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本能让贺青云挥动着双臂,一个劲地往上浮,巨大的阻力却拼命的往把她往里拽,试图让她同冰冷的湖水共葬。
空气稀薄,沉闷感强压着她的胸腔,她的眼前一片混沌,让人分不清真实和虚妄。
耳畔响起了听不清楚的呼唤声,若即若离。声音传来的方向不在岸上,而在湖底。
而后声音渐渐清晰,缠绵又婉转,一身又一身轻唤着。
意识开始游离,迷茫、困顿、混乱,就在双手力竭,让她不想再挣扎,反而朝着声音而去时,系统那鲜红的提示框,完全刺醒了在冰冷的蓝色湖水中贺青云。
贺青云猛地睁大双眼,她才不想在这冰冷的黑暗中坠落,游戏才刚开始不久,她可是励志要成为满级玩家的人。
僵麻的四肢逐渐恢复知觉,贺青云协调地往上游去,找到方法后,湖水的阻力变小了不少。
从那冰冷的囚笼中破之而出时,缺氧的她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随着待在湖里的时间越久,她的四肢开始蔓延冷意,得尽快上岸!
贺青云攀住边缘的冰面,双手死死握住边缘,用力一撑,勉强让上半身都浮出了水面。
她拼命用手指狠狠抠在冰面上,指甲与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刺啦声,平滑的冰面留下了几道深深的指痕印,零星带着些血迹。
她把上半身完全贴在冰面上。她屏住呼吸,左右扭曲着往上挪动,慢慢地把腿也拉了上去。
直到脚掌也从湖水中脱离,她才终于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贺青云就像一个擅入者,搅动了原本平稳的一切。
她坐在丝毫不动的冰面上,大口喘着气,水珠沿着头发划过脸颊滴落,身上的衣物都湿了个彻底,紧紧粘附在身上,传递而来的刺骨感让她格外不适。
稍微缓了缓,她为了节省力气,便坐着把渔网全都扯了过来。原本活蹦乱跳的大白鱼蔫蔫的,贺青云触碰到才象征性地跳动两下,可不过两下又一动不动了。
贺青云继续拉网,开头还有零落的几只半掌大的小鱼,勉强也能打牙祭,最后只有一小堆指尖大小的小虾了。
一阵冷风袭来,她兀的被风一吹,冷不丁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好在没带出什么鼻涕。
可不能再耽误了,得快回家生火取取暖,贺青云连忙规划了最佳路径,小跑着往回赶,边跑边嘟囔着,“可千万别生病啊……”
“阿嚏!”
一个响亮的喷嚏响彻贺家,即使被火光映照,身上还披了好两床被褥,贺青云也没感到一点暖意,她无力地轻拍了两下自己的嘴,说得很好,下次不要再说了。
贺青云头疼得紧,不止额头,就连全身都在发烫,眼睛一闭一睁地,好似下一秒就要昏过去,整个人也完全没了食欲,根本无心处理捕好的鱼虾。
好在她这次还顺手薅了野葱和野姜回来,都是驱寒气的好东西。
贺盼儿不多时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过来,因为怕贺青云喝起来辛辣,她还放了些娘平时不让用的红糖。
至于那些野葱,贺盼儿和贺青云商量了,决定先拿来煮那些个头小的鱼。
贺青云喝下姜汤缓了一会儿,正准备起身杀鱼又被贺盼儿按住。
“你现在别的都不要想,先去洗个热水澡,水我已经给你烧好了。”
贺青云被推着走到了盥室,贺家的盥室比想象中好一些,至少不是露天的。她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出门见水缸和柴火堆都见了底,打算明天起个大早去挑水砍柴。
那边贺盼儿也端上了热气腾腾的鱼汤,一口热汤下肚,贺青云顿时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收拾好碗筷,姐妹俩又开始处理起鱼,因为没有冰箱,只能当晚处理好。
贺青云虽然没有杀鱼的经验,但好在学习能力强,贺盼儿示范了一遍后,她就能跟上了。
两个人一起动手,效率就提升了不少。
等处置好后,贺青云又去挖了冰来,把鱼放进冰里压实,然后再放进温度低的地窖里,准备明个儿连着处理好的兔子带去给柳闻桃,看看能不能研制出新货。
夜幕降临,贺盼儿催促着贺青云睡下,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养好身子骨。
贺青云睡不着,只好躺着闭目养神,正当他稍微酝酿出些困意时,外面却响起了吵闹声。
“进贼了!”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
贺青云才听到声响就立马爬了起来,为了保证贺盼儿的安危,她特意把人叫醒。
这不是小事,贺盼儿瞬间清醒过来,急忙起身确定木栓的位置。她生怕不牢固,又想起这几天编的人字绳狠狠绕了几圈,把木栓和门捆死。
贺青云也没闲着,把弓箭和匕首都准备好,随时做好流匪可能闯入的准备。
两姐妹各自弄好后,贺盼儿又连忙把堂妹扯到自己身后,蜷缩在和门窗距离最远的角落。
即使隔着窗户,两姐妹也能看到窗外明灭可见的火把,已经有人家派人去通知村长了,所以说刚刚流匪从他们这儿跑过,但难保不会再折回来,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为此,周围几户的男人们站在外面一起防御,老幼妇孺则躲在家里安全的地方。
因为担心贺家两姐妹,还特意有人来敲了她们的门。
贺盼儿被吓得一抖,知晓是乡亲,才松了一口气。
得了提醒后,贺盼儿更是老老实实缩在角落里,紧紧抓住堂妹的手。
贺青云意识到贺盼儿的紧张,她把手挣脱出来反过来安慰。
而后便是漫长又寂静的等待,恐惧和焦灼无限蔓延,惹得贺盼儿手心都出了汗。
“人在那!跑了一个,快抓住他!”
