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伊莱的眼眸深处划过不易察觉的遗憾:“早点休息吧。”
他再次深深凝望了一眼蒂娜,随后慢吞吞地收回视线,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
女孩实在太胆怯,人类实在太柔弱。
他真怕她会像胆小的麻雀,硬生生被吓死。
而且,他今天的状态确实有些不对劲。
内心汹涌的磅礴而陌生的情绪,就快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了。
无论从什么角度看,现在,闭上眼睛安然睡觉,是最合适的事情。
伊莱慢吞吞闭上了眼睛。
蒂娜小心觑着他的动作,看着他闭上了眼睛。
双眸紧闭的少年少了几分令人紧绷的侵略感,多了几分随意闲适。
就这样……睡觉了?
蒂娜怔了一下,心脏骤然一松。
那可真是,太好了。
看样子,真的只是单纯的“躺在一起睡觉”而已。
蒂娜学着他的样子躺进被子,半个脑袋藏在柔软的棉被里,彻底松了口气。
伊莱没有再说话。
蒂娜当然不会主动开口,寂静黑暗的卧室里,只能听到两人交错的细微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右边的女孩,眼皮像蝶翼一样轻轻颤动着。
湛蓝色的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
蒂娜……实在是睡不着。
床垫很软,很舒服,但实在太软了,软到让她觉得,稍微动一下就会深深陷进去。
身边人的气息陌生而冰冷,像悬在头上的利刃,羊圈外深夜到访的饿狼,存在感强到,她一闭上眼,就会在脑海里描摹出他的样子。
更糟糕的是,同样的姿势躺了太久,肩膀和脖颈处的肌肉抗议般的开始酸软疼痛,疯狂催促着她稍微挪动一下身体。
蒂娜一点一点,用最慢的速度转过头,看向伊莱。
他的表情和动作和一开始都没有任何分别。
双眸紧闭,碎发分散。
都这么久了……他应该已经睡着了吧?
那她动一下,应该……没什么关系。
蒂娜手掌按在床上,轻轻用力,翻了下身。
裙摆和棉被交错,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声音很小,应当不会吵——
蒂娜随意抬了下眸,深深撞入一双灰绿色的眼睛。
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兔子跌入猎人精挑细选的巢穴,刹那间无法动弹。
蒂娜大脑一瞬间宕机,冷冷看着猝然睁开眼睛的伊莱。
黑暗中,他白皙脸颊上深邃的一抹绿格外暗沉,像吸饱了夜里的黑,浓郁的要滴出墨汁来。
“你”、“你”、“你、你还没睡啊……”
伊莱:“……你不是也没睡么?”
“……我”,蒂娜恨不得回到几分钟前,把那个动弹的自己按回去,“我……只是有点累,想动一下。”
“嗯……”他慢吞吞嗯了一声,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回答,只灰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明显,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像森林里饥肠辘辘的郊狼。
他睫毛颤了一下,又颤了一下,像打开了什么开关,空气中的压迫和危险感以诡异的速度攀升。
蒂娜全然未觉,飞快调整完姿势,就再次埋在了被子里。
这次,她把半个脑袋都埋了进去。
旁边传来簌簌的摩擦声,伊莱在靠近。
“蒂娜……”
他低低喊了一声,像情人间的呢喃,夹着些晚睡的哑意。
“今天开心吗?”
蒂娜点头,闷在被子里轻轻嗯了一声:“开心。”
伊莱轻笑,含糊地在嗓子里嗯了一声:“我安排得很认真。”
蒂娜:“……”
她看出来了。
衣服,食物,还有老师,显然不可能是临时准备的。
她垂眸,掰了掰手指,慢吞吞拈起一点被角,伸出了脑袋。
……
他竟然已经离得这样近了。
蒂娜睫毛剧烈颤抖,在女孩又要藏回被窝之前,伊莱往后撤了撤。
“所以……”他眨了眨眼,“你是不是应该……”
他说了一半,又停下,似乎意有所指。
她看着他像郊狼一样饥肠辘辘的眼睛,艰难地呼吸着粘稠滞涩的空气,忽然福至心灵:“你……你想吸血?”
