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着高马尾的少年,背着背上的那只兔子向前走去。
他在想,陆媛走在沈之礼旁边的时候,兔子对着沈之礼的背影皱鼻子,显然是不高兴了。
沈之礼拒绝陆媛递到嘴边的那块肉的时候,兔子捂着鼻子偷笑,显然是为此感到愉悦。
陆媛说要喝沈之礼碗中的面汤的时候,兔子跳出来说她也要喝那碗面汤,显然是在和陆媛争风吃醋。
兔子喝完面汤还要用手将蹭在碗边的口脂抹掉,这个动作显然充斥着勾引的味道。
还有,兔子看到陆媛让沈之礼扶她回去,急得当场就跳了起来。
这些他都一一记住了。
兔子又骗他。
她明明是这样的在意沈之礼。
想到这里,宴寻勒着余晚晚膝弯的力道愈发重了。
“轻点儿,你又弄疼我了。”她的声音里满是委屈。
他不知怎么的,扭头瞪了她一眼,语气中都透露着狠:“就是应该让你疼。”
不听话的兔子,心不在他这里的兔子,就是应该被弄疼。
余晚晚被宴寻坏了好事,这下还被他凶了。
她蛮不高兴地在他背上扭了一下,趴在他的脖子后面,懒得再出声。
这一路上都是安静的。
回了客栈,各自在各自的屋子里休息片刻后,沈之礼一一敲门,通知了收妖团几个,带着小画纸去他屋里集合。
四人围坐在桌前没多久,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紧接着陆媛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沈师兄在吗?要不要一块去外面喝酒。”
眼下沈之礼喊他们几人在此集中,定是有事要说,余晚晚不担心他会和陆媛一起去喝酒。
但她就是看不惯陆媛,整日想法子亲近沈之礼。
虽然她余晚晚也老不干人事,但她是没得选啊!
余晚晚从桌边起身,边向门边走去,边道:“陆师姐你不是头疼吗?喝什么酒,早些回去休息吧。”
她话毕将门打开,探出脑袋,浮夸地眨巴着眼睛冲陆媛微笑。
陆媛显然是被气到了:“余晚晚,这么晚了,你怎么在沈师兄屋内?”
余晚晚笑笑:“我们有事在忙,沈哥哥今日不去喝酒……沈哥哥你说是吧?”
余晚晚堵着门,扭头向后看去。
沈之礼边从桌前起身走来,边朝着门外道:“陆师妹,今日确实有事,改日再说吧。”
他刚走到门边,余晚晚就将门无情关上,门栓栓好。
原本沈之礼是想露面打声招呼的,毕竟人家来敲门,回绝的时候面都不露一个,似乎不是太礼貌。
门外传来陆媛的声音“沈师兄,那我们说好了啊,明日再出去喝酒。”
余晚晚捂住了沈之礼的嘴,让他那声“好”销匿于无形当中。
应付掉陆媛之后,余晚晚麻溜地转身,迈着腿儿往桌前走去。
不经意间瞥了宴寻一眼,发现他正笑着看着她。
“晚晚,你不是腿疼得路都不会走么?”
余晚晚恍遭雷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戳穿陆媛,宴寻戳穿她。
余晚晚当即摸了摸自己的膝盖:“哎哟,是还有那么一点儿疼,我得赶紧坐下来。”
她说着便摸着膝盖,拉开凳子坐下了,顺势立即扯开话题。
“对了沈哥哥,喊我们来什么事儿?”
沈之礼道:“距离楹海城大庆之日还有一个月,我想,我们应该去向如烟姑娘打听一下,有没有什么需要提前准备的?毕竟,取灵珠这件事,关系到宁州城那么多人的性命,我们不可以松懈。”
汪明珠点头赞同道:“师兄说得有道理。”
于是几人拿出手中的小画纸,一同写下了“如烟”二字。
颇有经验的余晚晚写完就立即站了起来。
上次她坐着用小画纸穿梭,摔了个屁股墩,这事儿她可不会忘。
刚想提醒他们三位也站起来,然而眼前的场景已经发生了变化。
果不其然,那三人都摔在了地上。
只有她这个整日里拿着小画纸穿梭的人,昂首挺立在宵香院二楼最里面那一间的屋子前。
芜湖,这一回直接到了二楼了。
微微仰头,只见屋子上面还有一块精巧的小匾额,写着“如烟”二字。
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注意,原来这间屋子也叫如烟。
身边摔倒那三人动作十分利索地爬了起来,掸去衣服上的尘土,敲响了面前的门。
很快,门就由内被打开了。
如烟姑娘魅人的笑又出现在了眼前。
“几位跟我来。”
如同昨日夜里一样,收妖团几人跟着如烟的脚步,一同走入了那描绘着亭台楼阁,仙雾缭绕的画中去了。
入了那幅画中,还是与昨日一样的场景。
一间雅致的茶室,一面是屏风,三面是窗,透过每个窗看出去,都可以看到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色。
如烟姑娘将他们带进来之后,并不着急问什么。
她悠然地一面为他们沏茶,一面介绍道:“这是雾里青。”
几人拿起茶杯品上几口,称赞一番,汪明珠先步入了正题。
“如烟姑娘,此时距离楹海城大庆之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在这期间,我们几位有什么可以提前准备的?”
如烟姑娘笑了笑:“无需准备什么,你们只需发挥出自己的实力即可。”
收妖团几人此前来二度拜访如烟姑娘,为的不过就是想听她指点一二,然而她竟说无需准备什么。
沈之礼与汪明珠不禁想,这个师尊让他们来寻的人,是否真的靠谱呢?
他们当然是信任师尊的,只是……眼前这位名为如烟的女子,似乎对什么都不是很上心的模样。
师尊是否了解她呢?
