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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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桩插曲在天亮之前落下帷幕,草原很快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又在日出后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机。

    白兰即全须全尾回到了毡包,随之与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一百二十六只牛羊,和八十个奴隶。

    厄今从阿惹耐那撬走的战利品,白兰即原封不动,全数要了回来。

    她将这些东西带到了阿惹耐面前:“现在,我已经证明了我的能力,接下来,轮到你了。”

    她状若不经意地扫过阿惹耐地神色,可是夜里那样让她觉得危险的直觉已经全无。

    “你昨日闹出那样大的动静,竟然是为了这个?”

    阿惹耐没有想过厄今还能讲抢走的东西吐出来,“怎么做到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

    阿惹耐目光闪动,他拎起一只小羊羔,听着小东西在他手里吓得咩咩惨叫,闻到羊群里不怎么让人舒服的膻味,终于露出一个实质性的笑来:“你很不错。”

    他丢下小羊,快速走入了毡包,画了一张草图交给了下属:“去布置。”

    而后看向白兰即:“所有王子的主毡包都簇拥着王帐,那是一种臣服和保护,是狼主权力的象征。除此外,每个王子都有独立的毡包,和可敦或阏氏住在一起,配有单独的牧区,厄今是所有王子里占地面积最大的,而我是所有王子里唯一一个没有牧区的。”

    “现在我有了。”阿惹耐得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欣喜的味道,白兰即却明白,他没有说的那句话是,这是刚刚开始。

    他被他的兄弟们踩得太惨,隐忍成了习惯,第一个改变,哪怕微小,亦会掀起巨浪。

    这样的人固然危险难以控制,却能为自己的野心赴死,她需要这样的盟友,抑或是爪牙。

    白兰即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还有个好消息,送给我们第一次合作。”

    她把昨夜和霍讷耶的谈话告诉了阿惹耐,后者骤然掀起眼皮,目光震动。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旦你平安、顺利的从哈鲁回来,乌赫将有你真正的一席之地。这份功劳,不会被任何人抢走。”

    “不过,这一趟会很辛苦。天气严寒,中途食物的短缺,随便一个都会成为你的危机,还有无端白眼刁难,甚至可能其他部落将你抛下,虽然不会故意让你去死,可是你代表乌赫,你的身份却承载不了乌赫的身份,这其中的矛盾需要你自己拿捏分寸。”

    阿惹耐一口应承下来,“无妨,这样的事,不是真正的难事。”

    白兰即点头,话峰突转:“赤那和厄今的关系真的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不和吗?”

    阿惹耐看了她一眼。

    “比表面看上去更加不和,他们的母亲都是出自尊贵的部落,只是赤那的阏氏嫁来晚一年,便只是个妾室,她们争宠得很厉害,几乎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两个儿子也是各有本事,彼此不服,凡有战事都是各自为营较劲,恨不能将对方除之而快。”

    “但可敦毕竟还是可敦,在狼主某一次出征时,可敦找个错处打断了赤那母亲的一双腿,狼主回来时已经晚了。但阏氏又介绍了蒙鹿部的哲旗格,也就是七王子的母亲进来分宠,那是个厉害的女人,很快笼络住狼主的心,成了新的宠儿。可敦气病,没两年便撒手人寰。”

    “所以厄金才如此厌憎七王子的阏氏。”白兰即记住了这个讯息。

    阿惹耐伸手去烤火,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你打听这个,是希望我向其中一人明确站队?”

    要是换在半个月前,阿惹耐不会想到,新婚夜快挫骨扬灰的女人,会有一日跟他同在一张桌子上喝茶。他们平心静气,好似全无隔阂,亦随时可能分崩离析,讨论的竟然还是共同的将来。

    “没错。厄今和赤那,是乌赫两个势力最大的王子,他们都拥有自己的军队,而厄今实力更胜一筹。但他和我结怨太多,亦从骨子里看不起你,绝不会真心接纳,你只能选择赤那。此人耿直简单,只要信任你了,之后不会再有什么波折。”

    “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筹谋,不想成为眼中钉,就只能站队,找到一个明面上的盟友。这次行程我故意在霍讷耶面前剜去赤那,举荐厄今,就是要激化他们的矛盾,而你这个整件事情的既得利者,回来之后率先像赤那示好,反差在前,他会很高兴的。”

    白兰即缓缓敲击桌面,露出个满意的笑。

    她的脸烛光的照拂下生动、明媚,像草原上第一波烂漫春花。

    “一箭三雕。“阿热耐亦笑了,他盯着她,目光游走,好似将她重新打量了一遍。

    那双丹凤眼天生多情,就那么带着微微笑意的轮转凝视,都是天然一番缱绻风情,“坤定侯,名不虚传。难怪连小世子也能搭上。”

    白兰即不悦蹙眉:“你怎么不说,是他看中我的美貌,觊觎于我。”

    阿惹耐勾唇。白兰即警告他:“记住,你我平等,我不是你的女人、奴隶、或者附属。有朝一日,一旦你对我动手,任何方面的,我会马上鱼死网破。”

    阿惹耐饮尽最后一口茶,缓缓吐出几个字:“你没有资格,同我讲条件。”

    白兰即面色骤变,眸光漫出杀意:“耍我?”

    她将要起身,被阿惹耐更快一步按住了肩膀。他倾身,贴近白兰即的面庞,轻言慢语:“你我永远都不可能平等,阶下囚就是阶下囚,如果有一日,你能够走出草原,再来谈平等。如今,是你依附我,你要借着我的手,谋算未来。我可以给你稍许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