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6 Friday 破晓云粉
原始胎海水暴动。
梅洛彼得堡被毁。
「公子」下落不明。
接连三重噩事压在头顶,莱欧斯利不禁仰头望着漆黑的天,忽然发觉这天色倒是各外衬心情。
那昏暗的夜幕,不正是“法图纳号”不明的前路。
璃月人常说的:借景抒情,便是这个意思了吧。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正打算开口,就听见那维莱特说道:“原始胎海水正在以一种非正常的增长速度向外溢出。想来前代水神厄歌莉娅修建梅洛彼得堡,并将违反枫丹法律的人送到此处,便是为了看守原始胎海水。”
“但时至今日,梅洛彼得堡独立于枫丹廷外,自成体系,这段往事逐渐流散在时间的尘烟之内,且现任水神……”
那维莱特停顿了片刻,终究还是咽下了他心里对芙宁娜的评价,叹道:“总而言之,在多种原因交叠之下,梅洛彼得堡内部多处年久失修,缺少维护,撑不了太久。若是胎海水再以今日的速度,今日之场景暴动,梅洛彼得堡必将失守。”
莱欧斯利面色凝重道:“届时,原始胎海水将会融于海水之中,而枫丹的海平面……会上涨吗?”
话落,他看着那维莱特阖上双眸。
答案,不言而喻。
“在今日之前,我曾听过那条古老的枫丹预言。”莱欧斯利道,“但它荒谬夸大的言辞,与言之凿凿的断然,让我从未将其放在心上。”
“假设,倘若真的有一天,原始胎海水汇入枫丹内海。那触碰到海水的枫丹人,还会被溶解在水中吗?”
那维莱特沉吟片刻,摇了摇头,答道:“不清楚。现今与之相关,可以用作参考的,只有壁炉之家的菲米尼和琳妮特两例。”
“她们没有被溶解,但在接触了含有原始胎海水的海域之后,出现了昏迷不醒,全身脱力的情况。”
说到这里,那维莱特喟然长叹,“稍后,我会再去与芙宁娜细聊这个问题。”
“行,我也得去,刚好一起了。”莱欧斯利拍了拍身前的拉杆,说道,“我要去问问水神,‘法图纳号’和这一艘船的人,要怎么办。”
“或者,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或者意见吗?”
那维莱特想了想,“我的看法是,暂时由‘法图纳号’代替梅洛彼得堡,停泊在新枫丹科学院下方海域。此处相对僻静孤立,即不影响周围海域,又因周围无居民区,能在维持其‘监狱’职能的同时,做好应急预案。当出现紧急突发事件,利用其距离枫丹主城区不算远的优势,可以做到尽快支援,在最大程度上减少枫丹的损失。”
“这是我的观点,其具体细节或者其他方案,还需与芙宁娜商议。”
莱欧斯利听完,颇为认同地颔首道,“行,就先按你说得这样。”
他伸出双手,撑在栏杆上,望着远处漫无边际的黑,幽幽道:“原始胎海水,危及枫丹民众;梅洛彼得堡,前代秩序崩塌;「公子」失踪,至冬外交问责。”
“枫丹,马上就要迎来一场实打实的硬仗了。”
那维莱特无可否认地点了点头。
“等天明,你与我一起去沫芒宫一趟吧。”那维莱特转身道,“我去看看伊芮娅。”
随着时间的流逝,幽邃的,黝黑如漆墨砚台似的天,宛如被注入了至清的水,在摇晃中渐渐褪去了颜色。
天慢慢变灰,又随着旭日冉冉上升,在晨光的洗礼下变得愈发透亮,最终定格在了澄明的浅橘色。
天橙海碧,通体棕褐色的“法图纳号”被夹在其中,与这海景格格不入的同时,还显得分外孤单。
在最后一抹红完全跳出蔚蓝的海平面时,巨轮靠岸停下。
莱欧斯利站在打开的门前,反手扣了两下,对着里面背身坐在床沿的那维莱特说道:“走吧,现在正好七点整,从这里去到沫芒宫,时间差不多。”
那维莱特轻抚过伊芮娅银白色的长发,眸光温和,“希格雯,这两日拜托你了。”
正在一旁给伤员包扎的希格雯点点头。
伊芮娅自来到提瓦特,一直被那维莱特保护得很好,整个枫丹不超十指之数的生物见过它。
然而,现在却是整艘船的人,都认识它了。
它今天凌晨的时候,从原始胎海水中一跃而出,然后又用出水龙王炮,可谓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一鸣惊人。
