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洪承畴
    洪承畴字彦演,福建泉州人,万历四十四年进士。

    入仕后颇受朝廷和皇帝赏识,屡屡得到升迁。

    崇祯三年,洪承畴担任延绥巡抚,开始围剿流贼。

    他并不认同当时朝廷剿抚兼施、以抚为主的策略,他主张全力清剿,以剿坚抚,先剿后抚的办法。

    此后数年,他不是在剿贼就是在剿贼的路上。

    崇祯十一年。

    洪承畴先是在关中击败李自成,后又令曹变蛟、孙传庭于潼关原设伏再次击败李自成。

    李自成率领十八骑遁入商洛山中蛰伏。

    崇祯十二年,洪承畴总督蓟辽军务。

    崇祯十四年洪承畴兵败松锦,逃入松山城内。次年二月松山城告破,洪承畴投降。

    历史上的松锦之战可以说是压垮大明的最后一根稻草。

    此战过后,大明边军精锐十不存一,不但无法和建奴正面对抗,就连剿灭流贼都成了问题。

    松锦之战洪承畴步步为营,且战且守,徐徐逼近锦州的策略有错吗?

    战略没问题,战术有问题。

    无论崇祯催不催战,洪承畴早晚都要想办法解锦州之围。

    也就是说,他早晚要和皇太极进行一场决战。

    而且是用手上的十三万兵马决战!

    不要幻想朝廷增兵,朝廷已经无兵可派!

    崇祯催战后,他将所有主力集中在前面,导致后方空虚。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他这么做等于把粮道暴露给皇太极。

    暴露粮道也就罢了,他竟然没在笔架山粮库布置重兵防守。

    笔架山是一座海中岛,当时的明军水师虽然落魄,但也能吊打建奴水师,将粮库布置在这里确实没问题。

    但是

    这座海中岛距离海岸较近,海水退潮后会露出地面,阿济格正是借助这个规律率兵偷袭得手。

    自此,十三万明军的粮库和粮道都丢了。

    其实在战前就有人看出了问题,时任大同监军张斗见明军主力全部集中在松山,没有在身后布置纵深防御,有头重脚轻的问题,于是建议洪承畴分兵驻守身后的长岭山,防止后路被抄。

    洪承畴轻蔑的笑了:“我十二年老督师,若书生何知耶?”

    这句话的意思是老子当了十二年督师,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吗?你一个臭书生瞎逼逼个啥!

    《国榷》和《崇祯实录》对此事都有记载,并非虚构。

    于是,十三万明军兵败如山。

    历史上的洪承畴投降后闲了一段时间,多尔衮的剃发令在江南遇到的大麻烦。

    各地烽烟四起,反抗不断。

    洪承畴主动请缨南下,用对付流贼的方法对付江南百姓,成了满清忠实的奴才。

    崇政殿内,福临皱了下眉:“洪承畴?他懂水师?”

    鳌拜面带笑意:“皇上,明廷的督师岂有不懂水师之理?”

    “也是,”福临点了下头,“召他前来议事吧。”

    不多时,镶黄旗包衣牛录洪承畴入殿进谏。

    包衣牛录又称包衣佐领,是满清皇室的家奴世仆,隶于内务府。官阶为从四品,比镶黄旗的佐领地位低,但是比普通旗人地位高。

    洪承畴穿着一身宽大的长衫,原本消瘦的体型更显孱弱。

    他脸庞清瘦,双眼深邃有神,里外里透出一股书生气息。

    “奴才叩见皇上。”洪承畴跪地施礼。

    福临装模作样地站起身来到洪承畴面前:“洪先生快请起!”

    洪承畴起身后道谢,并向在场的其他人施礼问好。

    给人一种卑微且高兴的感觉。

    鳌拜将孔有德的公文递到洪承畴手中,在他看完后问:“洪先生有什么看法?”

    洪承畴低着头想了一会,在众人的注视下对着福临深施一礼:“皇上,奴才以为明廷此举是试探我军水师虚实,不幸的是,他们试探出来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军很快就会从海上发起攻势!”

    “这”福临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又难看起来。

    洪承畴继续说道:“当年袁可立就是用水师从海上攻打辽南,导致我大清辽南之地尽失,若不是明廷自废手脚,辽南肯定还在明廷手中。”

    济尔哈朗不爱听了,他重重的咳嗽一声:“洪承畴,皇上召你来是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回忆过去和假设的。”

    洪承畴不露声色地继续说道:“其实皇上、诸位王公心里已经有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是还在犹豫。”

    福临眨了下眼睛:“洪先生请讲。”

    “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办法无非是造船,铸炮,训练水师!”

    “那洪先生认为朕在犹豫什么?”

    “钱粮!”

    见福临沉默不语,洪承畴自顾自的解释起来:“造船需要合适的木材和工匠,大清有木材缺工匠;铸炮需要铜铁和工匠,大清缺铜;训练水师需要兵员和将领,大清缺兵。”

    “这些人需要吃饭花钱,大清缺钱粮。”

    崇政殿内,安静的有些可怕。

    洪承畴指出的这些问题全都属实,他们无法辩解。

    过了一会,鳌拜率先问道:“洪承畴,召你前来是解决问题的,不是提出问题的,你可有解决之法?”

    “有,”洪承畴回答的干净利落。

    “洪先生请讲!”福临说话的同时站了起来。

    看着福临的样子,洪承畴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他不想当一辈子包衣牛录,虽然镶黄旗包衣牛录是皇帝的亲信,但在外人眼里终究是奴才,上桌不了台面。

    摆脱包衣的身份有两个办法:一,靠军功劳绩;二奉有特旨。

    无论哪种办法,都需要他表现一番。

    现在机会来了。

    洪承畴轻咳一声,目光环视四周后说道:“造船匠人可以从朝鲜征调,他们那有会很多擅长造船的人,甚至可以征调他们的水师。铸炮的铜可以从日本或者明廷南方购买,只要舍得花钱就能买得到。至于水师官兵,可以从八旗抽调训练。”

    “钱和粮呢?”鳌拜大声询问。

    这是问题的关键,有钱粮什么都好办,没有钱粮全都白扯。

    “奴才的意思是组建水师后以攻代守。”洪承畴故意说了半截话。

    “你把话说清楚!”鳌拜撸胳膊挽袖子,做出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效仿嘉靖时期的倭寇,去大明沿海抢钱抢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