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轻轻的合上门,对着门口的薛简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走远了才开口,“终于睡着了,折腾了好半天。”
“还差多少斤?”薛简咬着嘴唇问道,小安叹了口气,“这两天体重一直不掉,但是眼看着脸都有点垮了,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我和崇哥说,让他跟导演商量商量,先拍前头的部分呗,你猜崇哥怎么说?”
“怎么说?”
“他说,雪原苦行,就是一切的开始。嘶,我是真听不懂。”
薛简也不太懂,不过他最擅长的事就是放下,想不通的,辩不明的,通通都可以放下。
他泡在浴缸里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把胳膊肘都搓红了,所有的关节处都锃光瓦亮。
民宿准备的洗浴用品,上头全是法语,薛简看不懂是什么牌子,总之香的厉害,他犹豫了一番,到底没用。
崇山明从来不用香水,凑的极近也只能闻到皂角的味道,他大概是不喜欢人身上香喷喷的吧。
从浴缸里出来后,还是略微有些冷,薛简赶紧穿上浴袍,一个猛子扎进了被子里,裹着它在床上打了个滚。
他可太喜欢住酒店了,酒店有床垫。
薛简半条腿搭在床外,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甚至哼起了歌来。
“在那山地那边海地那边有一群蓝精灵…他们哼哼嗯哼哼…他们…”
忽然,薛简听到了“笃笃笃”的声音,动静不像是敲门,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四处看了一下,连天花板都瞧了,也没找到声音来源。
“笃笃笃。”声音再度响起,薛简站起身来,顺着声音的方向找过去,一拉开窗帘,看到了站在整面玻璃外的崇山明。
“崇哥…您怎么站这儿了…”
薛简明知道他听不到,还是下意识的嘟囔了一句,没想到崇山明看懂了,挑了挑眉后转身指向了身后。
一辆雪地摩托。
薛简不敢置信的把两只手贴在了玻璃上,脸也几乎贴了上去。
“酷!”
薛简刷的一声把窗帘拉上,不留一点儿缝隙,飞速的换起了衣服,很快全副武装的出现在了崇山明的面前,然后越过他飞奔过去,抱起了摩托。
崇山明笑了一下,“这么喜欢?”
“喜欢啊…有个动漫叫《家庭教师》,算了您肯定没看过,总之里头有一个东西叫Air Bike,和雪地摩托长的特别像,都没有轮子。”
崇山明侧头望着他垂涎三尺的模样,继续问着,“没有轮子,要怎么才能动起来。”
“它是悬浮起来的,就…飘在空中,而且不需要额外的燃油,靠死气就能催动。”
崇山明又问了,“死气是什么。”
“这个…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薛简还有些不耐烦了。
他刷的一下骑了上去,“我带您逛一圈呀。”
崇山明无奈道,“你带我?”
薛简就像是才想起来他根本就不会开的事实,撅着嘴从摩托上滑了下来。
三分钟以后,一道红色的影子从树林中窜出,铲起了一层雪壳,像银屑般四散到空中。
薛简抱着崇山明的腰,想要张口说话,却灌进去了好多的风,只能闭上嘴巴。
然而摩托不断的越过高高低低的路段,身体起起又浮浮,薛简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大喊道:“我想唱歌。”
“唱啊。”崇山明说出的字全都飘散在了风里,但是也没什么差别。
薛简还是唱了起来。
“在那山地那边海底那边…有一群蓝精灵,他们活泼又聪明,嘀哩嘀哩哒嘀哩…”
他手下的力气逐渐收紧,紧紧的抱着崇山明的腰肢,却没感到有什么抗拒的意思。
崇山明的不与人接触症,好像只是间歇性发作,没有章程。
树木在身后远去,天地间好像只剩他们两人,和不时掠过的寒鸦。
欢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又到了时候挨批判。
回来后程晦把两个人劈头盖脸一顿骂,主要是冲着崇山明,“你知不知已经耽误了多少天了?万一再出个三长两短,你腿摔断了,胳膊骨折了,整个剧组都得停摆,百十号人往哪安排?你多大的人了?有没有轻重?”
