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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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阅川婉拒了当地合作方的宴请,提前一天结束行程,乘坐下午的航班赶回来。

    飞机落地已是晚上七点多,夜幕降临,像块幕布沉沉地笼罩整座城市。

    过来接他的车子早早地候在地下停车场。

    江阅川坐进后座,阖上眼睛松懈歇息。

    昨天晚上他同温北开了几个小时的线上会议,一整晚没睡,白天又忙着与合作方博弈谈判,还是上了飞机上后才睡了片刻。

    司机启动车子,问:“江总,您回哪里?”

    小叶秘书坐在副驾驶座系安全带,从后视频里望了一眼,替自家老板作答:“先回绿翡星澜吧。”

    他探身回头,看着自家老板的脸色,询问道:“江总,原定于明天上午的会议,要不要改期到下午三点?”

    “回揽云筑。”江阅川睁开眼睛,淡淡地说。

    司机闻言,立马改换路线。

    江阅川偏头转向车窗外,高架桥上车流涌动,夜幕下闪烁的车灯似坠在银河上的星星眨着眼睛。

    他回头对小叶秘书说:“会议时间不用改,改成线上会议。”

    “好的。”小叶秘书打开笔记本,开始编辑通知下发过去。

    正好遇到下班高峰期,车子在高架上堵了快二十分钟。

    车子驶入揽云筑停在别墅,江阅川抱臂坐在后座,微垂脑袋闭着眼,像睡着了似的。

    司机求助小叶秘书:“叶秘书,要叫醒江总吗?”

    小叶秘书摇摇头,压低声音说:“先等等。”

    车窗被外面的人叩了叩,当即惊动了江阅川。

    他睁开眼睛,扫视一圈,推开车门下了车。

    淑琴阿姨站在车外,有些欣喜地看着他,立刻替他从后备车厢拿行李。

    “怎么提早到家也不说一声?老爷子刚刚还念叨你,现在回房休息去了。”她说着便加快脚步,“我这就同他说一声。”

    江阅川拦住她,先让小叶秘书和司机下班。

    淑琴阿姨原是出来看她种植的那些蔬菜,花圃旁开垦了一块土地,专门种些蔬菜瓜果。

    见到江阅川,倒忘记了她原本的意图。

    “让爷爷休息吧,不用再打搅他。”

    江阅川与淑琴阿姨一前一后走到长廊,管家正在喂池子里的几尾红白。

    江阅川环顾四周,不经意地问:“悦宜呢?”

    管家把他的行李搬到屋里,淑琴阿姨在后面回答说:“悦宜和同学聚餐去了,说是要晚点回家。小霖今天在学校住,不回来,明天再回。”

    江阅川淡淡地应了声,而后,上楼回房换衣服。

    淑琴阿姨追在后面喊:“阅川,你吃过饭了吗?我给你弄点吃的吧。”

    梁悦宜与几个同学组了个小组报名参加创新项目比赛。

    一组人原先在空教室讨论分工和头脑风暴研究,说着说着到了傍晚,一行人随即临时约着去聚餐,边吃边讨论。

    回到家快十一点。

    客厅里留着一盏灯,梁悦宜加紧脚步穿过庭院,抬头二楼的一处落地窗敞开纱帘,灯光透过玻璃照出来,那是江阅川的卧室。

    她的脚步一滞,忍不住眨眨眼。

    回来了?不对呀,今天是周二。

    梁悦宜不紧不慢地走到长廊,在玄关处换上家居鞋。

    这个点,老爷子和淑琴阿姨他们都应该休息了,她轻手轻脚关上门,随手把包放在沙发上。

    正要走到厨房倒杯水,抬眼撞见岛台前立着一个本该出差在外地的人。

    她吓了一跳,连忙看看四周,黑黢黢的一片,厨房连都没有开灯,全凭借客厅那盏落地灯。

    梁悦宜没看清江阅川脸上的表情,“阅川哥哥,你怎么……?”

    江阅川握着一个浅蓝色马克杯,喝了口水,淡声道:“行程提前结束便回来了。”

    梁悦宜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江阅川刮了胡子,换上一身暖灰色家居服,身上透着一股柠檬水的清香。

    走近几步,她才发现那股柠檬味来自他手上的马克杯。

    “喝酒了?”他问。

    梁悦宜摇摇头,低头嗅了嗅身上的味道:“可能是其他同学喝酒稍微沾了点。”

    江阅川眼底含着一抹笑意,挑了挑眉,似是不太相信她的说辞。

    梁悦宜撇撇嘴,正想解释,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小声嘀咕:“真没喝酒。”

    她弯腰取出水杯,接了满满一杯白开水,喝完迅速地说:“阅川哥哥早点休息,晚安。”

    她不想多待,放下水杯,拎起沙发上的包迅速上楼。

    梁悦宜摸了摸胸口,仿佛跳得更快了。

    隔了大半个月没见面,她觉得更难捱了,但她向来是极为克制的人,这些年在江家养成的性情与习惯。

    梁悦宜回头,望向那看不见的厨房,似乎被黑暗吞没,悄无声息。

    她回到卧室,手机放在床头,充上电开机,里面有一些未读的消息。

    梁悦宜粗略地翻阅,紧急地先一并回复了,未接来电有一通,是淑琴阿姨打来,应该是想要告诉她,江阅川提前回来。

    梁悦宜洗完澡躺在床上。

    头脑风暴了一天,她一沾上枕头,脑袋昏昏沉沉,眼皮越来越重,困顿不堪。

    她从被子里伸手关掉了灯,整个房间一下子跌入黑暗与宁静的河床,流淌在一条静止的河流。

    房门被悄然拧开,呼吸停了一滞。

    套房暗淡的光线吝啬地蔓延里侧卧室,只照出床上隆起的轮廓。

    来人的脚步踏在柔软的地毯上,最后停在床边。

    一切全都静止下来,连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江阅川慢慢弯腰替她掖了掖被角。

    手指落在她的发丝上,指腹轻轻捻了一捻,随后流转到脸颊,轻轻抚着。

    床上的人似有些不舒服,稍动了动,他的手指滑落到被子上。

    一道阴影落了下来,覆在她的身上。

    江阅川掩去眼底的情绪,眼睫微颤,冰凉的唇印不经意间轻轻落在她的唇角。

    指腹温柔地擦过她的唇瓣,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门锁轻轻落下,房间重新隐于黑暗。

    梁悦宜悄悄地蒙上被子,闷热的被子下,脸红得一塌糊涂。

    梁悦宜挂着一双黑眼圈起床,起床前特意张望了下窗外,庭院一侧并没那辆添越,想来是人不在去上班了。

    她心不在焉地刷着牙,一不留神把嘴里的漱口水咽了下去,等反应过来一连吐了好几回。

    她一整夜都没有睡着。

    梁悦宜难以置信地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