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章
冯妙嫦出了书房,院子里,西岭形容狼狈地拦在一身马上短装的七爷跟前,玄四和一个高瘦黑俊的二十几许的男子提着行囊跟在左右。
见冯妙嫦出来,玄四拉着那位高瘦男子过来,“夫人,这就是玄三。”
玄三恭敬地给她见礼,冯妙嫦回了礼。
见玄四也是不苟言笑的,冯妙嫦就知刚七爷发作了。
“是有急事么?怎么就走了?”冯妙嫦问向七爷。
七爷一脚踢开挡路的西岭,看过来,“我已罚了他,夫人若还不解气,只管接着罚。”
罚了又怎样,她还能回去未嫁的时候么?
“不是多大的事儿,说说就过了。”冯妙嫦只能这样说。
“是么?”七爷眼神犀利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夫人大度。”
他又指着玄四道,“玄四留给你看家,我已让玄七玄八去挑一百精壮骑兵了,商队走的时候他们俩会带一百骑兵护着。”
他这样的做法就是拿定主意要走了,冯妙嫦自己还难受呢,没心力管别人,再没开口留人,点头道,“我知晓了。”
七爷扯了下嘴角,“夫人保重!”带着玄三大步往外走去。
西岭和玄四不敢再拦,鹌鹑一样在后面跟着。
冯妙嫦想想还是跟上去准备送到府外。
却被七爷回身止住,“夫人无需送!”
看着他脸上山雨欲来的,谁都别来烦的样子,冯妙嫦心里也不痛快。
她这个苦主还在这里做好人呢,他发的哪门子的邪火?
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昨儿晚上还像很稀罕她似的,到了早上就翻篇不记得了,到这会儿又是生怕她沾上甩不脱的样子。
这么一弄,倒像他是被逼着娶的一样!
冯妙嫦觉着自己就跟个大笑话一样,被人嫌弃若此,她还一直不觉味儿。
停在那里没再迈脚,等七爷出了院子,她转身就回了后寝。
躲被窝里哭了一通,她又给自己开解好了。
她这人有一个好,就是从不往回看。
既已挽回不了,那还是朝前看呗。
本来就是搭伙的夫妻,这样挑明了更好,以后彼此也不用敷衍了。
等七爷心想事成得朝廷封赐的时候,她就该功成身退让位了。
如此,她还是要攒银子的,冯妙嫦决定原先说好的奉银她得接着扣呢。
想想离开时腰揣着大把银票,啥不好也想开了。
睡得照样香,第二天还是精精神神的冯妙嫦。
大早上山胡部装了几车毡毯和肉干给送了过来。
又休整了一日,山胡的几车货和七爷黑吃黑的几车货一起装了,装着六千两本钱,洪四带着商队又出发了。
这回有七爷留下的一百骑兵护卫,比上回要威风多了。
七爷带出来的骑兵个个晓勇异常,在西边和最善战的撒尔人都是一个顶俩不落下风。
有这样一队人马,玄字就不用跟出去那么些了。
这回是玄七玄八两个带着队,下回可能一个玄字的就够了。
这样一支人马拉出去,其实就是给沿路军镇亮家底儿。
看见了没,我们都是用骑兵护卫商队,低了一百骑兵都拿不出手,你要有什么想法,先掂量掂量吧!
商队走了没几日,散出去的货就返齐了利钱。
听玄四说,前阵子七爷又收上来二千人,这回出去也断不了收人。
也按两千人算,再算上山胡的一千兵,就是六千人了。
六千人加两千匹战马的吃喝,还有饷银,一个月得三千大几百两银子呢。
稳妥起见,平日得留够两个月花用的银钱才行,所以这六千两是不能动的。
冯妙嫦体会到了,养兵马就跟填无底洞一样,太烧银子了。
赶着挣赶着花,手里根本存不住银子。
到这会儿,她都挣回了快九千的银子,还是穷得响叮当。
当然再穷,她也没忘给自己的奉银点出来叫忍冬收着。
商队走了,冯妙嫦就带着贾大这些忙开马市的一堆事。
忙起来早出晚归的,更给七爷抛脑后了。
只有回院子看到苦巴着脸的西岭,她才有一瞬想起自己还有个在外面音讯全无的夫君呢。
不过谁在乎呢!