话音落下,蒂娜看到伊莱愣了一下,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讶然。
吸血吗?
伊莱承认,蒂娜在浴室里洗漱的时候,听着淋漓的水声和奔涌的血液心跳,他是很想吸血。
但刚才,他闭目躺在柔软的床上,满身都是鼓噪的热气,却一点也没想到吸血这件事。
但也只到此刻为止了。
伊莱本能地望向她微开领口下的一抹莹白,形状姣好的锁骨若隐若现。
她脖颈上的伤口已经好得一干二净,皮肤白皙光滑,像长熟的一茬新果子,安静等待着采摘。
獠牙泛起细细密密的麻痒,悄无声息长了两寸。
伊莱闭了闭眼,哑声:“可以吗?”
蒂娜攥紧了藏在被子里的手指。
“……可、可以的。”
她说。
……
再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伊莱蓦的垂下头,金发在空中划过狼狈的弧线。
他丢下碍事的棉被,直起腰,靠过来,俯下身。
蒂娜惊恐地闭上了眼睛。
凉冰冰的呼吸扑洒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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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脖颈上。
紧接着是碎发,金色的,干燥柔软。碰到了她颈侧的软肉,痒痒的,蒂娜想伸手拨开,但是不敢。
伊莱的胳膊轻轻扣住了她的肩膀。
蒂娜终于感觉到了坚硬的,冰凉的獠牙,抵在她的颈侧。
獠牙还没有刺入,蒂娜已经感觉到了尖锐的痛感。
没有迟疑和拒绝的时间。
伊莱抵着她的肩膀,獠牙顺着心意刺下。
避开了脆弱诱人的动脉。
甜美的血液一瞬间滑入他的口腔,伊莱闷哼一声,呼吸一瞬间变得粗重起来。
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催促着,让他大口大口,吞咽吸取血液。
在反应过来之前,伊莱抵着她的肩,喝了好几口。
少女咬着牙,肌肉紧绷,嗓子里挤出呜咽。
浅浅的一口水无法缓解干渴,只会轻而易举将欲望挑起更深。
伊莱狼狈地喘了口气,微微松开:“有这么痛吗?”
蒂娜满眼泪花,湛蓝色的眼睛像被雨水洗过的碧蓝天空:“呜……真的很痛。”
他的手捉住了她的手腕,沿着光滑的肌理一路上滑,在伤疤的位置停下,轻轻摩挲:“比鞭伤还痛?”
蒂娜啜泣的声音小了些,她当真认真对比了一下。
若是把十二三岁时那场鞭打和脖颈上的咬痕相比,那当然是那场鞭打更痛。
但是……那已经是十二三岁时候的事情了。
小时候的事情,蒂娜记得不是很清楚,自那之后,她就没再挨过如此厉害的毒打了。
而且……而且……他咬她的脖子可不仅仅是咬伤带来的疼痛,还有血液流逝的晕眩感,像是生命和活力都在一同消失。
“生命流逝的感觉……?”
伊莱再一次俯身,轻轻舔了舔她的伤口,甘甜的血液滚上舌尖,浑身上下的每个毛孔都舒服地张开:“我已经很克制了。”
他沙哑安抚般呢喃:“这种程度的吸血,不会有生命危险。”
和之前相比,他的动作确实可以称得上温柔克制。
蒂娜的啜泣声已经几近于无。
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忍不住小声辩驳:“可是……就算是这样,还是会疼,还是会害怕的啊……”
话音落下,她看到伊莱唇角绷直,紧紧抿起了唇瓣。
蒂娜一阵懊恼。
他又该生气了,气她如此不识好歹。
他一定会再一次埋下头,啜饮温热可口的血液。
蒂娜睫毛颤了颤,侧了侧脑袋,安静等待着接下来的疼痛和晕眩。
但伊莱毫无反应。
他眸光沉沉,最终只是安静看了她片刻,直起身,给她掖了掖被角:“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