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星面无表情站在石门前,守门的持明族挺了挺背脊一副生人勿进的态度。
白珩晃了一眼门前的守卫,拉过应星生气询问:“那些人到底做了什么?”
“一些渣滓。”
“又是某些长生种的混账话是吧。”白珩没有压低声音反而提高音量。
“不然呢,那些人没说腻我都听腻了,想要我死又不得不仰望我,真是好笑。”
应星说起这些人时表情完全无所谓,抬眸望向石门后才又变得严肃起来:“只是我没想到松萝反应会这么大。”
“这算大吗?箭矢就擦了一下脸,换做是我……”
应星伸手遮住狐耳:“这是持明族的地界,你稳重些。”
拍开应星的手,白珩瞟向守卫:“松萝真厉害,我上次就那么教了一下下,居然能悟到这个境界。”
应星摇摇头,将白珩带远些:“你猜龙师们要是听见你这话会怎样。”
“怕什么,我现在恨不得拿个大喇叭吼,松萝的弓箭术,我白珩教的。”白珩朝守卫扬起下巴得意眨了眨眼。
“……”
雨水从天空中砸下,应星和白珩同时转身抬头。
“糟了,松萝不会还跪在露天院子里吧。”
刚刚他们被守卫拦在外面后,见松萝最后一眼就是她跪在院子里。
“她那个模样,很有可能。”
说完应星转身向大门走去,不出意外又被守卫拦下,
“关于今天的事情,我们有话与龙师说。”
白珩抓住守卫拦住应星的手:“请你们通报一下。”
“持明族规矩,外人不得入内。”
守卫像复读机一样重复这句话,白珩看着紧闭的大门顿时火气上去,甩开守卫的手就要去推门。
“白珩!”应星拦住她,在白珩又气又担心的眼神中轻轻摇头。
明白应星的意思,白珩伸出的手慢慢握成拳,半晌后重重放下赌气回身望着外面的雨幕。
当丹枫到来时,他整个人都湿透,白珩和应星立马迎上去,
“丹枫,今天的事情……”
丹枫越过应星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辛苦了,剩下的交给我。”
“丹枫……”白珩视线跟随丹枫的身影,门口的守卫见龙尊到来礼貌行礼后打开了大门。
雨水浇下起雾庭院中,松萝背对她们挺拔跪着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白珩和应星眸光闪烁气愤上前却还是被持明族守卫拦下,只能眼睁睁看着石门再次合上。
合上前的一秒,白珩看见松萝抬起看丹枫的侧脸,心难受得一抽。
在她心中松萝一直都是不谙世事天真可爱的女孩,可不知为何这次回来,总是会看见她的眼泪和无尽的忧伤。
她……在伤心什么?
“白珩,我觉得丹枫的话有道理。”
“你是说,松萝可能知晓一些我们目前展望不到的事情?”
应星点头:“而且这些事情应该给她造成不小的心理阴影。”
他站直身体转眸看向白珩眼中满是担忧:“还记得你回来她抱着你哭的事情吗?”
靠在屋檐下的柱子上,白珩抱臂思索,良久后唇边露出笑容抬起头:“我白珩不信命……”说完对着应星一眨眼,
“只信自己还有你们。”
应星表情一愣很快柔和下来走到她身边:“你这家伙命硬得很。”
“你说句好听的会怎样。”
“不怎样,”应星耸肩,“但是太肉麻我不想说。”
“你这家伙……”气氛被应星一句话活络不少,白珩呼出一口气,“能理解松萝,如果知道未来你们会怎样的话,我可能会疯得比她厉害。”
“是啊,她还没疯,已经很了不起,”应星转身看向紧闭的大门,“丹枫不是说他有办法吗?”
急促脚步声打断两人对话。
雨幕中景元和镜流快步走来。
两人都没有打伞浑身湿透,站定后景元为比武所准备的衣服下摆很快就积起一滩水渍。
“丹枫和松萝呢?”
“里面。”
镜流视线越过两人看向身后紧闭的大门以及守卫。
“此事发生在罗浮仙舟,肇事者和受害者同为一人,都是罗浮工造司的人。”
白珩给镜流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是这样没错,但镜流,持明族龙师们可不管这个,我和应星试了各种方法都进不去。”
镜流握住白珩给她擦脸的手:“各种方法?”
