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抓回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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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时,乔枫吟被抓回县衙。

    她在审讯室里久等一阵。王献走进来,跟她说:“乔姑娘,我们大人有要务在身,暂不在县衙,得委屈你先去地牢里待着。”

    乔枫吟被戴上手枷,任凭他牵引进到地牢。

    王献对她挺温柔,打开地牢的门,让她自己走进去,再把门从外边锁上。不像有的囚犯,可能会因犯事遭嫌弃直接被推搡或者被踹进来。

    王献站在门口,背后的墙壁上燃着明亮的烛火。

    王献摇摇头,叹着气道:“乔姑娘,衙门公事公办,多有得罪。”

    谁让他们的捕头大人爱用些折磨人的手段?这般好的姑娘也要折腾。

    乔枫吟听见他的语气诚恳,眼神澄明,看上去老实,不及咀嚼他话里的意思。

    等王献交代完离开以后,乔枫吟独自在地牢发闷。

    他们把她关在一间单独的牢房,乔枫吟环顾四周,其他牢房的狱友们像是关过许久,个个蓬头垢面,灰头土脸。

    乔枫吟看着四壁和地上的草席,坐下来。

    起初,她觉得有丝无聊,不过很快地便被陆狄交代王献特意为她安排的“囚犯”吸引注意。

    牢房外边响起死刑犯死前追悔莫及地忏悔,沉痛且响亮,一字一句地砸在地牢里被关押着的囚犯耳朵里,掷地有声。

    然后,他被处以极刑,余一抹尖锐惨叫在人间。

    接下来,乔枫吟听到审讯室里边,嫌疑犯的审讯过程。

    嫌疑犯可能真的犯过罪,有的可能只是暂遭官府怀疑,不论怎样皆无一例外地送去审讯室里。

    审讯室——她进来时待过的地方,亦是她待会儿被审问的地方。

    乔枫吟看不到嫌疑犯们被审讯时的场面,只是听到一阵又一阵的声响:鞭子和肉.体、墙壁撞击的声音,烙铁把皮肤烤焦的滋滋声,泼盐水时的惨叫,还有犯人们固执地辩解和痛苦的呻.吟。

    审讯完毕,他们皆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且血水横流。

    凭借声音和墙壁上鞭笞人的影子,想象出画面不难。尤其在情绪紧张的时候,理智容易被蒙蔽,头脑里感性的一面慢慢地滋生。

    乔枫吟感觉惩罚离她不远了,待会儿被审的极有可能便是她。

    尽管她并未杀人、并未犯罪,但却是嫌疑犯的女儿,身处古代的小县衙随时有可能遭到酷刑,甚至有可能被屈打成招。

    乔枫吟不是不敢受刑,只是她是女囚犯,听闻古代对她们的刑罚格外特殊和变态。

    如陆狄所料,乔枫吟的心里防线被王献安排的眼前一切挫伤,开始有些破防。

    陆狄后面从外边回到县衙后,才匆匆地赶来地牢察看情况。

    陆狄问王献:“情况如何?”

    王献腾出位置,恭敬地回道:“大人,乔姑娘被关在那处牢房。”

    王献用手指向乔枫吟所在的牢房。陆狄点头,径直朝牢房走去。

    他站在一旁的拐角,暗处察看狱中乔枫吟的情况。

    陆狄看清楚后,发觉此女竟是那晚桃源饭馆的掌柜。

    “官爷,草民冤枉!”乔枫吟从草席上起来,在牢房的栏杆旁,作势冲外边喊道。

    周围的男狱友不禁嗤笑道:“这便坐不住了?”她这才在这待几个时辰呢?

    接着又哼道:“如此害怕,当初犯什么事儿?”

    乔枫吟回头,反驳道:“我是清白的。”

    另一间牢房的狱友讥笑道:“来此的人谁不说自己清白?谁不喊自己冤枉?”

    听着两人习以为常的态度,仿佛她这般为自己申冤不会起丝毫的作用。

    乔枫吟不算意外,明亮的烛光照在她的脸上,衬得她怔怔的。

    此时,王献跟上来,悠哉哉地问他:“大人,县令派您忙何事去了?”

    陆狄错开目光,回他:“让我帮大娘去北边送一趟鸡蛋。”

    王献闻言,以为什么要紧之事,不禁咂嘴,道:“此等小事也要拿来麻烦咱们。”

    陆狄向他解释,道:“去北边的必经之路上有匪患,大娘自己送鸡蛋恐不安全。”

    王献理解性地点点头,转回话题,看向乔枫吟的方向,问:“您何时审问乔姑娘?”

    陆狄的目光浅扫过去,心底断定此女经受不住多久,道:“现在。”

    乔枫吟这般在地牢里捱过一日。午后,一丛狱卒的影子在地牢的墙壁上闪烁,走到她的牢门之前。

    王献见到乔枫吟昨日尚是明艳西施,今日却神采平平。他利落地打开牢房的门,对锁着眉头的乔枫吟道:“乔姑娘,我们大人得空,现在审你。倘若配合得好,很快便能出去。”

    此话的提醒意味已然很明显,让她好好地配合公干,不可因亲情再有任何隐瞒和谎言。

    乔枫吟眼底泛着丝丝怯意,却点头,道:“好。”

    王献面色如常的肃正,正正经经地当她是嫌犯,押着她进到审讯室里。

    耳侧,王献同她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的捕头陆大人,你可识得?由他来审你。”

    乔枫吟乖巧地点点头,原主作为曹县人,记忆里自是有陆狄陆大捕头的传闻。

    陆狄面对着木架子上的刑具,反手而立,背对众人。黑色的捕快服,使他的背影和气质别有威严。

    乔枫吟看见他的后背,恐惧感油然而生,脑海中浮想联翩的,是此人手拿刑具施加酷刑的画面。她敢保证,此人即便不对她用刑,只需开口问上一句,她当即便会和盘托出。

    她真的没有杀人,该招些什么呢?

    她只有一件——唯一一件和赵文清相关的事情,但她不能说出来。再者,此事她父亲乔有并不知道,跟他亦无关系。

    她一定……一定要咬住,不能说出来。

    乔枫吟思量一番,攥紧裙摆,稳住自己。

    她尚有一根救命稻草还没有发挥作用,她必须等待——等待那个时辰。

    ——不行,她势必拖延时间。

    不待陆狄开口问她一句半个字,乔枫吟一咬唇,率先眼角闪着泪花地啜泣起来。

    “官爷,草民是冤枉的……”

    “官爷,草民该说的皆已说了,不想受那等酷刑……”

    “官爷,草民……”

    乔枫吟哭得梨花带雨,且娇且怯,放在平时任谁见了不动恻隐之心?

    但此处,是县衙地牢的审讯室。残酷、冰冷和阴恻的氛围才是正常的状态。

    陆狄听到身后女子不可抑制的啜泣,未及转头,已能看到其痛苦的模样在眼前浮现。

    陆狄对此习以为常,掐断她传递来的哭声,偏袒不了亦不会偏袒。

    一旁的王献见状,不由同情,开解道:“乔姑娘,我们只是例行公事,不会把你如何。”

    恰在此时,有人在陆狄跟前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