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代价
    《我的男友是块木头?!》全本免费阅读

    “你现在还依然坚持原来的想法吗?”句芒神走上操场看台,停下脚步,听见方聿木“嗯”了一声。

    “那你的本体又怎么会变红?”句芒神反问,本体变红意味着离成人更进一步,分明是他内心产生了想成人的欲望。

    “那说明不了什么。”方聿木望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体育馆,不少同学在打羽毛球。

    句芒神被他的否认气笑,“方聿木,不要做骗自己的事情。”

    “你说不想成人,可以,但你要是最后不甘心,落得和张尧佐一样的处境”,他停住,转过身,声音闷闷,“人不人,鬼不鬼,变成行尸走肉……”

    他话没说完,被方聿木打断:“你知道我每一次结契,最害怕什么吗?”

    “最怕见到她们得知我身份后惊恐的神情,以及长时间结契后她们情感麻木的样子。”栯木以结契对象的喜怒哀乐为养料,而时间一长,结契对象对于事件的情绪感知能力会逐渐衰退,前期对栯木产生的爱慕情感也会逐渐消失,最终变得冷漠。

    而冷漠的之后,就是对依旧留有情绪的栯木的抛弃。

    开始的喜欢是出于结契,而最后的离开,也是因为结契。他逐渐认清自己注定被不断抛弃的命运,他想,这或许是栯木与人类结下契约必须付出的代价。

    他厌倦了这一次又一次重复循环的故事,而这一次,他想做出改变:“我想提前解除和周清闻的契约。”

    句芒神听到这话转过身,不可置信道:“你疯了?”提前解除契约需要以栯木自身一半的修为为代价,不到五百年的修为,投胎能排得上号的只有路边的野草了。

    “当野草也挺好的啊。”方聿木背靠上栏杆,“你知道吗?我时常在想,如果这个女孩没有和我结契,她会是怎么样的生活。”

    “可能这个时间她刚下晚课,和同学舍友约去学校门口一起买夜宵吃。”

    “可能她就不会受到流言蜚语骚扰,过一个忙碌、充实、偶有抱怨但没有遗憾的校园生活。她可能单身,也可能恋爱,一个人在校园散步,或和谁一起压马路。”

    “而不是瞒着父母办了退宿和一个陌生男人同居,因为结契免疫力下降出去玩一下就发烧好几天。”

    这一番话引得句芒神斜了他一眼:“解约她会失去和你的记忆,你舍得吗?”

    他点头。在方聿木眼里,周清闻坦荡、真诚、勇敢,和她相比,他时常会鄙夷自己的自私与虚伪。他因为所谓的害怕,对她有所隐瞒,他隐瞒了她因为结契可能会受到的伤害,也隐瞒了……

    他欣赏她,也喜欢她。

    但喜欢是很浅薄的情感,既然两人的结局注定是之前已经重复无数次的循环,他不如及时止损。

    这对周清闻和他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看着方聿木一副下达通知的模样,句芒神知道再怎么说也是白费口舌,“你们兄弟俩是一个比一个倔。”

    他作势要走,被方聿木叫住:“张尧佐走的时候,记得通知我。”灰飞烟灭是哀逻唯一一条,也是最好的一条出路,方聿木能做的只有送他最后一程。

    句芒神没说话,只摆摆手,大步向前走着,消失在夜色之中。

    方骋回到图书馆时章柯琳已经醒来,看着站在她身边的周清闻和方骋,一脸茫然发问:“我怎么躺在这……”

    她被哀逻附身,这段时间的记忆都是一片空白。周清闻看了一眼方骋,脑子转得飞快:“我们过来就发现你躺在这,你是不是背书太累了?”

