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拯救偏执佞臣失败了》全本免费阅读

    “跪下!”褚太后冲宋冽喝道。

    宋冽拄着拐立在殿中,不言亦不跪。

    “哎哟,娘娘,您看,这陛下的腿还伤着,怕是不好……”常内侍连忙打圆场。

    “你也该掌嘴!难不成皇帝做出这等荒唐事,要哀家不闻不问,就此揭过不成?”

    “奴婢多嘴,奴婢多嘴。”常内侍重重地扇了自己两巴掌,“还是太后娘娘思虑周全。”

    “罢了,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褚太后道,“皇帝这腿还未愈,若是跪出个好歹来,岂不是哀家的过错?”

    “奴婢倒是觉得……”常内侍觑着太后的神色,顶着红肿的脸颊,又试探着开口。

    “说来听听。”褚太后道。

    “此事因公主殿下而起……”常内侍道。

    “不必!”宋冽道,“用刑的是我。”

    “奴婢听说,冰敷难熬,却对摔扭之伤大有裨益……”常内侍眼眸一转,谄媚笑道。

    褚太后略一思忖,微微扬眉,“如此……”

    “娘娘!”宋温陶低下眼眉,俯身一拜,“是我之过,娘娘罚我便是。”

    她冷眼旁观,算是看明白了,褚太后这是想要宋冽的腿!

    褚太后并不理会她,高声道:“来人,将皇帝送回宸安宫,从今日起,施以……冰疗。”

    “娘娘开恩!”宋温陶挡在宋冽面前。

    “母后为何要罚我?”宋冽将宋温陶一把扯到身后。

    “郗老的外孙折在你手中,若我不施半点惩戒,如何向老臣交代?”褚太后睨他一眼。

    这宫中发生的事,大都逃不过褚太后的眼睛。褚太后知道宋温陶将只剩一口气的廷尉外孙带回安乐宫,也知道,整整一日,她没能请来一个太医。

    内侍得了太后的眼色,一左一右架住宋冽。

    宋温陶连忙上前一步,高声道:“娘娘!若那人不是郗老的外孙呢!”

    殿中为之一静。

    褚太后眼眸如电,抬眼瞥向宋温陶,“你说什么?”

    “傅迟晏,并不是傅家子弟。”宋温陶心绪起伏,闭了闭眼,“故而,他自然并非郗老外孙。”

    “殿下,血脉之事,可不是儿戏……”常内侍道。

    “我所言非虚。”宋温陶道,“是或否,娘娘派人到扶风郡傅家,一查便知。”

    “殿下,眼下诸事当头,就莫要让娘娘再为此事劳神费力了。”常内侍道,“既然人就在宫中,是抑或不是,将他叫来,一问便知。”

    “娘娘,此人伤重……”宋温陶道。

    “抬来。”褚太后道,“哀家乏了,此事,快些决断吧。”

    “我……”宋温陶作势要跟上。

    “你要去哪儿?”褚太后眼皮也懒得抬,“瓜田李下的道理,你可明白?”

    “若他死在道上,娘娘又要如何?”宋温陶道,“若果真如此,不论他是谁,也该有半条命,记在娘娘头上。”

    “殿下慎言!”常内侍道。

    “牙尖嘴利的。”褚太后嗤笑一声,瞟了一眼姚太医,“有太医在呢,又哪里用得上你?”

    姚太医困得栽头,闻言立马精神了一瞬,躬身领命,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不多时,傅迟晏就被架在门板上抬了过来,横陈殿中。

    他面色苍白地躺在那里,意识昏沉,高热不退,布条缠裹处隐隐透出血痕。

    “泼醒。”常内侍道。

    一盆冷水,兜头泼在他身上。

    傅迟晏正做一个溺水的梦。

    亲朋旧故皆离他而去,他被冲入黑沉沉的河水中,浮浮沉沉,不见天日。

    他拼命挣扎,在淋漓不尽的水中睁开眼,瞧见一位女郎。

    她立在不远处,每次都露出不同的神情与面目。

    傅迟晏睁开眼,又看见宋温陶。

    她像一盏风中飘摇的裂痕满满的琉璃灯,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碎掉。

    “哀家问你。”褚太后道,“你可是扶风郡傅家三房嫡子,郗廷尉多年未见的外孙?”

    冷水沿着他的额角滚入鬓边,傅迟晏沉默片刻,轻声道:“若我不是……”

    “那我又该是谁呢?”

    ……

    “姚太医!”一个书童装扮的人,高喊在凉亭中打盹儿的姚太医。

    他一路小跑着过去,将迷迷糊糊的姚太医拉起来,“还好在这儿遇到了您。快随我去一趟崇德斋,沈家的小郎君啊,出事啦!”

    姚太医只觉得天旋地转,“我也快……出事了。”

    “哎哟。”书童道,“人命关天,您就别说笑了。”

    他将姚太医一路拉到崇德斋。

    姚太医一路没正形,到了崇德斋后,瞧见那个头破血流的小郎君,姚太医叹一口气,从药箱中捻出一枚银针,扎入自己的合谷穴中。

    “姚太医,您这是……?”书童大惊失色。

    “莫慌,一点提神醒脑的小手段罢了。”姚太医搓搓脸,探上那小郎君的脉。

    “如何?”谢少师问。

    “伤势不重,性命无碍。”姚太医袖手,“我治不了。”

    “姚太医,这是何意?”谢少师抬眸。

    姚太医平静地抬起自己轻轻颤抖的手,“破相之伤,需得找一双巧手来缝。”

    “谢少师应当清楚,脸上落疤,对你们这些仕途亨通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姚太医说什么呢。”书童在一旁干着急,“这头破血流的,您怎么能不治呢。”

    “打温水来。”姚太医道。

    沈小郎君睁开眼,“姚太医说得对。”

    血珠自他稚嫩柔软的额边流下,他一双杏眼看向谢桢,“少师,帮帮我。”

    “姚太医。”谢桢躬身一拜,“敢问太医署中,有哪位太医,治得了他脸上的伤?”

    姚太医眉头紧蹙,缓缓摇了摇头,“前些年普渡寺倒是有一位高僧,用牛毛针,羊肠线,为太后娘娘治过皮肉伤,愈合之后痕迹浅淡,只是……”

    “如何?”谢桢问。

    “这位高僧离京多年,早已不知踪迹。”姚太医叹一口气。

    沈小郎君目露失望。

    谢桢安抚他,“不必忧心,此事我已知会你的父亲,既然有这样的大夫,说不准尚有弟子或传人留在京中,令尊定会全力为你寻来的……”

    “我先为你清理伤口。”姚太医道。

    一旁的书童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