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闪电划过夜空,雷声大作,暴雨眨眼倾盆。
墨辰也站在荒郊雨幕里无处可逃,倒霉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从九野宫出来的一路都非常顺畅,出了九野宫的势力范围,御竹梢一个时辰便能踏进云曦山的地盘。从九野宫方向进入云曦山必定会经过云曦宗门,这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最多不过是不能用灵诀,走的慢一些。
可偏偏天色既不早也不巧,就在她走到云曦山宗门门前的小镇时,夜空里布下浓重乌云,遮住月色星光,准备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夏夜强对流暴雨。她两条腿快要倒出虚影,可还是没能在下雨之前走出去。
老天奶。
她出来的太急,本打算昨晚找到谢倾安就回家,随身灵囊里只有备用衣衫,什么雨伞蓑衣避雨符诀等等眼下急需的东西,一样也没有。
淋成落汤鸡的魔尊大人好想大哭一场。
可家里还有等了一天一夜的狼儿子,和可能已经快气到魂归地府的镇南老鬼。墨辰也抹了把脸,继续往前走。
再往前走五里地,就能用沈青依教自己的御风诀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找到个能歇脚借伞的店家。
她不停给自己加油打气,在瓢泼暴雨里狂奔前行。
于是随着步伐加快,周围越来越不见人迹。雨又暴烈几分,夹杂着砸破天际的电闪雷鸣,显得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墨辰也独自一人。衣衫湿透贴在身上,风一吹,竟然拧成令人牙颤的寒意。
这里离云曦山太近,她不敢开兽感,全靠命硬朝大概的方向前行。再往前努力疾奔一阵后,连路都没有了。
要不我就在这里等雨停吧。一天没吃上正经饭的墨辰也很想破罐子破摔。
又一道白电闪过,疾风骤雨里突然有强烈的灵息波动靠近。
是谁?墨辰也心尖一颤,攥紧手指。
电光暗去,眼前又恢复伸手不见五指的骇人雨夜。她放慢脚步,谨慎地往前走,凤眸在漆黑里努力睁大,试图借下一道闪电捕捉方才的灵息。
闪电沉寂许久没有再来。
前方十几步远的地方兀自亮起一束暖黄色的烛光,墨辰也看清来人之后,因紧张而微微耸起的肩膀放松下来。
谢倾安手中像过去在竹林小院等她回家一样挑着灯盏,大步地朝自己跑来。
“总算找到你了。”他把伞撑在墨辰也头顶,为她挡去大雨。
灯盏被随手扔在地上,谢倾安想要伸手去触碰她被淋到贴到脸上的碎发和湿透的衣衫,却因怕失礼而将手停在半空犹豫。
墨辰也拧着自己发间的水:“你怎么找到我的?”
谢倾安心疼道:“郭宗主拖着我说了许多,我从九野宫出来时已是傍晚,一路追着你往云曦南脉的方向走。”
“原来如此,还好我没有绕路。”墨辰也把贴在脸上的湿法全部向上撸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谢倾安沉默片刻,迟疑开口:“虽然没有绕路,但也没有走对。”
“啊?”墨辰也看看四周的漆黑,“我不是在往回家的方向走吗?”
谢倾安立刻找补:“天黑无路,走错实在正常。你应该是在二里地之前的那个岔路口走反了方向,现在又绕回了云曦山宗门的后山。”
墨辰也完全不想说话。
怪不得她怎么走怎么觉得云曦护宗灵阵一点不见减弱!
又一阵大风适时吹来,用寒凉驱散沉默,墨辰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双臂抱紧尴尬无助的自己。
谢倾安担心她被淋出风寒:“阿然,此处离云曦山宗门近,要不然……”
“我想回家。”墨辰也斩钉截铁。
开什么玩笑,她怎么可能进云曦山宗门,那岂不是羊入虎口!
“那就回家。阿然,得罪了。”谢倾安先老老实实鞠躬道歉,天水寒向前一挥悬于半空,随后长臂揽住她的肩膀一跃而上。
御剑的速度很快,那把可怜的伞早就被吹到散架。也不知是不是谁在渡劫,避雨诀竟然不大管用,骤雨寒风呼呼乱扇。
墨辰也感觉不到分毫,因为谢倾安将她完全拥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挡去袭来的风雨。湿衣衫贴在身上很难受,却轻而易举地透过了他的体温,强装镇定的呼吸和暴露真相的急促心跳。
魔尊大人一时不太确定自己现在的心情,在黑暗里微微抬起头。
可惜天太黑,雨太大,不然离得这么近的话,谢倾安应当是很好看的。
半个多时辰后,天水寒渐渐降低,落在竹林小径上,远处小院里隐隐约约有灯光透出。
雨还是没有要停的意思。
谢倾安恋恋不舍地放开墨辰也的肩膀。
魔尊大人只想马上回家洗澡换衣服,眨眼间犹如脱缰的疯狗一样冲出去,走了几步突然觉察出有什么不对,回头看向停在原地淋雨的谢倾安:“你愣着干什么?”