几乎是声音响起的同时,她们所在屋子的窗户就被撞碎了,黑衣男子顺势滚了进来。
因为有些晕眩,他没能第一时间站起来。这反倒给了贺青云机会,她向前迈了一大步,挡在贺盼儿身前,手里的弓箭已经瞄准好对面的人。
她有条不紊地放箭,奈何对方身手矫健,一个下腰便躲了过去。
见没有一次成功,贺青云反手就把贺盼儿推进了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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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里。
此时,贺盼儿已经被吓得呆住,完全无法思考。
黑衣男子踉跄着起身,瞥了一眼对面持弓的小姑娘,想起传得朱家几兄弟前几日惨死的事,结合尸体上穿心的箭痕,顿觉不能小瞧这人。
他连忙趁着空闲时间把房内不算大的木桌立了起来,勉强挡住身形。而后他单脚提起脚边的两个椅子,朝贺青云砸去,企图混淆视线,趁乱把贺青云劫持为人质。
他本是不愿来环山村的,毕竟这可是贺大将军的故乡,据说村里不少小伙子都得过教导。
奈何这日子是越过越苦,寨子里已经有不少兄弟接连被饿死,而这环山村算得上是四周最富裕的了。大当家一声令下,兄弟们自然唯命是从,这才派了他们十几个人来。
为了避免惊扰村里人,他们只能从后山翻过来,谁知还是被巡逻的自卫队发现了。自卫队可比他们这伙临时聚起来的人有组织,当即就斩杀了两个。
十几个人中只有三个是有经验的老人,其他小崽子见旁边死的人就四散而逃了。
自卫队也目标明确,就盯着他们三个追。
没办法,他们三个也只能分头逃窜。
贺青云完全没被两个椅子影响到,又搭一箭,直接射穿了桌板,刺入黑衣男子的左肩。
击中目标后,她向左一个滑步,打算再补一箭。
男子也是个狠得下心的,为了保命直接折断了箭身,让箭头留在了身体内。
他拿出两包石灰粉,朝着贺青云眼睛扔去。
贺青云第一时间察觉不对,连忙挂回了弓。
闭眼,而后掏出匕首挥舞。
可等她退出粉雾时,男子已经把贺盼儿扯了出来,用锋利的剑抵在了那纤细的脖颈上,鲜血顺着健身潺潺流下。
“后退!带路让我走,不然我杀了她!”男子恶言威胁。
贺青云被迫往后,两人此时的位置掉了个儿,她站到了窗台边。
赵生和宋莽此时也赶到了,他们隔着窗台看到了贺二娘被劫持。
“你这狗杂种!竟然敢对我们村的人动手,现在放下见,老子饶你一命!”赵生情绪激动,平日里不爱爆粗口的他被气得口不择言,他可是跟贺将军承诺过要守护村子每一个人的。
宋莽拉了拉赵生,生怕这位过激,“你想要什么条件,我们可以谈,不要伤人。”
“你们放我走!我就放了她!”若说刚才面对贺青云黑衣男子有一丝担忧,现在又外加两个好手,他就更紧张了,手上把不住个轻重,剑身划得更深了。
贺青云死死盯着,她不发一言,像是备战前蓄势待发的雄狮。
当黑衣男伤到贺盼儿的那一刻开始,贺青云就已下定了决心,挟持人质的亡命之徒只会灭口,而她不会坐以待毙。
宋莽一听有转机,自觉充当起交涉的角色,这也吸引了黑衣男子的全部注意力。
贺青云缓缓朝着另一边退去,利用衣柜和床做掩体,把箭矢瞄准男子握剑的手。
没有人能救他,他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