白珩点点头:“他们说外人勿扰,难不成硬闯?谁敢啊。”
白珩和应星的话让景元抬头看向紧闭的石门,半晌后眯了眯眼,
“我敢!事关罗浮仙舟人,这事哪怕是定罪也得有罗浮方面的人在场。”
“景元你……”
“况且我们几个什么时候循规蹈矩过。”景元抖了抖被雨水浸湿的衣衫下摆迈开步伐。
支离剑剑身的寒光闪过,白珩挡在镜流身前:“这点小事还不用麻烦支离剑,应星。”
“嗯。”
大雨中,景元挡在抱着松萝的丹枫身前看着龙师据理力争,突然身后传来巨大断裂声。
在丹枫怀中无力的松萝揉揉眼望去,只见那石头打造的大门已然坍塌。
……
“额……”白珩靠近镜流,“我记得我没怎么用力啊。”
“刚刚景元走太快,我一心急力道大了些。”镜流看着景元的背影悄声平静回复。
景元:“……”
屏蔽掉声音,景元看着目瞪口呆的龙师们:“如若龙师们还有什么想说的,不如我们一起去将军面前如何。”
眼睛瞪得最大的涛然颤抖抬手指着他们:“那可是当年显龙大雩殿奠基石打磨而成的门啊!”
景元挑眉微微偏头小声询问丹枫:“你老家的东西?”
“嗯。”
“……你不早说,”景元再次看向龙师,“罗浮工造司有最好的工匠,保证还持明族一个完好的门,是吧应星。”
被点到名,应星视线在四周晃了一圈来到景元身侧,
“我是铸武的。”
景元脸上带笑向龙师点头咬牙道:“一样。”随即抬手抱拳,
“各位龙师不要担心,不管是松萝的事情还是门的事情,腾骁将军与我们都会负责到底!”
议事点一下子安静下来,龙师们面露难色,一会儿看向风浣一会儿看向涛然。
很明显,现在他们需要一个人出来结束这荒唐的一切。
平日里有龙尊拍板,此时却抱着被他们讨伐的松萝连看都不想看他们一眼。
风浣心里又苦又委屈,自己一个和事佬也被连累让龙尊记恨上,他瞄向涛然的眼神越来越气。
还是要他出来收拾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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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龙尊……”
“诶?持明族是被袭击了?还是被入侵了?这门碎得有个性啊,新潮流?”
一个适逢其时的声音解救所有人,众人纷纷看向门口。
紫色的衣衫,紫色雨伞,雪浦龙师撩起发丝后,手叉腰惊讶看着院中。
风浣觉得自己从未如此想念过雪浦,以前还觉得她聒噪。
“今儿个什么日子,持明族、剑首、狐人、仙舟人同聚一堂,”雪浦龙师打着伞慢慢走向丹枫,“这是要深刻贯彻冱渊君的和谐共处理念?那想来她应该会很高兴。”
她走到丹枫跟前将伞举到他头顶上:“龙尊,冱渊君让我邀请在场各位去参加她的生辰宴。”
“雪浦,老糊涂了吧你,”风浣心落地,“冱渊君生辰持明族人自然都会到场。”
“你才老糊涂,”雪浦继续举着伞绕到丹枫身侧指着对面的龙师,“你们才都是老糊涂。”
此话一出,龙师们纷纷不说话移开视线。
见状雪浦莞尔一笑视线晃过龙师落在就近的景元身上,
“冱渊君说的是,在场所有人。”
大雨冲刷过后的听枫院,满地枯黄落叶。
急促的脚步踩过溅起水渍,丹枫抱着发抖昏迷的松萝踹开房门。
白珩和镜流见状立刻上前,
“我和镜流来吧,你们去弄点热水,最好也换身衣服。”
将松萝放在床上,丹枫起身为白珩和镜流让位置,却没想到衣袖却被死死拽住。
“不要为难他……”
丹枫停下离开的步伐抓住松萝的手。
白珩摸着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抬头看向丹枫,
“好烫,松萝的体质会生病吗?”
丹枫视线寸步不离松萝:“我不知。”
“那要去丹鼎司拿怎样应对的药?持明族的?狐人还是仙舟人?”
“我不知。”
镜流来到丹枫身侧:“丹枫,冷静。”
丹枫紧紧握着松萝发抖滚烫的手:“对于她的一切,我都不知道。”
白珩和镜流对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从哪儿开始劝。
“有什么知不知道的!松萝就是我们的人,”应星上前抓住丹枫肩膀,“走去丹鼎司,这里交给镜流白珩她们。”
应星生拉硬拽才将丹枫从床前劝走。
谁知带着丹枫刚走到门前,他又停下脚步:“景元,你帮我去太卜司请太卜来一趟。”
“太卜?”景元皱眉疑惑,“这松萝的病不找丹鼎司找太卜司?是要治病还是驱魔?”
丹枫回头看向屋内:“昨晚我感觉到松萝身上有股异样的气息,我一直思索那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
摇摇头,丹枫语气凝重:“我还没有搞清楚,从松萝这段时间的举动来看,应是有什么在限制她。”
“但今日她的话点醒了我,她说要保护我们,哪怕代价沉重或者是方法错误。”
“她真这么说?”应星思索着踱步,“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什么东西在指路或者是教她怎么‘保护我们’。”
“不对吧,”景元不赞同,“这么听起来像是好东西。”
丹枫眸光寒冷:“那气息绝对不是好东西。”
仔细思索一番后,景元点头拍拍丹枫的肩膀,
“我明白了,这确实需要太卜司来‘驱驱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