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昔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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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蓝鸢唤醒了她,又出门将洗漱的水盆端了进来。

    瞧见床榻上坐着的人好似在发愣,蓝鸢便又唤了她一声,顺嘴提起正事。

    “方才小侯爷差人来说,让姑娘醒后去前厅一趟。”

    陶昭南回了神,转身下榻,走到蓝鸢面前。

    “可有说是什么事吗。”

    她抬头,蓝鸢将手上拧得半干的帕子递到她手中,摇头说。

    “不曾说。”

    浸了凉水的帕子扑在脸上,带来一丝清凉,也使人的意识更清醒了几分。

    她将帕子搭在水盆边,垂眸思索片刻。

    原忱性格不拘小节,平日里有事要么差人来说,要么自己来,且向来都是有话直说。

    这样拐弯抹角而不直言不是他的性格,想来是府中来了人,要她去见。

    只是,若来的是贵客,蓝鸢必然会早早叫醒自己前去,免得失了礼数。

    然而,听蓝鸢的话,小侯爷嘱咐是让自己醒了再过去。

    那么,此人要么不重要,要么便是与她或小侯爷相熟,不必计较这些虚礼。

    可不重要的人,又怎么会特地差人来请她。

    回想起昨夜突如其来的那一遭,陶昭南心中便有了几分猜测。

    她不甚明显地翘起嘴角轻笑了一下,故意放慢了动作,磨蹭着洗漱更衣。

    不仅如此,蓝鸢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气定神闲,慢慢悠悠地将院子里的所有药草都浇了遍水。

    陶昭南能猜到的事情,蓝鸢自然也能猜到。

    她与陶昭南再生死与共,可她到底还是骆禅檀的人,听骆禅檀的命令行事。

    昨夜骆禅檀不请自来,她身为下属,自不能违逆行事。

    对于瞒着陶昭南,又未对她的“求救”有所回应,她的确有一丝心虚。

    是以,她不敢出言催促。

    陶昭南不慌不忙地往前厅走,自她踏入屋门那刻,目光就自然落在了坐在厅上背对自己的背影上。

    他虽背对着自己,可陶昭南十分确信,那就是他。

    端坐厅上的原忱面对着她来的方向,最先瞧见那抹踏入屋内的倩影。

    “陶姑娘来了。”他朝她打招呼。

    背对着她的骆禅檀闻声并未回头。

    陶昭南走到厅堂中间,先是朝着原忱微微颔首,接着转过身面对骆禅檀向他行礼。

    人前,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骆禅檀手里端着茶盏,低垂的视线内出现随着走动步伐轻扬的裙摆。

    他顺势抬眸,瞧见她装着低眉顺眼的模样给自己微微屈膝,眉眼含着清浅的笑意。

    “见过六殿下。”

    “不必多礼。”

    先前父亲同他交代,陶姑娘与六皇子关系匪浅。

    原忱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试图从中探查出一丝蛛丝马迹。

    他观察了一会儿,见陶昭南待六皇子比自己还要生疏几分,心中生了几分疑惑。

    “小侯爷。”骆禅檀突然出声,将原忱陷入沉思的思虑唤回。

    “六殿下还有何吩咐。”

    “侯爷托我带话我已带到,可否让我与她单独叙叙旧。”

    原忱愣了一瞬,视线下意识地望向陶昭南。

    他下意识的反应令骆禅檀不快,仿佛是要为陶昭南撑腰一般。

    若是陶昭南说不,兴许这位小侯爷还真会替她说话,帮她。

    陶昭南注意到了原忱关切的目光,她朝他回以安心的微笑,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好。”原忱从位置上起身,朝外走去。

    正好,他也要去处理一下方才六殿下所说之事。

    屋中仅剩下陶昭南与骆禅檀二人,随即一阵笑声传入陶昭南的耳中。

    她看向坐在椅凳上的骆禅檀,他放下手中茶盏,走到她面前,脸上依旧是那副兴味的表情。

    “你刚刚,是在与我避嫌?”

    陶昭南从他靠近直视自己的瞳孔中瞧见自己的倒影。

    不知为何,她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他之间的距离。

    骆禅檀抓住她的手腕,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她往后退的一步,拉开的距离又被他向前的一步缩短。

    “现在又没有别人,没必要装了吧。”

    “就这么在乎他的想法。”

    虽然不知道骆禅檀到底为什么会误会她和原忱的关系。

    但如果因此他能够放过自己,陶昭南觉得也未尝不可,没有开口解释。

    原忱和明济舟、卓泽兰不一样,明济舟虽家世显赫,武力却不敌骆禅檀。

    她和明济舟走得近,只会害了明济舟。

    但送她来西海的人是蓝鸢,蓝鸢也是受了骆禅檀的指令。

    而原忱到底也算是个武将,对上骆禅檀不说有绝对的胜算,却也不会立刻就落入下风。

    更何况,如今敬远侯与骆禅檀同为陛下一党,自然不能起内讧。

    陶昭南是料定了他不会对原忱下手。

    “你方才同小侯爷说的是正事,对么。”

    原忱出门时神色肃然,所以,骆禅檀其实是为了京城的事情来的西海。

    他并不是专程为了她而来。

    想到这一点的陶昭南,一时心里说不上来是感到轻松还是感到失落。

    “是。”骆禅檀没有否认。

    好像有一丝怪异的情绪从心脏里破土而出,这样的感觉太陌生了。

    她刻意忽视这种陌生的情绪,低头轻嗯了一声。

    “你何时启程回京。”

    “你这是在赶我走?”

    她还真是有够漠然的,他才初到西海,她便催着让他走。

    圈住她手腕的手不禁收紧,却又克制着不弄疼她。

    “既是为了正事而来,自然要为大局考虑。”

    “你还真是为骆朝考虑。”

    她怎么就不想想,若只是为了传递消息,他何必亲自前来。

    “后日。”

    终是骆禅檀先败下阵来。

    陛下对景亲王仍抱有兄弟之情,不肯对兄长下手。

    可景亲王要想稳当地坐上皇位不受世人诟病,自然得是趁着新皇登基,根基不稳的时候。

    骆禅檀想要除去景亲王这个威胁,就必须离间景亲王和陛下。

    而要想让陛下对景亲王彻底失望,他必须逼着景亲王对陛下下杀手。

    借刀杀人,他已经找到了最锋利的那把刀。

    京城,早已沉寂数十年的传闻又一次传得沸沸扬扬。

    当年关于敬远侯与德长太后的非议跟着敬远侯离京而被平息。

    如今,自也随着敬远侯归京而重新不胫而走。

    背后,当然也有神暗司的势力在推波助澜。

    消息被传到景亲王耳中,景亲王对母妃素来是孝字当头,敬重有加。

    起初,对这些流言蜚语也不甚在意。

    骆禅檀也清楚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道理。

    传闻不过是让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