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弩是真的穷,经济条件紧张到约等于没有经济。
尽管她有没有异能,又是什么类型的元素异能都还八字没一撇,但“先报名入学,异能等级测试可以薅学校羊毛做”这一条已提前入了她的脑,被她深刻铭记在心。
乔伊森知道姜玉弩也对异能学习很感兴趣,他接着又说了些自己对于报名入学做的准备,说着说着,他把姜玉弩低头看一眼,后知后觉问道:“你多大?”
乔伊森默认姜玉弩比自己小,但见面以来都还没问过对方具体年纪。
姜玉弩一下就被乔伊森问到了点子上,她难得迟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不知道。”
“啊?”乔伊森张大嘴,“不知道?”
乔伊森也是第一回见到连自己年纪都不知道的人,本来正要继续吃惊,可猛然之间,他想起了姜玉弩无人照顾,也没有家人的身世背景,让他倏地闭嘴,把自己快要垂到胸口的下巴紧急收了回去。
姜玉弩知道自己的答复别人听了肯定会奇怪,但她确实不知道自己现在多大,这东西也不好编,因为假如后期她也要去做体检,想要进入异能学校学习,她猜,医院的仪器一定能测出她多大,而万一她现在年龄编得太离谱,到时候就不好对上了。
姜玉弩只说:“真的不知道。”
然后她还好奇地问乔伊森:“你觉得我看起来多大?”
乔伊森再度将姜玉弩上下打量,用目光估了下白发小姑娘跟自己的身高差,他对儿童间的身高差梯度其实也没概念,犹犹豫豫地说:“……8岁?”
“……”姜玉弩是真有点为这个回复震惊,她也低头看了看自己,“没有这么小吧?”
话是这么说,她自己也不敢太肯定,在听乔伊森问起她的年龄前,姜玉弩都还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事。
乔伊森勉强给她涨了一岁:“那9岁?”
姜玉弩说:“……谢谢,但我觉得好像还是小了点。”
年满11岁的儿童才有资格去做异能分类测试和天赋等级测试,这意味着,“11周岁”同时也是报考初级异能学校的最低年龄。
姜玉弩如果现在的身体年龄太小,面临的不仅难以报名入学,不好立即展开异能探索学习的麻烦,还有她的生存难度将再升一级——她距离可以合法打工的年纪变得更加远了,还得再多熬一阵子才能开始合法赚星币,那必然也是个难题。
姜玉弩叹了一口气:“我还是希望自己可以年纪更大点。”
乔伊森其实想说姜玉弩看着最多不会超过十岁,再怎么往高了算也高不了多少,可听姜玉弩叹气叹得十分真情实感,乔伊森毕竟破落街长大,比较擅于察言观色,他之前才“不小心踩雷”,差点把话题又引到跟父母家庭相关的方面去,这让他此刻分外小心,决定什么话都顺着姜玉弩说。
乔伊森按下真实想法,开始宽慰姜玉弩:“万一呢?其实我看别人的年纪也看不准,你或许确实比看起来要更大,说不定……说不定我们俩还能凑上同一批报名,以后做同学呢?”
“说不定”之后的部分,就纯属胡说八道式安慰了。
乔伊森并不觉得他会和姜玉弩一批入学,对方再怎么看也会比他小一届吧!
可甭管心理如何想,他嘴上噼里啪啦地哄着“小妹妹”,姜玉弩眼看也的确被他安慰得心情好转了一些。
很快,乔伊森改变话题,一处熟悉的站台已经进入视野内,他连忙抬起胳膊将那悬浮半空的站牌一指:“看!去我家的话要坐那趟车!”
姜玉弩看见站台与站牌,想起了自己没身份ID,脚下略微一顿。
悬浮站牌上的指示灯忽然变成了黄色,乔伊森一望见便兴致勃勃,他一把拉起了姜玉弩的胳膊。
“快跑两步,黄灯代表车要来了!”
姜玉弩体能和反射神经都不在话下,她在被乔伊森一把抓住前犹豫了下,自己选择没躲,任由对方拉着她跑,跑上站台,她才委婉表示:“我这种连个人终端都没有的人,是不是没有办法坐车?”
