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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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兰即的剑术师从南一教派,他们掌教苏契狸,是江湖第一剑客。

    苏契狸成为第一剑客前,是前朝花骷将军的外甥。

    花骷将军本就不喜欢坑蒙拐骗的道士,偏偏妹夫就是个道士,还为了什么武功秘籍整日不着家。妹妹妹夫合离后,花骷将军便把苏契狸养在自己身边,偏偏苏契礼痴迷武学,近乎到了求仙问道的地步,花骷将军便给他娶了一房贤惠貌美的妻子,苏契狸对妻子一见钟情,确实消停了好一段时间,新婚夫妻蜜里调油。

    可是有一日苏契狸素未谋面的父亲苏南一找到了他,当时他已经遭人暗算,命不久欸,求苏契狸继承南一派,赴约五年后的武林大会。

    苏南一愿意将毕生武学都传授给苏契狸,但有一条,南一派不能娶妻。

    苏契狸从未有哪一刻如此接近他的信仰,他煎熬无比,一边却是唾手可得的秘籍,一边是深情重意的妻子。

    后来的事,白兰即便不得而知,她见到苏契狸时,这人已经是因杀妻证道而被江湖唾弃的第一高手。

    因为这名声不好,皇帝还曾问过白兰即,是不是真的想拜他为师,白兰即回答江湖上但凡有名号的都武功高强,但因武功高强而无人唾齐到他面前的,唯此一人。

    皇帝失笑,便允了白兰即,派人给南一派去了信。

    可一连三封信都石沉大海,这就是苏契狸的回应。

    太子便亲自陪着白兰即去南一派拜师,储君仪仗行至门口时,门口池塘前的钓鱼人告诉白兰即,苏契狸这辈子都不会收徒徒弟,因为他少年失妻,心性大变,不愿意再跟任何人有感情羁绊,师徒情也是感情。

    白兰即在原地静静站了一柱香,还是叩开门亲自求问。

    那苏契狸却连房门都没出,隔着房门与钓鱼人说得一致。

    然话落却喷出口血,为他护法的弟子大叫医者,似乎经脉逆行。

    房门被打开,白兰即却看也未看掉头就走。

    太子不解,追上她问,你不是从宫里带了雪域的疗伤圣药,正好可以给道长服用。

    或可结善缘,或能救人一命,又或可以动摇苏契狸的想法。

    十岁的白兰即搂着那精美的礼盒无动于衷,说我这药是要献给师父的,他既从无此心,我这药自然要给未来真正的师父。

    怎能浪费给无关旁人。

    她才十岁,可是她半生已尽。

    后来下山,暴雨如注,轿撵走不了了,一干人等被迫困在山腰亭中等雨停。

    一柱香后,没有等来雨停,却等来一个年轻道长冒雨下山,浑身湿黏,见到白兰即恭恭敬敬行了个对郡主都没有的大礼。

    “郡主走时说的话掌教都听见了,此刻已经调息好转,立刻便派我来寻郡主。”

    “掌教说,郡主见死不救、刻薄少义,压根不会有多么深厚的感情羁绊,可做师徒。”

    这是一对最古怪又合拍的师徒。

    苏契狸将他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却不让白兰即拜他,甚至不让他入南一派,只许住在山脚下的屋舍里,与白兰即更是如同生人一般,见面微一抱拳就开始练剑,除了剑术外两人再无其他交流。

    白兰即却享受于此,在这个师父面前她不必伪装,不用深明大义,也不曾捧场笑谈,全无规矩和顾及。

    在南一派的日子,是白兰即为数不多松快的日子。

    江湖上听说苏契狸开始收徒,于是络绎不绝的人都赶来南一派想求此机缘,苏契狸却将他们全部轰走,白兰即便成了打听的对象,他们想法设法的要知道是谁得了南一掌教的青眼。

    太子将她保护得很好,他背地里大概下了许多的功夫,谁都没窥探到大昭郡主身上。

    直至白兰即十八岁时为帝献武,飒沓如流星,剑气动津都。

    整个江湖门派这才知晓,南一剑术的传人就是征讨北狗、勇拒太子妃位的朝翊郡主,白兰即的名声终于从津都走了出去。

    又过两年苏契狸病死,白兰即成了他此生唯一传人,南一派声势浩荡来请白兰即继任掌教,被她以国恨家仇未报一口回绝,那段时日连带着爱国之情诗词量垂直攀升,人人沸热。

    白兰即凭借这绝迹的南一剑术接掌了父亲的白焰军,痛击北狗,封侯入仕,砍掉了齐格松的脑袋,可是现在,她连基本的剑招都使不出来了。

    她挣扎下床,捡起柴火棍,又一次劈向那只漆木杯,还是一样,初初发力,钻心剜骨。

    白兰即青筋爆出跪伏下去,她撑着床沿,再一次挥打出去。

    麦歌看不过眼,上前握住了柴火棍:“停止。”

    白兰即力道被限,忽然调转方向朝着麦歌甩出,不给她留下一点反应时间,直接动手。

    麦歌拔出腰间弯刀做抵,她的弯刀没有出鞘,两只手不断交锋,碰出一连串的击打声。

    麦歌很清楚白兰即的伤到底有多么重,心志要是软弱一点,三日前的夜里就该撒手人寰了,可是她撑下来,又在绝对弱势的情况下出手,激怒一个贴身照顾她的还会功夫的女奴,可不是什么聪明的做法。

    可她偏这么做,只有在真正的对招中才能够置于陷境而拼尽全力,从摸清楚真正的水平。

    白兰即的目的在此。

    是个冷静到狠心可怕的女人。

    麦歌心里多了一点佩服,沉着回击,稍加打压,却不至于真的加重她的伤势。

    可是乒乒乓乓了一阵,她却逐渐觉得吃力起来,白兰即受伤严重,又有玄铁链作缚,一半的正常水平都发挥不出来,但光是对打招式,麦歌已经开始勉强。

    她心中多了一丝急躁,弯刀出鞘,削断了白兰即的棍子,狠狠击中她的右手。

    白兰即精疲力竭,终于再次昏死过去。

    她的伤口已经全部崩开,温热的血浸湿了绷带,新衣上一块又一块斑驳的红色。

    塔拉心惊肉跳瞧完这一切,一时不知道如何言语,跟姐姐一起又为白兰即重新包扎。

    她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姐妹俩都很紧张,怕她再做什么荒唐的行为。

    白兰即却只问了两个问题。

    阿惹耐什么时候回来,还有她想洗澡。

    麦歌回答了她,像这种抢地盘的事情,最快两周,最迟一个月。

    洗澡却是不能,北方的冬天风大干燥,身体可以保持干爽很久,是不必经常洗澡的。且水资源珍贵,又费时费力,所以普通牧民冬天都不洗澡,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