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九十九章 敖厉求术
    离姚元广给毗蓝相命已经过去了四天。

    正常而言,姚元广不可能在原地等待,但在张学舟等人卸了飞纵之力落下后,众人还真就发现姚元广就在下方。

    “这是在求见无当圣母吗?”

    姚元广坐在卫少儿此前炼丹的草亭中,又挖了一些山药葛根之物烧烤,吃得一嘴黑灰。

    见到了众人前来,他才拿着脏了的袖子连连抹嘴。

    “毗蓝道友可是寻到了,如今回来向我酬谢?”

    姚元广看了看鸟身人头的毗蓝,又瞅了瞅张学舟和敖厉,等到敖厉身后一个光屁股小孩冒出头,他心中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死骗子!”

    毗蓝骂了一句,这让姚元广心中一糟,只觉自己相命又出了错。

    他朝着自己身体伸手一拂,但随后发觉自己那套转移换位的遁术居然失灵了。

    这让姚元广脑袋一抬看向了那个披着衣裳的俊俏男子。

    毗蓝是妖修,擅飞纵和解毒之术,没有打乱他施法的能耐,张学舟更不可能对他随便出手,至于小屁孩子不说也罢,剩下出手的人不难猜。

    拥有这种手段的人实力必然胜出他一筹。

    “千花露已经被我喝掉解毒了,请你们给三分面子,打我的时候不要打脸!”

    姚元广大喝一声,而后抱头蹲了下去。

    相师并不擅长正面交锋,打也打不过,逃又逃不掉,毗蓝的千花露也没可能拿出来,姚元广觉得自己只能挨一顿硬揍才能过关了。

    “啊呀呀,你们看呀,这个老骗子连我这种寡妇都要骗呀,这天理何在!”

    毗蓝叫嚣了好一阵。

    但她想到自己得了敖厉的龙涎,觉得自己又没有亏。

    总之,失去了千花露又获得了龙涎,毗蓝觉得自己挣了,如果千花露能拿回来就是大挣,拿不回来也能接受。

    她哭天喊地倾诉了三五句,随后就没了什么词。

    毗蓝是嘴碎,但她不会随意打人,看着姚元广硬是没好意思下手。

    “有点意思!”

    敖厉动用妖力紊乱了姚元广的术法,让对方施法逃离失败,见到姚元广此时束手无策抱头等待挨打,他不免还觉得有几分意思。

    依姚元广抱头求饶的熟练模样,对方在以往应该没少干这种事情。

    相师算不准很正常,但能承受挨打活到这种年龄会很难得。

    短短时间的接触,敖厉对姚元广的评价已经出炉。

    这是一个有本事,本事又并非顶尖的相师。

    但在这个相师贫乏的年代,能找到这样一个老相师算是非常难得了。

    “我听诸位道友说您相术一绝,还请阁下能为我相一术!”

    敖厉前来给毗蓝讨公道是附带,他也想听听姚元广的相术。

    “相一术?来相命的?”

    姚元广双手抱着的脑袋露出眼睛缝隙,不断打量着敖厉,目光又扫过张学舟和毗蓝。

    “先说好,我相术是要报酬的”姚元广道。

    “施术收酬劳是正常之事,只要某能拿得出,你尽管开口提”敖厉点头道:“我唯一的要求是必须相准了!”

    “相准这个事情的难度有点大”姚元广挠头道:“但我这儿三天内包退,只要你三天内发现不准,你回来找我就是了,我收多少退多少!”

    “那我呢”毗蓝插嘴道。

    “我在这儿等了你三天,你三天内没回来,我就把千花露喝了”姚元广道:“你如今是第四天回来的,这个事情怪不得我!”

    “好像是这样?”

    毗蓝想了想,只觉姚元广似乎也对她这般说过,这才让毗蓝放心相术。

    这让她想讨个公道的事尴尬了起来。

    “我去江夏耽搁了一天!”

    毗蓝悻悻回了一句,而后转着从江夏捞来的小瓷瓶。

    龙涎在手,她心情非常愉快,遂也懒得再和姚元广计较。

    “妖类的智商果然是有些问题的!”

    张学舟没有开口也没有插嘴,他看着姚元广短短时间后打发了毗蓝,只觉相师相得准固然重要,相不准后保命和推脱责任更为重要。

    如果张学舟没有猜错,姚元广给毗蓝的相术中涉及在巴蜀的时间就有近乎三天,按协定的时间计算,毗蓝压根没法在三天内赶回来。

    只是妖类解决问题的方法和人类不同,妖类更喜欢用拳头说话,姚元广狡辩不过才选择抱头挨打。

    等到敖厉没有出手继续针对,而后又想在姚元广这儿求术,姚元广才硬气了一些。

    张学舟心中思索明白,不免也想看看姚元广正常情况下的施术。

    他见过姚元广给哪吒相命,但那场相命动用的是神通大术,又借了张学舟配合,两人几乎都差点丧命,正常情况下几乎不可能再次重现那种术。

    姚元广正常相命不可能施术到伤及性命,也就需要用正常的术相。

    但姚元广的修为境界应该远逊于敖厉。

    张学舟一时对这场相术也多了一些兴趣,想看看姚元广要如何来相。

    “如果我的相术验证为真,我想请你三天后帮忙让我入长安城这附近的秘地一次!”

    思索了好一会儿,姚元广才提出要求。

    他这个要求不算过分,甚至愿意等待三天才收取报酬。

    这让敖厉没有思索就应了下来。

    “请”姚元广伸手邀请后问道:“还不知道友要相什么?”

    看着姚元广对敖厉开口,张学舟只觉姚元广还不曾施展相术就已经布置了陷阱。

    “限制相术推衍的时间这一条很重要,姚师叔看似是在提及所需的报酬,但实际上很可能已经变更了敖厉所求!”

    姚元广的话必然会让敖厉选择一件很容易验证的事情,而且还是三天内可以验证的小事情。

    而等到验证之后,敖厉再求姚元广相重要的事情就少有疑心,甚至会不在意三天的期限。

    张学舟只觉相术果然是个九假一真的术,哪怕姚元广这种南赡部洲第一相师也是如此,

    张学舟的相术一直处于坑蒙的伪心理学阶段,他没想到姚元广也是这么玩。

    大家都一样,他心中就不觉得自己本事有问题了。

    对比别人正视自己,张学舟觉得自己在九假的相术上很可能已经不知不觉接近了姚元广。

    他与姚元广的区别也就只剩下那个一成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