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庙堂往事
    《潘江陆海》全本免费阅读

    大火过后,村子周围的树木被烧的焦黑,有的已经倒下,有的还在冒着青烟。地上满是烧焦的树枝树叶,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

    陆陟看着眼前的破败,已经记不清这是是第几次了,一切都太过熟悉。

    随着一声嘶鸣,马蹄急踏,鼻中打出一个响啼,喷出一口白气。

    单看马车不难猜到,主人身份不凡。马车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牑被一帘蓝色幔纱遮挡,使人难以察觉其中华丽。

    只见刚刚那位侍卫装扮的人掀开帘子,露出里面端坐的人,那人眉眼弯弯,就这样看着陆陟。

    那人开口道:“方才见姑娘英姿飒爽,瞬息之间便将几人撂倒在地,令在下好生佩服,不知姑娘可有受伤?”

    陆陟看着他站立在马车前,抬脚朝他走去。

    还剩一臂距离时,陆陟猛然抬手就是一掌直冲面门。

    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只能抬手虚虚招架。“在下不知那句得罪了姑娘,还望姑娘恕罪。”

    翼风拔剑直指陆陟。

    陆陟抽出腰间的软剑,喝道“谁是姑娘,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

    望着眼前这位拔剑而立的人,他才惊觉眼前这位是个男子。继而抬手致歉“方才不知兄台身份,多有唐突。在下潘眰恦,京城人士。还望兄台海涵,恕在下眼拙。”余光偷偷看着对方的反应。

    陆陟显然不领情,依旧冷冷看向潘眰恦,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些。

    翼风依旧不敢放松警惕。

    一声冷笑打破此刻宁静,“看来小公子在京城待久了,对地方风俗都不大清楚,在这个地方,要是谁不小心唐突了谁。”

    “无论男女,都要把一条腿打断,如若不然就要把全家都烧掉,你看我身后的屋子不就知道了。”陆陟依旧是笑里藏刀。

    “你放肆!”翼风怒道,但又被潘眰恦出声阻止。

    “不乐意?”陆陟一笑随即又道:“也行,你给我当小媳妇,日日在家相夫教子。我也可以让师父不打断你的腿。”

    翼风刚准备动手,但又被拦下。

    他就这样看着眼前人,眼角都被气得有些微红,但还是不输刚刚抬掌袭人的气势。细细看来削肩细腰,高挑身材,俊眼修眉见之忘俗。特别是耳边的玉珠,配上这样一个美人,总让人目光流连。

    长得真好看,只可惜带着面纱只能看到眉眼,真想一把拽下面纱看看到底长什么样。男人恶劣的本性又生了起来。

    强压下心底的念头,微笑着说;“若是能让公子解气那自然好,但聘礼可不好准备。若是又麻烦了公子,潘某也过意不去。眼看我与公子一同出现在这,想必都是为了这村子而来,不如同行。”说着就看着陆陟的反应。

    陆陟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潘眰恦忙抬脚跟上。

    “在下是京城来的采风官,为的就是收集各地风俗,地貌。潘某不过一介闲职,在附近刚好听闻此地连连失火,特此赶来调查一番。没想到与公子巧遇,敢问公子名讳。”潘眰恦依旧眉眼弯弯。

    “陆陟。”声音依旧冷冷的。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到处都是裸露的土地。

    废墟中传来木头倒下的声音,所有人立即警觉。

    却只见一只小猫从里头钻出,浑身脏脏的瘦成皮包骨。看起来只是进去觅食,但什么也没找到。

    “你知道猫吗?”陆陟问道,潘眰恦虽然疑惑但点了点头。

    “那你道猫快不快乐吗,我断言这猫不快乐。”陆陟看着兰州市缓缓说。

    “陆兄说笑了,陆兄不是猫又怎知猫快不快乐,岂不是荒谬之言。”潘眰恦低笑道。

    “不是猫,便不知猫快不快乐吗。那兄台不是我,却断言我不知道,这不是荒谬又是什么。”

    潘眰恦微微蹙眉,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

    陆陟不徐不缓的走着,缓缓道:“那我便再问一个问题,日出后从何时开始日落?”

