会打直球了。
这次反倒变成江许面不改色,而易辞不知所措了。
在心里早早安排好的剧情顷刻间被推翻,一时间易辞面色有点红,眼皮垂下,竟然不知道该回什么。
虽说爱情笨蛋总会渐渐进步,但江许是不是进步得太快了点?
平复好心情后,易辞慢慢抬起头来,对上江许的视线,刚想问他要不要官宣,谁知道这次又是江许抢先开口。
说完“情侣”两个字的时候,江许一直在等易辞的回应,在他的想法里易辞此刻应该是欣喜的反应,但没想到易辞一言不发直接把头垂下了。
让他误以为易辞对这个答案很是失望。
江许自己也觉得情侣的关系完全不符合现状。
其实在他心里易辞早就是唯一能和他共度余生的人。
所以江许不再犹豫,大着胆子把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说出来,“如果你愿意,我们也可以是……未婚夫夫。”
开口的时候极力保持语调平静,但说到最后一个词的时候尾音还是因为紧张和期待而微微颤抖。
“未婚夫夫”这个词不断在易辞脑中回荡,带给他的冲击远非“情侣”能比,让他很久都没能回神。
空气仿佛凝固一般停滞在两人身边,渐渐变得浓重让他喘不过气,连带着大脑也开始缺氧,彻底丧失思考的能力。
安静许久后,易辞凭借本能,轻轻地点了点头,动作幅度微小到几乎观察不出来。
虽没说话,但江许已经明白他的意思,长舒一口气彻底放下心来,笑了笑,语气变得轻快,“那我们去录水印吧。”
说着,他自顾自牵起易辞的手往外走,还忍不住悄悄捏了捏他的手心,带着笑意说道:“等新专辑一发布,我们就官宣。”
紧接着,他回眸认真地望向易辞,吐出最后两个字,“好吗?”
易辞被他打动,唇角勾起,回握住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好。”
尾音上调,是能听得出来的欣喜若狂-
录音棚内,易辞迟迟没决定要给江许录一条怎样的水印。
江许其实并不在乎内容是什么,他只在乎录水印的人是谁。
易辞从录音棚出来和他商量水印内容。
江许目光柔和深情,但说的话却很随意,“录什么内容都可以,只要是你。”
易辞态度极其认真,“不行,这可是你首个个人专辑,不能马虎大意。”
江许看他执意要找一个有特殊意义的话语,也跟着冥思苦想,突然他的脑子里蹦出来一句话,即刻眉开眼笑地提议道:“要不就用你的微博简介吧?”
“啊?我的……微博简介?”易辞错愕不已,难以置信地重复自己的微博简介,“演员易辞,代表作……”
江许一怔,下一秒笑得快直不起腰来了。
他终于明白思思身上那股认真劲儿是从哪来的了,原来是从易辞这里遗传过去的。
别说,其实还挺可爱的。
易辞感觉自己被嘲笑了,脸青一阵红一阵,“……难道不是这个吗?”
江许强忍住笑意,“当然不是,我说的是sugar那个账号的微博简介。”
说完,江许开始回想,语气有点不确定,慢悠悠说出一句英文。
“The only sugar in my life.”
措不及防听见自己的简介被念出来,易辞有一种被公开处刑的错觉。
而且还有一点尴尬……
早知道会有今天,他当时就该放个句号在那里。
江许挑眉,向他确认,“我记得对吗?”
易辞轻轻“嗯”了一声。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虽然单词简单易懂,但江许实在好奇。
“就……表面意思,”易辞说话都变得艰难,实在怕江许让他亲口翻译,于是又说道,“你可以去找个翻译软件翻译一下。”
江许不再为难他,自己去搜翻译。
果然和他心里想的一模一样,意思是——在我生命中唯一的糖。
江许偷乐,差点没压住嘴角,尽量把唇线绷直,眉头一皱装作万分不解的样子又问道:“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话音刚落,原本站在他面前的人却逃了,只留下一句“既然已经选好句子,那我就去录了。”
语气极其慌乱,每个字都是黏连在一起的。
江许抱臂站在外面,眼眸深邃,像是有了新的办法。
反正还有的是时间,总有一天能听到他亲口说出来。
易辞进到录音棚内部,抬手摁了摁乱撞的心脏,自以为彻底躲过这一劫。
录完水印走出录音棚的时候,易辞还是觉得脸颊很烫,大脑一片空白,默默由江许牵着手往回走。
刚坐上车没几秒,电话铃声突兀响起,彻底让易辞回过神来。
是宋圆打给江许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宋圆的情绪复杂,既激动又紧张甚至还有一点畏惧,“哥,你快来工作室一趟吧!雯姐来了,而且还是拿着简历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