崇山明一言不发的听着,推了薛简一把,让他回屋去,薛简走远了几步,等程晦骂完了又走了回来。
“导演,消消气,崇哥有轻重的,这是人总有情绪,他成天面对一大桌子美味佳肴,一口正常的饭菜都不能吃,还得保证运动量,这搁谁谁能受得了呀。”
“我们开的不快的,主要目的就是吹吹风,醒醒脑子,散散心啦,再不发泄发泄,我真怕他饿的把道具都啃光了。”
程晦看着崇山明面部凹陷下去的皮肤,动了动嘴唇,神态似有缓和,却没说话。
薛简赶紧又道,“不过这冰天雪地的,确实容易感冒,导演您也赶紧进去暖和着吧。”
“你小子。”程晦气笑了,“哪天被他卖了还要给他数钱呢。”
薛简哄完了导演,又把崇山明推进屋里,强势的解下了他的围巾,扒下了他的羽绒服,把被壁炉热气熏的暖融融的毯子围在了他的身上,然后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陛下,小简子伺候的好吗?”
崇山明将那个把自己的头也一起围住的毯子扯下来了些许,最后只能嗯了一声。
薛简笑嘻嘻的,“那给我加点儿分吧,老…老板。”
这会儿又老板了,不是打游戏了,改绩效考核了。
崇山明起身打开了自己三个行李箱,不知道在翻些什么,眼看着第四个箱子也打开了,薛简实在是受不了好好的屋子转眼就乱了,“到底找什么呀,我去叫小安帮您找吧…”
话音还没落,手腕就被崇山明拉住,“找到了。”
X牌的滑雪保暖压缩衣,两套,不一样的颜色。
薛简愣了一下,然后就没忍住低头笑了起来。
香水,领带,袖扣,再不济也该是一支派克钢笔。
起码成年人暧昧期时送的第一件礼物,不该是一套保暖内衣。
但是薛简却一直在笑,笑的嘴角都咧的痛了,眼眶反而悄无声息的红了起来。
他总是说不冷,可是真的好冷,穿三四条裤子,还是冷。
薛简觉得自己不该这样轻而易举的被感动,但是从此刻开始,崇山明在他的眼中,好像不再披着那些遥不可及的光环,变成了实实在在的,真的进入到了他生命里的人。
他不止在意他的喜怒,也看得到他的冷暖。
薛简掩饰的低着头,换上鞋就要跑回去,都走到门口了,又噔噔噔的跑回来,飞快的从崇山明手里抢走拿给他的保暖衣,“我…我着急上厕所。”
“等一下,那个…”
崇山明话还没说完,薛简已经跑远了。
薛简跑的飞快,几步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把门反锁上,大口大口的喘着。
给了他的还想要回去吗?哼,休想。
薛简飞快的拆开包装试了一下,略微有些不合身,袖子和裤腿有些长,不贴肤。
不过他也没多想,只当是崇山明不清楚他的尺码。
这一套保暖衣的价格比他那件羽绒服的两倍还要多,薛简趴在床上翘着脚,翻看着自己的存款,思考着该送给崇山明些什么。
上次直播间里收到了不少礼物,到手有五六千的样子,薛简本来想换一个冰箱,家里那个太小了,而且门也合不上,每次都要用胶带强行黏上,要么买个烤箱也不错,省的以后还要问房东借。
可是…他更想送崇山明礼物。
没什么目的,也不是还礼,就只是…单纯的,想对他好。
薛简想,如果他有钱的话,他一定会对崇山明很好很好,比现在好很多倍。
可是崇山明已经很有钱了,可能薛简做什么都是微不足道的。
即便如此,他还是想要尽他全部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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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里忽然发了消息,导演让已经来了的演员都去大厅集合,薛简刚发了两秒的呆,门就被敲响了。
是邢曜的声音,他在门口使劲儿的嚷,“简哥,简哥我来了!”
