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太子前她跑了》全本免费阅读
对于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来说,一向都是他拒绝别人,然而此刻却被再三拒绝,他心中已是怒意难抑。
短短几瞬,他心中翻来覆去地想,也想不明白。
她看重权势,而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为什么她不愿意嫁给他做太子妃?分明只是临门一脚的事,她又为何在此时坚决要退婚?
况且,他都未想过她配不上他,她怎就自轻了起来?
他怒火难抑,难免厉声厉色起来,“贺之盈,我不答应。”
听到这话的女娘心中更加惶然,她未想过他会拒绝,脱口而出道:“为什么?”
容惟喉头一滞。
为什么?
他说不出。
但方才听到她说要退婚,姿态也不复往日亲密,对他十分疏离,更是一口一个“殿下”,他只觉着胸腔涩然得要炸开,立即开口驳了回去。
她想退婚,他断然不会答应。
就在这时,远处遥遥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欢声笑语,由远及近。
贺之盈顿时如受惊的鸟儿一般,若是被旁人看到她与容惟在一处,明日必定传得街头巷尾皆知,那她这辈子都别想同容惟脱离干系了!
她顾不得退婚之事还未谈妥,慌张地便要离开,“殿下,臣女离席太久,先回了。”
手腕一紧,被大力握住。
她看着握在她纤细腕上修长的手指,力道大得指节发白。
她挣了下没挣脱,语气不免软下来,恳求道:“殿下,您快放开我,等会叫旁人看见了。”
她就这么怕被旁人看见?
容惟心中一痛,手中更是不放,右手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腕,眼底沉沉压着怒火,语气嘲讽,“放了你?贺之盈,索性我们是要成婚的。明日圣旨一下,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我的太子妃,此刻被人瞧见,又有什么紧要?”
若是可以,他恨不得今夜直接在宫宴上昭告众人。
贺之盈闻言神色更加惊骇。
他是不是中邪了?!
他为何非抓着她不放呢?
转眼间那谈笑声离得更加近了,而她此刻不仅与洁身自好、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独处,还被他抓着手腕,要真被看见了……
她急得眸中升腾起一阵水雾,一双杏眼更加波光潋滟,“殿下,我们去别处谈,好不好?”
还在叫他殿下!
容惟心里怒火更旺,尽力平缓着气息道:“可以。”
贺之盈神色一松,但却听他又道:“你唤回我小字,我就放开你,去别处谈。”
语气既是恼怒又是期待。
他受不住她唤他的一声声疏离的“殿下”了,只觉得每一声都是在往他心口扎,提醒着他们往日的亲密,现下的疏远。
被遏制住的少女瞪圆了杏眼,震惊之色要满溢出来。
二人就这样僵持,那一众女娘的谈笑之声更近了。
容惟冷冷地看她,正要厉声开口,但瞧见她泪盈于睫,下唇被咬得快要渗出血来,心中泛起酸痛,只觉得像是有人在他的胸口狠狠拽下一层皮肉,血淋淋的。
就这般不愿意?
罢了。
他抓着她的腕子,旋身便走。
他生得高大,此刻又带着怒气,恼怒着自己毫无原则的妥协,步伐比平日更加急促。
身后的女娘本就不如他高大,此刻又被他抓着手腕,只得跑着跟上他的步伐。
容惟寻了最近一处宫殿,抬起脚猛然将门踢开。
“砰——”
他力道极大,殿门狠狠撞上门框,又缓然减速回弹。
气上心头的郎君动作粗鲁地将女娘扯入殿中,回身迅速地关上门。
这是一座空殿,虽日日有宫人打扫,但当今圣上力崇节俭,无人之殿在夜里自是未燃烛火。殿中空寥,只有微凉的月光悄然透过雕花窗泄落,一片寂然。
郎君率先开口,语速迅疾,“贺之盈,你别把我当三岁小儿一般诓,为什么要退婚?你今日不说清楚,别想走出这间屋子。”
他已然是气急了,胸腔起起伏伏,气息杂乱无章。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生气的模样,就连先前他们唯一一次吵架,他也是冷然地说着伤人之语,并不像此刻这般情绪激动。
贺之盈咬唇,看来他根本不信她方才的说辞,咬死了一定要她说明白,说到他信服为止。
面对着这个前世亲口下令杀了她的人,她心中惊惧不已,又莫名其妙地微微蔓延着酸涩。
可她又能如何说呢,是说她是重生之人,还是说她尚未十八,便在神智混沌之时便惨死于他手中,到死都未能魂归故土?
那他的第一个反应必然是找圆华寺的高僧替她驱邪吧。
她惨然一笑,稳了稳心绪,“殿下,我已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想嫁给您,请您另择良配。”
容惟受过不少伤,无论是自小习武时所伤,还是长大后的明枪暗箭,但那都没有此刻来得令他难受。
他往前凑近一步,面前的女娘惊惧得立刻往后退。
距离又被拉开。
他眼眸一缩,方才察觉出她今夜的异样。
他涩然道:“你怕我?”
她怕他,为什么,只因为他如今恢复了太子身份么?
他看着往日里情绪高涨时总爱环着他的腰,窝进他怀中的女娘的发顶,喉头凝滞得说不出话。
贺之盈仍旧低着头,“殿下龙威燕颔,惮赫千里,臣女自然心生畏惧。”
“贺之盈!”他难以遏制地高声道。
她真是长本事了,一番话中没一个字是他爱听的。
殿中寂静半晌,忽闻他又道:“你是不是忘了,你答应过我,要报以真心。”
许是情绪激动,话中带着几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忆起当日洞中情形,贺之盈胸口一颤,索性心下一横道:“臣女不明白殿下在说什么,那日山洞中的情形,臣女已全然忘却。臣女知道殿下来济江暂住臣女家,是臣女与家中父母的福气,但臣女亦救过殿下两回。殿下,可否一将过往一笔勾销?此后臣女绝不会再缠扰殿下。”
说着满是希冀地抬头望着他。
从前她提起救命之恩,是为了嫁给他。
而如今她提起救命之恩,却是为了不嫁给他。
容惟心口酸胀得几欲炸开,几息后,他用右手轻轻抬起挂在腰侧的兰草玉佩,那玉佩在幽然月色下更加莹润,用羊脂玉雕琢出的兰草栩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