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十一章
    回星火苑的路上,忆起今晨同先生告别时的场景:

    今晨鸡鸣前,浣溪踟蹰于知苑的门前。

    邱先生正打着哈欠开了知苑的门,一看到浣溪消瘦的身影,立即驱散了困意,抖擞了精神。

    “浣溪,你这个时间点不在星火苑在这儿做什么!”

    “先生,家中出了变故,我要告假。”

    “什么变故?塾中有规定,考核期四十九天内是不被允许出女塾的。”

    “家嫂被乌漆寨掳走了!”

    易之先生正捧着一本书从书阁步入知苑的花廊,恰恰听到两人的谈话。

    “邱先生,准她假!”易之先生一手执书,一手抚菊:“只是,你要毫发无损回来。”她低眸看向浣溪,坚定地说道。

    浣溪只“嗯”了一声,便要紧步朝着易之女塾的大门走去。

    “邱先生,让女塾的马车送她回去!此事非同小可。”

    “这乌漆寨也太疯狂了,每一任通判都不放过啊!易之女塾幸好有先生坐镇,虽距离匪巢甚近,但保住了平安。”两位先生的言语传到了浣溪的耳中。

    “那个,先生......”浣溪回眸看向易之先生。

    “假意求和,可免你家破人亡。”

    浣溪郑重地点了点头。

    ·

    易之先生究竟是何人?秉着清高的志向,不惧当朝宰相,悍匪也避着她。

    边踱步边思量,不知不觉来到星火苑。

    纯画和棱儿看到她忙迎了过来:“一大早就不见了,你去哪了?”

    “邱先生没有告诉你们吗?”

    “并无,我们问过邱先生,她只于我们说你去处理一些事情,并未说甚事。”

    “纯画,昨夜秋语嫂子被挟持到了乌漆寨......”浣溪将昨日发生之事相告于二人。

    二人面露惊惶之色,一听及浣府已平安无事,才舒了一口气。

    “济州看起来繁华富饶,背地里真的不太平。”

    “咦,溪儿,你脖子上这个圈是甚么?看着很有分量,带着不舒服吧?”纯画扫了一眼溪儿的项圈,便要伸手去沿着合痕掰开来。

    “纯画姐姐,莫要费力了,那合痕是假的,需要铸圈之人才能打开,你这样越掰会越紧的。”

    纯画连忙住了手。

    “这是乌漆寨的刑具,我现在是乌漆寨的质子,若出了女塾,与我亲近者都要遭到乌漆寨的迫害的。”

    “这乌漆寨真不是个东西。”棱儿咬紧了牙关,恨恨地说。

    “棱儿妹妹莫急,乌漆寨再猖狂,他们在易之女塾是断断不敢惹事的。所以,我们姐妹一定要通过这女塾的考核,要一起留下来,完成这六年的学业。届时,乌漆寨的质子之约也便到期了,不影响我们姐妹相处。”

    浣溪笑了笑,云淡风轻的样子。

    “若是姻伯、姻母知道了必然会担心的。”纯画叹了口气。

    “今日,可曾有人离开?”浣溪离开半天,并不晓得星火苑发生了什么事。

    “今儿倒没有人走,只新来了一个,呶,在那儿。”棱儿努努嘴,浣溪顺着方向看去:

    这女孩不似其他女孩华衫加身、大家淑女的做派;她一身粗布灰黑短衣,发髻像男孩一样高高束起,在一众女孩中,显得贫困酸涩。

    那女孩也注意到了浣溪的目光,跑过来打招呼:“你是浣溪吧,我是萧湘子,你唤我湘子即可。一早我就听到大家在夸奖你,说你的韭菜盒子做得极美味。”

    易之女塾虽从未嫌贫爱富,但是入得女塾的人大多非富即贵,这位叫湘子女孩,可是靠着什么途径进来的?

    浣溪也觉察到,其余的女孩似乎都不太和湘子接近,湘子主动去打招呼,等来的多半是应付式的“嗯”、“哼”。

    “你好,湘子,你若想吃韭菜盒子,明早我多做一些。”

    湘子一个健步上来,把浣溪横抱起来,甚为夸张:“那太好了!”她的力道太大了,浣溪被抱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湘子,你的臂力怎么这么大,我都怀疑你是来这练武的......”浣溪本是无心之言。

    “我本就是练武的呀,而且我还练舞,舞蹈的舞哦!”

    说罢,她随手抄起一根柴火棍,快步冲出屋子,一跃而起,棍子在半空中随着她的手臂挥动起来,因为招式猛且快,棍子被她舞成了一扇烟色。

    众女孩都呆愣愣地看着。

    “箫湘子,你在做甚么?!”一道凌厉的女声传来,是邱先生!众女孩瞬间做鸟兽散。

    因着还沉浸在舞“剑”中,邱先生的突然袭击给了箫湘子个措手不及,慌忙停下,重心差点没稳住。

    “嘻嘻,邱先生,这么拘着我,我手都生了!”湘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贫笑道。

    “每日给你一个时辰去武院,上午半个时辰,下午半个时辰。你别整天抱怨了。”

    “嘻嘻,多谢姨......不,邱先生。”湘子继续嬉皮笑脸地说。

    “这不比你在家,像个野孩子一样养着,就算你不是女塾的学生,在女塾要守着女塾的规矩!”邱先生正色说。

    众人侧目,这穷涩女孩,不,现在该称呼功夫女孩了,和这邱先生看起来关系不一般。

    “是,是,湘子注意便是。”