薛简着急忙慌的套上外衣打开门,看见他呲着雪白的大牙,兴高采烈的摆手。
“简哥,这儿真好看啊,我都不想走了,听说还能看到极光呢…哎呀先不说这个了,导演让集合你看到了吗?大厅在哪呢,是在那栋吗……”
薛简忽然觉得傻白甜这个词,可能是为这个人量身打造的。
邢曜的手臂直接揽上了薛简的肩头,边走边不停的碎碎念着,“我刚才还看到了一台雪地摩托,我靠太帅了,听说森林里还有麋鹿你知道吗?这是什么人间仙境吧,这不比京城那个破山头好多了,你说导演怎么之前不来这儿。”
“薛简。”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还有一声有些低沉的声音。
薛简回过头去,看到崇山明也出来了,应该也是收到了消息,要往大厅去。
邢曜的胳膊还搭在薛简的肩上,修长的手臂垂在他的颈下,和他一起回头。
崇山明几步就站到了两人身前,挑眉看着邢曜。
薛简忽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偏偏邢曜无知无觉,又同样兴高采烈的和崇山明打起了招呼。
“怎么这么马虎,保暖衣都能穿错。”崇山明极其自然的抬手揉了揉薛简的头发,笑容让人如沐春风,极尽宠溺,“着急穿成我的了吧。”
“啊?”薛简目瞪口呆。
“啊?”邢曜瞠目结舌。
“还不换回来,要我穿你的码?”崇山明抬了抬下巴,“很勒的。”
邢曜整个人如同石化了一般,半天才意识到什么似的,触电般把手缩了回来。
眼看着崇山明还要开口,薛简赶紧上前捂住了他的嘴。
“换,换…现在就换。”
邢曜逃跑的速度堪比闪电侠,薛简咬着嘴唇不说话,默默的和崇山明一起回到了屋里。
“不高兴?”崇山明抬手按在墙上,挡住了薛简的去路。
“没有…没有的。”薛简又轻咬了一下嘴唇,喃喃道:“没有。”
他确实觉得难堪,这份难堪在于崇山明的刻意。
他有千百种不露骨的说法,可以告诉薛简这件事,偏偏选了最容易让人误会的一种。
薛简扭头往另一个方向去,崇山明立刻送上了另一只手臂。
“是我做错了?”崇山明贴的越来越近,薛简只能伸出两只手费力的挡着,才给自己留有一寸空间。
“没有。”薛简把头低的很深,“您不会错。”
“我不会错?”崇山明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笑了两声后,缓缓的放下了手。
“薛简,你大概还不了解我。”
“嗯…嗯?”
“我会错,我更会明知故犯,如果你永远都这么委屈自己,那我只好一错再错了。”
薛简猛地抬起了头,深吸了一口气,“那…那我…那我有一点儿生气。”
“嗯,继续。”
“邢曜肯定会告诉很多很多人…就…就传开了,这样所有人都会觉得我们…我们公然在剧组那什么了。”
“所以呢?”
“传出去名声不好,况且…况且等我们结束了,我的日子就没法过了,我以为您和我一样,都不准备让别人发现的。”
关褚说崇山明每一任男朋友都不会超过三个月,大概拍完这部戏,无论有没有真的在一起,崇山明都会和他断掉。
到时候他充其量就是在圈子里落下一个风流的名声,等到娶妻生子后,大概会含沙射影的出现在某小组里:“扒一扒三字影帝男女通吃的那些年。”
薛简怎么办呢,大家会怎么说?
死同性恋?勾引大少爷后无情被踹?不仅当狗还爬床?
“您以前都很小心的。”薛简的声音闷闷地,“为什么只欺负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