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待了一月,等到萧若风带着雷梦杀快马加鞭的赶过来的时候,白鹤淮一众这才将东西收拢起来,大概过几日他们便能离开了。
灾疫,带来的也有人性的考验,如今他们可算是解脱了。
这段时间,他们不止要提防着有人暗地里想要对医师下手抢夺物资,还得阻止长街以北和长街以南的冲突。
换作江湖之人,大家可能就提剑砍上去了。
对上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却只能将人绑起来送到官府,就有些郁闷和憋屈。
大概是异世走上一遭的缘故,那被人恭敬的称为小先生的青年眉宇越发稳重起来,似是比之往日放下了一些东西,又似是眼眸中多了一抹其他。
“小师父!”当日一别,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自家这位小师父的雷梦杀还未下马便挥着手高兴的打起了招呼。
他可要好好和小师父说一说,这一次他可是主力,是主要负责人。
而风七,就是专门过来走个过场的。
“来啦。”小姑娘扬声应了一句,眉眼上也染上几分笑意,不过还是能听出她语调中的疲倦。
“小师父这是怎么了?”萧若风看了眼叶鼎之,又望了眼苏昌河,最后将视线移到白鹤淮身上,格外关切道。
“还不是人性,普通百姓,杀也杀不得,真的是!”憋屈。
“你可知道,我们在这里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每日都能往大牢里扔几只老鼠。”简直是烦透顶了!
杀吧,人家都是蹲墙角,想要抢东西这件事情还没有开始实施便夭折了。
不杀吧,这些人抱着的心思确实不怎么友善。
就很气的苏昌河选择将他们扔进大牢里,然后再给他们撒点毒粉。
无病一生轻,苏昌河耷拉着眸子,对于这位迟迟不到的师侄怨气冲天。若是他早些到,他们可能也不用受这些左右为难的郁气了。
“应付这些人太累了。”叶鼎之深有同感的点头,尤其是这段时间他格外招人,招天外天的人。
就更郁闷了。
王一行好好一道士,如今脸色也有些发暗了,任是谁一出门就被人抱着大腿哭嚎着道德绑架,谁心情好?
他一个月,就出了七天的门,结果每一次出门都能被人抱大腿,让他可怜可怜他们,给点钱。
那谁可怜可怜他……他也真的是个穷鬼。
所以,他觉得,师父的卜算技术还是有点问题,要么就是刻意耍他的,他这叫一路平安吗?他这叫此行无灾无忧吗?
不是,绝对不是!
被人以父亲/母亲/爷爷/奶奶/唯一的孙子/唯一的孙女等等等死了,骗走身上唯一的几块银子的司空长风也虚弱了。
他那点钱还是从他那不靠谱的师父身上骗来的,结果还没有捂热,他又成了一穷二白的人。
服了,北冥城,他司空长风,这辈子、下辈子,坚决不会再来!
听完司空长风几人的经历,雷梦杀哈哈大笑,一边说着这些人是笨蛋,一边不信邪的也去长街那里绕了一圈。
然后捂着自己的钱袋子脸色发暗的回来了……
“今日早上才抓的,他们身份特殊,我便没有让昌河他们送去衙内。”
“当然,我是觉得,要是送过去了,可能不过一刻钟人就逃了。”
将萧若风和雷梦杀带到柴房中,白鹤淮可算叫最后一个烫手萝卜扔出去了。
“师父啊,这也是来抢东西的?”
知道自家小师姐有些徒弟并没有那么聪明的苏昌河怜爱般的望了雷梦杀一眼,语气悠悠的说着不怎么温和的话。
“你是不是傻?这里可是靠近天外天的,这是另一位帝女。”
“其他的可能是她的侍从。”白鹤淮也补充了一句,对于天外天体系并不了解,所以她也不知道跟着这位帝女的是谁。
闻言,萧若风也是一惊,格外惊讶的看了一眼明显被喂了药绑在柴房里的几人,然后冲着白鹤淮恭敬一礼。
雷梦杀拍了萧若风肩膀一下,将人往旁边推了推,笑嘻嘻道,“风七,这礼合该我来!”
“我可是来北冥城的主要负责人,这是师父送给我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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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越想越高兴的雷梦杀咧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像极了……地主家的傻儿子。
没眼看的白鹤淮点点头,并不在意这人交给谁处理,“不过,你们不会就来了两人吧?”
真要是这样,她可就要罚这两人抄写大字了,写一千页!
“那当然没有,师父,我们还带了一队亲信,我自己选人,自己培养的,如今已经分散来开维持秩序了。”说到这里,之前还有些笑嘻嘻的雷梦杀神色认真起来。
倒是让白鹤淮赞赏的点点头。
每个人都有决定自己未来的权利,雷梦杀一直想做的就是建功立业,保家卫国。如今看来,他做的确实不错,也确实有这方面的能力。
“梦杀成长还蛮大的,心诀和掌法学的如何?”
“等会儿让你二师叔陪你练练手。”
“……一来就考校课业啊?”
“那当然,只有你,一直在天启,我都不知道你有没有认真完成任务。”
等到苏昌河拎着雷梦杀去后院的时候,白鹤淮还在和萧若风谈论雷梦杀的进步。
也算是知晓萧若风的打算。
“我这个师兄,性格有点莽,之前一直信奉单打独斗。只是这一套在军营里明显不适合,我把事情掰开了给他听,等他理解了就让他自己选亲信培养了。”
“他选的人都还不错,士兵们又信奉强者为尊,我这师兄在军营里混的还挺开的。”说到这里,萧若风眉眼微微弯了弯,语气也染上几分笑意。
“他跟着我,又有当大将军的想法,我自然不能让他落得那般的结局。”所以从回归后,萧若风对雷梦杀的定位就很清晰。
让梦杀师兄做他兄长的亲信。
“我也和兄长说开了,很多事情他虽然在做,但是之前担这些事情的名头一直都是我。他若是不展露头角,不趁着这个时候让父皇注意到他,可能就晚了。”
“到那时,十几年后的结局仍然不会改变,因而如今我把那些东西一点一点交给他,让他自己去做了。”
“现在,执棋者是他,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