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秦锦之和钱莎莎两人开车回到家,见门前监视的人已经撤走,秦锦之不由得笑了“看来你今天的表演让我们暂时取得任重诚的信任了。”

    钱莎莎摇摇头“这也未必,很有可能他们的监视更为隐蔽了,任重诚不是那么轻易就相信人的人。”

    秦锦之点点头问“我一直搞不明白,老赵是怎么暴露的?”

    “这也是老赵的一招险棋,老赵知道胡墨轩已经被庄亚蝶带走问过话,然后又毫发无损的送回来了,老赵由此判断胡墨轩可能已经投敌叛变。但是,这时候,任重诚其实对你和月亮已经起了疑心,只是他找不到足够的证据,而庄亚蝶呢也摸到了一些关于月亮的情况。其实这些都是你们的不小心造成的。你别忘了,庄亚蝶自从第一次抓了月亮就一直对她抱有怀疑之心,只是碍于你我们的面子,不好深究。你让月亮乔装成赛琳娜夫人那就是一次冒险。你知道吗?那个赛琳娜夫人就在沈阳,要不是我先一步找到她让赵如龙把她转移走,你和月亮就都得暴露了。”钱莎莎的话语中多少带着一种批评和埋怨的口气。

    秦锦之点着头说“我知道是我太大意了,我也曾找过这个赛琳娜,否则我也不可能让月亮扮成她......”

    “可是你忽略了一个关键问题。像赛琳娜这样的人她不会把自己牵扯到这种政治斗争中来的,她只为钱,否则,她不管你是什么党一样都会出卖的。要是庄亚蝶先一步找到她,事情就会很麻烦,她推荐给你的那个杰克和她一样,只为钱活着。”

    “我承认我欠考虑,也没事先向你做请示,就和月亮擅自决定行动了,这我自己会向组织上主动讲清楚的。不管组织上给我什么样的处分我都接受。”秦锦之说。

    “这不是处分这么简单的事情,秦锦之你别忘了,当初组织上派你进到军统卧底是费了多大的劲吗?为了就是能让你长期潜伏下来,以待关键时刻为组织提供最为重要的情报。蝎子和蔷薇都是为了你的长期潜伏而事先被组织上安插进来的,都是为了保护你的。”

    看着钱莎莎秦锦之低下头去说“我,我感觉我自己没有那么重要吧?蝎子和你潜伏这么久,你们完全可以提供组织上需要的情报,而我目前还不如你们呢!莎莎,哎,不,蔷薇同志,我真的不值得你们这样。”

    “秦锦之同志,至于你值不值得,这不是有你我来衡量的,这是组织上的事情,把你放在这个位置上,自然会有组织上的全盘考虑和安排,老赵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走此险招,主动暴露,让胡墨轩把自己出卖给庄亚蝶,然后再有我亲手打死他,这样让任重诚和庄亚蝶彻底断掉他们对月亮的怀疑,解除了对月亮的怀疑,自然而然对你也就不存在威胁了。解除了对你和月亮的怀疑,对我也就更没有可怀疑的地方了。虽然丁德利牺牲了,但是他们不会相信他就是蝎子的,所以,现在任重诚和庄亚蝶都在找蝎子,包括安九州和廖凯坦也一样。他们都知道谁先找到蝎子那就是大功一件。找到蝎子便可挖出蔷薇,那么破获沈阳城的地下党对他们来讲就觉得容易多了。”

    听完钱莎莎的这些话后,秦锦之不由得问道“这么说,关于杜聿明的一系列作战计划也都是由这位蝎子同志在向组织上传递情报了?”

    钱莎莎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却说“自从去年四平战役之后,我军主动撤出四平之后,国民党军占据了四平、长春。于是在今年初,东北保安军司令杜聿明制定了南攻北守,先南后北的战略计划,但是这一计划并没有达到他预期的目的,反而大大受挫。于是他又改变了策略实行内线作战,行持久之战略守势的战略方针。杜聿明企图巩固占领区,进一步继续分割东北与华北解放区,等待蒋介石的关内援兵到来,再进行一句反击作战,发动总攻势。目前国民党在东北的总兵力有四十八万人之多,他们也正在寻找

