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突然想到了半睡半醒间朝着窗外扫的那一眼。
当时的天阴得吓人,黑压压的云层仿佛要将一切吞没其中。
我好像确实听到了雨声……
宋佳看见我一言不发,还以为我在为手腕上的伤担忧,忙不迭地安慰道“没事啊,看这样子应该没伤到骨头,咱们去拍个片,不用太紧张,再说了,你都是医院的常客了,是实在害怕你不如给那个小帅哥打个电话?”
看着宋佳的话越说越不正经,我果断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再说一遍,我跟白松没什么关系,你别在这乱拉郎配。”
宋佳却扒开了我的手,“还嘴硬呢,我瞧着人家那小实习生摆明了对你有意思,你之前住院的时候,他就去看过你,出院的时候,人家还特地追出来了,不是还给你送了出院礼物?”
我看着宋佳挤眉弄眼的神情,突然想到了白松之前送我的那个透明吊坠。
为了以防万一,那东西一直被我放在宋佳房间的床头柜里,可这次搬家的时候,我好像并没有看见那东西。
难不成是随手放在别的地方了?
我低头琢磨着,看着顺着车窗直流而下的雨水,决定再去医院检查完就回家去找找。
总得弄明白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而因为下雨的关系,司机并不敢开得太快,同样的路程比预计的时间足足多了十几分钟。
而等我和宋佳顶着大雨冲进急诊的时候,两个人淋得跟落汤鸡一样。
跟我们一同进来的患者也没好到哪去,这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让所有人都变得狼狈不堪。
医院的急诊总是忙碌的,我和宋佳排队挂好号,按顺序进了诊室。
医生先是在我的手腕上按了按,又仔细检查了一下。
“你的手腕中间触诊有硬块,骨头应该没什么问题,有可能是蚊虫叮咬所致,要是担心的话,可以先去拍片子,然后按常规流程看诊就可以了。”
我拿着缴费单出了诊室,手腕上的肿胀酸麻感已经有所减轻。
我尝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腕,并没有特别明显的痛感。
宋佳也觉得稀奇,“奇了怪了,你被什么东西咬了能肿成这样?我还以为你手腕折了呢。”
“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我瞪了她一眼,眼神却不自觉地在医护人员中来回搜寻着。
我并没有看到白松。
这让我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按流程排片检查后,确定骨头没有问题,我和宋佳领着医院开好的药膏就回了家。
可我刚关上房门,手机就响了,低头看着陌生的来电显示,我心头突地一跳。
铃声响了几次就被挂断了,我正疑惑着,手机弹出了一条消息。
九爷【温怡在我这,见面详聊,你一个人来。】
我看着这条消息,脸色骤然一变。
随后立刻对宋佳道“你今天先把家具看了,缺什么少什么自己看着来,我有事得出去一趟。”
宋佳有些疑惑,“你手都肿成这样了,还要去哪?”
“唐队找我。”我随便扯了个理由,就出了家门。
我不知道九爷为什么刻意避开了宋佳,但他既然不想让宋佳去,应该也就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温怡已经回来的事情。
我拦了辆车,报上九爷的地址,急匆匆地赶了过去。
因为早晨的一场大雨,茶室院子外的树叶被打落了一地,那些开得正艳的花也被浇了个七零八落。
我上了二楼,可几个房间里都没人,下到一楼也没见人影。
我拨通了九爷的电话,“九爷,我到了。”
“我在地下室!”九爷的声音从地下室的入口传来。
我看着那里面的冷光灯,喉咙滚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九爷的地下室里,正对着门的是一排整整齐齐的玻璃展柜,里头养着一些爬宠,还有一些观赏性较高的昆虫,里面都布置了昂贵的植物造景。
和刘先生家里的那几面墙比起来,观赏性是极高的。
“我在这。”九爷从最里面的一扇门里探出了头,很是抱歉地一笑,“给你添麻烦了,还特地让你跑这一趟。”
“九爷客气了,温怡呢?”我走向门口,朝着房间里面张望。
我紧接着房间里的那一幕,就让我惊在了原地。
地下室最里面的房间里是一个用不锈钢铝合金焊接而成的铁笼,温怡正蜷着膝盖缩在最里面的角落。
她还穿着被人
抓走时的那身衣服,原本五颜六色的头发已经变得灰秃秃的,早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更让我觉得瘆人的是她露在外的手背上竟多出了一片文身,两只手环抱在膝盖上交叠着的景象,像极了一条蛇缠在身上。
不仅如此,温怡身上还带着血迹,脚上的鞋也丢了,两只脚上的几个指甲盖都是掀开的,血肉模糊成一片。
再往上,还能看见她脚踝上被锁链捆绑过的印子,这些地方被磨出了水泡,泛黄的组织液混着血粘在一起,沿着脚背缓缓滑落。
“温怡?”我尝试着叫着温怡的名字,可她没有半点反应。
整个人依旧蜷缩成一团,缩在角落里,那她在听到我的声音后,整个人好像缩得更紧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觉得她手背上的文身移动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缠在她身上的那条蛇在越裹越紧,就像是想把温怡彻底裹在其中一样!
我被自己升起的念头吓倒了。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不敢置信地看着温怡。
完全无法想象这短短的几天,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的眼眶有些泛酸,心中更是春色难忍,看着一言不发,始终垂着头的温怡,我到底还是没忍住,快步出了房间。
在房门被九爷带着的那一刻,我颤着声音问道“她是怎么被救回来的?”
九爷苦笑了一声。
“还能是怎么救回来的?硬抢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