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 60 章
    姜念遥伸手推开窗子,只见窗外站着两个战战兢兢的婢女,脸色苍白,犹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见她们不说话,姜念遥凝眸望着她们,又问了一遍。

    “婢子们在说看今日的天色,今晚恐怕会很冷,也不知道世子他们离京时行囊里有没有装厚衣袍。”她们其中的一个机灵一些,小心翼翼地低头答话。

    “管事的早就将他们的行囊安排妥帖,这些不必你们担心。”姜念遥说了这话,淡淡看她们一眼,转身离开窗边,没再说别的话。

    她心里知道这两个婢女没说实话。

    其实姜念遥早已听见她们的谈话。她们中一个说听闻有北狄王子在平康坊的一个客栈里被夏国人杀死,不知道谁这么大胆,另一个说还不一定是夏国人杀的,说不准是北狄人自己干的。

    看来刑部没有压住消息,此事已经在京城传开,传到北狄人的耳中只是时间问题。

    谢久淮这才刚赶往北狄,若是被北狄人得知武延被杀的事,他们的怒火只能向夏国人爆发,北地将来的境况可想而知。

    姜念遥心中虽然担忧,但当着妹妹和谢清韵的面,她只装作没听见,面色如常。

    “阿嫂,她们在说什么?”时辰已经不早,谢清韵有些犯困,边揉眼睛边问问姜念遥。

    “今晚恐怕会很冷,”姜念遥轻声叮嘱她一句,“记得晚上盖好被子,不要着凉。”

    谢清韵困倦地点点头,乖乖地任由秋实牵着她的手离开这处院子,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歇息。

    这天夜里,姜念遥是和姜欣媛一起睡的。

    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躺在一张床上,头碰头挤在一起睡觉。其实她们幼时常常这样,只是长大了之后住在不同的院子,再加上姜念遥十七岁那年遇到意外,这种日子变少了许多。

    夜里果然有些冷,她们盖着被子,两个人都有些睡不着。姜念遥是因为心中一直在牵挂北地和谢久淮的事,而姜欣媛是因为一直都在担心姐姐。

    姜念遥和姜欣媛一起谈起小时候的事。

    “姐姐,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常常挤在一张床上,你给我讲故事。”姜欣媛睁着眼睛躺在姜念遥身旁,声音很轻。

    “我当然记得。”姜念遥也笑起来,眉眼中染上温和的笑意,她仍然记得自己幼时害怕打雷天。每次雷雨夜,妹妹都会悄悄得来到她的房间和她一起睡觉,安慰她。

    她们那时会一起聊很长时间,一直聊到深夜,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

    姜念遥说完这话,侧过身面对着身旁的妹妹。她小心翼翼,不动声色地问一句:“这些日子阿兄的身子怎么样?”

    “怎么会突然提起阿兄?”姜欣媛不解地看向姐姐。

    姜念遥故作轻松地回答:“只是今天有些降温,天气有些冷,我怕阿兄会不会着凉。”

    “这你不必担心,他这几日一直在暖阁里,那里挺暖和,也没有风,不会有什么问题。”姜欣媛宽慰姐姐不必忧心。

    “那便好。”姜念遥说了这话,才慢悠悠说起她最想知道的事,“既然如此,不知道你有没有觉得阿兄这段日子似乎心中有些烦闷?”

    她安安静静等妹妹的回答,却没想到姜欣媛直接沉默片刻。

    “原来姐姐也看出来了。我以为是我想多了。”姜欣媛说起她这段日子的发现,“倒不是说阿兄心中有多么烦闷。我总觉得他有些心不在焉,常常我和他说话说了很多,他却没有听到,也不答复,从前他从来不这样。”

    姜知远最近很是奇怪,姜念遥想到这里,却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只能认定是和姜知远前两日收到的那封信有关。

    这天夜里,两人没有聊太多,很快休息。

    翌日一早,姜欣媛便离开定远侯府,她还需要回国公府做其他事,一时间脱不开身没有办法一直陪着姜念遥,临走前她还握着姐姐的手不舍得走。

    姜念遥宽慰她说没有关系,她也不需要一直有人陪着。

    姜欣媛让她再三保证自己绝不会突然跟着跑去北地,姜念遥依照她的话保证过,姜欣媛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侯府回了国公府。

    昨天晚上谢清韵就回了自己的院子,今天还要早起去徐夫子那里念书,所以没有来这院子。

    姜念遥清晨起床洗漱完,送走妹妹后,她回到屋中坐在桌边,从自己的行囊中拿出一封信,正是桑泰逃走前给她留下的那封信。

    就是她当时与少年开霁一起在那间空房子里发现的那封信。

    她将这封信展开,细细看其中的文字。这里面记录了三年前的姜念遥与桑泰相识的经过,也写清了他们经历的那些事。若非桑泰本人,其他人不会知道这些事的详细经过。

    可是桑泰为什么要给她留着一封信呢?

