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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娜的眼睛猝然瞪大。
……他在说什么?
蒂娜结结巴巴:“哈……?可是……我的房间在楼下呀”。
伊莱慢条斯理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楼梯,轻飘飘:“现在不在楼下了。”
蒂娜:“?”
伊莱看着因为他一句话而明显变得慌乱无措的女孩,唇角微勾。
他好心提醒:“蒂娜,你有过玩偶吗?”
玩偶……?
蒂娜下意识点头。
伊莱笑:“那么,你都是怎么和玩偶作伴的呢?”
蒂娜的蓝眼睛变得迷茫。
她小时候当然也有玩偶这种东西。
她的玩偶远没有伊莱的小猫咪那么精致,是她亲手用干草芯和旧布片做的,蒂娜很喜欢,每天都要拿出来摸摸。
但孤儿院的生活很忙碌,白天并没有太多时间和玩偶玩耍,因此每天晚上的时候,蒂娜总会搂着自己的玩偶一起睡觉。
玩偶软软的,晒了一天太阳,带着阳光和青草的气息,抱在怀里,像是拥有了一个和自己相依为命、不离不弃的伙伴。
蒂娜猝然回过神来。
等等……一起睡觉?!
蒂娜抬起眸子,不可置信地瞪向伊莱,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点端倪。
少年撩起眸,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灰绿色的眼睛像深渊一样吞吃着所有情绪,蒂娜没看出一丝一毫的端倪。
他……应该不会真的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伊莱眸色微微一闪:“看来你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
“……”
刚刚冒出的一点点侥幸像泡沫一样被打破。
蒂娜干巴巴张了张口:“这……这不太好吧?”
伊莱歪头:“哪里不好?”
蒂娜:“……”
他歪着头,眼神可以说温和无害,像孩童询问老师一样,不解的、好奇的问出发自内心的疑惑。
他说的那样诚挚,那样理所应当。
蒂娜都忍不住开始反思,是不是她太过于敏感了。
就像伊莱之前说的——他是血族,她是人类。
虽然他们看上去长得差不多,但他们毕竟是两个种族。
或许在伊莱眼里,他们的差距就像人类和猫猫狗狗一样大。
蒂娜喜欢猫,也喜欢狗,她亲亲抱抱猫咪和小狗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这会不会有什么不好。
蒂娜略垂了一点头,看向身上浅金色公主裙和在裙摆下若隐若现的浅金色高跟鞋。
她打扮的华丽又漂亮,现在的样子,确实像一只大号等身的玩偶。
他该不会……真的很认真,想要像养玩偶一样养她吧。
她不可思议之余,却也稍稍松了口气。
蒂娜看到了身上的浅金色裙子,想到了她食用的熏鹅和烤鸭,回忆起了她学了一天的字。
过于美好的一天像一场幻梦,她一想到,就感觉自己仍旧身处云雾之中。
于是拒绝的话堵在了嗓子眼,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未必是什么坏事对吧?
虽然意味着羔羊要与狼同行,变得更加危险。
但……也意味着,她和伊莱的关系越发近了。
克恩医生说——她最好和伊莱打好关系。
至少到现在为止,这一切似乎还比较顺利。
蒂娜眸中流淌起一点雀跃快乐的光——这是不是代表,她离能离开亚图斯城堡的那天不远了?
伊莱看着女孩垂下的侧脸,鼻尖翕动,睫毛像翅膀一样不安地轻颤。
她身体侧向楼梯的方向,他抓着她的手上能感觉到她不轻不重的力道。
但现在,她垂下了眸,拒绝的力道在逐渐变小。
伊莱唇角的笑意深了些,弯出清冽而愉悦的弧度。
他知道的,单纯可爱的猎物最为好骗。
她不会拒绝。
伊莱抓着蒂娜胳膊的手改为轻轻握住,往卧室的方向走。
蒂娜环视四周,是她曾经来过的那间卧室。
偌大的床像云朵堆成,仿佛稍一用力就会深陷下去。
蒂娜呆呆站在地上,感觉大脑成了一片浆糊。
她现在……要做什么?该说什么?
