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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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生忧和果然还是不放心文苑枫,怕她整出什么幺蛾子,另派他信得过的人担任向导。

    与郭白不同,张旭是土生土长的章州人,对章州历史文化信手拈来。一刻钟的路程,他简单讲了些当地耳熟能详的故事,使气氛不冷淡也不尴尬。

    萧景闻只针对微生忧和,对张旭这位晚辈大度许多。

    也可能是因为张旭和文苑枫举止亲密,看起来没什么威胁吧。

    连笙听得津津有味,略带惋惜道:“既然章州人如此尊敬卫公,怎么又不记录他的全名呢?”

    “关于卫公传闻有很多。流传较广的一个版本是:他本为天上神仙,不忍章州人受水患妖蛇之苦,因而私下凡尘斩杀为祸一方的水蛇。但神仙私自下凡违背天条,恩公不可报出真实身份,民众便想,既是保卫他们的恩公,就取‘卫公’作名讳好了。”

    “倘若卫公不愿令人知晓真实身份,这一版本的故事又何以流传出来呢?”连笙刨根问底。

    “额……这是我听老人们讲的。也有人试图证明‘卫公’是指从前的一个卫国年轻人。但大家普遍接受他的老者形象,据说是参拜时更安心。”

    文苑枫笑得不怀好意:“那当然还是拜年纪大的更靠谱。你不就比郭白强些,不愧为刘长老的关门弟子。”

    她腕间系了一个布袋,里面装着张旭和他同门亲手制的蜜饯,偶尔吃上两颗,或是分给有好感的人。

    文苑枫虽不属于落霞阁门徒,借着微生忧和的关系,一部分落霞阁弟子仍热情将她视作本门派编外人员,对她关怀备至。

    “哪里的话,郭师弟才是天资聪慧,又得卫黎前辈指点,今后定是前途坦荡。张某愚钝,纵有师父孜孜教诲,仍是难以望其项背。”

    张旭语气真挚,句句肺腑之言,全无奉承之意。

    “嘻嘻,他们都不在这,你用不着给他们说好话啦。”

    张旭略带宠溺道:“我从不撒谎,枫儿是知道的。”

    文苑枫乐于挑逗张旭,一会儿与他调笑,下一秒又将蜜饯送到他嘴边品尝,动作亲昵异常。

    她本非凡人,不受俗世的条条框框约束,对男女之别表现得懵懂无知。

    旁人并不知晓她是花心或是无情,招惹一个又一个男人究竟是一时兴起的玩弄,还是蓄谋已久。

    答案只在她心底。

    萧景闻努力以身躯挡住连笙的视线,大抵是归云门教条森严,觉得文苑枫的不拘小节会污了眼。

    文苑枫被来往行人注视,记起更要紧的事,逐渐收敛玩性:“好好好,我知道,赶紧去神仙庙咯。”

    说着,她加快速度,往连笙身边靠拢。显然,文苑枫现在心情很好。

    朱子曦想起来,文苑枫欠下的风流债不计其数,并且屡次阴沟里翻船。看来张旭也不过是她池塘里的一条鱼。

    *

    他们去往边境的卫公庙,占地不大,却是森严肃穆,游人寥寥。

    历经风霜的砖墙年年都会修缮,青苔杂草未到清理时间,爬上墙面,争抢高处的阳光雨露。

    微生忧和早早在这等候,他身后还有两人。

    玄晖身着靛蓝色窄袖长袍,腰间缀了一枚墨玉,与早晨女子交付于朱子曦的是同款。

    他偶尔抬眼望向朱子曦,似是有话要说。

    朱子曦心生疑虑:他不应该在归云门捣乱吗?

    动身来章州后,朱子曦每日与画锦通信,留意归云门,尤其是鸣鹿宗的情况。

    安施多是觉得她痴迷玩乐、不堪大用,改主意待在凌云峰守家。可怜他们二师兄一生唯此一次的婚礼,竟无一个鸣鹿宗弟子去道贺。

    眼下门中风平浪静,无事发生,朱子曦原是高兴的。

    得嘞,搞事情的人远在章州,没空去归云门闹事呢。

    朱子曦打起了退堂鼓。

    “他很坏吗?”璎问到。她能感受到朱子曦对玄晖的恐惧。

    “不坏,甚至算是好人。但他有可能会杀我。”

    现在大概到了原文里映霜和阅川下线的时间,朱子曦不敢懈怠。

    她不清楚玄晖行凶的动机。

    “你不敌他?”

    两个月的修炼监督指导,璎对朱子曦的本事还是有信心的。

    “没打过,不清楚。”

    “朱子曦,你怎么总是一幅担心受怕的样子?如果他对你不轨,就先下手为强,取他小命,永绝后患。”

    很有道理,可朱子曦怂啊。

    她不想听璎讲那些一击致命的狠辣招数,便视线乱扫,尽力转移思绪。

    玄晖一旁的男子打扮与他大致相同,但衣袍上的灰尘暗示他曾遭遇不幸。这人头顶的碎发也未梳好,显得整个人有些潇洒不羁。

    一见文苑枫,靠在石狮子上的倒霉鬼立马弹起身来,由玄晖搀着,一瘸一拐蹦跳上前,冲文苑枫厉声呵道:“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众人皆看向文苑枫。她有些心虚,捂住半边脸竭力狡辩:“什么东西?我不认识你。走开、走开啊!”

    这男子瞧见文苑枫翻脸不认人,立马喊来微生忧和评理。不过他称呼微生忧和仍是“卫黎”。

    看来这知道微生忧和真名的人不多。

    朱子曦瞄了一眼连笙:少女神色坦然,仍不知自己肩负了某人何等信任。

    “我的玉牌!卫黎大哥说了,玉牌是重要物件,哪怕是齐靖本人来了我也不能交给你。”

    他伸出手掌,索要物品。

    朱子曦看文苑枫面色难堪,无奈从袖中掏出符顺的玉牌归还。

    “是这个吗?”

    “哇,文苑枫!你居然有同伙!”

    人证物证俱在,朱子曦不知该不该狡辩。

    萧景闻和连笙吃瓜吃到自己家,才赶紧过去保他们的小师妹。他们一边温言劝受害者谅解,一边命朱子曦赔礼道歉。

    “我们归云门不做偷鸡某狗的勾当。这其中定有误会。”萧景闻不愧为归云门弟子,同连笙一样,面对师妹受欺负,哪怕是理亏方,依然坚定站在朱子曦身前,义正辞严,毫不示弱。

    微生忧和知道是文苑枫惹出的祸端,却不维护她。

    “那是当然。文苑枫,解释一下。”

    “唔……”

    半晌,文苑枫终于编好了说辞。

    她一开口,语出惊人:“映霜爱慕玄晖,因而让我想法子带她进入禁地见他!”

    “啊?”

    朱子曦原本还打算看文苑枫笑话,听到对方拎出自己背锅,表情瞬间僵硬。

    她连那人会来这都不知道!怎么就爱慕他、想见他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