“我……”谢倾安的眸色比雨夜更暗,小声道,“上一回,我进不去竹林小院了。”
糟糕,把这个事情忘干净了。她慌乱地想要迅速找出一个足够合理的理由,来解释自己为什么上一次把人拒之门外。
谢倾安猜中她的心思:“你不用解释。”
墨辰也皱皱巴巴的心绪瞬间被抚平,大雨在耳边冲刷,竟也生出无尽温柔。
谢倾安不好意思地低头一笑:“阿然既然看过我的心魔梦魇,应当知道,之前,以后,你都不必解释。”
因为你是我的正,你不必解释什么,我亦无需你证明什么,你都是我的正。
墨辰也的脑子轰得一声,和天边惊雷一起炸开。
见对面久久没有回应,谢倾安的心情逐渐变得冰凉。他自嘲般低笑一声,想要转身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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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倾安。”墨辰也突然开口。
谢倾安感到自己的心脏被谁攥住。
“我跑了一日一夜的路,还没吃饭呢。”墨辰也的声音在大雨里格外清晰,“那日我去天罡阁请沈仙修到枫隐镇破阵,没赶上你热好的竹叶青。”
“雨这么大,要是能有口烫酒去去寒气就好了。”
墨辰也不知道自己的笑颜能不能被谢倾安看到,她在雨里转身,朝竹林小院的方向迈腿。
可手腕被人用力抓住,谢倾安把她拉回自己怀中,骨节分明的长指捧起墨辰也的脸,毫不犹豫在她的薄唇间落下蓄谋已久的亲.吻。
墨辰也的脑子在一刹那掠过很多事,比如梦魇里谢倾安满是恨意的眼神,天水寒在自己胸前插.穿的那个窟窿,鹿呦峰把谢倾安烧成半残的大火,还有仙门与魔宗多年喧嚣的积怨。
但在谢倾安温柔而热烈的亲.吻里,这些事情都被一个斩钉截铁的念头轰走。
去他.妈的,这个人本座要了。
她用手轻掐住谢倾安的脖颈,在不歇大雨中回应着他朝思暮想的缠.绵。二人踉跄的步伐走入竹林小院,踏上屋前竹廊,谢倾安固执地把人拉回来再次吻了上.去。
墨辰也用后背撞开竹屋的门,被谢倾安推着退入房间,她用手臂环紧他的身.体时,谢倾安的吻突然没有征兆地停了下来。
不是,你……墨辰也正想疑惑,却发现他直愣愣地看向屋内,整个人僵得犹如被抽干的阴蚕。
谢倾安目光的尽头,四人一狼目瞪口呆。
沈青依、镇南王、叶惊语和碧玺围正坐在方桌四周,桌下是趴在沈青依脚边吃夜宵的破空,桌上是打了一半的麻将。
麻将桌上的四人和桌下的冰狼看到唇瓣纠缠浑身湿透的墨辰也和谢倾安,一时间集体吓蒙了。
碧玺撇回头看着他俩,惊得合不拢嘴,丝毫不顾脖子以怪异的姿势扭着。沈青依小手气到发抖,大眼睛瞪得马上要掉出来,镇南王的印堂直接绕出阴森黑气,一副随时要魂飞魄散的模样。而坐在正对门口的位置,被迎面暴击的叶惊语打牌的手停在半空,整个人看起来已经走了一会儿了。
啪!
叶老板手中的那张二条,终于和破空嘴里的牛骨头一起掉了下去。
竹屋内安静得可怕,外头的大雨肆意嘶吼,像是有谁马上会暴起屠戮,杀得世间片甲不留。
墨辰也头一回感到由衷的害怕,很想就地挖个深坑把自己埋好。
“我们是不是会死在这里?”在巨大的尴尬之中,谢倾安本能地感到有好几股杀意步步逼近,蔓延到竹屋内的每个犄角旮旯。
魔尊大人欲哭无泪,满心满眼都是临死前的恐惧,带着哭腔回答:“是。”
[谢倾安你个龟孙王八蛋!]
头一个反应过来的破空目露凶光,亮出獠牙直接飞身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