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么说,但烛玉潮和楼符清不可擅自离开蕊荷宫,若是圣上问罪,二人难逃其咎。
楼符清的神情逐渐冷静了下来:
“不过,京瑾年和楼璂行踪不定,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楼符清略一沉吟,扬声将云霓召进屋内。云霓听完事情经过,立即颔首:“我的确是去千秋寺最合适的人选,云霓必不负王爷所托。”
“不必急,再待几日,”楼符清眼中愁云密布,“你虽将上回前去千秋寺的始末都一一告知于我,但我仍不愿王府之人轻易踏足此地。”
“王爷忌惮之事,我心中有数。”云霓说道。
楼符清叹了口气:“如果这次不是师父邀约,我是决计不可能再动这个念头的。上回云霓去千秋寺的时候,碰到了一些……奇怪的事。”
后半句话是说给烛玉潮听的,她微微一惊,问道:“什么?”
云霓蹙眉,斟酌道:“回王妃,左不过是些鬼神之事,令人忌惮。不过王妃也知我是仵作出身,整日与死人打交道,不怕那些。”
“那……王爷怕?”烛玉潮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楼符清。
楼符清勉强弯了弯唇:“既有在意的人,自然怕。”
烛玉潮一时不懂他的意思。
楼符清又喝了一杯酒,眼中氤起了雾气:“我有几位无法确定生死的故人。比起……我更希望他们还活着,即便希望渺茫。”
几位?
雪魂宋氏的家主宋世澈算一位。
但在烛玉潮发现白羽项链的秘密后,她几乎能确定此人已经离世。
烛玉潮垂下双眸:“事在人为,也许是王爷多虑了。”
“娘子真会安慰人。”楼符清长睫一颤,将眼底的情绪也掩去了。
“——王爷,驿站来信!”
青铜的声音再次传来,楼符清短促地说了一声“进”,那人便破门而入,快速说道:“翰林院来信。”
烛玉潮了然。
翰林院,是柳知嫣。
在魏灵萱的丧事办后不久,柳知嫣便与烛玉潮恢复了来往。她信中一方面提及了自己在宸武举步维艰,受同僚不公;另一方面则阐述魏灵萱死亡的蹊跷,以及自己大仇得报的喜悦。
这一年来柳知嫣和王府数次传信,令烛玉潮掌握了不少皇城情况。
这一次,她又带来了什么新的消息呢?
楼符清将信封展开,烛玉潮便迫不及待地凑了上去,方扫过几行,神情便一怔然:“太子要娶中书令嫡女为妻?”
“嗯,中书令也是今年刚升上的新官儿吧,”楼符清眼瞳转了转,“看来楼璂没少点拨那人……魏灵萱死了一年,楼璂做戏也做够了,是时候续弦了。”
烛玉潮神情微动:“这是不是代表,那个向蕊荷传递消息的人不会是太子?”
“他的本事我们都见识过,几乎无法排除楼璂的嫌疑,”楼符清思索半晌,“不过娘子说得也有道理,先往下看吧。”
除太子娶亲一事外,柳知嫣还在信中提及了后宫近况。
烛玉潮一愣:“四皇子无故顶撞皇上,被关了禁闭……”
“这几次,四皇子的行为越来越恶劣了。”楼符清捏紧了信纸。
先是无故惩处了宫中太监,将其凌虐至死;后又与皇贵妃有些不快,殿中有瓷器碎裂声传来。出殿后,有宫人看见四皇子身上衣衫有所割裂破损。
楼符清眨了眨眼:“按理来说,他比我大上几个月,该更明事理才对。不过我与我那四哥没什么往来,若他真是这样恶劣的人,那便是自掘坟墓了。”
云霓有些无奈地叫了一声:“王爷……”
楼符清这才收敛了神色,作势叹了气:“皇贵妃性子倔,本王一直说找不到皇后,她便不愿再与我来往,我有什么办法?”
言下之意便是四皇子近日之事皆为楼璂所为。
楼符清仰头将余下的酒一饮而尽:“下一步,不是封王,便是庶人。我十分期待四皇子的下场。”
云霓一惊:“还请王爷以大局为重。”
四皇子若死,皇贵妃权势必然下降。无法利用皇贵妃这把刀,于楼符清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楼符清语气淡漠:“差他一个么?”