    战绩意图与我们展开一场绝杀之战。所以,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们这些潜伏在敌人内部的同志,都肩负着前所未有的历史使命,必须要完成上级组织交代给我们的任务。纵观整个东北局势,杜聿明比我们还要难,东北官僚横行,贪腐严重,自从杜聿明的南攻北守,先南后北的战略受挫后,东北的国民党部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困顿交加之际,杜聿明不能说是心灰意懒,但是他的斗志也已经被我们消耗的差不多了。据可靠消息称,杜聿明目前心力疲惫,身体状况也是每况日下,由此看来,在东北进行一场大决战已经是势不可挡之势了。但是,我们都清楚的一件事就是不管是杜聿明还是蒋介石绝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东北这块肥沃土地轻易地落入我们之手,他们必定要做最后的垂死一战,垂死挣扎之下必然会有他们认为的决胜法宝。蒋介石命令毛人凤先后把安九州、任重诚、廖凯坦派来沈阳,这绝不会就是为了沈功寿的那点钱财而来。他们的终极目的还是要死守东北。即便是东北被我们全线解放,依着保密局的做事风格,也不会就此罢休,他们必定是要有针对性的破坏计划或者是更为险恶的阴谋。所以,在这个关键时刻,取得任重诚的信任,拿到他们的核心机密这才是最关键的。为了完成这个使命,哪怕是你我全都牺牲在沈阳也是值得的。”

    秦锦之点着头看着钱莎莎问“那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呢?”

    “任重诚和安九州都不是好糊弄之人,老赵的死任重诚根本不上心,由此可以判定他并不相信老赵是沈阳地下党的核心人物。而藏在他们身边的蝎子和蔷薇却始终是如鲠在喉让他寝食难安。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即便他手上真的有什么核心机密,就目前情况来看,他在短时间内是不会让这个核心机密让更多人知晓的,我们必须得主动出击,赢得他的信任,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接触到这个核心机密。”

    “那这个核心机密到底是什么呢?”秦锦之问。

    钱莎莎摇摇头“不得而知。”

    “接下来.......”

    “我们目前都在等,等待上级组织的指示,届时,蔷薇会把上级组织的指示传达下来的。”

    “你说什么?蔷薇传达上级组织指示,你,你不就是蔷薇吗?”秦锦之吃惊地看着钱莎莎问。

    钱莎莎看看他一笑“你真的认为我就是蔷薇?实话告诉你吧,我也不是蔷薇,我只接受蔷薇一个人的领导,也就是说,我听命于蔷薇,至于谁是蔷薇,我不知道。我每次都是在收到蔷薇指令后,在通过门前的信箱传达给你和月亮。”

    秦锦之点着头“噢,难怪呢,只要信箱里有情报的时候,你几乎都是在楼上,或者是找借口消失在我和月亮的视线中,其实你是为了传递蔷薇的情报。”

    “不好意思,骗了你这么久,让你和月亮还一直小心翼翼提防着我,真是难为你们了。”钱莎莎看着秦锦之说。

    “这么说,蔷薇一直都在沈阳?蝎子.......”

    没等秦锦之问完,钱莎莎摇摇头摆手说“我只接受命令,从不过问过多的事情。”

    秦锦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我问多了!”

    钱莎莎看着他低声说“我们上楼去吧?任重诚派来监视我们的人若是看到我们这个时间了还在楼下说话会起疑的。”

    秦锦之看看她,钱莎莎伸手拉住他“别忘了我们是夫妻,你总不会在知道我身份之后就.......”

    “这么说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组织上是同意的?”秦锦之问。

    钱莎莎一笑“你说呢?傻子!”

    秦锦之也笑了,他弯腰抱起钱莎莎在她耳边低声说“这回我睡觉再也不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都不知道,这两年来我是怎么过来的?我从不敢踏实的睡一个觉,甚至我都担心自己在睡梦中说梦话让

    你听见。”

    钱莎莎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道“今晚你可以踏踏实实地睡了,再也不用担心睡在一个保密局女特务身边有暴露的危险了。”

    “我明白了,这是组织上对我的考验是不是?”秦锦之问。

    钱莎莎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你装糊涂,其实你一直都知道我的身份,早在重庆时你就知道对不对?”秦锦之问。

    钱莎莎笑了,秦锦之突然严肃起来问道“那么打死胡奎亮的人是你?”