    “太阳在黄昏时分西斜,这是世人皆知的道理,陆兄到底想问什么?”他敛着眉问。

    “太阳从升起就不断向西方靠近,所以从日出时就开始日落。世间生灵都逃不过一个死字,所以人类从出生起就开始死亡了对不对”

    “那又怎样?”潘眰恦眼底寒意渐起。

    “日出之后开始日落,出生之后人类走向死亡。那么,那些骗我的话,从你带着想要胜利的希望开始,就注定失败。”

    “什么闲职能让你坐上那样的马车,兄台这不是荒谬是什么。”陆陟转头道。

    翼风手放在剑把上,已然杀气毕露。

    只听一声嗤笑,“陆兄果然聪慧,也算我没看走眼。”

    看向人的眼睛里总是包含着笑意,都不明白到底在笑什么。

    “在下的确不是什么采风官,也称不上有多闲。在下潘淮书,先前欺瞒陆兄是在下的不是,但潘某也是事出有因,还望陆兄谅解。”潘淮书虽然笑意盈盈,但眼神中满是赤城。

    陆陟看着他,谅解什么,要谅解找姑娘去,但也不知为何看着他的眼睛,竟一时心软。本应杀了他和那个蠢货才是,也许是今日天光正好,连带着心情也变好了些。

    陆陟不再理会身后人,转身再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

    衣袂在风里飘扬,慢慢的晃进一片废墟中。

    “公子,当真不灭口吗?真名就这样脱出,未免太冒险了些,倘若再发生那样的事……”翼风焦急道。

    “再说了,对方未必用的是真名。”翼风有些愤愤不平。

    霎时,一节焦木朝翼风等人袭来。

    翼风拔剑把焦木劈开。

    废墟中传来传来一道微怒的声音:“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不像某些蝇营狗苟之徒,畏手畏脚,令人耻笑。”

    潘淮书的眼睛一直盯着陆陟消失的方向,从未改变,嘴角还留有一抹笑意。

    “我倒是觉得,这样的人反而不会害我,我对于他来说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潘淮书神了个懒腰“又有什么好说的,就算哪天他知道了估计也瞧不上。”

    “走,去帮帮陆小公子。”言罢潘淮书抬脚就走,不给翼风反应的机会。

    眼见陆陟蹲在地上,细细端详着那具尸体。尸体的手依旧高举着,如同枯枝般的手指中似乎还夹着什么。

    潘淮书走了过去,“陆兄可有什么发现,你我二人大可联起手来,把这庄惨案破了,如何?”

    “知道陆兄现在信不过我,但我还是要与陆兄说几句交心话。先前骗你的确事出有因,我的身份不好让旁人知晓,要是暴露了便会招来杀身之祸。”潘淮书绕到陆陟身后。

    “只需将潘淮书三字,抖出去即刻,这点对陆兄来说应该不难。现在潘某将刀递到了陆兄手上,陆兄可以随时将刀刃捅进潘某身上,潘某都甘之如饴。”不知道为什么,潘淮书说话总是带着笑。

    这样的笑不是狡诈,总让人想相信他,眼里流露的真情让人看不出真假。

    “潘某此行只为查案,不为别的。陆兄不是也想弄明白,这些村庄都为何突遭此祸吗?你我联手,我可以为你提供我所知道的信息,陆兄也可以做信息交换。”潘淮书看着陆陟,眼里满是真情。

    “看陆兄是当地人,想查清此事好求一个安心,早些查清此案对你我百利无一害”

    潘淮书就由着陆陟思考,不做打扰。

    “公子”潘淮书抬手止住了翼风的下文。

    陆陟眼睛一转,寻思着的确没什么坏处,就这样应下来。

    潘淮书更是喜笑颜开,忙问有什么线索。

    就看陆陟朝地上指了指,地上那具枯枝般的尸体,手依旧没有放下,直指苍天。

    “就在这里,你们到是把它弄出来再说。”陆陟看着潘淮书,示意他快点。

    潘淮书又转头示意翼风。

    翼风只好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