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九幽狱(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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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他也只是说了句再平常不过的话,却是奇妙地让人感到安心。

    云舒收起生灭,跟着青时继续往前走。

    仙林静谧,而青时也似乎不打算再开口说话,四周浓浓仙雾像是纱布一般,遮挡了视线,眼睛只能看清两三步之内的事物,未知深处不停有怪声传来,于是更显得林中诡谲。

    云舒想了想,想起一件事来。

    “早前听闻,神兽一族曾于三千年前参与灭世之战,它们大多都是阵前神兵,骁勇善战,为神界赢得那场战役牺牲了众多分支,虽已过了三千年,但如今几乎已难得再见到三界之中有神兽踪迹。”

    她侧头看向青时:“你是如何知晓它们在此地修行?”

    “想要知道也不难。”他说。

    “不难吗?”云舒早已发觉,许多事可能只是对他来说不难罢了。

    青时回头看了云舒一眼,淡淡道:“天帝知道。”

    “所以你……找他问的?”

    他点了点头。

    云舒心下略微惊异,他与天帝关系这么好吗?可是听巫遥的口气,青时身为堕仙,难道他与天帝之间不是有着不快?

    青时看着云舒,似乎是猜透她的想法,说:“我与他,并不是你想的那般。”

    云舒微微蹙眉,若按照以往,她十分不喜欢被人看透一言一行,可若这人是对面这人,她竟是无法遏制地觉得没有厌恶。

    他似乎是思索该从何说起,顿了一会说道:“此事说来话长。”

    云舒表示理解:“没事,也不是非得将身上所有的事都告诉别人。”

    青时停下脚步,缓出一口气,就那么凝视着她。

    “怎么了?”她被看得有些奇怪。

    那眼神仿佛被主人丢在路边的小猫,暗含委屈,声音凉凉的:“没什么。”

    “呜”、“呜”、“呜”

    林中深处再次传来稀奇又诡异的兽音,不过这次,感觉距离近了许多,听着也更为清晰,听音辨位,像是悬于头顶之处,大约是栖息在树上的鸟类神兽。

    它的尾音上扬,带着仔细听才会发觉的幽怨和哀痛。

    若是其他生灵,自然难以听出,可云舒不同,她与这类似的气息打了近千年的交道,死亡与哀悼是她所最为熟悉的。

    她几步上前,挡在青时身前,沉下声道:“这仙林甚为古怪,我们还是得小心些。”

    “嘻嘻。”

    “嘻嘻嘻……”

    密林之中传来一阵矫揉造作的笑声,说是笑声也不对,它听着没有任何情绪,只是一种单纯的音节,就像器物的碰撞,是死的,不是活泛的。

    “出来!”

    云舒等了一会,见林间毫无动静,她伸出手指点了点,刹那之间,六角魂灯从虚无中闪现而出,一排接着一排悬浮而出,蓝色鬼火瞬间点燃。

    蓝色的小小火焰燃烧着,将眼前的浓雾逐渐驱散,然而,却还是有许多白雾像是死死粘黏在土壤一般,无法撼动。

    难道是魂灯数量不够?于是云舒飞身上前,召唤出更多的六角魂灯,成千上万、多如繁星一般的魂灯飞速形成阵列,围绕着舞动,带走层层缠绕的浓雾。

    随着越来越多的白色浓雾被魂灯的鬼火带走,面前的仙林道路终是显现而出。

    那些牢牢粘在仙林土壤之上的白色,哪是什么仙雾?

    竟是一只又一只巨大的白色神兽!

    有的是巨大的马头象身,有的是巨大的鸡身猴脑,还有虎身顶着五个蛇首的……

    稀奇古怪、又光怪陆离地长在这片仙林土壤之中,就像一颗颗巨树破土而出那样。

    它们的头颅行动极其缓慢,不仔细看以为甚至没有动静,但实则都是活物。

    云舒从半空下来,双脚落地站定,她也被眼前白色巨物吓了一跳,思量许久才说:“前辈们,多有叨扰,还请勿怪。”

    它们不说话,也没有声响,就像是没听见一般。

    云舒再仔细看去,发现它们没有一个在看她。

    “它们不是神兽。”青时说道:“它们只是数千年之前,神兽的术法遗留之物。”

    “什么?!”云舒讶异不已。

    难怪这些白色巨兽看上去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