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6)
    “双打一比赛正式开始。”

    “冰帝向日岳人&大智光vs镰田晖忠尧&岛构明。”

    趁双方选手陆续登场,猜正反决定发球权的时间,明日香想到冥户那个新绝招,突然问道。

    “说起来,他新绝招叫什么来着?”

    迹部沉吟不语,片刻后,他用极度不自信的语气说道:“流星高吊球?”

    明日香:……

    明日香:“迹部,难怪你取招式名都是在套公式。”

    两人对视,然后默契忽视这个话题,在心中为“找冥户谈话的事项”中增添了问他招式名一项,就继续将注意放在场上的岳人身上。

    冥户的双打搭档稍有眉目,向日这边却陷入了停滞。等到初三的学长们退部,向日的选择会变得更少。到底怎么选择合适他的搭档,是网球部如今的一个难题。

    大智光很幸运猜到球权,第一局他们决定由向日发球。

    经过几个月的训练,向日的体能、力量都有明显提高,所以发出的球强劲有力、速度极快,如同能割裂周边空气,几乎瞬间到达镰田的球场。

    “砰!”

    球毫不客气的打在镰田二人身后的铁丝网上,发出“哐嚓”的声响。

    “冰帝,15-0。”

    他又是动作流畅的发球,瞄准晖忠和岛构间的空隙,击破敌人的防线。

    “砰!”

    “冰帝,30-0。”

    球如一道道闪电划过网前。

    前场的岛构勉强将球击回,球顺着轨迹摇摇晃晃飞上上空。向日岳人迅速做好准备在后场接应大智,大智的动作果断且直击要害,他起跳,球拍在天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后给予两人最后一击。

    “冰帝,目前比分1:0。”

    正午阳光毫不客气,场边只有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

    轮到镰田发球,晖忠尧和岛构明也不甘示弱,他们开始尝试调整战术,试图找到应对向日岳人和大智光的方法。

    去年与冰帝对战过的晖忠低声道:“岛构,往后场打,后场那小子体力不行,咱们拖垮他。”

    岛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发球时他瞄准服务区的对角线,网球被击出时,带着强力的旋转落到球场。向日身法敏捷,在网球弹起的瞬间动身,向左侧移动。

    “啪!”

    清脆的接球声响起。

    向日岳人成功接到了岛构发出的球,将球深深打向对面的后场,迫使已经双上网的晖忠尧和岛构明不得不重新调整站位,岛构朝球的落点奔去。

    球拍险之又险地在落地前,用力挑起网球,心中牢记消耗向日体力的策略,将如同蒲公英般摇摇欲坠的网球打到向日的右侧,强迫他左右奔跑浪费体力。

    他再次送出干脆一击,一直待在前场准备的晖忠尧,此时在网后稳稳地接住了球,用力一挥,将球打向了向日岳人和大智光的空档。

    “镰田领先,比分15-30。”

    短暂的空隙时间,向日岳人将球拍肩头一搭,盯着晖忠和岛构若有所思。

    这么短短两局时间,他发现自己接过场上一半的球,明显是被当做了突破点。骄傲的少年不满地思考起对策。

    大智光见他沉默,以为他在为了失分难过,伸出手指点点他另一侧肩膀,自觉担起前辈的责任地安慰道:“别着急,下一球我们拿回来。”

    转头看向比自己高二十厘米的前辈,那沉默寡言的样子,让向日眼珠滴溜一转,他朝人勾勾手指示意前辈欠下身。

    大智光疑惑照做,然后在众人面前,向日挡着嘴凑到他耳侧,和人说起了悄悄话。

    裁判催促岛构明继续发球。

    在调整站位后,这次他选择了一个更刁钻的角度,球砸在大智脚步,接着朝大智所在的反方向逃离。

    可大智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等待身后向日的反击,像是全身心信任自己搭档能借到发球。

    但向日的动作却不如之前那般的迅速,追到网球时,球弹起的高度已经要越过他的头顶。就在镰田的二人以为自己又会得一分时,向日岳人做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动作。

    向日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随后只见他猛地跳起,在空中完成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翻转。球到达最顶端,在即将落地的瞬间,利用自己的灵活性和协调性,向日岳人的身体向后微倾,球拍从背后绕过,以一种几乎违反常规的动作,将球击出。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所有观众的目光都集中在向日身上。