伊莱仿佛看出了她的窘迫,松开握着她的手指,抬了抬下巴:“你先去洗漱吧。”
“哦!对!”蒂娜跳起来,匆匆往浴室的方向走了两步,想到什么,又面色为难地停住,“我、我可能还是要下楼一趟。”
伊莱眼睛跳了跳,蹙眉:“?”
蒂娜:“这、这里应该没有我的衣服。”
伊莱蹙着的眉松开,他笑了笑:“谁说没有了?”
他抬起手指,指了指墙边一排壁柜:“那里面。”
……
蒂娜深吸了口气,走过去,打开壁柜。
里面是满满当当的衣物,全部都是女士的。
蒂娜匆匆扫过去,就看到了一大排,红的、黄的、蓝的、绿的、白色的。
有光滑的丝绸睡裙,毛绒短袜,轻薄的衬裙,还有……贴身胸衣……?
怎么还有这种东西?!
蒂娜的目光慌乱狼狈地从胸衣上逃走,她的脸颊像着了火,热辣辣的。
她不敢再细想下去,随便拽了一条白色的睡裙,急匆匆地奔向浴室。
关上门的一瞬间,那种无处可躲的紧张和惊恐终于稍稍散去,蒂娜抚着胸口,长长舒了口气。
她慢吞吞抬起手,将刚刚随便拽出来的白色丝绸睡裙在身前比了比。
还真是她的尺寸……
蒂娜将睡裙挂在衣架上,熟练地去解腰间的绳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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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手指没摸到熟悉的绳结,只摸到了一块冰凉硬邦邦的东西。
蒂娜一顿,低头。
那是一块镶嵌在裙子上的闪亮透明钻石。
……
蒂娜微微张大嘴巴,大脑一片茫然。
她忽然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一个十分重要、关键的问题。
她现在穿的这条裙子,背后有十分繁复的抽带。
也就是说……她一个人完全脱不下来。
……
血族的五感都比人类敏锐。
伊莱坐着座椅上,眸光沉沉地凝望着浴室的方向。
浴室里迟迟没有水声,但一直有窸窸窣窣的,像猫轻轻爬过地板的声响。
伊莱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他几乎能想象得到,蒂娜现在的样子。
女孩白着脸,无措又茫然地背着手,狼狈又努力地一次次尝试着,解开身上繁复的长裙。
但是。
伊莱帮她穿上这条裙子的时候,很小心,很认真。
拉链拉到最上方,抽带一丝不苟地,系得紧紧。
所以。
除非女孩背后长了只手,或者她愿意弄坏这条珍贵的公主裙,否则,她一个人,绝对脱不下来这条长裙。
伊莱屈了屈腿,好整以暇地盯着浴室紧闭的房门。
像是蛛网密布的猎手,静静等待着猎物坠入网中。
……
片刻后。
“咔哒”一声轻响。
浴室紧闭的房门终于缓缓开了个缝。
女孩的圆脑袋从门缝里颤颤巍巍地探出来,她长睫轻颤,睫毛上裹着透明晶莹的水雾。
浴室里早就准备好了一桶适合人类的热水。
水汽在密闭的浴室里翻涌,一点点沾上了女孩的长睫。
明明知道不是,但看起来,真的很像晶莹的泪珠。
她眼巴巴地望向伊莱,声如蚊蚋:“……那个……能帮我个忙吗?”
伊莱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茫。
饶是已经做好了准备,在看到女孩的脑袋和他想象中一样慢吞吞伸出来的时候,他的呼吸还是陷入了一刹那的停滞。
伊莱的视线一眨不眨地落在她睫毛的水珠上,水珠正顺着她眨眼的动作颤动。
他握紧了掌心的座椅扶手,心跳快得像是要从胸膛里跃出来。
没听到伊莱的回答,蒂娜定了定神,又稍稍推开了点房门:“你……你……听、听到了吗?”
在蒂娜快要撑不住之前,他终于慢条斯理地站起了身,无声地走过来:“好啊。”
他轻轻:“……要帮什么?”
“……”
蒂娜闭了闭眼:“……帮、帮我解一下衣带。”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闭眼的那一瞬间,似乎听到了模糊的,沙哑的,含糊的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