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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照却忍不住笑起来,尤其看到袁丹君被噎住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内心更为畅快。

    他直起身,径直走到她身边,然后笑道:“岑元子,国师找我师兄估计还有事,我们先吃饭去,别妨碍他们两个朝廷大员商议大事。”

    本来在旁边看好戏,现在被推出来的孟谅:……我可真谢谢你。

    袁丹君倒是想继续,奈何纪岑听了那小子的话,转身果然走了。

    留下孟谅皮笑肉不笑:“国师,书房请吧。”

    袁丹君只能止步。

    “他说的白阿剑,是你之前一直佩在身边的那把剑吗?”褚照好奇问。

    纪岑“嗯”了一声,想了想,又说:“你和我关系好,离他远一些。他那人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做事小道得很。见你与我关系不错,必定会迁怒。”

    褚照也不知道是因为听到他与她关系好,还是因为听到岑元子不喜欢袁丹君的那些话,反正高兴起来:“我会让他离我有多远就多远的。”

    忽然想到燕矶扇:“不过那把扇子怎么办?”

    “什么扇子?”

    褚照便把天师府出品的燕矶扇给她,纪岑认真检查过以后:“没关系,你继续用着吧。以后少接触天师府的人就行了。”

    “嗯,好。岑元子你之前就认识袁丹君吗?”

    纪岑顿了一下:“认识。他是十洲三岛那一脉三代以来最出众的弟子,天地灵宝白阿剑出世的时候,他同样也在竞争的人里面,实力强劲。只是最后白阿剑终究落到了我手里,他并不心服罢了。”

    尽管纪岑将前因后果讲述的很平淡,褚照还是带上了自己强烈的个人情绪。

    “自己不敌,怎么能怪得了别人厉害?”褚照冷哼,“他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纪岑:“……话也不能那么说。他只是觉得,妖界出身的我,并不配与他们争抢白阿剑。”

    谁想褚照更生气了:“白阿剑择主,择的难道不是修为、实力和心性?他自己各方面不如人,偏偏要将族类分割开——天地灵宝会因为地上族类的自我分别,就不承认他们不承认的存在不是天地生灵吗?可见无理取闹!”

    纪岑觉得这观点很明理新颖,有些喜爱:“你刚刚自己想的?”

    “难道不是吗?”褚照不由自主联想到未来的种族歧视,他抿了抿唇。

    纪岑就笑了笑,惋惜说:“可惜你身具青气,不能修炼。不然,我怕是很乐意收你为弟子。”

    褚照:“……”

    “慧提大师不会乐意的。”他憋了许久,也只憋出那么一句,“要我真能修炼,他肯定会抢在你前面收我为徒。”

    纪岑想想,觉得很有道理:“你的父母当初要是把你送到我那里来就好了。”

    “这是不可能的。慧提大师从我出生起,就在我爹娘身边出现过一次,还给了我一枚玉佩。也正是玉佩碎了,我才不得不去大灵山寺。而且——”褚照抬头,皱眉,“你不是妖吗?六界相隔,妖应该有自己的居所吧?我爹娘怎么找得到你?”

    纪岑扑的一笑:“你都知道了我为娘娘做事这样的事,就没有人同你说过万众山吗?”

    万众山?

    褚照还没来得及问,就到了吃饭的地方。见有那么多人在,他只能先按下疑惑。

    之后褚照想再问,就找不到时机问了。

    倒不是岑元子没时间,而是他没时间,又要准备资料,又要处理庆泽县飞来的重要公文,忙的头晕眼花。

    到了初五,百官的年假结束,恢复了早朝。褚照这个七品县令,因为立功甚著,也得跟着上朝去。自然他的位置在末尾的不能再末尾的地方。

    前面听了一大串有关大梁朝的大事,尤其是边境,似乎又要起兵戈。即便褚照是个只关心自己一亩三分地的县令,也忍不住为边境动荡不安担忧起来。

    “褚卿——”正天马行空,褚照听到皇帝忽然点他名。

    他心里知道皇帝马上就要说他的功绩,颁发嘉奖他的旨意了。不敢犹豫,他立马握紧笏板,高声道:“微臣有奏!”

    皇帝要接着说话的声音一顿,百官们的视线也忍不住向大殿最角落看来。

    不是吧?

    上次上奏折,让你师兄孟谅在朝堂上当场告状也就算了,今天就听个嘉奖,你也有奏?

    褚照却对这万众瞩目的景象习以为常,毕竟他是自诩比卫玠还美貌的男子,没有一颗强大的心脏怎么行呢?他才不要当什么“看杀褚照”!

    他起身,整了整朝服,然后走到文武官员的中间。

    结果才跪下,皇帝嫌太远,看得麻烦,就道:“你走上前面来一些。”

    褚照只得又起身,往更前面去。

    “臣有事启奏。”

    皇帝“嗯”了一声,表面不动声色,内心有点麻爪,褚卿应该不是被朕说要赐婚的话,吓得想跑回家吧?不会的不会的。这么大的事,褚卿又不是没脑子,他要是真想走,肯定会先走内阁上一趟折子……

    嗯?

    怎么突然谈到糖厂利益?

    糖厂一个月原来赚那么多吗?这才开了半年多吧?

    不是!褚卿!你怎么突然把账本在朝堂上敞开说了?这这这,这放在朝堂上说干嘛?

    啥玩意?

    朕没听清?