    章柯琳脑袋昏沉,她揉着太阳穴:“可能吧。”最近她早六晚十二,长期睡眠不足感觉大脑都钝钝的,但想到许多还没过掉的专业知识,她叹口气,从沙发上站起来。

    “很累吧?”周清闻小心翼翼询问,章柯琳没说话,露出个勉强的笑容:“我怕自己在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害怕失败,害怕到头来是一场空。

    周清闻没有考研考公考编这类考试的经历,虽然不能完全感同身受,但也能理解,她看着章柯琳的眼睛,认真道:“认准目标,就去做吧,不要想太多,想都是问题,做都是答案。”

    “想都是问题,做都是答案。”章柯琳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也并不是只有成功的结果才有资格被称为“有意义”,失败也同样有意义,把重点放在过程而不是结果上,或许是每个人都要学会的课题。

    章柯琳点点头:“谢谢你安慰我。”

    “你怎么那么客气,对了,请你吃小蛋糕。”还是她吃完晚饭买的,本来打算犒劳今天勤奋的自己。另外,压力大时,周清闻喜欢吃口甜的。

    “发现了吗?你每次来都投喂我。”章柯琳接过蛋糕,“谢谢宝。”又走到桌前把她洗好的蓝莓塞到周清闻手里,“给你吃,很甜的蓝莓。”

    周清闻笑着接过水果,余光瞥见方聿木站在安全通道门前,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她和章柯琳告了别,与方骋一起走向方聿木。

    三人进入电梯。

    “方作家,你没事吧?”周清闻站在方聿木身边,抬头望着他。

    方聿木摇摇头:“你舍友没什么事吧?”

    “嗯,看上去只是不记得最近的事情了。那个人……他怎么样了?”

    “被封印了。”他阖着眼,看上去情绪不高。周清闻识相地没再说话,把原本一箩筐的疑问塞回肚子。

    两人和方骋在图书馆门口分别,沉默着往南门走。方聿木穿一身黑色大衣走在前,脚步飞快,衣角随之摆动。

    周清闻跟在他身后。她包里装着电脑和一些书,有些重量,她走不快。右手拎着有些发酸,她抬起手,想换左手拎。路灯将两人的身影向前延伸,方聿木将她那左右忙碌换手的姿态尽收眼底。

    他不自觉放慢脚步,周清闻低着头没注意,差点踩上他的鞋跟,还没出声,手上一轻,方聿木弯腰把她手上的东西接了过去,“我来拿。”

    周清闻也没推脱,和他肩并肩走着,“方作家,待会我能开车吗?”

    “怎么突然想开车了?”方聿木愣住。

    “看你很累。”周清闻答。从天台回来他就满脸疲惫,她很少见他如此低沉的时候,两人四目相对。

    她在关心自己,方聿木感受到她的担忧。

    见方聿木没说话,她补充道:“放心,我大一考的驾照,后面也经常开的。”

    十分钟的路程对她来说还是没问题的。

    方聿木没有不放心她,他看见她信誓旦旦认真的模样,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说:“我很放心。”

    他还是第一次坐上自己车的副驾,方聿木想着,看着周清闻在主驾上调试座位。回到车上的她摘了帽子,一头黑色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肩上,像墨色的绸子。

    周清闻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看着方聿木:“方作家,安全带。”

    方聿木“哦”了一声,扣上安全带。确认好,周清闻才缓缓启动汽车,慢慢开出学校。

    从学校到方聿木的家路线简单,她也熟悉,没开导航,车内一片安静。红灯间隙,周清闻看了眼方聿木,发现他在闭目养神。

    绿灯亮起,她抿着嘴,放轻了踩油门的脚。车驶进地库,停稳熄火。周清闻正准备叫方聿木,转头发现他已经睁开眼,下车去后座拿了自己的包。

    周清闻锁好车门,在一旁等方聿木走过来。她看到他笑笑,称赞道:“开得很稳,小周司机。”

    “那当然咯。”周清闻谦虚不了一点,毕竟她的驾照是四门一次性且全部满分通过。

    许是她表情太臭屁,方聿木低头轻笑:“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会开车?”

    “方作家你也没问过呀。”两人在玄关处坐下,方聿木从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