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筝你站住!”一道尖锐的声音大喊道。
忽然被这么一叫,吓得孟子筝一个激灵。
他转过身,给那位大红着脸表情狰狞的考生一个疑惑的眼神。
“说我吗?”孟子筝满脸问号。
看对方的衣着,好像是今日考试坐在他号房对面的那人,不过他也不确定,虽说他记忆力是不错,可他那敢东张西望啊,也就中途上厕所时无意中瞥了一眼。
巡绰官将周围停留着看热闹不肯离开的人赶走,“先把人给我压下。”
话音一落,孟子筝就被猛地按住了肩膀,他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刚觉出几分疼,又被大力拽了起来。
好在那位莫名诬陷他作弊的考生和他一个待遇,让他心里平衡了些。
哎,他都那么老实了,到底哪儿看出来他作弊的啊。
肩膀被死死攥住,那块肌肉一抽一抽的疼,估摸着回去得青了。
原本被他跨在胳膊上的考篮也被拿上,甚至夸张的将他写字的桌子椅子都一起带走了。
二人被巡绰官带到一处屋子里,看起来是接待客人用的前厅,虽然自己被压着跪下了,可这和孟府如出一辙的设计实在让人无法升起在被审讯的感觉。
他和那位考生就这么在地上跪着,今日监督他们的官员们则在旁边站着,若大的屋子里分明有不少人,可却意外的安静。
嗯,除了和他一起跪着的那位兄弟,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招惹到他了,一直对他怒目而视,因为离得近,还能听见对方磨牙的声音,咯吱咯吱的,听的他心里一阵刺挠。
想把他门牙拔了。
刚开年不久,天气依旧寒冷,跪地上膝盖更是冰凉,好在他们没等多久,学政就来了。
身上依旧穿着绯色的官袍,相比起这两日同他们宣布考题时相比,头上的展脚幞头倒是取了下来,看着少了几分严肃。
见到学政前来,身边站着的几个官员还未开口,那位考生倒是迫不及待的直了直上半身,“大人,这个孟子筝篮子里肯定有东西,我看着他很早就将东西全部收起来了,定是因为心里有鬼。”
这理由差点儿给他听笑了,什么强盗逻辑啊,谁考完试还留恋一下考场吗?难道不是写完就早早准备走人吗?
要不是院试不允许提前离场,他早跑了。
“孟子筝,你可有话说?”
“大人,自可随意检查,草民问心无愧。”孟子筝跪在地上,直视着学政。
“大人,您定要好……”
一边的巡绰官呵止,“安静!”
随即将孟子筝的考篮呈了上去,“张大人,这便是考生孟子筝的考篮,您过目。”
学政当初众人的面,将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拿了出来。
连他嫌干没吃完的切碎后的烙饼都给倒了出来,装水的陶罐更是难逃毒手。
同昨日在贡院门口见着的一个下场,被摔的粉碎,只是里面的水早已被他喝完了。
原本装的也不多,为了减少上厕所的频率,他基本上就只带了可以润润嗓子的水量,而且陶罐也不允许装太多,毕竟不像囊袋可以封住,陶罐很容易溅出水来。
到时再打湿了考篮中其他东西更是麻烦。
所有东西都被摊开摆在了地上,一目了然,任何夹带都无。
“桌椅、号房内查过了吗?”
“回大人,我们全部带人看过了,一切正常。”
“不可能!”身边跪着的考生尖声喊道,“那定是在他身上!对!他定是藏在身上了。”
如果不是面前坐着的是个三品大官,孟子筝真要问问身边这人:你谁啊?
怎么整地跟个恶毒反派似的,他还没考上秀才呢,是不是出来的有点儿早了。
亏他从昨日进入考场开始就那么慎重,生怕被人误会,结果来了个不动脑子直接无脑诬陷的。
孟子筝被提溜起来,开始一层一层的翻找他衣服中间是否有夹带。
他此时真是无语了,白眼都翻了一半就等着什么时候出去冲着对方将另外一半也翻了,出去之后一定要让这个人写公告道歉!
查着查着,他就差把里衣也扒下来了,前厅的门敞的很开,一阵阵冷风灌进来,这两日本就一直在屋外一动不动的坐着,此时被冷风这么一吹,孟子筝实在没憋住,打了个喷嚏。
“行了,把衣服穿上吧。”学政摆手示意还在他衣服间翻找的官员可以退开了。
“大人!”
“噤声。”
不愧是大官啊,这个威压,分明声音一点都没有放大,可就是让人情不自禁的安静下来,不敢在作声。
“德峰县吕炎,并无证据便胡乱检举其他考生作弊,毁人清誉,实非君子所为,此次施杖刑二十,小惩大戒,下去吧。”
“是!”