    他身体划出的弧线就像是一轮明月在夜空中的翻转。他将球以一种几乎不可能的角度击回,球在空中带出了漂亮的轨迹,其速度之快,角度之刁,让对手完全无法预判。当球最终落在对手的场地上时,对手只能无奈地看着球落地,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他们震惊的瞪大双眼,望着网球滚到场外,喜悦的情绪顷刻被凝固,随后不可避免心中生起被戏耍的恼怒。

    在场的,除了死要面子的迹部和习惯性能装的明日香,都或多或少的存在失态。

    明日香敏锐的听觉让她听到观众席上,人们回过神后的讨论。

    “那个红头发的,真像耍杂技的。”

    “是啊,跳的真高。”

    还有一些更期待跌宕起伏的比赛的人,忍不住大声朝镰田的方向喊道:

    “哎!镰田的,你们今天的表现真让人失望!”

    “移动速度怎么这么慢?完全跟不上冰帝的节奏!”

    看着将大智掩盖在自己光芒下,火力全开的向日,明日香把视线投到身旁的迹部脸上,观察到他眼底没消失干净的惊讶。

    她和他感叹道:“你们最近是组团开发新招式啊。”

    迹部没有说话,皱起眉毛,紧盯着场上向日岳人的一举一动。

    随着向日岳人那记惊艳全场的击球,比赛的气氛达到了一个新的高潮。

    向日对各方的反应毫无察觉——虽然如果知道他会笑的更开心,他沉浸在招式成功的喜悦之中,在大智惊讶的回头望过来时,给这位信任自己的前辈一个灿烂的笑容。

    然后大智也同样回以他大拇指。

    比赛继续进行。

    晖忠和岛构决定采取更为激进的打发,好谋取更多胜算。晖忠发球,他用力一挥,球如同还巢的飞燕飞向向日岳人的反手场地,向日迅速调整脚步,用球拍稳稳的接住了球,然后反手打出一击斜线回球。

    在底线的晖忠使出稳定的平击球回击,四人在场上就这么来回经过数十次的交锋,最后终于被大智用一击巧妙的挑高球结束漫长的对局。

    “3:1。”

    裁判称职的宣布当前比分。

    发球权经过一轮,再次回到向日岳人手中。

    向日岳人站在底线处,深呼吸,感受着场上的气氛,汗水从额角滑落,形成豆大的汗珠,他们顺着脸颊流淌,滚落到领口,将衣领再次洇湿出深色的痕迹。

    到了这个时刻体力的重要性愈发清楚,即使他自觉进步不小,但到了真正势均力敌的场合就会显得捉襟见肘。

    为了快速锁定胜局,他在观察后,巧妙选择刁钻的角度,企图洞穿两人的防守空隙。

    他在原地猛地挑起,积蓄全身的力量,将它们全都凝聚在手中的球拍上,让黄绿色的网球如同一支离弦之箭,直指心中的目标。

    “4:1。”

    马上要来到敌方的赛末点,胜利的天平逐渐朝着冰帝倾斜,晖忠与岛构开始不再妄想要反超他们,只考虑打乱那燃起的斗志,让冰帝不要那么轻松赢下比赛。

    在回击时他们时而放慢球速,时而使用吊高球扰乱比赛节奏。

    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自以为是阻挠的策略,都会化作虚无的空气,无法撼动既定的胜利。

    “6:1,冰帝胜利。”

    赛后握手环节,晖忠尧彻底意识到,去年的“突破点”逐渐拥有掌控全场的能力。

    虽然没有一波三折的情节,但在裁判最后的声音落下,观众还是为胜利的冰帝和不肯放弃的镰田鼓起掌声。

    一连拿下两场双打的胜利,冰帝的晋级只差最后的临门一脚。

    冥户和明日香一人手中备着一只水壶,在向日、大智下场时分别递了出去,然后冥户就退到后面的正选堆里去,正选们给他们空出休息的位置,同时心照不宣的在周围空出一圈真空带。

    出于某些直觉,大家都感觉自己需要降低一下无用的存在感。

    下场比赛出场的忍足也敏锐察觉,提前溜到教练席上,很榊监督一起等待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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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日岳人一无所觉,自顾自"吨吨吨”大口补充身体缺失的水分,直到喝完才发觉气氛不对。

