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正文二十二
    节日过后,伊地知先生帮助我在市区周边找到了一套价格合适的小公寓,旁边有车站,交通便利。房东就住在对门,是一对很慈祥的老夫妻,说原本买两套房子是想留一套给女儿住,但是女儿去外地工作了,所以才把空着的这套出租。

    他们的房子收拾得很整洁,我没什么犹豫就签了一年的租赁合同,带着姐妹俩搬了过去,顺便给她们添置了一些必要的家具,把银行卡里原本攒下的购房资金用掉了不少。虽然悟说可以赞助我,可是我觉得,我现在既然有了收入,就不能老是依赖他,而是应该靠自己的努力来达成目标。

    我和夜蛾校长说明了情况,并且申请暂时在校外居住方便照顾姐妹俩。校长答应了我的请求,还特意分配了一些酬金较高的任务给我,以缓解我的经济压力。随着和姐妹俩逐渐熟悉,我也成了除了杰以外,她们最信任的人。两个孩子时常表现出想和我亲近的意愿,在我的劝说下,虽然还是不喜欢普通人,但她们也努力克制了自己,起码平时没有当面喊房东猴子。

    元旦假期过后,姐妹俩就回学校上课了,我要做任务,没办法每天去看望她们,只能给足生活费,让菜菜子和美美子自行解决平时的餐食。等有了空闲,我就跑去公寓,给她们做饭,还包了很多饺子放在冰箱里,让两个孩子煮来当早饭。

    虽然一开始,只是本着负责任的态度才选择帮助姐妹俩,但是看着她们对我撒娇的样子,却让我回想起了还住在姑姑家时,照顾双胞胎表弟的时光。我也开始真心把她们当作我的家人,明明也就比她们大了一岁,却老有一种自己养了两个女儿的错觉。

    唯一遗憾的是,两个孩子的咒术天赋并不是很高,杰也说她们的能力估计只有四级的水平。我对此感到十分忧虑,很害怕她们将来遇到无法应对的任务而出现受伤。但杰却说,她们不是必须成为咒术师,也可以考虑成为辅助监督,就像伊地知先生那样。

    当我试探着问美美子和菜菜子,以后愿不愿意做辅助监督的时候,她们都愣住了,显然以前并没有考虑过这件事。她们互相看看,表情好像都很犹豫,菜菜子皱着眉头,有些嫌弃的说:

    “辅助监督的话,不就是没能当成术师的失败者嘛!”

    “不是这样的,”我想起伊地知先生一直以来的帮助,连忙纠正菜菜子的错误认知,“辅助监督是咒术师最可靠的后盾,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咒术师可没办法高效率的完成各项任务。”

    我看她们俩好像还是不怎么相信,就把悟也搬出来举例子,“哪怕是悟老师这么强大的咒术师,也同样离不开伊地知先生。”

    杰也在一边点头,看到我们这么肯定,姐妹俩才对辅助监督这个职业有所改观,她们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了一阵,换成美美子来问我:

    “成为辅助监督的话,就可以一直跟在夏油大人和姐姐的身边吗?”

    她的眼神有些忐忑,好像很担心我拒绝她,菜菜子也跟着一起看我。我被她们充满依赖的望着,顿时感觉心里一片柔软,向她们承诺说,将来一定会找到让杰恢复人类身体的办法,等姐妹俩当了辅助监督,就可以跟着我和杰一起做任务,大家就可以相互帮助了。

    美美子和菜菜子听了我的话,都变得期待起来,两个人在一边开心的讨论着如果当了辅助监督要怎么帮我们。我和杰笑眯眯的看着她们,听着两个孩子的各种设想,不由得也被她们的情绪所感染,对将来的生活充满希冀。

    后续过了差不多半个月,看姐妹俩已经基本适应了新的生活,我也安心下来,带着杰住回学校去了。天气越来越冷,人们都不喜欢外出,咒灵明显少了很多。悟最近也比以前多了很多空闲的时间,他没有任务的时候,我们就会回家,两个人一个猫窝在家里,享受着难得惬意的时光。

    自从平安夜的那次相处之后,我和悟之间也变得更加亲密了,他表面上看起来轻浮,意外的却很坚守作为教师的道德,不像我流浪的时候遇到的那些大叔,看上去道貌岸然,眼神却都很下流。即使承认了很喜欢我,悟依然不会对我做他认为越界的行为,我可以毫无负担的和他相处,无需刻意去讨好他。

