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论亡国太子乱世苟活的可行性》全本免费阅读

    感受到虞煜投向自己的目光,计枢不由得直了直自己的脊背,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一点,心底也在大为悔恨,这几年他和山匪混得久了,感觉自己也不自觉中沾染上了匪气,就连自小学习的礼仪,都开始有些不堪了。

    时下择士,一重出身,二看风仪,最后才是能力,被虞煜这样正视着,本来出身就已经有了污点,唯恐因风仪不足而不被询问,只要太子选择了向他问策,他就能凭借自身的能力在其麾下获得一席之地。

    非他自夸,他或许在学识上不如老师傅泓,但他自认在谋略上,至今未逢敌手,至于赴任途中被袭击至被死亡,他一直认为是对方为了谋夺郡守之位不讲武德,非谋略可破。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虞煜并没有直接向他问策,而是问了一句让他有些摸头不着脑的话。

    “若孤要进驻古渡郡,不知目前所驻之人,是否欢迎?”

    虽不太明白太子既然在这里扎了营,为什么还要去进驻瘟疫纵横的古渡郡,就留在这里总揽事务不是更好,但计枢还是庄重的承诺道。

    “定虚左以待,无出其右。”

    “好!今日天色已晚,你且在此留宿一晚,明日一早回城报信,告诉他们,孤不日便至。”

    听到他的承诺,虞煜一拊掌,就定下了不日进驻古渡郡的决定。

    这一点完全超乎了计枢的预料,包括他之前为虞煜定下的三个计策,也没有任何一个是提议虞煜进驻古渡郡的。

    太子乃一国储君,地位非比寻常,怎么轻易易踏足险地。

    而最让他奇怪的是,对于太子的这个决定,傅泓居然做得稳稳当当的没有阻止,根据他对傅泓性格的了解,他才是那个最不可能同意让太子涉险的人。

    疑点重重的背后,势必隐藏着极为重要的秘密。

    计枢眼神一转,突然想起他们初下山之际,曾在渡口不远处看到对面的历州渡似乎起火燃烧,因隔着广阔水面和茫茫江雾,他们看得并不是很清楚,只隐约知道是着火了。

    但七月流火,本就是天干物燥的时候,历州渡又是石木建筑,偶有走水发生也不奇怪,所以当时并没有将这点放在心上。

    随后他们就遇到了官宦弃民而逃的事件,卷入到了瘟疫猖獗的古渡郡中,再未出过城门,也无暇想起着火之事。

    现在想来,只怕那天晚上的历州渡,该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他在想,要不要抛却性命再搏一搏,充分向虞煜展示自己的能力。

    “你怎么还不走?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讲完吗?”

    正准备细细复盘计枢提供的情报,描绘前行策略的虞煜,一抬眼就看到了还站在原地的计枢,不由疑惑,出口相询。

    “斗胆有一事想要与殿下相询。”

    计枢再三犹疑,最后还是拱手行礼。

    “但说无妨。”

    “敢问殿下,近一月之前的历州渡,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出此言?”

    “我曾看到其上方有滚滚黑烟翻滚。”

    计枢狠咬了一下牙齿,将自己所看到的场景说了出来,他本以为窥破秘辛后迎接自己的唯有死亡和招安两个选项,没想到太子只是轻快的笑了一声。

    “啊呀,你看到了呀。”

    随后又兴冲冲的转头看向傅泓。

    “太傅,还真被你说对了,会被对岸之人看到。”

    “我都说你往火箭油布上浸的脂水太多了,历州渡剧烈燃烧会引起对岸的警觉的。”

    说这话的是傅泓,说完还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计枢。

    “咳……我这不也是第一次放火没经验吗?”

    虞煜想起自己曾做下的事,有些惭愧的咳嗽了一声,小声狡辩。

    计枢在一旁听着他二人的对话,一直处在云里雾里的状态,明明他们说的每个字他都能听懂,可是放在一起她就听不懂了。

    什么火箭?

    什么脂水?

    什么放火!

    这都是什么,怎么感觉历州渡是发生了一种很可怕的事情。

    “殿下可否为我解惑?”

    脑中懵懂三连问之后,计枢决定悉心求教。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有两个声音同时回应了他,只不过是一同意和一反对。

    同意的是虞煜。

    而反对的则是傅泓,直言这是机密不足为外人道。

    什么机密不足为外人道?

    计枢更好奇了,求知的眼神直白的看向虞煜,反正询问的口子都开了,现在的他已经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也不带怕的了。

    与傅泓的考虑的不同,虞煜倒觉得锦州之外发生的事情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暂时的隐瞒,远不如开诚布公来得好,以其留待日后猜疑得沸沸扬扬,还不如把一切都提前高告知,毕竟天底下可没有不透风的墙。

    哪怕此刻对面无船可渡锦州,但只是想要传递消息的话,依旧有着无数的法子,何况安存德此次被他重创,是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而正被虞煜念叨的安存德,在历州渡火焚之后又遭梧州偷袭,虽勉强拒敌未被攻破,但也休养了多日才回转过来,只是连经两场拼杀,他原本所带的五万人马,已折损近半,如今整支队伍看起来寥寥落落,难成气候。

    好在龚守仁已经退兵,没有对他穷追猛打,才让他不至于就此倾覆。

    经此一役,他此前对龚守仁有多轻视,现在就觉得其有多可怕,不愧是敢箭射主君之人,用兵之计,毒如蝮蛇。

    但他觉得龚守仁之毒,较之虞煜还是差了点,历州渡一场大火,不仅让他损兵折将,更直接击溃了他麾下士卒的心理防线。

    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奇怪东西,一旦点燃,火随风起,遇水不熄,还携惊雷之声,犹如天罚,以至于让他手下的士兵终日惶恐不安,战战兢兢,才会在与龚守仁对战中险遭攻破。

    历州渡一役后,他多次强令军中不得私下议论,却致使谣言亦演亦烈,甚至从民间也流传出了的太子承天所佑,逆者必遭天罚的说法,军心一时更是动荡不安。

    他虽对此种说法嗤之以鼻,在他看来,老天爷就算要罚,罚的也是祸国殃民的虞雍之辈,和愤然起兵欲救万民于水火的他有什么关系。

    但为了稳定军心,他既不能放任此类流言继续蔓延而不理会,更不能再次强压不得讨论,因为此前强压的结果已然摆在了他的眼前。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进退维谷之际,还是手下的幕僚向他献上一计,以巫鬼之言,反诬虞煜为邪祟。

    他一听这个计策就觉得十分的符合自己的心意,当即拍板同意。

    和龚守仁交战之后,他才得知,虞煜不止制造了历州渡上遇水不熄的怪火,还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