对此,那维莱特也只能无奈地接受,伊芮娅已经在人前露了脸的事实。
所幸,只是“法图纳号”上的这一部分……
嗯,但这些都是违反过枫丹法律的,尚在服刑期的犯人……
罪名包括,但又不限于杀人放火、偷摸盗窃、绑架强劫……
想到这里,那维莱特已经跨出门的脚又收了回来,回到伊芮娅躺着的病床前,凝出一颗源水之滴,在床尾放下,然后才忧心忡忡地随莱欧斯利离开。
去沫芒宫的路上,莱欧斯利还就此事发散,调侃了他好一会。
在一龙一人临到沫芒宫前,位于与其仅相距一条街的丁字路口时,一身着黑袍之人,微微別开脸,与莱欧斯利擦肩而过。
下一刻,他蓦然停下脚步,眉心皱起。
“怎么了?”那维莱特亦停了下来,侧目问道。
莱欧斯利转过身,却见在他扭头的同一时间,黑袍人像是发现了什么,脚步陡然加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右转进他们方才走过的街道。
“……”
“没什么,许是看错了。”
那维莱特思索了片刻,面无表情道,“那是塞勒洛斯。”
“谁?”
“和伊芮娅一样,一个异世的降临者,最近跟在芙宁娜身边。”
听到这个答案,莱欧斯利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那应该是我认错了。”
“你将他认成了谁?”那维莱特奇道。
“一个……早已去世多年的幼时玩伴。”
那维莱特默然,少顷,他抬手学着莱欧斯利平日里的动作,拍了拍他的肩,“走吧。”
对比起莱欧斯利的片刻失神,那维莱特明面上看着正常,可实际上,他已经开始在心里暗自思忖起有关“塞勒洛斯为什么会去这个方向”的几种可能。
很快,一龙一人各怀心事走进了沫芒宫。
沫芒宫一般是九点上班,现在七点四十左右,里面只有几位值班人员。不过水神芙宁娜的住所就在沫芒宫内,他们这也算不上来得过早。
那维莱特随意寻到一位女性值班人员,请她即刻走一趟,去楼上给芙宁娜递个信儿。
而后便带着莱欧斯利先一步去水神休息室等候。
约莫一刻钟之后,芙宁娜一面打着哈欠,一面用手理了理额前的刘海,睡眼惺忪地开门进来。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找我有事吗?”她慢吞吞挪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塞勒洛斯,麻烦帮我泡一壶红茶。”
“……”那维莱特半眯下眼,略带审视的视线落在芙宁娜身上,缓缓道,“他不在。”
“哎?不在吗?”芙宁娜拍了下脑袋,“哦对,还没到上班的点。那没办法了,我去泡吧。”
她话音刚落,莱欧斯利便起身,说道:“你们坐,我去泡。”
虽说枫丹不是很讲究等级制度,但让身为水神的芙宁娜泡茶,他坐着,还是有点太超前了。
“嗯,也行。”芙宁娜道,“早就听闻梅洛彼得堡的公爵大人最是爱茶,更泡得一手好茶。难得公爵大人过来一次,看来今天日子不错。”
那维莱特:“……”
没一会儿,莱欧斯利端着茶盘过来,在三人面前的茶几上各放了一杯。
几乎是莱欧斯利刚屁股挨上沙发布料,芙宁娜立刻伸出手,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而后双手捧握着杯身,杯底搭放在腿上。
一时之间,场面陷入诡异的安静,没有人说话。
莱欧斯利自觉身份,坐下之后便在等那维莱特开头。
而那维莱特,正不紧不慢地收回投向芙宁娜的目光,低垂下眼眉,像是在思考什么。
芙宁娜则是不断端起杯子,嘴唇碰一下又碰一下,一连五六次,然而茶杯中的水却不见减少。
沉默地坐了半响,莱欧斯利颇感尴尬地笑了一下,挑起了话头:“昨夜十一点四十九分至今天凌晨二点一十六分,梅洛彼得堡出了桩很严重的事故。”
“什么事故?”芙宁娜抬眼望过去,问道,“这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吗?”