    我想到悟对我的爱护,心里甜滋滋的,有时候想起他就会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傻笑。杰受不了我这副呆乎乎的样子,走过来跳到我腿上,用尾巴擦过我的下巴,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们在床上滚作一团,腻歪在一起,杰想和平时那样来亲我,我想起悟的话,突然害羞起来,躲开了他。杰见状愣住了,连耳朵都耷拉下来,问我是不是不喜欢他了。

    “不是啦!悟老师说有些事不可以现在做……”

    我赶紧摇头,把悟对我说的话告诉了杰,他听了之后眯起了眼睛,想了一下,很快又笑起来,歪着脑袋看着我:

    “因为悟是人类吧,猫咪的话,不用按人类的方式来行动吧……”

    我眨眨眼,被他说服了,于是又和往常一样亲他抱他,杰看起来似乎很得意的样子。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他之后还一直找机会在悟面前和我亲昵,悟看到了,每次都会气呼呼地把我拎走,反复警告我不准老是和杰这样亲热。

    三个人相处经常会有这样的小吵小闹,但其实我们之间很少会真的生气,更多的总是相互拥抱和陪伴。悟的个头很高,我团坐在沙发上能被他完全的抱在怀里,这样的姿势让我觉得特别有安心感,悟好像也很喜欢这个姿势。我们最常做的事,就是我抱着杰,悟又抱着我,把下巴搁在我的肩上,就这样大家相互依偎着,一起看电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靠着彼此会让人特别放松,悟和杰好像总会很快的睡着,电影每次都只有我一个人看到最后。不过看他们睡的很安稳,我也不忍心叫醒他们,就保持着姿势不变,默默调节好身体的温度,给悟和杰暖着身子,以免他们着凉。

    二月初的时候,悟告诉我杰的生日就快到了,我们想要偷偷给杰准备礼物,却被他发现了。杰婉拒了我们的好意,告诉我们说,自从他杀死双亲之后,就再也不过生日了。我和悟听了都沉默了,我想到他现在既然重生了,就说以后把平安夜当作他新的生日,杰听了,微笑着同意了。

    虽然杰不要礼物,可我还是在他生日那天给他和悟各煮了一碗面,告诉他们这个是我家乡的风俗,只要吃的时候不咬断面条,吃了就可以长命百岁。悟和杰听了都有点忍俊不禁,似乎不太相信一碗面能有这么大的功效,但是看到我非常肯定的样子,还是接受了我的好意,一人一猫都很认真的按照我的要求吃完了面。

    因为日本只过公历的新年,所以到了农历春节的时候,并没有什么过年的氛围,不过悟和杰都很尊重我的习惯,陪我一起守了岁,也让我在门上贴了迎春的对联。在我妈妈忌日那天,悟还特别允许我在家里给她做了一场小小的祭祀。我一边朝着家乡的方向磕头,一边在心里告诉妈妈,我现在有了悟和杰,她以后都不用再担心我会寂寞了。

    春天到来的时候,我又长高了一些,但也只勉强到了160厘米,在学校里依然是最矮的一个,站在悟面前完全就是个小不点。惠倒是猛窜个头,一下子比我高了一个头还多,我很羡慕他,跑去问他长高的秘诀。惠被我问住了,反应过来之后才吐槽说身高这种事情都是遗传的,怎么可能有秘诀,还问我为什么总是对身高这么执着。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最后还是告诉他,我想要再长高一点,这样悟就不用一直要弯下腰才能和我拥抱。惠听了一脸无语,主动离我远一点,说不想和沉浸在恋爱中的笨蛋说话,还说他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悟的性格这么恶劣,我还这么喜欢他。

    “惠不会懂的啦!因为悟老师对我是特别的呀!”

    我这次倒是没有因为惠说悟坏话而生他气,反而笑眯眯的回答他,惠深深叹了口气,看我一脸花痴的样子,摇摇头说我已经完全没救了。

    随着樱花盛开和凋落,咒灵们又开始四处作恶,所有人都重新变得忙碌。不过悟告诉了我和惠一个好消息,高专又招到了一个学生,还是个女孩子,只是因为生活在比较偏远的地区,办各种手续也要一些时间,估计还得一两个月才能入学。

    我听了很开心,惠也挺期待的,我们身边的同伴越来越多,我们也越来越强。回想起去年夏天那次惨痛的任务,我们都认为,当所有人都足够强大的时候,就再也不会经历遗憾和牺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