    你刚刚说了啥?怎么文武百官都跟朕一样,表情傻了呢?

    褚照大概知道满朝文武之所以突然跟掐了脖子的公鸡似的说不出话来,是因为他们被震住了。

    唯恐他们没有听清,于是他用抑扬顿挫的声音再次说了一遍:“正如刚刚御史抨击臣所说,糖乃暴利!如此之私,掌握在臣手中,超越了臣能掌控的范围!是以,臣自愿将臣所办的糖厂与创建的制糖法收归户部,由户部调理定夺!”

    皇帝的心一抖。

    褚卿……你真要把糖厂交出去啊?

    朕的小金库怎么办?

    你不爱财,你可以给朕啊!

    朕不嫌多!

    最重要的是你怎么商量都不跟朕商量一下,就一股脑儿全都给国库了?

    那朕,朕还要那笔红利吗?

    作为皇帝,皇帝觉得自己实在不好意思向户部伸手要他那部分的红利的钱啊。

    朝中也有人恍恍惚惚地问:“褚县令,那么多钱,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褚照慷慨陈词:“古有言,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难道臣有钱,是因为臣死守着钱财吗?”

    “非也,是因为臣本身就有那个本事!臣能有钱一次,就能有钱第二次第三次……”

    “钱财对臣是无可顾惜的,争取让全天下的百姓,日后的餐桌上都能出现没有一点苦味的糖——才是臣想要看到的!”

    “臣自认从未有此治理全国之财之能,只能交由国库,由户部思量,一能惠及百姓,令百姓之餐桌增味;二能远销国外,让四方之人皆叹我大梁之盛;三更能为国库增收。试问各位大人,抗灾不需要钱?打仗不需要钱?建设不需要钱?若此糖厂能起到这三方作用,那么臣将糖厂交给户部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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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有何惜呢?”

    此话一出,文武百官都惊呆了。

    何其克己奉公?

    何其舍己为人?

    皇帝终于缓缓开口:“褚卿,这是你的心里话?”朕的小金库,好痛!

    褚照诚敬地将头叩在地面:“为陛下,为百姓,臣,义不容辞。”

    没人让你辞!

    皇帝很想说。但是他知道说了也没用。谁让褚卿就是这样一个不图名利的人。

    他缓缓道:“说起来,你那糖厂,每月本也有朕的二成红利……”

    掌管户部的杨老尚书心一跳,陛下不会不允许褚照把糖厂交出去吧?

    褚照却在这时道:“臣已经想好下一项研究是什么,陛下若是愿意,仍以三千两银子为成本,投资臣的下一项研究如何?”

    皇帝刚想忍痛说“那就把朕的那一部分,也交给户部”,听到褚照的话,他立即闭嘴,问:“哦?是什么?”

    “改善印刷术。”褚照镇定自若地说,“这是臣在庆泽县时偶然得来的灵感,将其运用于印刷上,或更将便利也未可知。”

    皇帝轻轻地也念了一声:“改善印刷术啊……”

    也是于国有利的大事。不过,一想到褚照很有可能研究成功后,就立即又把技术上交给户部,皇帝觉得这坑他还是不跳为好。

    于是皇帝点了杨老尚书还有曹尚书的名:“杨老尚书掌管户部,觉得此研究可值得投资?曹尚书掌管工部,觉得此研究可值得投资?”

    杨老尚书想了想,率先出列:“不说褚县令才为国库无私奉献了一条聚富之道,只说褚县令在改善制糖法上的才能,老臣以为,户部可以投资。”

    曹尚书本来还有点犹豫,他听出来皇帝是希望工部能派人派技术出去,帮助褚县令研究,心里其实有些不太情愿。但看到杨老尚书出列,他也只能叹息一声,上前:“改善印刷术,本应该是工部的责任,谁料,竟然要将此重任交给褚县令了。”

    这话不可谓不把褚照架在火上烤,褚照笑容不变:“工部掌全国工事,本就事务繁忙,怎能要求工部将事事做好做完美呢?今陛下信赖微臣,曹尚书亦愿将此重担交予下官,臣必会倾力而为。”

    曹尚书顿了顿,向褚照拱了一下手。

    他也只能妥协,难道还能跳起脚来,说“不行?这是归我们工部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不等皇帝大怒,那些才感念褚照将糖厂与制糖法捐给国库的文武百官,就会冲上来撕了他。

    皇帝旧事重提:“既然户部投资,工部出人,这便算是国库投资褚卿改善印刷术了。那么朕那两成红利……”

    觉得糖厂和制糖法稳了的杨老尚书:“……”

    感慨为国为民的臣子又多了一个的文武百官:“……”

    甚至主动提出让陛下投资新研究的褚县令:“……”

    皇帝慢悠悠吐字:“便也收归国有,交给户部如何?”

    所有人那种看“你居然是这样的皇帝”的表情,咔一下,皴裂了!

    皇帝看到被他的大喘气弄傻眼的大臣们,哈哈大笑,也不生气褚照把他轻轻摆了一道了。

    他得意洋洋:“诸位爱卿为何如此看着朕啊?”

    褚照在心里吐槽,你说为什么。

    但是其他文物百官不是那么想的。譬如唐相就持着笏板上前:“陛下爱民,臣等自惭形秽。”

    其他人,包括甭管心里怎么嘀咕的褚照,都跟着唐相呼啦啦地喊:“陛下爱民,臣等自惭形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