云霓没想到楼符清会说这话,她立即低下头:“恕我言错。”
“……无事,”楼符清揉了揉眉心,见云霓有些无措的神情才稍微清醒了几分,“我喝多了,你出去吧。”
云霓和青铜躬身退了出去。
楼符清右手一松,烛玉潮便接住了那张轻薄的纸张,将最后一段话读了出来:
“翰林院鱼龙混杂,还望来日与君重逢。”
烛玉潮抿了抿唇:“柳嵇早亡,她在宸武孤身一人,无数次向我们写下这段话,我实在有些不忍。”
“再怎么说,在翰林院当值,也比在雪魂峰奔波劳累的好,”楼符清似乎有些头晕,“还有……我要说什么来着?”
烛玉潮站在楼符清身前,抬手为他轻按太阳穴:“喝那么多酒做什么?”
“我一想起以前的事,心里便跟烧焦了一样,灼得慌,”楼符清眉头皱起,“我不开心就要喝酒,娘子知道的。”
“四皇子也算不开心的事之一吗?”
“嗯,”楼符清的声音有些沉闷,“他老是烦我,想推我下水、让我替他喝药什么的。”
受欺负了吗?
烛玉潮刚想开口问他,便听楼符清冷笑一声:“他这个蠢货,自然没能得逞。我那时就想,他没别的事情干吗?如今看来,他这辈子也只能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了。”
烛玉潮按摩的手法力道都不错,楼符清舒服地闭上了眼:“那个三皇子倒是个安分的草包,可楼璂还是要对他下手。没皇后庇护,他离死也不远了。”
烛玉潮没有回答,她并不了解这些人。
幸好,楼符清也并不需要烛玉潮的回答,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数完这些兄长们,便到我了……我……”
楼符清撑着头睡着了。
“我原以为你会自夸呢,”见楼符清呼吸均匀,烛玉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来皇子们都是蠢货草包,只有嘉王最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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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烛玉潮便被人扯着手臂拽了下来,楼符清半梦半醒地在烛玉潮身上嗅了嗅,喃喃道:“娘子,我不喜欢合欢,以后不要再戴了……”
烛玉潮一时不备,被对方直接拉到身前,单腿跪在楼符清的身上。烛玉潮脑中有些迟钝,这人是装的?还是在说胡话?
思想反复碰撞,烛玉潮愣是半天没反应过来楼符清说的“合欢”是个什么东西。
“吱呀——”
小晴拿着抹布走了进来,又捂着脸出去:“啊啊啊啊青铜你要害死我吗?”
烛玉潮脸上瞬间慌乱,她手忙脚乱地推开楼符清,却被对方一把搂入怀中:“我们是夫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楼符清的心跳清晰可闻,他鼻音有些重,语气中甚至带了些埋怨。
烛玉潮忽然想起了他方才所言的“合欢”是怎么一回事。
原是贺星舟送她的合欢香囊。
烛玉潮一直放在胸膛,除了清洗时从未取出。
兴许是哪日被楼符清瞧见了吧。
也许他不知道是何人所赠,可不知道,便猜不来吗?
怎地就如此在意贺星舟?
分明自己对楼符清而言,不过是颗复仇的棋子而已。
烛玉潮有些迷茫地望着楼符清。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楼符清有些不悦,放开烛玉潮,叫对方进来了。
“王爷恕罪呐!”青铜三两步跪了进来,“奴才以为王爷都回寝室了,才叫小晴进来打……”
楼符清嘴角一抽,“滚”字呼之欲出:“自己去云琼那儿领罚,本王没工夫与你扯皮。”
青铜这才把眼皮掀开,偷偷看了二人一眼:“多谢王爷。除此之外,王妃的父亲过来了,说是要办家宴。云管事本想叫奴才把人先带来正厅,没成想……就先回去了。”
“爹爹人呢?”烛玉潮疑惑。
“他跟着小晴来了,看见方才那场景,便与奴才说,王妃若有空,差人给他带个信儿就是。”
……被闻子基瞧见了?
我们是夫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楼符清刚刚说的话在烛玉潮耳畔萦绕。
咳。瞧见就瞧见吧,索性没什么关系。
烛玉潮看了一眼楼符清:“王爷喝醉了,这副模样,恐怕不能出席家宴。我去推……”
“不必,我无事,”楼符清打断道,“睡会儿,夜里就好了。娘子不必忧心。”
这话听着倒真像是滴酒未沾,可烛玉潮微微张大了眼,酒醉本就是她故意推脱的借口,楼符清什么时候也乐得见闻子基了?
“那便等你酒醒了再说。”烛玉潮轻声提醒道。
且不说楼符清想不想见闻子基,反正她烛玉潮是不想。
楼符清:“我醒着呢。”
烛玉潮在楼符清面前伸出食指晃了晃,那人的眼瞳便也跟着食指转动。
楼符清似乎有些眼晕,在他伸手抓住自己以前,烛玉潮及时收回了自己的食指。
得了,还是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