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尘接到电话的时候,那家的那莫和也接到了那汝安打来的电话。
“什么?袁小姐被人绑架?那帮人还去了要门总坛?”
那莫和吃了一惊。
那家和丐帮,在以前是对头,因为那家出身皇族,而丐帮都是乞丐,两者天生具有阶级上的对立性。
何况在前朝,当时的丐帮还带头造反过。
但是随着那家的衰落,一度跌出了京城四大家,而反观丐帮,几经风雨,不但没有消亡,还有兴盛的迹象,加上张癫那个疯子,京城丐帮,已经成了一股不逊于大家族的势力。
李家灭亡之后,那家重新坐上了四大家族的位置,但他们深知,这个位置并不稳固。
和当年的李家相比,那家差太远了,就是和其他三大家比,差距也很大。
京城是王地,世家豪门数不胜数,那家的地位随时有可能被后起之秀取而代之。
为了稳住地位,那莫和才想出了和丐帮联姻的主意。
他知道张癫有一个私生女,长得极丑,世家公子肯定看不上,如果能让那家少爷娶了他,张癫肯定高兴。
这样一来,那家等于多了一个强援。
有张癫这个谁都不敢惹的疯子做亲家,谁还敢来惹那家呢?
大哥那希尧也觉得他这个主意不错,可问题是让那家哪位公子去娶这个丑女呢?
家主那希尧的子孙里没一个愿意的,那莫和也不舍得自己的儿子娶个母夜叉。
想来想去,就想到了那汝安。
那汝安是那莫和的堂侄,也算至亲,但那汝安一家在家族里有点边缘化,不得势,所以这件事,家族决定了,那汝安尽管心里不愿意,也没办法拒绝。
听说袁可娇被人绑架了,那莫和可着了急。
万一出点什么事,这桩婚事黄了,那计划就都落空了。
“汝安,你们现在在哪儿?”他问。
“我正在回家的路上呢。”那汝安说.
那莫和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个混球,你怎么能回家呢?这时候,你应该陪在袁小姐身边啊!去!赶紧给我回去!”
那汝安一肚子委屈,好不容易趁他们不注意逃出来。
他心里巴不得袁可娇死了,那样他就不用娶这个母老虎为妻了。
但这会他不敢对那莫和说。
挂完电话,那汝安心中升起莫名的悲哀。
出身豪门又如何?
还不是贱命一条,被人呼来喝去,连和谁谈恋爱都不能自己做主。
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叹了一口气,对司机说“掉头,去西郊。”
……
那莫和挂了电话,想来想去还是有点不放心。
他深恨这个侄儿太不懂事。
越是这种时候,你就越不该离开袁小姐的身边。
危难时刻陪伴,甚至挺身而出,才能显出价值来。
这时候离开,这位大小姐没事还好,万一出点什么事,张癫迁怒过来,整个那家都要倒霉。
那莫和并不是家主,只是他大哥那希尧最近身体不好,才把家族事务都交给了他打理。
他想了想,觉得兹事体大,还是向那希尧汇报一下。
那希尧刚刚吃过药,正靠在床上闭目养神,听那莫和汇报完,有气无力地说
“张癫这个疯子,能拉拢一定要拉拢,不能拉拢,也绝不能得罪。这件事,你还是亲自去一趟吧,把那家最能打的人都带上,争取好好表现一下,让张癫知道,那家和他是一条心的。”
那莫和点头道“好的,大哥,你放心吧,我一定把事情办好。”
见那希尧脸色极差,又说“大哥,嫂子不是去白云观求药了吗,没效果吗?”
那希尧摇头道“又不是仙丹,哪有那么好的效果。我本是想请王道长过来看看,但是奈何王道长是仙体金身,请不动啊。”
那莫和说“要不,改天我去请请看。”
那希尧摆了摆手,说“当年咱家老爷子倒是能和王道长说上两句话的,老爷子已经先去,如今的京城,能请得动王道长出山的人,也没几个了。”
……
京城西郊有一座大院子,和市区的豪宅四合院不同,这座院子显得有些破败,周围的环境也很一般,都是普通的民房。
进进出出这座院子的,也都是普通人,甚至很多都是流浪汉。
商务车在院子门口停下。
荣师傅等人下了车,就被一群人给围上了。
梅姐紧紧掐着袁可娇的脖子,把她从车里拖出来。
孙长老咚咚地敲了两下棍子,那些人就哗地散开来。
孙长老看了一眼梅姐,说“三位,请吧。”
荣师傅一马当先,梅姐押着袁可娇紧随其后,王老板搓着一双手掌断后。
他们一进去,大门就被咣当一声关上了。
门里面是一个很大的院子。
院子里站满了人,足足有好几百。
这些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根棍子,开始在地上笃笃地敲击。
这声音一开始杂乱,渐渐整齐,变成了一种雄浑的节奏。
随着这棍子的敲击,大地也似乎震颤起来。
荣师傅哈哈一笑,嘲讽道“狗日的,就知道弄这些虚的吓唬人,你敲得再响,你也是叫花子!”
他的声音中气十足,竟然在一片棍棒声中传了出去,回荡在院子上空,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忽然,棍棒声停下来。
院子里瞬间一片寂静。
孙长老对梅姐说“可以把我们大小姐放了吧?”
“你觉得我有这么傻吗?”
梅姐看着孙长老笑起来,笑得风情万种,笑得摇曳生姿。
她这么一笑,把院子里的乞丐们都看得呆了。
人们的脑子里开始浮想联翩。
孙长老一张老脸一红,有几分愠怒,却又不好发作。
这时候,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来。
此人满头银发,身上衣服干干净净,一点儿也不像乞丐,倒像是一位退休的工程师。
孙长老一见此人,躬身行礼“卢长老。”
卢长老微微点头,走到荣师傅面前,上下打量几眼,道“比当年油腻了些,嗯,不过在厨房做事么,也没办法,就是不知道你师父传你的刀法有没有荒废。”
荣师傅一眼认出来,此人叫卢守山,是要门中第二号人物,功夫也仅次于张癫。
“哼,我当是谁,原来是当年差点被我师父一刀劈死的手下败将!”荣师傅嘴上气势一点也不输。
“嘴也这么油滑。”卢守山冷笑道。
荣师傅说“别说那些没用的,叫张癫出来吧。”
“你是在叫我吗?”
一个声音传来,飘渺不知在何处。
但紧随而来的,是一股雄浑无比的力量,如大潮一般从四面八方的空气中涌来。
院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种极度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