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杀性
    《被宿敌一剑穿心后》全本免费阅读

    刺客隐匿在黑暗中,蛰伏已久就是为了能够一击必中,他来势汹汹,却没想到会被玄负雪横插一脚,途中生变。

    “你这妖女!果然同魔头勾结沆瀣一气!”

    天降一口大锅,玄负雪一口老血吐不出来,又碍着凛迟在场不敢过于明显地放水,只能疯狂眨眼使眼色,企图让那弟子知难而退。

    谁知刺客压根读不懂空气,手下变幻了几个剑招,攻势反而愈发凌厉起来,颇有种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疯狂劲。

    毕竟身子才好了没多久,玄负雪接连格挡住四五剑,内里灵府隐隐就有些干涸抽痛,她一边在内心里痛骂这混小子不知好歹,突地意识到身后人好久没声了。

    凛迟怎么一声不响?

    该不是突然见有人行刺给吓住了罢?这么没胆?

    纳闷地回过头,她正要开口叫人,刺客抓住了她分神一瞬,手里长剑灵光乍起,直直刺向心口!

    有人发狠力攥住她的腰身,玄负雪身不由己地往后跌堕,身形交错之间一股极淡的龙涎熏香掠过鼻尖,一缕发丝随着男人前进的身行荡起,在她的视线中起而又伏。

    擦身而过时,他脑后束发的金冠映着烛火闪耀一瞬,几乎让她眯起了眼睛。

    凛迟单手揽着她,挡在了她身前。长剑直接捅穿了胸膛,他硬生生忍下这一剑,反手聚魔气一掌狠狠拍出,刺客当胸挨了这一下,登时嘴角溢血,“砰”地后背砸地,以自身为圆心石地都龟裂出一圈裂纹。

    玄负雪看得胆战心惊,心知那弟子这下不死也只剩半条命,她费劲千辛万苦想救一次人,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自己眼前暴毙?

    她从凛迟的臂弯中挣脱出来,抢先上前挡住他的视线,口里念叨着“尊上我替您报仇!”一边像模像样地朝地上昏迷的刺客砸了好几个攻击术法,但都留了心眼,堪堪擦过他的四肢,只留下了轻微的挫伤,不致命。

    她又拎起那人的衣领,狠狠地扇了那家伙脑袋几下,心里默念实在是对不住,找机会试了一番他的鼻息,确认人还有一口气,才如释重负地松开,重新站起来。

    刚一转身,她就被吓了一跳——凛迟眸中浓墨翻滚,汹涌的情绪仿佛顷刻之间便要化为撼天波涛,无边无际地朝她蔓延过来,浪头会捉住她的足腕脖颈,温柔而不容置疑地将她溺毙其中。

    玄负雪后退了一步,背后有股发凉的毛骨悚然之感,还以为他是发现了自己暗度陈仓的小动作,只好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地狡辩:“那毛贼竟敢胆大包天行刺尊上!我实在看不过去,替尊上扇了他几巴掌,他肯定死得透透的了。”

    和凛迟接触日久,她便越发摸不清这个昔日手下败将的性子,方才他拿一掌简直就是冲着人命门去的,下手狠绝毫不留情,玄负雪这才朦胧记起来,这似乎是自己第一次亲眼见到他杀人时的模样。

    轻松,肆意,仿佛碾死一只蚂蚁一般毫无波澜。

    若是那一掌落在了自己身上......她的身体怕是四分五裂,得让人拼起来了。

    凛迟上前一大步,重新拉回同她之间的距离。

    他左胸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已经将那身黑袍洇湿了大半,连线条锋利的下颌都沾染上了一丝血迹,这幅面无表情的煞鬼模样,又让玄负雪想起自己被一剑穿心的那一晚,还有刚苏醒时他一剑斩掉食人魔头颅的样子。

    从前只觉得愤怒,可如今愤怒化为乌有,血液里涌动的怒火熄灭,却留下了恐惧和失措的灰烬。

    玄负雪吞了口唾沫,微微发起抖来。

    她好像......开始怕他。

    凛迟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眼前的少女,方才还意气风发替他挡剑,骄纵不可一世,仿佛全天下的好处都应该被碰到她面前供她肆意挑选,应有尽有,可现下又露出一副面色苍白、惊慌不定的可怜见表情。

    他勾唇嗤笑一声,手上还沾着温热的血,直接掐住她的脸颊,粗糙带茧的拇指毫不怜惜地在她柔软的嘴唇上狠狠一划,令嫣红鲜血染湿唇瓣。

    “你在发抖。”

    玄负雪干巴巴地“啊”了一声,绞尽脑汁找借口:“我怕那刺客真的伤到尊上,心里担心......”

    凛迟勾起的嘴角愈发上扬,声音沙哑粗粝仿佛在沙石地里滚过一遭:“你也会担心孤?”

    玄负雪后悔得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从前同他没大没小、颐指气使,现下无缘无故改头换面讨好卖乖,换成她是凛迟,她也不信!

    凛迟又重重地拨弄了几下她的唇瓣,看见它被蹂躏得轻微红肿,漆黑眉眼里便粲然带了笑:“孤记得你说过,不愿叫孤尊上,为何偏偏今日左一个尊上,右一个尊上,叫得好欢?”

    她才没有!

    玄负雪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只觉得现在无论如何说什么都像别有居心。她只盼望凛迟不要多想,别将今日刺杀之事同她牵连起来,也别秋后算账非要追究到底把她先前救过刺客的事情查出来。

    “尊上!我等听见殿内有异动,可是有人行刺?!”

    迟到许久的宫卫们终于反应过来,乌泱泱地列队执兵,顷刻之间便将躺在地上昏迷的刺客围了起来,为首的魔将脸色雪白,直直单膝跪地,龙精虎壮的莽汉额头居然渗出了大颗汗珠:“是、是属下失职,未、未、未能查清、清......”

    他竟是怕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凛迟这才大发慈悲地转眼看了他一眼:“今日负责值守宫内的,是你?”

    魔将抖如筛糠,不敢辩驳:“是,是属下,属下无能,属下——”

    他话没说完,凛迟便五指成拳,轻轻一捏。

    噗嗤——

    魔将整个人爆成了血雾。

    淅淅沥沥的血滴即将喷射到玄负雪脸颊时,凛迟斜睨一眼,伸手替她挡掉了。

    玄负雪的大脑一片空白。

    事后她是如何回的百花殿,又是如何被吓坏了的青儿连哄带劝请去休憩的,她已经记不清了。

    心力交瘁,她闭上眼睛,却连梦里都不甚安稳。走马灯似的一幕幕真假掺半,搅和得心神不宁。一会是二师兄死而复活,同师父站在一道,语重心长地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