乔伊森却说:“不会的,你是不是没坐过通往老城区的班车?这趟车只能跑几条限定轨道,会为它开设站台的街区也很少,它是夏特城至今未被淘汰的‘上古线路’之一,不过,也因为它老,车辆型号也很旧了,它不会开往几大繁华商业区,对于它的管理也就没那么严格。”
夏特城的市民图书馆建设在比较靠近市郊的地方,周围环境清幽,不算繁华闹市。
所以这里正好有能坐老型号班车的站台。
姜玉弩尽管最近一直在夏特城内跑来跑去,已经靠她的双脚跑过了城中不少地方,自认对夏特城的探索进度极快,但在一些生活妙招与便捷窍门上,她显然还是赶不及乔伊森这位真正的原住民。
老班车很快驶入站台,乔伊森刷自己的个人终端上车,又对检票机器人说:“后面这是我妹妹,她享有儿童免票,不用核验。”
姜玉弩看见那个造型和车型一样古早的机器人只歪歪头,她听到了机械关节“咔咔”运转的声音,随后,机器检票员冲她一点头,还抬起手,摘掉了自己头上的帽子,冲她行了个有点不伦不类的脱帽礼,请她上车。
这可能是一段预设给小朋友观看的程序,发现有免票儿童时这台老式机器人会诙谐地献礼。
只是,由于这个机器人真的也已经很老了,它身躯上的涂漆斑驳,关节转轮也不太灵活,它抬手去摘帽子时,机械手臂没有抬高到预设好的位置,手指卡进了它头部顶盖的缝隙,“脱帽”的位置一下变得更下方了一点——变成把它的整个头盖都一块给摘了。
乔伊森拉着姜玉弩往车身后面走,熟练地找座位:“我小时候它就已经是这样了,第一回坐这趟班车,我妈妈还特意让我走前面,让我正面直击它的脱头盖礼,吓得我当场就哭了。”
姜玉弩:“……”
姜玉弩怀疑,乔伊森的妈妈可能有什么玩儿子的癖好。她回头去看那个“脱头盖”的机器检票员,对方正又慢悠悠将头盖连同帽子一块盖回去,配合着车窗外的夕阳,有种荒诞又平静的和谐感。
这是姜玉弩第一回在夏特城坐上公共班车。
她没问乔伊森他们要在哪一站下车,反正等目的地站台到了,她知道乔伊森肯定又会招呼她下车。
乔伊森找了邻窗并排的两个座位,并贴心地让姜玉弩坐在里面。
老班车的窗户很大,开上环轨的时候,夕阳正好落到了那一条环线的外轨下方,班车绕着环形轨道一路前行,每一次大拐弯时都仿佛车身要直接开进落日里。
姜玉弩靠着窗户,这是她第二回从车窗口里欣赏日落,上回还是搭乘那辆把她从垃圾集中处理场带回来的飞车。
乔伊森的声音在落日照耀下都显得宁静了一点,他在旁边说:“我们夏特也被称为‘日落城’,因为我们拥有这个星系最漂亮的落日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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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玉弩赞同地点点头,觉得夏特城的落日的确漂亮。
然而前方隔着一排的座位上,有名乘客之前在两人上车时看着像睡着了,正半倚靠在座位里闭目打盹,没想到在姜玉弩和乔伊森交谈过后,前面那人突然开口,无缝接入了两个小孩的对话。
“‘日落城’,以前是日落风景美,现在可不一定了。”这名乘客转过头来,有着一张工作了一整天后疲乏的脸,他看了后座的两个小孩一眼,摇摇头,“这座城市什么都跟这日落一样,正行走在它的夕阳时间,有条件的人都在努力出去,或者已经早早跑出去了。”
乔伊森听得一脸茫然,他是真心喜爱自己出生长大的城市,突然听人说它不好,还有点不服气。
姜玉弩感觉到这名乘客只是想抱怨,也可能是一天的工作太辛苦了,有些成年人会忍不住在小孩面前发牢骚。
姜玉弩的手在椅背遮掩下无声拉了拉乔伊森袖子。
“叔叔。”她对陌生乘客说,“您年纪比我们大,在夏特城生活的比我们久,肯定感触比我们多。”
陌生乘客又摇摇头,像确实只是在还很有朝气的孩子面前吐苦水,他疲惫而浮肿的脸上讪笑一下,为姜玉弩的礼貌回了一句:“小朋友,你和你的哥哥都多努努力,争取离开夏特城,到更好的地方上学读书吧。”
这人将头转回去时,姜玉弩隐隐约约听见对方还说了一句:“就这么一亩三分地,竟然还……”
“竟然还”什么?后面的内容姜玉弩没再听见。
那似乎也不是当前的她该关注的,因此她没有探究。
乔伊森在老班车又转过一个栈桥,快要抵达下一处站台时,拍拍姜玉弩的胳膊,示意两人应该下车。
姜玉弩定睛一瞧车窗外的街景,总觉得这地方眼熟。
这种眼熟感在乔伊森领着她下车,又七弯八拐,逐渐靠近某条街道时变得更加强烈。
就在有个预测浮现到了姜玉弩心里,她看看前方越来越熟的街,又看看乔伊森的侧脸,开始努力回忆,莫非市民图书馆门口并不是她跟对方第一回见面时,似乎对她的目光有感应,乔伊森也慢慢停下了脚步。
乔伊森也看看前方街道,又看看姜玉弩。
“……对了。”乔伊森突然又变得局促,“我是不是还没和你说,我家住在‘那条街’?”
好像有些话难以启齿,乔伊森用了个很模糊的指代词。
姜玉弩就表现得比他要大方很多,直接扭头,指了指前方已经可见道口忽明忽暗路灯的位置:“你是不是说的那条街?”
乔伊森都把人领到家门口了,才想起要担忧一下破落街在外的风评问题。
他很是担心,即使姜玉弩是个孤儿,也未必愿意来一处位于破落街的房子里吃饭。
“我家住在破落街。”乔伊森鼓足勇气小声道,“我忘了和你说了,如,如果你介意的话,老班车晚上还有两趟,我可以把你送回站台,送你回家。”
姜玉弩却不仅不嫌弃,反而一下笑了。
“原来这里还有可以直接去图书馆的班车。”姜玉弩说,“早知道这么方便,我今天去的时候就不用全靠自己两条腿跑了。”
乔伊森感觉姜玉弩的反应和他预期不一样,还隐约带着层别的意思。
姜玉弩再次迈开脚,比乔伊森看着还熟稔地往前方走。
“我也住在这里。”姜玉弩说。
乔伊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