    没有祝贺,没有鼓励,反而格外安静。

    他打了个哆嗦抬起头,然后和一直瞧着他发旋的迹部对视。迹部脸上毫无表情,本就极有威信的人此时显得有些恐怖。

    于是他开口说出的话也结巴起来:“怎、怎么了,迹部。”

    “啊嗯~”迹部习惯性使用自己的口癖作为话的开头,问道:“为什么刚才没让大智前辈给你打接应。”

    不管是否是两人商量后的策略,但将比赛的中心放在一人身上,都有违双打存在的意义。向日岳人一愣,没想到迹部会细心到立马抓他们的比赛细节。

    最开始和大智做出这种决定,是向日想尝试一下有眉目的招式,成功后就是因为对自己的信任,虽然收尾有些力竭,但结果证明他的实力。

    可能是猜到他的想法,也可能是单纯的告诫。迹部景吾厉声道:“岳人,你的那些小把戏放到全国的赛场上,我想你不会不知道是怎么脆弱不堪。”

    “如果只是依靠个人能力,而忽略了和搭档的协助,那不如和我竞争单打的席位。”

    向日岳人沉默良久。

    道:“我知道了。”

    活泼的红色暗淡的垂下脑袋,可怜兮兮的,让一旁纵容他单打独斗的大智升起内疚情绪。

    --

    迹部唱完白脸后,降谷明日香自觉充当起红脸的角色。

    在向日去买饮料时,跟他一起到了自动售货机前。

    站在售货机前,向日岳人看着里面花花绿绿的包装,陷入到纠结之中。他一只手上下左右没有目标的划过,另一只手比作“八”字状,被放在下巴上。

    “是葡萄味的、蓝莓味的,还是草莓牛奶呢?这竟然还有一个天罗妇味的饮料。”

    明日香掏出一张万元大钞,手从他身侧伸出,然后将纸币利索的塞进投币口。

    “咚隆”

    “咚隆咚隆”

    饮料顺着管道掉落到出货口,发出一连串易拉罐相撞的声音。

    岳人被她突然的出现吓了一跳,在看清来人后,惊魂未定的不停抚摸前胸处。

    “明日香,你怎么走路没声,吓死我了。”

    随后又去看那品种丰富的饮料。

    “你买那么多饮料干什么?”

    “请你们喝饮料,”明日香若无其事抱起饮料,“帮我拿一下剩下的吧,岳人。”

    “啊,哦。”

    下意识听从明日香的安排,他将剩下的几瓶饮料抱在怀中,跟人走出一阵后从懵逼中回过神。

    后知后觉心想,好像、自己还没买饮料。

    “有什么想喝的先自己选一下吧。”明日香的声音从身前传来。

    她站在自己半米位置停下脚步,说道:“还是怀里没有你爱喝的?”

    向日顺着她的话,低头在怀中找到一瓶草莓牛奶。他用胳膊拦着饮料,空出手给自己插上吸管喝了口,才回答道:“没有。”

    “那就好,毕竟这瓶纳豆饮料我是给迹部准备的。”

    “喂,就算我喜欢纳豆,也不觉得纳豆饮料会好喝啊。”向日咬住吸管,不禁做出死鱼眼吐槽道。

    随即发现吐槽错了重点,继续说道:“不对,迹部应该会拒绝你的,这么奇怪的东西。”

    “是吗?”

    “嗯哼~”

    又喝了口甜腻的草莓酸奶。

    向日问道:“所以,出来找我干什么?”

    “我倒是不会记恨迹部什么的,所以你不用单独开导我。”

    向日不觉得迹部的批评有问题,作为队长,他需要考虑比自己多的东西。而且他的性子直爽中带着对朋友的细心,轻松就领悟到明日香出现在这的原因,所以提前开口申明自己是大心眼。

    “开导你是一部分原因,因为迹部给了钞票也是一部分原因,当然最重要的是,我预感现在来找你,不管给你加训多少你都会同意。”

    “是吗?”向日岳人没作答。

    他的视线飘到天空挂着的太阳,只直视一秒眼睛就不自觉分泌出些微泪水。向日移开视线,细微的声音飘散在空中。

    “我只是,想跳到比顶点更高,直到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