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衷情跟在方安全身后到了训练场,此时本该是训练时间,却不见士兵们列阵,反而都围在一起,似乎是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这个时代的科技是造不出像现代那样先进的枪械的,慕衷情很清楚这一点,但她仍然对方安全说的枪充满了期待。
毕竟在冷兵器的时代,出现一种热武器,已经足够威慑敌人了。
她拨开人群挤了进去,只见一个有些瘦弱的士兵手持木棍,木棍前方是一节竹管,两者中间还连接着铁管,只见那士兵将竹管朝向无人的一方,点燃引线,便听一声巨响,竹管之中射出碎石,大约有一两百米的距离。
慕衷情深吸一口气,压抑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找到同在围观的秦澈:“王爷!这个形态,就是枪!只要继续改进,就能用威力更大,射程更远的枪械!发明这个的人才你可得好好培养!”
她太过兴奋,声音完全压不下来,大伙儿的注意力立刻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秦澈眼中也有着激动,闻言他重重点头,立刻将这名士兵提拔。
但慕衷情兴奋的不止这个,她看向那名士兵,问道:“既然你能想到火枪的组装,那就先将制造它的方法告诉大家,我们要去批量制作武器,顺便进行材料的改进,然后你能不能再想想,制造地雷!”
“地雷?那是什么?”
几乎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发出了同样的疑问。
慕衷情手舞足蹈地比划道:“就是那种可以埋在地里的武器,倭寇不是喜欢偷袭吗?清州靠海又多山,海上作战我们不擅长,那对方那些隐藏在山林中的倭寇,就可以用地雷去反击他们,把地雷埋在土里,只要有人踩到,就会爆炸,或是用那种长长的引线,有人埋伏在周围,只等敌人通过便立刻拉动引线引爆地雷,炸他个人仰马翻!”
听到她的话,那士兵的眼中迸发出异样的光彩,若非身份有别,他怕是要上前来拉慕衷情的手。
“王妃真的是,真的是……”那士兵没读过书,一时之间竟想不出用什么词来形容慕衷情。
所有人听着慕衷情描绘的场景,都万分畅快,有相熟的士兵拍拍那名瘦弱士兵的背,大声笑道:“铁柱,咱以后的好兵器可都要靠你了啊!”
慕衷情听到这也算得上熟悉的名字,一时神情复杂,她看了看铁柱满是老茧的手,温和问道:“你叫铁柱?”
见慕衷情如此温柔地问话,铁柱低头,满脸通红地答:“回王妃,是的,属下姓张,名叫铁柱。”
慕衷情看了秦澈一眼,秦澈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仍是朝她点头。
“你如此聪慧,双手也如此灵巧,不如我给你想个新名字吧?怎么样?你愿意吗?”
张铁柱激动地单膝跪地:“王妃赐名,属下自然是愿意的!”
说罢,他仰头期待地望着慕衷情。
慕衷情来回踱步,思索了好一会儿道:“张浴火,可以吗?”
说完,慕衷情自己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我也不是很会起名,但是我觉得,你可以制造出火枪,未来就可能制造出更多可以让大家在战场上使用的火器,手上的武器越好,便越有活下来的机会,你便是他们每个人,浴火重生的希望。”
张铁柱,不,现在已经是张浴火的小士兵眼中露出热切的神情,充满希冀地说:“张浴火必定不会辜负王妃的嘱咐!”
慕衷情觉着他有些可爱,轻拍他的脑袋几下道:“加油,我相信你。”
张浴火脸一红,喃喃地念着“地雷”,转移注意力。
秦澈盯着慕衷情的手,却什么都没说,若是按照这个世界的规矩,王妃不该轻易去触碰一个普通士兵,可秦澈知道,他不能用这样的规矩去束缚慕衷情。
这样想着,他上前牵住慕衷情,果然慕衷情没有任何的羞赧或不悦,只是疑惑地看向他,应该是误以为他有什么事要与她说。
秦澈忽然笑了,拉着慕衷情离开,对身后的一众人等摆摆手道:“一切行动听指挥,开始,背上三遍才可散去。”
身后传来整齐的背诵声,慕衷情听得很满意。
她高兴地问秦澈:“怎么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单独说吗?”
秦澈神色严肃下来:“如今狼筅的使用和鸳鸯阵法都已经熟练,下一场交锋至关重要,昨日我收到密报发现倭寇一处山中据点,我决定今日便带兵出发,攻其不备。”
慕衷情的笑意淡了些:“想要攻其不备,动静就不能太大,你带的人就不能太多,是吗?”
秦澈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道:“我给你的令牌,可还一直随身带着?”
慕衷情将令牌从怀中拿出来:“一直带着,但是你要活着回来。”
她没给秦澈机会说出类似于托孤的话来,又将令牌收到怀里。
“半个月内,我会得胜归来。”秦澈向慕衷情保证道。
“半个月,行,那这半个月我帮你管着他们。”慕衷情思索道,她与秦澈随意说话惯了,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样的话若换了个有心之人去听,怕是要听出些夺权的意味来。
可秦澈只是提醒一句:“我离开营地的消息未必能守住,为贼寇做事之人我们已抓了几个,可也只有几个,这几日防守不可松懈。”
慕衷情闻言沉思良久:“好,我会注意的,不过我有一个问题,除了百姓之中,军中会不会有倭寇的细作?”