“是的。”莱欧斯利下颌微低,沉声道,“想必芙宁娜大人知道,梅洛彼得堡的正下方,连通原始胎海。是初代水神厄歌莉娅,为守卫原始胎海而建。”
听到芙宁娜鼻子出气“嗯”了一声,莱欧斯利继续说道:“昨夜原始胎海暴动,冲破封印灌满了梅洛彼得堡。在那维莱特大人的帮助下,堡内人员除个别失踪人员,绝大多数都已安全撤离。”
“我之前修建了一艘……”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芙宁娜立掌,突然开口道,“首先,我是继位的二代水神,初代做了什么,我并不知晓,也不关心;其次,这部分事务,应由那维莱特处理。”
莱欧斯利闻言一愣。
按芙宁娜的意思,这么大的事,不必同她汇报?再有,她说不知道厄歌莉娅的安排,又是怎么回事?
他下意识望向那维莱特。
不想,那维莱特屈指敲了敲座椅的实木扶手,笃定道:“芙宁娜,你既已收到消息,知晓此事,又何必装做一无所知的模样。”
“我知道什么了?”芙宁娜眼睛瞪得溜圆,腿上的还由双手扶着的茶杯一晃,洒出一点水,打湿了她裙裤的一小块。
膝盖上方,约有掌心大小的一块吸了水,明显变得颜色更深的区域,乍眼看去,格外突兀。
而芙宁娜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双臂微微挪动,将其挡住了。
“你实在有些刻意了。”那维莱特分析道,“从我让值班人员去寻你,到你过来,中间不过十五分钟。你进来的时候,有意向我们暗示你才醒不久,为此还整理了下发型。”
“然而,你如果刚从床上下来,从你以前的习惯看,十五分钟的时间,显然并不够你梳理打整。特别是你的头发。”
“我方才从侧方细细察时发现,你的头发很整齐。刚刚睡醒,应是靠着枕头的后方头发凌乱毛躁,但你的头发显然已经被梳理过了,只有进来时额前的一小部分刘海略显凌乱。”
芙宁娜呛道:“我发质好,睡姿也好,睡一觉起来头发就是不会乱啊。刘海是穿套头衣服的时候带到了,所以会乱。”
那维莱特低叹了一声,抬手虚空点了点茶杯,接着说道:“再有便是你一反常态的言行。”
“我心血来潮想自己泡茶,很奇怪吗?”芙宁娜一把将茶杯放到桌上,翘起二郎腿,靠着沙发背“哼”了一下,“说得好像我从来不泡茶,你也没有喝过我泡的茶一样。”
莱欧斯利不动声色地稍稍挪远了一些,安静地看着两人对峙。
“不,我不是指泡茶。”那维莱特徐徐道,“我指的是,你很刻意地提到了塞勒洛斯。且是在抱怨过我们来得太早了之后,紧接着就说自己忘了这回事。”
芙宁娜咬唇道:“这是我使唤他成习惯了。”
那维莱特:“……”
“我们过来的时候,刚好遇上了塞勒洛斯从沫芒宫出去。”那维莱特道,“他说他要去海岸找一艘船。”
芙宁娜不假思索,惊呼道:“什么?我明明嘱咐过……”
说了一半,她突然反应了过来,立马改口道:“我明明嘱咐过他这段时间一定要常伴我左右……”
她飞快地瞟了莱欧斯利一眼,含糊不清道:“上次的刺杀,真的很吓人。”
那维莱特:“……”
可以确定一点,塞勒洛斯出去的确是受她的指示,去探查“法图纳号”的情况。
但他不明白,为什么芙宁娜是这个态度。
归根结底,这次梅洛彼得堡发生的事,与上次白淞镇坍塌,完全可以归为一类事件。
上回,芙宁娜避而不谈,对这个话题一直在回避。而这一次,她换了个策略,开始推脱责任,和起来了稀泥。
蓦然,那维莱特想到他与芙宁娜上一次交谈时,提到他知道芙宁娜在调动手下的人查探枫丹预言的相关事宜。
难道便是因为这一句话,芙宁娜这一次就选择让塞勒洛斯去了?
她分明是水之神明,枫丹的统治者,为何会如此行事?
