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吗?”【骨喰】问她。
表面来看,【鲶尾】的心情看起来不是很愉快,也算不上阴云密布,用中性词来形容,大概是掺杂着冷漠和茫然的平淡面容。
“要死了。”【鲶尾】半晌才注意到飘在身边的【骨喰】,憋出来这样一句话。她也没问【骨喰】在隔壁遇见了什么,只是麻木地牵着【骨喰】向另一边的拐角走去。
一离开能够被看到的视线范围,她便像一摊泥一样顺滑地沿着墙软了下去,成了摊在木走廊上的一摊泥。【骨喰】思考了一会儿,很快明白【鲶尾】为何如此颓唐:若是她被关进一个超越自身水平的英语考场,要求和一群说着流利英语的考官对话,还不能暴露自己口音超级蹩脚的事实,现在的状态估计会比【鲶尾】更上一层。
不过【骨喰】常用的发疯方式是尖叫,在这个本丸大概也吵不到什么人,只有【鲶尾】会遭受魔音贯耳的痛苦。
“你辛苦了。”她难得发自内心地说。
“……”【鲶尾】深呼吸,平息了情绪后半支起身来,“我说了我们之前的事情,因为估计瞒不过去,所以我挑着真实的部分说了,应该不会露馅……”她笑了一下,“不过现在我也不记得我说了什么了。”
她有这个毛病,过度紧张之后相关的记忆会变得模糊。
“没关系。”【骨喰】把白雾幻化出来的手按在她头上,“毕竟你是我的一部分嘛。”
【鲶尾】笑出声来:“喂,别仗着没人听得懂中文就口出暴言呀、这个部分我隐约有点印象,应该是告诉他们了?”——我们身为一体。
天照没有大批量制造根兵糖的技术,在时政单方面对此进行封锁之后,为了让作为实验体的刀剑尽快提升练度,以躺上手术台。他们采用的方式简单又粗暴。
战斗,永无止境的战斗。
锻造出来一周左右,她们被带到了训练场。负责人记录下她们的信息,说了句:“这次只是改造了性别吗?”身后路过的负责人笑了笑:“因为想验证一下会不会提升融合度来着,训练拜托你了,50批次只有她们俩个成功。”
“下去吧。”
钢铁闸门打开,面前是空旷到看不见边界的世界,光源从头顶打下,视线之外的地方都是一片黑暗,但能够感受到,有无数压低的呼吸声隐藏于其中。
从今剑那里学来的三脚猫刀术在战斗中进化成专属于她的招式。在她背后,【骨喰】更加游刃有余一些,将那些从不设防角落刺进来的攻击尽数挡回。【鲶尾】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只要活下来一天,就能够得到补充的灵力。身上被溅到的血已经凝结成了深黑的污垢,味道想必也十分呛人,但她除了血的铁锈味已经闻不到别的味道。
因为有【骨喰】在身后,【鲶尾】才只学会了进攻,这就是最好的防守。
她擅长用密不透风的攻击将敌人逼到角落,【骨喰】擅长于无尽的防守间一击毙命。直到思维都变得麻木,几乎已经忘记了发出声音,【骨喰】握住了她蓄势下一击的手。
“停下——你还能坚持吗?”【骨喰】抓着她,从刚刚清出来的缝隙钻出敌人的包围圈,敏捷地远离它们。
随着地点的偏移,头顶上的大灯也跟着转过来,始终将她们俩的身影捕捉在视线下。
血液糊住了眼睫毛,【鲶尾】停顿了半晌:“……□□□?”
顾不得是否暴露,【骨喰】用力地点头,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血:“你需要休息!”
“我已经休息过了。”【鲶尾】发自内心地感到困惑,“我刚刚才睡醒……”
“不、我指的是,你不能再继续战斗了。”
【骨喰】把她安置到一个敌人清理完毕的角落。她半跪下来,扶着【鲶尾】的肩膀,与她对视:“你好好回忆一下,你的名字,你的家人,你曾经的生活、想我也可以——好好清醒一下,你究竟是谁!”
“我……”【鲶尾】愣愣地坐在原地,看着【骨喰】站起身去拦截那些敌人,留给她一个看不清的背影。
“哟!”一抹白色从头顶晃下来,“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
【鲶尾】眨眨眼,从充满血腥味的回忆里抽出心神。【骨喰】在她身边睡着了,她从变成这个样子之后就很嗜睡,维持理智耗费了她太多心神。【鲶尾】下意识理了理【骨喰】脑后翘起的银白短发,透过鹤丸望向院子里的景色:夜色已然悄声到来,她们迎来这个本丸的第一个夜晚。
……逃出来了啊。
【鲶尾】沉默着,直到鹤丸从顶上落下来,蹲在她面前:“真是辛苦你啦,这些天。”
“……?”她迟疑地伸手指向自己,得到鹤丸毫不犹豫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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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
鹤丸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我最近认识的一个人,曾经说……或者说看起来就像是坚持不下去的样子,但是还是为了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东西而存活于世,给其他人带去希望——知道这样的人存在,简直把鹤吓了一跳呢。”他摸着自己的后颈说,比起刚刚结束的询问,现在的口气更像家常的闲聊,“毕竟作为刀剑付丧神,我们也用着这副无人察觉的形态生存至今。拥有躯壳之后,难道就会自发地从虚空中涌出浓烈的情感来吗?”
“说是付丧神……但是这样,不是比谁都像人类了吗?”用带着些困惑的语气说完,鹤丸反而笑了起来,“嘛,这也是让人觉得可爱的一点,不是吗?”
他拍了拍【鲶尾】的头:“抱歉啦,知道你听不懂,还和你说了这么多。”
【鲶尾】摇摇头,目送鹤丸消失在拐角,然后低头,对上【骨喰】不知何时睁开的双眼。
“你醒了?”心安定了下来,“我们回房间睡吧?”没有【骨喰】供给的灵力,她哪里都去不了。
【骨喰】凝视着她,用一双从一开始就是红色的眼睛,她从瞳孔里看见自己紫色双眼的倒影,像是紫罗兰滴入血泊。白雾幻化出的手掌盖住她的双眼,让她顺从地闭上眼睛。
“……□□□。”她说。
“嗯?”【鲶尾】歪头,“喊我做什么?”
眼睛上覆盖着的双手没有撤去,她能够感受到那股雾一般的触感,不过不再下意识寻找另一人的呼吸与心跳,那些已经失去的东西。
她捧着这片雾,就像当时捧着手中的刀剑碎片。
“没事,我们去睡觉的地方吧。”【骨喰】移开手,从地上飘了起来。
一定要回去。【鲶尾】曾经和她说。
她在剧痛中睁开眼时,【鲶尾】的身影在火焰中连与赤红的边界都模糊了。她抱着【骨喰】,双眼半睁着望向外面,从模糊的双眸里滴下一滴眼泪,还没落到【骨喰】脸上就消失成烟雾。
我不仅想要和你一起回去,还想要把院子里的大家都救出去,你觉得可能性大吗?她问。会不会有点太自大了?
是啊。【骨喰】趴在【鲶尾】肩膀上,看着她束起的黑色高马尾随着走动穿过自己的躯体。
但若是如此,与你相比,我是不是贪婪得过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