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一计
    《变成恶女的猫后被读心了(穿书)》全本免费阅读

    褚雪镜面无血色地坐上马车,眼睫微湿,甚至眼尾还有未擦干的泪痕。

    “小姐,”秋芝红着眼眶,她不知道萧胤玦对褚雪镜做了什么,可小姐自屋中出来后便如此魂不守舍,更何况面容上泪迹未干,想来是受了委屈,“您若不喜……”

    她哽了一下,想到褚雪镜和乔恩兰暗里的龃龉,却顾不得那么多,“不如告诉侯爷和夫人,请他们……”

    “秋芝。”

    只这么一声足以让秋芝住口,秋芝一怔,眼泪无声滚了下来。

    “时我命我,”褚雪镜轻声道,“皆不由我。”

    话落,她眉头忽蹙,竟无端呕出一口鲜血。

    “小姐!”秋芝惊叫,褚雪镜从前再如何病重都未曾吐过血!她慌乱地用手帕去擦拭女人唇边的血渍,褚雪镜半合着眼,虚虚抓握了一下秋芝的手背,下一瞬便昏厥过去。

    “来人!来人!”秋芝一把掀开厚帘,往日的温和稳重消失殆尽,目眦欲裂,“小姐吐血晕过去了!快去找大夫!”

    ……

    “二小姐是因为忧思过重,长久积压导致的突发吐血,”秦合欢把过脉,喂了褚雪镜一粒药丸,冷静道,“一刻钟后便能醒来了,侯爷、夫人放心。”

    乔恩兰簌簌掉着泪,“这孩子有什么事怎么都憋在心里,从前从来不这样……”

    她说了两句,诡异地停顿了一下,接着哭道:“都怪我们这些日子太疏忽她了,若是我们多关心她一些……”哭着哭着又踉跄一下,似是险些哭晕了过去。

    “好了夫人。”忠远侯向来习惯在这中间当过渡桥梁,安抚着将乔恩兰揽进怀中拍了拍她的肩,“等雪镜醒来你再好好和她谈谈,总归要先保重自己的身子。”

    褚玉霜依旧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垂着头站在一旁,偶尔抬眼目光也只落在褚雪镜身上。

    秦合欢收了医箱,无视忠远侯和乔恩兰的恩爱戏码,公事公办道:“我有些事情想跟侯爷、夫人讲。”

    乔恩兰哭声一遏,像是一直在等的就是这句话,“什么事?”

    秦合欢回头看了褚雪镜一眼,仿佛有些犹疑,很快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语气也坚定起来,“借一步说话。”

    四人合上褚雪镜闺房的门,乔恩兰矜持地擦了擦泪,柔声问:“秦大夫,您要说什么?”

    秦合欢目光轻略过三人神色各异的脸,重重叹了口气,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二小姐积毒已深,恐危及性命,你们都不知吗?!”

    “嗯?”乔恩兰出乎意料地平静,被手捏得皱巴不成形的帕子却暴露了她的紧张,“秦大夫,这是何意?”

    秦合欢:“寒毒啊!此毒性危且无药可治,过去的大夫不曾告诉过你们么?”

    即便三人神情不改,秦合欢依然从他们身上察觉到骤然的松懈感。乔恩兰幽幽道:“秦大夫,我们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一直瞒着雪镜罢了。”

    秦合欢看着她,乔恩兰面皮舒展,信信而谈,“雪镜这孩子从小便体弱,九岁那年又遭歹人报复染了寒毒,是我们亏欠她的。”

    “这么多年我们从未放弃过为她医治此毒,可大夫们都束手无策,我们不敢让雪镜知道,不然她……”乔恩兰无奈地摇了摇头,未尽之语满是一位人母对孩子的真心疼爱,“秦大夫,您和我们说这些,可是有法子治此毒?”

    “只要能治好镜儿,”忠远侯深沉道,“什么条件我们都能答应。”

    “是啊,”一直默默不言的褚玉霜竟也开口了,殷切地说,“只要能治好二姐……”

    她忽然想起什么,惊讶捂唇,“那日在如意楼……和二姐一起的便是秦大夫吧?”

    秦合欢似是也回忆起来,轻笑道:“应是我了,那日我走得匆忙,不曾见到三小姐。”

    “二姐找秦大夫是……”褚玉霜说了一半,似是意识到不妥,无措地看了忠远侯夫妇一眼,又弱弱垂下头。

    秦合欢:“其实二小姐已经猜出自己中毒了。”

    “这孩子……”乔恩兰手里握着巾帕痛心般抵着自己的胸口,“她找您是……?”

    “自然是为了治病。”秦合欢道,“我曾在江湖行医,二小姐打听到后便来问我有没有治寒毒的法子,可惜……”

    秦合欢眉目染上忧愁,“此毒只能□□,无法根治。”

    “秦大夫,”乔恩兰眼中含泪,急急上前两步抓着秦合欢的手,“我知道您医者仁心,是个有本事的大夫……您帮帮雪镜吧,就是帮她缓解此毒也是好的。”

    秦合欢犹疑,“这……”

    “秦大夫,”忠远侯及时添了一把柴,“只要你肯为镜儿治病,本侯可允你月例三十两。”

    三十两已是寻常百姓一年的收入了,更何况是每月三十两。秦合欢难掩欣喜,却还是装作纠结犹豫的模样。

    世间唯贪财之人最好解,乔恩兰不免露出几分真切的笑容,“秦大夫,您就答应吧。”

    秦合欢眼神一动,显然已经迫不及待,面上却难言再三,咬牙点了点头,“侯爷、夫人,你们放心,二小姐的病我定会倾尽全力。”

    尽不尽力的,总归是治不好,谁又知道呢?

    她这边刚承诺,房中便传来细微的响动。

    秋芝肿着核桃眼打开门,凄戚的面上终于露出笑意,“侯爷、夫人,二小姐,小姐醒了。”

    ……

    红罗软帐前,烛火轻晃,暖炉中银炭烈烈烧着,偶尔迸溅出两点火星,发出脆响。

    “小姐,”秋芝跪在床边,“夫人果然问了奴婢今日发生的事情,奴婢都按小姐的吩咐答了。”

    褚雪镜伏在枕上,暖被稍滑露出着着轻薄里衣的肩头。乌发轻轻落在耳边,明黄的烛焰将光洒在她面上,白净的脸上黛眉轻展,眸中柔亮,哪有半分重病的模样。

    “做得很好。”褚雪镜微歪了歪头,嗓音中都透露着愉悦,“跪着干什么?你做得好我要奖你。你想要什么赏?”

    “……小姐?”秋芝茫然抬头,见褚雪镜笑容晏晏,便知道她在逗弄自己,不禁嗔道,“小姐!”

    “我认真的!”褚雪镜目光落在秋芝空落落的手腕上,翻身坐了起来,“过两日我叫人去给你打个镯子,你戴着肯定好看。”

    “小姐不必如此。”秋芝仍然跪着,却是神情严肃,“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