就在那维莱特望着芙宁娜,芙宁娜翘着下巴也不甘示弱地回望那维莱特,两人眼神不断交锋,而场面又要再一次陷入诡异的死寂时,莱欧斯利开口道:“梅洛彼得堡终日阴暗潮湿,一直需要人工光源来照明。距离我上一次这样坐着,扭头就是阳光明媚,夏花绚烂……感觉过了得有七八年。”
那维莱特一愣,回道:“在我眼里,窗外的景色,岁岁年年,朝朝暮暮,都是如此。”
“我们人类可比不得你。七八年的时间,已经将近是我生命的十分之一了。”莱欧斯利道。
“无论如何,你得承认。”莱欧斯利笑道,“人类的生命,很短。”
“……”那维莱特敛眉道,“或许……你是对的。”
“你们在说什么?”话题跑得有些快,芙宁娜完全没有跟上他们。
“没什么。”莱欧斯利提起茶壶,给芙宁娜添了一点水道,“刚刚只是一个在海底居住多年的人,一点触景生情,突发奇想的牢骚话,不重要……”
“重要的是,现在灌满了整个梅洛彼得堡的原始胎海水要如何处理。”
语罢,那维莱特补充道,“以及如何应对与处理「公子」在梅洛彼得堡失踪,至冬方面向我们施加的外交压力。”
“还有「博士」是否会借此机会,从梅洛彼得堡里窃取原始太海水。若他有这个打算,梅洛彼得堡是否存在提前被毁坏,原始胎海水在我们还没有准备的时候,意外泄露的风险。”
听他们这么讲,芙宁娜明白了,这两人已经不打算在演了,直接默认了她知道这件事,且把话完全摊开了说。
这下子,她再想装傻充楞,硬说自己不知道,就有些不知分寸了。
但是这三个问题,对她来说,都是烫手山芋。
原始胎海水,她不会处理;外交问题,她不想再对上「仆人」;「博士」盗窃以及后续问题,她既没有绝对的武力,也不会加固建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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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始胎海的问题,我们无从下手,不若先暂时放一放。”那维莱特道,“先把来自至冬的威胁解决,再谈此事。”
“我支持。”莱欧斯利道。
芙宁娜亦是跟着点了下头。
那维莱特道:“「仆人」那边我会出面,先与她交涉,在维持两国和平稳定的前提下,尽可能拖住她。至于「博士」,碍于他众多的切片,我们无法在短期内将全部的他遣送出境……”
“而被动的防守,不如主动进攻。”莱欧斯利接话道。
顺着他们的思路理下去,芙宁娜猛一合掌道:“有了!我们可以给「博士」开放新枫丹科学院,邀请他参观。”
“只有我们能给他一个比‘研究让人在水下呼吸的药剂’更有价值,并且能完全覆盖这款药剂功能的实验物,将他的目光转移,他自然会放弃原始胎海水。”
“这边我来对接处理就行。”芙宁娜拍着胸脯说道。
“嗯~三个问题,现在已经对付了两个。你们也都有活儿干了,至于我嘛……”莱欧斯利笑道,“我就认领下,寻找「公子」的活儿吧。”
说道这里,他眨眼间收起笑容,正色低声道:“毕竟是在我的地盘上丢得人,我会把他找回来。”
那维莱特肯定地“嗯”了一声,说道:“最后,一切问题的源头,原始胎海水,我下来再想想办法吧。”
“如果没有什么事了,那今天就先如此。”那维莱特转眸看向莱欧斯利,“我们分头行动。”
莱欧斯利瞧着他一副“你快走”的赶人样儿,长长地“啧”了一声,“成,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二人密谈了。”
对于他挑明了自己的意图,但很痛快地应下,毫不拖泥带水,那维莱特略感无奈。
待莱欧斯利出去,沉重的木门重新合上,屋内又慢慢升腾起了一股压抑的气氛。
那维莱特喝了一口已经凉了的茶,尽可能地放柔语气,试探道:“芙宁娜,就原始胎海水的问题,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这一回,从态度上,芙宁娜没有再选择逃避这个问题了,但她仍旧低着头,避开那维莱特的视线回道:“我不知道能谈什么。”
“我想知道,你有没有控制原始胎海水的权能。”那维莱特开门见山道。
“没有。”芙宁娜道,“原始胎海之水,是上一代水神的遗留问题,我一开始甚至不知道这件事。”
“她没有同你留过什么话吗?”