    从内容来看,他无非就是想要引她去芙蓉园或者去皇宫。

    姜念遥猜测桑泰的目的,无非就是要让她陷入痛苦。若是她去了皇宫,在芙蓉园的阿兄和妹妹会遇到危险,她会抱憾终身。

    若是她选择了芙蓉园,谢久淮就会知道当年的真相,到时他的内心会多么痛苦,姜念遥无法想象。

    可桑泰为什么又要转头绑架余萱和孙玉静?

    这一点根本说不通。

    姜念遥又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在这封信中提到了有两拨人,一批人要去芙蓉园,一批人要去皇宫。可是那日根本就没有这两拨人。

    姜念遥心中无法猜测杂乱交织在一起,她拿着信在卧房中走来走去,直到走到一盏烛火旁。

    姜念遥记得从前在北狄王帐中,她见过有人用烛火燎信,能从信纸上看出暗语。

    她的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不如她也试一试。万一桑泰学着也用这种方法往外传递消息呢?

    姜念遥没有抱希望,但试一试总归是好的,于是小心翼翼地将那张信纸放在烛火上烘烤,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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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想到片刻之后,信上真的显现出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字。

    原来这是一封信表面上是威胁信,实际上是一封求助信。

    姜念遥心跳如擂,看着映出的文字,一句一句往下读这封信。

    “有人要杀了我,我恐怕会命丧此地。所以我单独藏在一个地方,没有让任何人知道。若是我没有活下来,若是有人能够发现这一封信,我想我会在这里说明事情的真相。我此次来京中是受人蛊惑,我实在是愚蠢,冒险来到这里竟然只为了找到传说中的大殿下。

    北狄王伏真曾经还有一个儿子,便是北狄的大殿下,也是伏真唯一许诺要将王位传给他的孩子。但是这孩子在八岁那年因病去世。可前阵子我看到了伏真死前留下的暗令,才知道原来这孩子并没有死,只是他在八岁那年被奸人带走,被带到了夏国,如今下落不明,伏真当年在这孩子死后伤痛欲绝,最近几年才知道原来大殿下还活着。这几年来,他一直在寻找大殿下的下落,直到前段日子,他才得知原来大殿下就藏身在夏国的京城。

    我这次来这里,是因有人劝我要完成伏真的遗旨,接大殿下回到北地。

    北狄在夏国的朝臣中安插了细作,他们对北狄的王位虎视眈眈。这里比北狄还要凶险。我知道自己恐怕凶多吉少,只希望有人能够了解事情的真相。”

    姜念遥看完这封信,心中已经翻起惊涛骇浪。她没有想到夏国的京城当中,除了有北狄的细作之外,竟然还隐藏着一个即将能够继承王位的大殿下。

    再想起她曾一直以为桑泰觊觎着北狄的王位,原来是她想错了,桑泰是想要伏真的大儿子回到北地继承王位。

    就当姜念遥刚刚得出这样的结论之后,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的目光重新回到这封信的最后一部分。

    她猛然反应过来,原来这封信并非桑泰所写。

    事实上,这一封信应该是与大殿下有血缘关系有血缘关系的人写成,因此他才说有人觊觎北狄的王位,而他会凶多吉少。

    这一瞬间,那个在平康坊客栈中被杀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姜念遥的脑海当中。

    一定就是他。

    姜念遥瞬间想明白这些事。

    原来的信并非桑泰所写,而是由武延写成。他能够知道当年姜念遥和桑泰经历的事情,应该是桑泰为了换得他的信任冒险告诉他的。

    而武延这次来夏国京城,应该就是桑泰劝说。

    至于武延到底是被谁所杀——就在这时候,姜念遥忽然想起来开霁跟她讲过,客栈的伙计不知道武延是北狄人,是因为他始终蒙着自己的脸。

    姜念遥猜测,那天的中午伙计见到的就是一个身材高大与武延背影相似的蒙脸人。那个人不是武延——

    而是杀了武延之后、伪装成武延当着客栈伙计的面走出客栈的桑泰。

    那是正是中午,他故意引姜念遥去找他,那时的他还未被她捅那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