秦澈没有否定她的猜测:“这一点,我也不清楚,但是你可以在这几天试探一番,我不在,或许有些人会轻视你,会露出马脚。”
“成,我来抓个汉奸试试。”慕衷情摩拳擦掌,片刻后又担忧道,“可是我最近给他们上课,还提供制造火器的思路,万一他们不轻视我了呢?”
秦澈笑出了声,嘴角的弧度带着嘲讽:“轻云,你别把这些人想得太聪明了。”
“也是,只要我是一个女子,总会有人轻视我。”慕衷情说着,斗志昂扬起来,“那我就让他们看看轻视我的代价。”
秦澈赞同地点头:“没错,该让他们看看慕衷情的实力。”
慕衷情闻言,忽然目光灼灼地盯着秦澈,盯得秦澈神色都有些不自然,他轻咳一声问道:“怎么这般看着我?”
“你叫我全名了诶。”慕衷情眯着眼笑得开心,来到这个世界后,她听到最多的称呼是小姐、王妃,只有此时此刻秦澈的这一句,是不带恶意地喊着她的名字。
比起那些无谓的尊称,她更喜欢别人叫她的名字,不过她眼珠一转,又说:“不过如果你可以叫我慕同志,就更好了。”
“慕同志?这有什么含义吗?”秦澈不懂就问。
“同德则同心,同心则同志,志同道合,就是同志。”慕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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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这两个字时,目光明亮得像是可以勘破所有的黑暗。
秦澈深深地望着她,眼中是让人看不懂的复杂神色。
是夜,秦澈清点了几千人马,分批离开营地,除了每一批的将领,没有人知道最终目的地。
慕衷情在这一晚辗转反侧,翌日,她召集了秦澈留守营地的几个部将,重新安排了营地守卫和巡逻,故意留出了一个空档,并请几人故意与她演了一出不合的戏,将这调动归结于她的一意孤行。
之后,慕衷情暂停了每天的课程,又让几人故意对外说是他们不愿再去听一个女子胡言乱语。
很快,流言就在营地之内传开,慕衷情整天待在中军帐内,一副甩手掌柜的样子。
她这招有些冒险,好在对方比她预想得更加沉不住气。
就在她拿着编写好的喝热水宣传语,让人拿出去在营地内四处张贴,尽快养成大家喝热水的好习惯的那一天晚上,有人蹲在标语前学写字,抓到了一个想要溜出去的家伙。
慕衷情只确认了下此人是不是在给倭寇传递消息,而后便不再审问,只让人换回原来的巡逻点和时间。
那人试图求饶,慕衷情只说了一句:“若你能够活命的话,那些被毁了家园,失去家人的百姓又算什么?”
翌日一大早,她押着那人,来到训练场上。
正在练习鸳鸯阵法的士兵们齐齐停下手中的动作,几个将领看着慕衷情的动作,其中一人站到她的身后看住那名细作,另外几人指挥手下的兵列队站好。
“今日打扰各位训练,慕衷情在此先给各位说声抱歉,然而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王爷离开之前便嘱托我捉拿营中细作,而今不过三日,那细作便已按捺不住,我思来想去,此事不该只有几位将领和我知晓,因此今日便当着各位同僚的面,说明原委,军法处置!”
慕衷情话音刚落,她身后的那名将领便抽刀直接斩杀。
底下鸦雀无声,似乎没有人有异议,于是慕衷情继续说道:“然倭寇袭扰清州边境多年,细作必然不止一个,往后还望各位同僚多多观察身边人,甚至是周边百姓,若发现有举止奇怪、行踪成谜之人,皆可举报,若查实举报者皆可官升一级,赏银十两!”
此话一出,底下便传来窃窃私语之声。
慕衷情放柔了声音,又道:“你们本该是生死与共的同袍兄弟,我不该让你们互相怀疑,但你们想想这些年,清州边境的百姓们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样子,难道你们希望倭寇继续壮大下去,终有一日劫掠你们的村庄,残杀你们的家人吗?”
刘竹柏带头喊道:“不愿意!”
底下士兵们齐呼:“不愿意!不愿意!”
“那么若发现细作时,该当如何?”慕衷情大声问。
“举报!查证!”方安全大声回应,士兵们再次齐声高呼。
慕衷情满意点头,振臂高呼:“严查细作,保家卫国!”
“严查细作!保家卫国!”
士兵们的呐喊回荡在营地上空,似要冲破云霄。
慕衷情挺着背离开,从始至终没有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尸首。
走回去的时候,她有些恍惚地想,如果能把政委带过来就好了,肯定比她说得好。
但随即,她的目光重新坚定。
她一定可以留下些什么。