“她留给我的全部信息,就是枫丹的预言。但是我一开始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你我相处五百余年,你应该有所察觉才是。”
“是的。”那维莱特道,“的确是从今年年初开始,具体时间好似是……在一则海平面对比去年上涨一米的报道过后,你开始持续关注海平面的上涨情况,和每一次降雨情况。”
“对,当时我都没有很在意这一点。直到我发现海平面的上升速度在持续变快,去年一整年上升一米,平均两个月上涨十六点六厘米。”
“但是今年二三两个月月,涨了二十厘米;四五两月月,涨了二十四厘米;六月至今,已经有二十七厘米的涨幅。”
“加上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才慢慢相信了枫丹的预言。”
“你身为水神,无法调动水元素的权柄吗?”那维莱特奇怪道。
“我……”芙宁娜张了张口,犹豫了许久,才低喃道,“水神之心不在了。”
那维莱特:“……”
“是怎么,不在了的?”他平复好心情后,追问道。
“众所周知,我创造了谕示裁定书机。”芙宁娜眼睛一闭,干巴巴道,“它是用水神之心建造的,在建造完成之后,水神之心就从我收好的盒子里面消失了。”
“但是你说你并不清楚谕示裁定书机的运转?”
“因为是我用,水神之心造的,不是我造的。”芙宁娜抿着嘴唇道,“也就是水神之心消失之后,我就发现,我用不了水元素力了。”
那维莱特:“……”
他直觉感觉芙宁娜的解释哪里怪怪的,但是神之心确实是七神权能的重要体现。就单看他知道的消息,风的国度蒙德,风神之心被愚人众抢走后风神不知所踪;岩国璃月,在帝君逝去神之心被窃后,摩拉工厂就此停工;雷之稻妻的神之心,则重塑出了一位伪神。与之对比,须弥的神之心维系着虚空终端,是一项不可思议,非人力可以实现的技术;纳塔火地的神之心,则拥有让人类比肩神明的力量;至冬更不用说了,十一位被冰之女皇赋予超越凡人之力的执行官……
如此细细想来,审判正确率百分之一百的谕示裁定书机,也是一种“不可能”的非常之物。
所以,芙宁娜说她用水神之心创造了谕示裁定书机,是合理的。
而支撑谕示裁定书机正常运转的,应该就是这枚凭空消失的水神之心。
所思至此,那维莱特倍感无奈,“水神之心应该在谕示裁定书机之中,而水之权能在你身上。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将水神之心从谕示裁定书机里取出来。”
“好的。”芙宁娜如同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
“尽力、尽快、尽职。”
“明白,我明白的。”
“对了,这件事你别往外面说。”芙宁娜一把拉住那维莱特,“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说出去,我堂堂一代水神,把神之心弄不在了,实在是……太丢脸了!”她很快松开手,掩面小声嘀咕道。
那维莱特道:“嗯,我答应你。”
“好!那就先这样。”芙宁娜一口饮尽凉透了的茶,放下杯子,起身说道,“你快去会见「仆人」,我吃个早餐,然后就去歌剧院,看看谕示裁定书机。”
那维莱特点点头,起身离开了水神休息室。
在大门合上的一瞬间,芙宁娜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
她身子一软,跌坐到沙发力,四肢发虚,没有一点力气。
她没想到那维莱特居然相信了她情急之下,随口编出来的说辞。
但是,还好,还好这次也瞒过去了。
差一点,她真的只差一点点,就撑不住了。
这样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芙宁娜捂住脸,蜷缩起身子,躺在沙发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她翻身坐起来,抽了两张纸胡乱在脸上抹了抹,擦去泪痕,然后将纸丢到垃圾桶里,端起杯子,又清了清嗓子,“进。”
“芙宁娜大人,让您久等了。”塞勒洛斯走进来,摘下黑袍,随口挂在门口衣架上。
接着,他走到芙宁娜身后,俯身道,“我先后去了歌剧院和‘法图纳号’。昨夜之事,梅洛彼得堡合计伤者五十七人,均为撤离时拥挤踩踏所至,暂无死者,失踪新入狱的执行官「公子」一人。”
闻言,芙宁娜长舒了一口气,“辛苦你了。”
随即,她如释重负,脚步轻快地走到窗前,望着外面艳丽的景色,忽然明白了莱欧斯利之前和那维莱特说的话。
“人类的生命,很短。”
所以,前因是什么,在解决问题面前,显得并没有那么重要。
人类,大多都只看中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