差役应声就上前拽住吕炎的胳膊往外拖。
“大人!张大人!”
吕炎在两名差役的手里不停挣扎,就在即将出门槛前,竟然真的硬生生挣开了差役的手,在地上扑腾着爬回了刚开始的位置。
“大人!这个孟子筝以前在德峰县就早早夸下海口说这次院试必定能中,他当初便那么笃定肯定有问题!”
孟子筝微微挑眉,居然还是跟他同县的。
“他那个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初在德峰县就胡乱判案,如今还当了知府,肯定帮着孟子筝偷题了!”
听见前半句时,孟子筝都想扇对方一巴掌了,让他看看到底谁才不是个好东西。
可听到完后半句,心脏紧缩了下,随即孟子筝嘴角都悄悄上扬了一点儿,这人真厉害。
太牛了。
看来确实没带脑子来,在专管院试与学官的提督学政面前,说有人来偷题,还偷成功了,敢说还是他敢说。
吕炎看起来十分兴奋,见其他人都不再说话,大概是以为他说对了,声音都更大了些,并且还开始分析起了他爹能用些什么法子偷到题。
从题目的经手人怀疑到张大人身边的人。
眼瞅着张大人的脸色越来越黑,孟子筝趁着周围人的注意力都在吕炎身上,一点一点的往边上挪了些,免得一会儿战火波及到他。
“住嘴!朝廷命官岂容尔等妄议!拉下去!除去其童生身份,五年内不得再次参考。”张文瑞被气的直接站了起来。
这孟梁虽说一直是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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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员,可却是圣上亲自封赏给升上去的,不仅自己在圣上面前露了名,连儿子都得了句“自今愿观此中见汝于朝堂”。
明摆着等着重用呢,若不是担心作弊之事是真的,他都不想管此事。
此人居然还妄图拉他下水,三年两次的院试,若是他真的漏了题,不管是何原因,他这位置也必定是坐不住了。
见差役将吕炎彻底拖出视线,就连喊叫的声音都模糊起来后,他才觉得舒服了些,挥手示意孟子筝起来,“你此次实属受冤,可有什么要求?我们学政府可以对外解释,还你清誉。”
“回大人,草民想让吕炎写一个承认是在污蔑草民的告示,贴于府城城门处。”孟子筝挺直脊背,弯腰作揖。
“好,我必定让这吕炎亲自写这告示。”
复试结束之时本就是黄昏了,耽误这么半天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张文瑞命人去取了灯交给孟子筝,这才让他离开。
孟府离这儿算不得近,可他也未提及要派人送孟子筝回去。
其一是孟子筝现在还只是一名普通考生,若是他真的派了马车,怕是反而容易被人怀疑他们是否有什么关系,不得不防。
其二嘛,则是他得了消息,孟梁如今已经在贡院前等着了,三架马车险些将路都给挡没了,所幸如今天色已晚,街上没什么人。
估摸着,今晚若是孟子筝不出去,就得来找他的麻烦了。
张文瑞背着手晃悠着离开了前厅。
孟子筝此时已经慢吞吞的走到了外面,不是他不想快些回家,实在是跪的太久,现在腿又麻又疼,一时间打不直。
他的考篮没还给他,估计要留作当证物,此时他一身轻,就提着个亮着昏黄色光的灯笼。
刚出贡院的大门,就见到了不远处整整齐齐的站着一排人。
他爹她娘还有林淮自然是在的,孟远和向扬在也并不意外,没想到的是方延居然也在角落站着。
孟子筝停住脚步,松下一直紧绷的肩膀,淡淡笑开。
林淮估计是仗着腿长,比其他人都跑的快,眨眼就到了他面前。
“你这腿怎么了?”他沉声道:“受刑了?”
“没有,就是跪久了腿有些麻。”孟子筝将手里的灯笼顺手递给林淮。
林淮清放下心来,方才见孟子筝一瘸一拐的从贡院出来,衣服凌乱,早上他亲自绑上的发带也松了,还以为他受刑了,这腿刚好不久,可不能折腾,别落下后遗症。
他熟练的背过身去蹲下,“上来。”
“不用。”
林淮清干脆右臂往后一揽,将人按在了自己背上,“回去找大夫给你按按腿,晚上多放几个汤婆子暖暖。”
“诶对,就这么办,孟远去请大夫。”宋玉筝符合道。
“到底发生何事了?”孟梁先忍不住问出声。
孟子筝便将大概的经过告知了几人。
方延大概是把一切情绪都写在脸上的人,此时听他说的已经被气得脸红脖子粗了,“我就说孟兄不会是这种人!”
“这告示就该让他自己把自己骂一顿!”
“你怎么同我爹娘在一块了?”孟子筝趴在林淮背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