    “每月十七日都会有半日的休沐日,今日是十一月十七日,下午全塾休沐。”邱先生正式向女孩们公布。

    女孩们都欢呼起来。

    “不过,你们是考核期的女孩,这休沐的半日不得离塾。”

    “那做甚么?”有女孩显然有些泄了气。

    “这半日,塾中书阁、武馆、女红馆、绘馆会全部开放,令有易之先生的同窗常先生会前来讲学。”

    女孩们遂即又欢呼起来。

    “邱先生,常先生又是谁,在哪高就甚么身份?”湘子的胆子果然大,不懂就要问。

    “你练武学的关心文学的事情做甚么?”邱先生瞪了她一眼,也罢,我就讲给你们吧:“常先生是京城的大儒,是当今在朝的太子太保。他和易之先生师出同门,并成学中'双圣'。”

    “哇!”众人觉得惊喜。但也有人很快反应了过来:“是男的吧?”

    “没错,是男的!”

    “女塾中用男先生岂不坏了规矩。”一女孩在人群中冷不防冒出一句。

    邱先生无语:“他又不是常来!”

    “喂,溪儿!”纯画向浣溪招了招手,浣溪两步移到她的身边,把耳朵放到她的唇侧。

    “前两日跟明朗哥哥说话,他无意透露说他是太子的伴读,你说这当朝的太子太保会不会和明朗相熟?”

    “纯画姐姐说的有理,怪不地明朗哥哥和易之先生那么熟悉......”浣溪脑补了这一层一层的关系。

    “那下午明朗哥哥会不会随行?”纯画饶有兴趣地问。

    “我觉得不会吧,哥哥嫂子刚出了这些事,明朗哥哥怕是腾不出身来呢?”

    “哦!”纯画只略低应了一声。随及忙说:“我们下午就听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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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京城大儒的授课吧!”

    “那是自然!”浣溪莞尔一笑:“棱儿,一同去啊!”

    棱儿挠了挠头:“我怕是听不懂呢,我想去女红馆......”

    棱儿脸含愧色,默默低下了头。

    “你......你.......”浣溪佯装生气的样子,见棱儿羞愧,不再逗她,便哈哈笑了起来:“你去女红馆吧!”

    ·

    过了晌午,集学厅内,已一排一排坐满了学生。

    浣溪拉着纯画找了许久,才在一个边缘角落看到两个连在一起的座位。

    “纯画姐姐,你瞧,来的多是女塾的学生,像咱们这样还在考核期并不多呢。”

    纯画点点头:“像棱儿一样并未识过字的,或者识过字并未接触过诗文的,真的听不懂大儒的授课的。”突然怔了一下:“溪儿妹妹,我听说过你复智的事情,很是惊奇。你的学问是姻母教授的吗?我听说姻母是有学问的人。可是,这才几天......”

    纯画很是疑惑:“今春给你玩,你还......还说不成话......”

    “纯画姐姐,”浣溪哀求的眼神:“不许接人家短!”

    这时,一尺高的讲台上,易之先生和那位常先生已落座。

    那位常先生看起来精神矍铄,身着一身灰色的长袍,白净的脸上并未留下半屡腮胡,虽是中年,但看起来书生气很足。

    “常先生是太子太保,也被称为我朝第一才子。今日相邀来我塾,是我塾中学生的大幸。”易之先生起身介绍,前一句像是说于学生,后一句像是说于常先生的。

    “易之女塾集聚天下才女,是当朝圣上都供认不讳的事实。我今天来女塾,圣上也再三嘱托,虽月朝都是男人入朝为宰,但是女中才豪也要多家留意。”

    常先生刚说罢,台下便喷涌起了巾帼热脉,台下女学生们瞬间坐姿挺拔,脸上有着威严不可侵的气势。

    “济州是商贾之地,往来大儒并不多见。若要大才,还得去京城。”

    常先生说罢,易之先生点了点头:“我和师兄均出于京城名门,于京城办塾是最好不过了。但我再三决议后,选择在济州办女塾,缘由之一便是因这是商贾流通之地,南来北往的客商非常之多,人们重铜臭轻文化,难免民风会落下。”

    常先生看了一眼易之先生,那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惋惜。“易之大才大爱,只可惜这济州并不太平......委屈你了......这次圣上托我言于你:若有需求,尽管向圣上反映。”

    易之笑了笑:“有劳师兄挂念,易之女塾有今日,离不了师兄和圣上!”

    常先生看易之先生的神情,竟有些像哥哥看嫂子的神情。

    难道常先生和易之先生......浣溪不由地脑补着故事......

    这时纯画用胳膊肘抵了抵她的胳膊肘,她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先生叫你呢!”

    “啊?”浣溪腾地站起来身来。

    易之先生笑着对她言:“你来说说看,常先生刚才的问题?”

    浣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偷偷瞄了一眼纯画,心喊:“快救我!”纯画在带的纸墨上写了几个字:女、价值。

    浣溪差不多明白了什么意思,朗声说到:“当朝男子主外,女子主内。但女子中不乏大才者,胸怀天下,或文思精妙,或政论清奇。若男女皆可为官为商,于我朝,将能增添一倍智囊,不再有人才匮乏之忧。若只束缚女子于室内,只做些锅灶之事,才女沉沦,国之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