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棺材里的声音
    《当恐怖小说家成为主神后》全本免费阅读

    璐儿从厨房中端来了新熬制的汤药,往汤盅外垫了一层厚毛巾,稳稳地快步捧入房中。

    老仆从接过汤药,眼珠子转了转,又将汤盅放在了一旁的桌上,没有吭声,暗中使眼色示意她离开。

    “大师说了,这药得趁热喝…”

    璐儿没看懂老仆从的眼色,仰着头脆生生地说道。

    老仆从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身后的床榻上传来一个气若游丝的嘶哑声音:“药…”

    “哎!老爷…药来了,您快趁热喝吧?”

    老仆从语气满是关切,但眼神却相反地狠狠剜了璐儿一眼,吓得她一激灵。

    旁边的家生子见状很是上道,面色不善地将璐儿推搡了出去,紧接着关上了门。

    “你…”璐儿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古怪感。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璐儿越想越不对劲,她左右看了看,确认周围无人,便悄悄地转身来到侧窗前,踮起脚尖,用指甲刮破了油纸的边缘,伸长脖子往里面仔细瞧。

    却见那老仆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纸包,然后打开汤盅的盖子,将纸包内的不知名粉末全都洒了进去,再用勺子轻搅合两下,吹了吹,送到了床榻前。

    璐儿睁大了眼,本能地感到有些不妙。

    老仆从将汤药一勺一勺地喂给谢良才,动作很轻,但浑浊的眼珠里却流露出与动作不符的浓浓贪欲来。

    “咳…这…是…药引吗?方大师…”

    谢良才看不见东西,他努力地咳了几声,含糊不清地问道。

    “这正是方大师要求的药引啊!老爷,您快些喝了吧,喝了就睡下,等您醒了,这病也就好了!”

    家生子在旁边急切地劝说道。

    谢良才这下不再说话,将汤药喝的一干二净,紧接着便昏昏沉沉地睡下了。

    家生子与老仆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欣喜若狂和贪婪。

    偌大的谢府,要是只剩下了一个苟延残喘的残废,可守不住这家业。

    从谢良才患病至今,再加上夫人被关禁闭,无主看管众人,府上忠心耿耿的仆从就着手将财宝首饰等偷盗了出去,之后就等着这残废一死,他们便包袱一裹,逃去外地贿赂当地官员,也当一回土地主。

    “说起来,我们还得感谢这李嫮娥啊!”

    要不是她死后化作厉鬼,纠缠得府上鸡犬不宁,哪来的他们这些人的好日子呢?

    只不过看着谢良才这幅惨样子,他也有些打怵。

    李嫮娥生前,府上的这些仆从杂役都没给过她好脸色。一来是夫人不喜她,下人们见风使舵也暗中给她使绊子,二来是身体孱弱,老爷又不想在她身上花钱治病,只打算在她死之前玩玩,晦气。

    现如今,见到谢良才的这般惨状,他们说一点都不害怕那是假的。

    所以这也坚定了老仆从卷铺盖跑路的想法。

    至于那方大师,其实也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江湖骗子罢了,与府中管家一拍即合,打算将谢府蛀空。

    甚至这包毒药,也是出自方大师的手笔,无色无味,据说可以诱发重症病人心力衰竭,仵作很难查得出来。

    等今晚一过,明天早上就可以替谢良才收尸了。

    值得一提的是,早在一月前老仆从就预定了上好的柏木棺材,算算工期,刚好这两天交付。

    “去把白布灵堂,魂蟠纸人,香花供品等东西都准备好,再以夫人的名义打个灵位过来,到时候啊,咱们风风光光地把老爷送走!”

    作为府上的管事,老仆从给手底下的人最后安排了项差事,毕竟虽说吃是绝户,但面子上还是要好看的。

    吩咐完,他又背着手盯了一圈众丫鬟仆人,花白的头发下一双浑浊老眼如同鹰隼,语气却温和下来,笑道:“我知道你们各自有各自的小九九,不过大厦将倾,咱们到时候可是要各奔东西的,别忘了,你们的卖身契还在府上,只要不与我谢福寿为难,我也不会为难你们。”

    “…不敢不敢,管家您这说的,我们怎么会为难您老人家…”

    “将来还是要靠您多多照应啊!”

    底下顿时有人点头哈腰地回应。

    谢福寿见状满意地点点头,又道:“好了,都散了吧!”

    散去后,府上的丫鬟仆人们更是肆无忌惮地偷盗府上的值钱物件,不过那都是谢福寿玩剩下的,到时候真有人追究起来,也是偷的多的先被清算,他们拿的那些东西,仅仅是被挑剩下的边角料罢了。

    翌日,谢福寿跟往常一样推开谢良才的房门,先假模假样地唤了两声,确认没有任何回应,他压抑住内心的狂喜,扑在床边嚎啕大哭起来。

    “老爷啊!…你昨日守在这,怎么连老爷是何时去的都不知道?”

    “我还以为老爷睡得沉,没曾想竟…”家生子掩面而泣,格外悲痛。

    房中的动静自然瞒不住其他人,很快,人们便操办起后事来,他们将谢良才的尸身洗净穿上寿衣放置在厅堂,设上供桌,门前竖起招魂幡,府中的丫鬟仆从们穿着白麻衣,扎着白布,便撒纸钱边哭丧,在灵堂前烧了不少金银元宝和纸扎车马。

    那方大师也来到现场,诵经为其送行。甚至不知道从哪来的远房亲戚听闻此事,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一众人跪在堂前嚎哭,没眼泪也得喊两声。

    按理说,尸身入殓应当在死后三天内择吉日,但方大师掐指一算,直接将吉日选择在当天,于是下午众人便将尸身移入了棺内,盖棺封钉。

    封棺后,人们围在灵堂前,奏哀乐焚香烧纸钱,哭丧声一刻不停,要持续到出殡。

    谢良才毕竟无子嗣,府上的夫人被关在小院里被人遗忘,众人自然都不太上心,因此到了晚上,哭声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句,甚至有些胆大的,都能把案上的供品给偷吃了。

    灵堂中,负责守夜的一名年纪较小的家生子,悄悄戳了一下旁边的人,低声好奇道:“…你拿了多少?”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人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

    “你别装,我可看见了,白天封棺的时候,你偷摸在棺里抓了一把银钱,你胆子不小啊,死人的陪葬也敢拿!”

    话音落下,旁边那人脸色肉眼可见地变了,轻嗤道:“…你没拿?”

    “我没啊!”年纪小的那个人正义凛然道。“老爷生前待我不薄,所以我就只拿了他房中的几个小摆件!”

    “你小点声!”那人没想到他这么直白,顿时绷不住了,瞥了一眼堂里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