他又为何会认识一个风月女子呢?
沈之礼轻轻捻了捻袖口:“在下可否冒昧问一下,如烟姑娘,在楹海城居住多久了?”
如烟面上仍旧挂着那番风情摇曳的笑,仿佛天底下没有什么要紧的大事。
她唇角向上勾起,眼眸轻轻流转,似乎在思忖着该怎么回答。
“来这儿居住的时间……也不短了。”
一个回答了等于没有回答的回答。
如烟垂下眸子,继续漫不经心地喝茶。
沈之礼道:“既是如此,想必姑娘对此处也比较了解吧,在下对楹海城有一些不解之处,不知可否请姑娘解疑?”
“请问吧。”如烟点头。
沈之礼回想了一下这两日在楹海城所见,谨慎确认道:“既是师尊所托,姑娘想必也是知道我们几位来自何方?”
如烟姑娘脸上的笑漾了开来:“自然是知道的,你们是隐山阁的弟子嘛。”
得到确认后的沈之礼才继续往下说去。
“我们隐山阁是收妖门派,我们这些弟子,自然也对妖气较为敏感。”
沈之礼说完一句话停顿的间隙,如烟便料到似的将话接了下去:“你是想说,楹海城闻不到妖气,是么?”
沈之礼没想到,不用他将话完整讲出,如烟已经料到他所想。
他微微一怔:“正是如此,虽说修为较高的妖物能够隐藏自己的妖气,但……若说楹海城没有一只修为较低的妖,也不太说得通。”
“你说得对,这一点的确是楹海城的特殊之处。”如烟把玩着自己手中的小瓷杯,“你们可注意到楹海城的蓝花楹了?”
除了一脸漠然的宴寻,其余几位皆是点头,将认真与好奇的目光投向如烟,期待从她口中听到关于楹海城的更多。
在六只期待的眼睛的注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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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烟饱满娇艳的唇轻启。
“这儿的蓝花楹,是用来镇妖气的,至于为何要种那么多……”
如烟将目光从杯中抬起,眼中笑意更深了。
汪明珠将目光投向如烟姑娘:“姑娘的意思是,这一切与我们表面感受到的都不同,楹海城反而是妖物众多,妖力巨大之地?”
“确实。”
轻轻巧巧两个字从如烟口中脱出,像吐出两个泡泡一般。
她好像对这一切都见怪不怪了。
沈之礼与汪明珠对视一眼,如烟的话,证明了他们昨日所想。
正想进一步从如烟口中,问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之时,如烟却从蒲团上起身了。
她走向了那扇神秘的屏风后面。
再出来时,手中捧了厚厚一摞书册。
她将那一摞书放在了脚边,拿一起本开始翻,口中还念叨着:“让我瞧瞧,在哪儿呢?太久了……太久了……”
翻完一本后,她又拿起底下的另一本,如同对待上一本书册一样,开始翻。
收妖团几人皆是不解,好好的说着话,如烟姑娘怎么翻起书来了?
余晚晚笑了笑,脆生生的声音绽开在空气中:“如烟姑娘可是在找海妖?”
如烟眼睛一亮,抬起头来:“正是在找海妖,而且是那一只海妖。”
余晚晚又接道:“那一只会吐灵珠的海妖。”
“正是,正是。”如烟笑了笑,继续低头一本一本地翻着脚边那一摞书册。
细看过去,那些册子的每一页左侧都画有一张画,右侧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如烟姑娘,不如我们帮你一起找吧?”沈之礼热心提议。
如烟姑娘专心翻着册子:“不必,我很快就会找到的。”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淌过去,好几柱香的时间过去,如烟姑娘还在翻着那些书。
沈之礼与汪明珠依旧眼睛瞪得像铜铃,坐得直而挺,宛如两塑雕像。
宴寻时而睨几眼余晚晚,面上似是露出了浅浅笑意,时而又阴云密布,狠狠瞪上她几眼。
余晚晚对此毫不知情,她已经垂着脑袋打起了瞌睡。
“啊,找到了!”
在如烟姑娘一声柔柔的惊呼声中,余晚晚被唤了回来。
如烟的眼里闪起了一点欣喜的亮光,随后又暗下去一些。
她拿着手中的那本书,将书页朝向他们几位。
“就是这只海妖,你们记住她的模样。”如烟染成丹蔻色的指甲,轻轻点在书页左侧那幅画上。
收妖团几人将目光投过去。
只见那画上描绘着的,是一个人脸蛇身的妖物。
虽为蛇身,但还有两条手臂,指甲尖长。
她一头漆黑的长发披散在身侧,眉目狭长,眼角向下勾得厉害,暗红色的眼眸极大。
底下是一张血盆大口,吐出一条细长的鲜红蛇信子。
这张脸之下没有脖子,直接是比脑袋稍细一些的蛇身,布满密密麻麻的暗绿色蛇皮纹,蜿蜒着向身后的上空指去。
余晚晚怕蛇,看上那画中的海妖一眼,她便眉头紧锁,嘴唇紧抿,身子不住颤了好几下。
她发誓这绝对是她最害怕的那种妖怪。
在沈之礼与汪明珠接过如烟手中的书册,对着那幅画和旁边的文字仔细研究的时候,余晚晚已经哆嗦着移开目光,双臂交迭抱住了自己。
她惊呼:“这是谁画的呀!怎么那么真?”
光是看一眼两个巴掌那么大的一幅画,她就快不行了。
不敢去想到了那一日,她要怎么面对巨大的海妖。
如烟托着下巴,笑意盈盈地看向余晚晚,丰唇轻启:“我画的,好久以前了。”
她说得倒还挺轻巧。
“嘶……”余晚晚如同光着膀子走在寒风中的人,又抖了三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