早前七爷在外面,虽不会给她捎信,但三不五时就会给西岭传消息,西岭收到信转头就会给她念叨,所以七爷在外面的动向她都会知道。
这回七爷罚了西岭禁足,禁肉,禁言一个月还不算,往回传消息也是给留家里的玄四,且都是有事说事,别的一句没有,所以府里对七爷的动向一无所之。
先头忍冬和茯苓还觉着七爷罚西岭就是做做样子,根本就是轻轻揭过。
听玄四说了才知道七爷是拿捏了西岭的七寸,罚的才叫狠。
西岭平生三大乐事,满哪晃荡不够,吃饭无肉不欢,走哪儿都要和人扯闲篇,少一样,他这一日就不痛快。
现在七爷都给他禁了,不让出松风院,不让吃肉,不让说话,别说一个月,只一天他就生不如死了。
忍冬两个将信将疑,等三天后看着霜打的茄子似的西岭,两人信了,心里痛快不少。
这么半个月下来,看着西岭憋的逮着个人就开始打转转,人走哪儿他跟哪儿,快魔怔了。
就这样,西岭也一点不打马虎眼,真的没往松风院外迈出一步,没吃一口肉,没说一句话,有事不是比划着,就是拿纸笔写了,看着忒凄惨了些。
当然玄四也没落好,他虽不知道西岭编瞎话的事儿,可婚事是他先找西岭提的头,七爷就定他是帮凶。
这不,七爷就给他留府里看家了,还给西岭那摊子管家的事都交给他了。
玄四哪受得了这些琐碎事,几天下来人就憔悴了。
来松风院和西岭站一起,妥妥的难兄难弟。
看着这样的两个,气也气不起来了。
不提这件事,两人待冯妙嫦是真尊重周到,日子还要过下去,冯妙嫦慢慢也就放下了。
她这样大度不计较,西岭和玄四待冯妙嫦越加恭敬,有事必跟她请示,再不肯自专。
七月二十日,冯妙嫦派贾大带着人往高陵城去布置准备。
玄四收到玄五的飞鸽传书,说山胡那里不用这边操心,七爷会派人马护送马和羊过去高陵城。
七月二十二日,冯妙嫦带着玄四这些也打马出发。
山胡回来后,冯妙嫦每日都要带着忍冬和茯苓两个练习骑术,这样日日不辍的,三个人的骑术都很可看了。
红枣神骏又通人性,它又认准了冯妙嫦,一人一马十分默契相得。
就连木香几个都夸夫人的骑术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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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胡女人差。
这样能大把挣钱,能打马驰骋的夫人,在玄四这帮人眼里多了几分不同。
一路快马,两天的功夫就到了高陵城外给辟出开马市的地儿。
才二十四日,还有两日,原想着早到两日看哪里有疏漏给补上,却不想已是晚了。
这边卖家还没到,买家已经全齐了。
沿着贾大圈起的马栏,那几家连帐篷都搭好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部族迁到这里了呢。
贾大陪着冯妙嫦挨片巡视着,小声跟她回禀,“夫人,不止那四家,南边有几家打听着也来了,不卖他们么?”
冯妙嫦想了一下,“既来给咱们捧场了,也不能叫他们空手而去,到时一家卖个三五十匹吧。”
“还得夫人来镇着场面,再晚会儿,我是压不住了。”贾大长出口气,“夫人你是不知道,他们比我还先来的,这几日我都是在他们眼皮底下干活的。
累了我都不敢歇着,只要见着我有了空档,那些就围上来打听,问得我头都嗡嗡响。”
冯妙嫦好笑,“辛苦了,等回去给你多歇几日。”
贾大忙摇头,“忙些才好呢,跟着夫人忙了这些日子,我再好没有了,走路都带风呢!”
说着话转回了自家的理事大毡帐前,就见帐子前那几家的人一个不少地站那儿等着呢。
早在冯妙嫦一行到地儿的时候,那几家人就已出了帐子远远望着了。
见跟来的人和贾大这些都以冯妙嫦为首,凡事必要请示她,就知道主事的是她了,几家人都很吃惊。
没想到这么大的事,燕七爷会交给一个女人出面做主。
战马可不是别个,是第一等的军需,不容有失,哪家军镇里都是都督最信重的子侄掌着。
李琨这样最看重原配夫人的,他夫人也绝不能插手靖西军的军务。
燕七爷的事几家所知不多,但都打听到他至今没娶妻。
武义军知道的还更多些,燕七爷的未婚妻可不是那么好娶的,他这样在西边折腾,得了马自己都不留着都拿出来卖钱,还不是攒家底儿好娶周家女。
也是因为燕七爷这几个月只管捞钱,招那点人马也是为着端沙匪的家底儿,那位才没再盯着不放。
不过前阵子燕七爷收了孜羌山胡部,那位又不大放心了,跟着就听燕七爷放消息要卖马,那位笑过后就撂下了。
觉着西边穷山恶水的再有本事也弄不出名堂来,钱再不让捞点儿,就过于苛刻了,传出去也不好。
这会儿武义军的有些摸不着了,不是说燕七爷不近女色,身边从不用女子么?
再瞧着男子装扮都掩不住丽色姝容的冯妙嫦,猜测着她在燕七爷那里是什么身份。
武义军的人看着冯妙嫦问道,“贾管事,这位是……”
贾大恭敬地引着冯妙嫦上前,“这是我们夫人。”
别家还罢了,武义军却像没听懂一样,“哪家的夫人?”
贾大眼一翻,“自然是我们家的夫人了。”
武义军的不确定地问道,“是……燕夫人么?”
一而再的,贾大不乐意了,语气很冲,“还能是哪个,自是我们燕七爷的夫人。”
没等武义军的说话,另几家的拥上来一一见礼,“原来是燕夫人,失敬失敬!”
冯妙嫦大方回了礼,行的还是男子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