    钱莎莎看着他点了一下头,秦锦之双手一松,钱莎莎差点被他摔在地板上,钱莎莎使劲搂住他的脖子问“你干什么呀,想摔死我呀?”

    秦锦之一把搂住她说“那时候你就在暗中帮我,我,我怎么就没往这方面想呢?”

    钱莎莎拉着他的手说“行啦,快上去吧,我那也是为了保护你,你那晚上自己擅自行动去杀胡奎亮,一旦你一击不中,你想过后果吗?所以我迫不得已只能赶在你之前先替你杀掉胡奎亮。”

    “慈仁医院那件事也是你......”

    “你有完没完了?什么事情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吗?”钱莎莎说着伸手掐了一把秦锦之的胳膊指了指窗外“这个时间了,再不关灯你不觉得任重诚明天会多问你几句吗?”

    秦锦之点点头“上楼去,上楼睡觉。”他说着把嘴凑近钱莎莎耳边嘀咕了一句,钱莎莎听罢扭回身挥着拳头打他“让你胡说,胡说......”

    自从梁彤姝死之后,任重诚这还是头一次自己一个人回到这个小院里来。任重诚看着守在门前的陈霄说“你去吧,不用在这守着了,你厢房休息吧,有事我会喊你的。”

    陈霄答应着关好院门进到厢房去了。

    任重诚一个人在院子走了一圈,然后在院中石桌前的石凳上坐下来。他抬头看着星空中那一弯玄月不由得眼睛湿润起来。

    就是在这个院子里,梁彤姝的笑声仿佛还在回荡着,她的身影在自己面前晃动,任重诚伸手去拉她,可是一晃,身影又不见了。任重诚起身看着星空叹道“彤姝啊,是我对不起你,我害了你呀!”

    任重诚回到房间里坐下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往日的一切历历在目,可是现在却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任重诚抹了抹眼睛打开桌子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来。他把盒子放在桌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把盒子上的小锁头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卷胶卷来在手上慢慢展开看着。

    任重诚一边看一边自语道“希望你们都能像一把刺刀一样,深深地插进**的心脏中去,插得越深,插得越狠越好,我要让他们永世不得安宁,我要让这些把匕首直捣**的核心,彻底摧毁他们的意志,打垮他们的精神,瓦解他们的斗志,让每一把锋利的刺刀都如同一支军队直捣黄龙。”

    任重诚的眼中透出一股凶残的目光来,他把胶卷重新装回到小盒子里后大喊道“陈霄!”

    陈晓闻声而来道“处座,您有事?”

    “我们去一趟医院吧?”任重诚看着他说。

    陈霄看了一眼手上表问“现在去吗?处座,已经是半夜了,您应该休息了。”

    任重诚起身道“现在就去!”

    陈霄点点头“好,我去备车!”

    任重诚听到院外的汽车声响后,走出房间来,随手把门锁好出了院子上车后对陈霄说“从明天起派几个自己人过来守着这个院子,任何人不得靠前!”

    陈霄点着头“我记下了,明天我就安排。另外,处座,监视秦锦之和月亮的人是否继续呢?”

    任重诚想了一会儿说“把人撤回来吧,明天找个时间给他家里装上窃听器。”

    陈霄点着头问“那月亮那儿呢?”

    任重

    诚一笑“我明天就让月亮再搬回去住。”

    陈霄看看他笑了“处座,到目前我们也没掌握他们什么证据,难道您真的认为蝎子就在他们他们三人中间吗?还是那个蔷薇呢?”

    任重诚看了看陈霄“陈霄,你觉得呢?”

    陈霄摇摇头“我不觉得他们三人中会有蝎子或是蔷薇。”

    “哦,何以见得?”任重诚问。

    陈霄想了想说“从时间上来看就对不上号,我始终觉得蝎子和蔷薇都是另有其人的。”

    “那你觉得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没做呢?”任重诚又问。

    陈霄忙摇头说“处座,我,我就是胡乱猜测的,再说了,我哪里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呢,不过我还是相信您的判断和推论,您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任重诚哈哈一笑说“现在是在比较内力的时候,就看谁能沉住气了,别急,你会看到一出好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